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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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宜愛前幾日便說無聊,想請家里人來宮中短住陪伴。傅辛不想見國公府那群人,便拿話引著阮宜愛邀請流珠。 流珠連忙推脫,怎奈何阮宜愛盛情難卻,便只好住了下來。傅辛jian計得逞,露出了狐貍般的笑容,說是先讓流珠回家里收拾些要用的東西,可兩人一出浣花小苑,姐夫便把小姨子拐到了理政殿的偏殿,死死將流珠壓在龍榻上,拿冰涼的玉如意輕輕拍打著她,并問道:“你這狐貍精著實該打。這幾日怎么不來尋我?” ☆、第10章 六曲連環接翠?。ǘ?/br> 第十章 流珠面上沁出了薄薄一層香汗,心中不悅,便道:“不想見你,便不來見了。更何況圣心難測,官家若是老看見兒,只怕要嫌棄兒了?!?/br> “渴了你這么多年,還沒到嫌棄的時候?!备敌聊笾男∧?,道:“最近日子過得不舒坦吧?郎君納了蠻不講理的新妾,偷你的銀錢,拿你的首飾。大伯哥被你嫡母使計下套,賣了朕的東西,下了獄。小小一個宅子,便鬧出了這么多事。你可想過朕管著一個國家,每日里又要鬧多少事兒?” 流珠一瞪,道:“兒嫡母?國公夫人干的?” 傅辛一笑,道:“這小笨娘子,還想著害姐夫,自己被人害了都不知道。我在你身邊放了人,也在你那混賬親戚身邊放了個。那引誘你大伯哥的人,正是你嫡母身邊的仆人。給官府送信告狀,還能讓官府買面子的,除了這國公府,還能有誰?” 流珠斜眼看著他,道:“總覺得來汴京之后,兒遇著的這些麻煩事,都與你脫不了干系?!?/br> 傅辛心虛,面上不顯,反倒將了流珠一軍,挑眉道:“朕?是朕讓南邊兒遭了洪災,還是朕出主意讓那一家老小來投奔你的?是朕命令孤女去勾引你郎君?是朕讓你郎君中了她的勾引?感情你大伯哥財迷心竅,變賣御賜之物,也是朕使的詭計?說的朕和神仙小鬼兒似的?!?/br> 流珠冷哼一聲,傅辛狠狠掐著她的腰,曖昧道:“平白無故受了冤枉,朕非要討回來不可?!?/br> 理政殿內一番繾綣,另一邊,圣旨已下,官家說念著沾親帶故的恩情,不追究徐道協的罪過,只是這繁華汴京,他卻是不能待下去了的,要將他逐出汴京,除非有紅白喜事、官家下詔等例外,否則不可進城。徐道協雖免了牢獄之災,可怨氣難平,拖妻帶女住到京郊,去禍害徐老二徐道正了。至于這兩家又鬧出了什么事兒,卻是后話了。 徐道甫聽說流珠被皇后留下,只以為是流珠生了氣,不愿回家,心中惴惴不安,想要去找流珠,可沒走多遠,便被護衛擋了下來,只好訕訕地去當值。副都指揮使的官名聽著威風,實則就是個管城門輪值的,訓兵的活兒是正都指揮使的事兒,輪不到他cao心。 剛開始的幾天,徐道甫還惦記著娘子流珠,可沒過多久,又被嫵媚的柳鶯給勾去了心神,日日歇在她房里,對流珠也淡忘了許多,且在柳鶯的挑唆下,還開始嫌流珠不懂事,暗道:這娘子忒是任性,一生氣便進宮,丟下這么個大家子歸誰管?心里可還有他這個郎君? 過了幾日之后,正指揮使派人告訴徐道甫,夜里有cao練,他有機會帶兵。這事來的蹊蹺,徐道甫卻并未細想,只覺得異常興奮。 雖說從前線調到京中是升了官,可徐道甫總覺得自己是被大材小用了。在邊關時,縱然職位小,可卻是實打實地管著百十來號人,如今卻只是管百十來號人的排班,便是偶爾在兵部幫忙,也基本算是打雜。他沒什么文化,看著那些文縐縐的字兒啊什么的就腦子疼,這才忙得不可開交。 如今聽說能管兵,徐道甫亢奮至極,夜里頭早早去了城門,果然見到城門外有一支身著銀甲的士兵候著他。他一到,城門便開了,守城的人正是之前從他手里邊買了護衛之位的幾個人。他一領兵進來,城門便關了起來。 此時的流珠瞌睡至極,傅辛卻死活不肯放她去睡覺。阮宜愛還以為流珠住夠了時日,回了家中,哪知道自己的官家郎君逼著小姨子睡在自己腿上呢? 流珠無可奈何,只能枕在他腿上,跪在他腿邊,迷迷瞪瞪地做著夢。夢著夢著,不知怎地,便夢到了初見傅辛時的場景。 流珠在乞巧節遇見傅辛時,不知他的身份,也暗自感慨過這人長得像男明星一樣。那時不知為何,馮氏對她們母女看管的不是很嚴,這朝代也沒有說女人必須每日待在宅院里的說法。流珠此后偶爾出去博戲,上街閑逛,不時便能遇著傅辛。 她不知他就是那篇寵文里的霸道男主,也不知道自己與他日后的糾纏,只當他是個有趣的玩伴,人聰明,有意思,長得也賞心悅目??珊髞?,自打在家宴上見著傅辛后,流珠便有些慌了神。 殿外忽地起了喧嘩之聲,流珠向來覺淺,自夢中驚醒,伏在君王膝上,豎耳細聽。這聲音有人聲,有馬聲,亦有刀劍相擊、飛矢凌空之聲,煞是驚心。流珠不由驚起,自殿門向外望去,只見一片夜色蒼茫間,火把搖曳,幾欲映紅夜空。 傅辛卻淡定十分,眼也不抬一下,只是低聲道:“慌什么神?還沒到朕死的時候,你且繼續睡罷?!?/br> 流珠也鎮定下來,伸了個懶腰,瞇眼道:“兒在你這里睡得不舒服,不睡了?!?/br> 傅辛彎唇一笑,將她從地上撈起來,抱入懷中,將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處,批閱著奏章。 “你是什么時候起,對兒上了心的?”流珠忽地垂眸問道,“以后兒若是死了,說不定閻王爺可憐兒,讓兒重活一次。兒好也知道,該什么時候避開你?!?/br> 傅辛啞然失笑,沉聲道:“那你來世可會過得極其辛苦。你可千萬別讓我見了你,只一眼,便上了心。下一刻,便想上了身?!?/br> 外頭的刀劍錚鳴之聲,響了足有幾個時辰,待到天蒙蒙亮時,便見傅從嘉穿著帶血的盔甲,提著刀,興奮地入了殿內。他再見到這殿中女子,已不再慌神,而是眼神清明,直接匯報道:“哈,爹,兒臣頭一次殺人,殺的是亂臣賊子,護的是我宋朝江山,心里暢快得很。爹,如您所料,輔國將軍、敬國公府等幾家合起來造反,先是假傳圣旨,調離守衛軍,之后便是緊閉城門,圍攻皇城,咱們早有準備,自然不將他們放在眼中?!?/br> 這朝代不時興說父皇,也沒有皇帝的叫法?;首庸饕娏烁敌?,叫的也是爹。 流珠聽著,暗自心驚,思忖道:怪不得前一陣子國公府嚷嚷著要和這幾家斷絕來往,只怕是知道了他們的不臣之心,要劃清界限。傅辛之前乞巧節去接阮宜愛,八成又許了國公府什么好處,這才令國公府安下心來。 國庫緊張,世家盤踞,傅辛便想削爵,想徹查貪腐,自然令許多世家不高興了。傅辛當年登基,這些人家多多少少也出了力,如今你根基方穩,便想過河拆橋,世家們自然有意見。這幾家掌管著京城守衛的武將世族,便想著合伙把傅辛趕下臺。他們只以為萬無一失,卻不知傅辛也不是善茬,早早得了消息。 流珠下一個念頭是:徐道甫會不會被連累? 傅辛需要處置叛亂一事,而后又要上朝,上朝結束,又要馬不停蹄地接見官員。流珠毫無消息地等到了第二天夜里頭,在偏殿里快要睡著了,卻忽地聽得了傅辛的腳步聲。她猛一睜眼,便見燈火焦灼,燭火影綽,傅辛坐在她的榻邊,披著發,捧著奏章,看上去頗為疲倦。 “讓兒猜猜?!绷髦榫従徯α?,“徐道甫那般的性子,多半是不會被這叛亂貿然牽扯的??墒撬闶遣粻砍?,陛下也會讓他扯進去?!?/br> 傅辛也不否認,只揉著眉心,道:“是,扯進去了?!?/br> 流珠坐起身來,盯著他,道:“你說你不殺他?!?/br> 傅辛低笑道:“沒殺你那郎君。也不知你寶貝他什么?!?/br> “關起來了?流放了?”流珠緊張道。 “在你家宅院里頭,安安生生的,和那小妾待著呢。牽扯進去了,又放出來了?!备敌吝@話令流珠陡然生疑,果然,傅辛又悠然說道:“只不過,人是好的,心卻未必了。明日休沐,你且回家,若是被氣著了,再回來住?!?/br> 待次日回了家,流珠果然被氣的不行,頭一次在徐道甫面前落了淚。 ☆、第11章 六曲連環接翠?。ㄈ?/br> 第十一章 見流珠回來,徐道甫飛快地看了她一眼,又移開目光,臉上有愁悶,亦有羞愧。待流珠掩上房門,徐道甫開了口,道:“娘子,你在宮里頭,也知道敬國公一派叛亂的事兒吧?” 流珠點了點頭,等著他后頭的話。她知道,傅辛多半又玩了花樣,她只想知道,這花樣到底是什么。 徐道甫卻竟忽然嚎啕大哭,跪了下來,崩潰道:“娘子,郎君我對不住你?!?/br> 流珠心上一緊,連忙去扶,笑道:“這是哪里的話?” 徐道甫一個五大三粗的武夫,此刻嘴唇發顫,哆哆嗦嗦地說道:“我是斷然不敢攪合敬國公這趟渾水的,可誰知千小心,萬小心,還是中了歹人jian計。前些日子親戚們來,家里需要銀錢,恰逢一個世家子說要從我手里買兩個缺,我這貪念一上來,就應了。哪知這里邊門道多著呢。出事兒那天,就是這倆崽子關的城門,也是他們,假傳正指揮使的話,說讓我夜間cao練,結果就稀里糊涂成了反叛大軍的小頭頭?!?/br> “然后呢?”流珠的聲音卻是出奇地鎮定。 “知道是造反后,我立刻開始拿刀砍他們。只是事畢之后,那兩個崽子都死在了叛亂中,我無人作證,便被關到了牢里面。后來,有人給我傳話,說我的罪狀,白紙黑字,已經呈給了官家,明日便要被以反叛罪處斬。不過,倒也不是沒有轉圜之機。我若是想活,就……就……”他聲音顫抖,不敢看流珠,“就要把娘子獻給貴人?!?/br> 他心一橫,閉起眼,對著流珠磕了個頭,道:“那貴人早就對娘子心向往之,我仔細打聽,據聞是朝中大官,三十多歲,世家子弟,樣貌俊朗,能文能武。那人說,以后娘子還是我的娘子,但是要時不時地,避開人的耳目,陪上那貴人幾回。我如何能忍?可是不忍,便是死,而且這可是反叛之罪啊,娘子、爹娘、兄弟都是要陪著我死的。我是個粗人,寧愿茍且偷生,加上一時情急,便答應了?!?/br> 流珠火冒三丈,將他一腳踹倒,喝道:“徐道甫,來了汴京,你出息了,會給娘子拉皮條了!你要不要臉?”思來想去,流珠不由哭了,倒不是因徐道甫哭,而是為了傅辛這樣苦苦相逼而哭。 他若是想要她,直接找個由頭把她擄到宮里頭便是,何苦這樣為難她? 是了,他這人最是虛偽。若是直接要了她,納這么一個殘花敗柳,還是那位寵后的庶妹,這滿朝文武、巷閭百姓,還有那后代青史,又會怎么看他寫他?他在這兒一步步下局呢,最后定是要她心甘情愿、名正言順地歸了他。 罵徐道甫不要臉,她阮流珠也挺不要臉的。他這個皮條,拉得全無必要,反正她早就睡到龍榻上了。這個貴人還能有誰,不就是官家嗎? 徐道甫見她哭了,也是束手無措。 流珠擦了眼淚,卻又笑了,道:“三郎,你既然出來了,就沒有再回去的道理,且不必擔心,有兒幫你打點呢。只是你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兒也沒有再待下去的道理,早散早好。你和兒在一起,左不過是互相拖累,倒不如互相成全。咱們,和離吧?!?/br> 雖說傅辛說不讓她和離,可如今流珠在氣頭上,才不會理他的吩咐和威脅。 徐道甫聽她前半截話,安了心,待她后頭的話一出來,徐道甫臉色一變,卻不知道該怎么阻攔。流珠是個好娘子,持家有道,也不妒忌,只是不好親近罷了。再者,徐道甫還想升官呢,沒了這個官家的小姨子,國公府的二娘,總不能把那個柳鶯扶正吧? “不行?!边@是徐道甫的第一反應。 流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心一橫,道:“宅院歸你,家財歸你,這都是你用命搏來的,兒不能拿。家仆歸你,兒一個也不帶,兒女歸你,兒一個也不管。兒凈身出戶,你覺得可好?” 徐道甫心頭一緊,道:“既然娘子說了有別的法子,那就算是郎君糊涂,當我沒說過那等混話,可好?自此以后,你我安安生生地過日子便是。娘子也是懂律法的人,和離,那是夫妻合議而后離,我不同意,你非但離不了,說不定還要獲罪?!?/br> 流珠笑盈盈地,一雙美眸凝視著他,忽地輕聲道:“若是兒說,兒在外頭,有男人了呢?” 徐道甫大驚失色,沉默了半晌,不敢置信,道:“你是自愿的?還是被逼的?” “自愿的又如何?被逼的又如何?”流珠問。 徐道甫喃喃道:“自愿的,我便放了你。被逼的,我便……那人可是貴人?” 流珠一笑,道:“是貴人。貴人相逼,莫敢不從?!?/br> 徐道甫一聽,心里憋屈,又哭了起來:“這汴京實乃是非之地,這升官,是禍不是?!彼薜膫?,流珠心上一軟,到底是對他有疚,便又問道:“你若是辭了官,與兒一同回小地方,那貴人便不能再糾纏。你覺得可好?” 她心里不是沒有期望的,然而徐道甫的面上卻現出了猶疑之色。他亦覺得羞愧,泣道:“怨我沒本事,護不住你。只是我既然還能做官,便不能再舍了這烏紗帽。爹娘需醫藥錢,兒女要養活,柳鶯那脾氣,也不是能隨便發賣了的。咱這宅子,是御賜之物,賣不得。荷包里又被大哥掏的不剩什么錢。若果真回了小地方,靠著那二畝三分地,日子可怎么過?只怕要餓死哩?!?/br> 他偷偷瞧瞧流珠的臉色,卻看不出什么,繼續道:“流珠,我已不是鄉下武夫了,知道這汴京城里的事兒,都復雜得很,不能一言蔽之。這事兒,三郎我便裝作不曉,只求你小心行事,勿令他人知?!?/br> 頓了頓,他又不死心,問道:“流珠,那男人是誰?” 流珠一哂:“知道得多,死的也快。那人,你和兒都惹不起。兒再問你一次,便是可能死在這汴京城里,你也不走?” 徐道甫已是今非昔比,狠狠說道:“出走外地,只能苦苦度日,勉強糊口。此后我若是行事小心,必不會再著了別人的道,饒是死,生前也算享了福了?!?/br> 流珠怔怔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徐道甫倒也不笨,他細細一想,忽地抬起眼來,灼灼地盯著流珠,聲音發顫,道:“娘子每日入宮,那官差太監是扮不得假的。娘子之前那珠子,也是天下獨一份的。那貴人……是宮里頭的?是哪一位皇子?該、該、該不會是官家吧?” 流珠心上一顫,不再理他,只堅持說日后要分房睡。徐道甫卻遐想了起來。 若是被尋常郎君帶了綠帽子,徐道甫不能忍,可若是被宮里頭的貴人帶了綠帽子,這帽子便是金燦燦的了!徐道甫竟然得意起來,有光宗耀祖之感。 流珠次日入宮,見了傅辛,恨得牙癢癢,狠狠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傅辛卻不惱,反倒有些暗爽,只是道:“天底下的烏鴉,都是一般黑。朕可不算什么壞人,不曾傷他分毫,只是問一問他,嚇一嚇他,他便露了本性?!?/br> 流珠搖搖頭,卻道:“京都繁華,見過的人,便舍不得走。當了官的人,有幾個肯主動辭官的?尋常農戶,揀著官家您掉的頭發,都要供起來,若是和官家睡過同一個女郎,更是與有榮焉。先帝幸過的那位官妓窈娘,靠著這名頭攬客,令老鴇一度成了汴京首富呢?!?/br> 傅辛冷哼一聲,平白妒忌起來,道:“怎么?還為他說話?”頓了頓,他轉了話題,低聲絮絮說道:“東北邊兒上的土匪又鬧了起來,不過月余,便占了幾座城。剿匪還是要靠勛國公的愛徒和親弟弟,國公府一時半會兒,還是動不得。那幾座城,打下來又被占去,被占了又打回來,跟拉大鋸扯大鋸似的,如我這般的小人,便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你猜,我是想什么?” ☆、第12章 六曲連環接翠?。ㄋ模?/br> 第十二章 流珠懶懶抬眼,道:“你定是疑心這官匪勾結。有匪在,才有剿匪軍在,才有軍餉吃。匪被滅了,國太平了,大軍凱旋歸來,勛國公和他的親族便要遭殃咯。人家不傻,最懂得這平衡之道不過?!?/br> 傅辛搖搖頭,重重一嘆,面上滿是疲憊。批了幾本奏折后,他忽地拉了美人入懷。殿內四下無人,空寂得很,美人只聞得君王在耳側低語道:“你不能怨朕。朕有朕的顧慮,一步也不能行錯?!?/br> 這話,像命令,又好似有一兩分哀求的意味。流珠不語,暗暗心驚。傅辛卻是鐵了心,要將心中顧慮說個明明白白。 “當年我是沒落皇子,你是不受家族待見,甚至不受汴京城待見的國公府庶女。我娶不了你,便巧費心思,給你找了個老縣公,在我看來是兩全其美的事兒,你卻恨上了我。我少年心性,只想著絕不能讓你懷那徐道甫的孩子,便給你下了絕育藥。你在床上疼得暈厥,血流的滿床都是,我知道后,也嚇壞了?!?/br> 阮鐮和馮氏當初也如傅辛和阮宜愛這般,是話本里恩愛夫妻的原型,可誰知半路殺出了個連氏,生了個女兒阮流珠。恩愛夫妻幻滅了,京中人便把臟水都潑到了連氏身上。有那么一段日子,還有些酸腐文人寫諷詩呢。 只是傅辛也不想想,當年的流珠對他,充其量是有幾分朋友的好感,這好感還沒來及生根發芽,她便意識到他的身份,把種子給碾碎了。她之所以厭惡他,是因為她根本就不喜歡他。 流珠嘆了口氣,道:“你對兒還裝什么?你娶jiejie時已是二十六歲,病去的嫡妻,滿府的婢妾,給你生了那么多孩子,有兒有女。兒也好,jiejie也罷,一個有國公府血脈的孩子,陛下不需要,也不想要。給兒下絕育藥,絕的不止是兒的孩子,也絕了無窮后患?!?/br> 傅辛聞言,沉默半晌,哈哈大笑,隨即慨然道:“你看的通透,也是好事?!?/br> 他將流珠環得更緊了些,沉聲道:“你不能有孩子,是朕對不住你。但從嘉和從謙等人的娘,早借著宜愛的名頭,打發走了,如今都不在人間了。你好生待他們,他們必不會忘了你的恩德。你便老老實實地陪著朕,日后定會讓你名正言順地來朕的身邊,保管讓滿朝文武都挑不出刺來?!?/br> 流珠垂眸,道:“設這么多門道,你也不累?!?/br> “想想以后能光明正大地睡小姨子,哪里還會累?”傅辛笑道。 流珠被徐道甫的嘴臉惡心得心灰意冷,對傅辛的恨意更是多了一分。若是真喜歡,必會心疼對方,哪里舍得對方受這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