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許大夫原以為要逼上許久才能得逞,此時紅著一張臉把兩人僅剩的衣物除去,怒道:“左右不過是虎狼之藥,王爺不要問了?!?/br> 趙殺坐在木案上,低頭看了片刻,見自己的金槍還是過去的金槍,雖是情動,但并非雄風蓋世的模樣,多少有些不信。 許青涵不肯理他,只從另一個藥瓶中倒出潤滑膏液,細細抹在趙王爺臀縫之間,一手撐著桌案,一手扶著自己的巍巍藥杵,緩緩頂入巷道。 趙王爺被人破門而入,呼吸頓亂,甬道嫩rou被燙得陣陣抽搐,含到一半,就有些難以下咽。 許大夫只好又倒了不少膏液,拿水磨工夫把xuerou揉開,等碩長rou具全根沒入,趙殺腰酸腿軟,老臉通紅,全憑手肘撐著身體。 許青涵微微一動,他就手肘一軟。 等許大夫緩緩抽出,慢慢頂入后庭深處,趙王爺眉頭緊鎖,露出似痛非痛的神色,手肘力氣全無,又強撐了一瞬,很快就身形一歪,往后攤去。 許青涵忙伸手攬住他腰身,含羞帶怯地瞪了他一眼,低聲道:“王爺再這樣亂來,我還真以為自己下了虎狼之藥?!?/br> 自從拜讀了趙王爺的兩首妙詩,許青涵暗地里已經是趙殺忠心耿耿的鐵桿詩迷,哪里舍得喂他吃傷身烈藥,然而趙殺慌亂到了極致,居然不曾聽見。 每當許大夫輕輕淺吻,細細撫弄,趙判官都想著自己服了不得了的猛藥,敷衍了事地忍上一忍,而后便不再隱瞞周身情潮,如實粗喘乞饒。 一旦許大夫小施懲戒,趙殺也不至于害怕,想著自己服了藥,連當中的些許痛楚,都誤認作yuhuo撩撥。 隨著身上越來越燙,趙殺漸漸攀至巔峰,而許青涵不過緩緩抽送了百余下,猶如汗血寶馬才出得馬廄,繞場遛了一周,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睡完一次。 可更叫趙判官頭暈心悸、氣促流汗的是,許大夫睡過這次,還要再睡上十六次。 趙殺這樣一想,免不了憤憤罵道:“真是胡鬧,這般大的藥量也不怕吃傷了人,仗著本王寵你……”話到一半,已盡數化作含糊之音。 許青涵被他一訓,臍下三寸卻是更熱了。 早在趙殺乖乖吃藥的剎那,許大夫就想過提一提自己的功勞,說自己如何拎起亭里半空的茶壺,知道王爺灌了一肚子冷茶,如何解開蟒袍,由襟前幾滴油星,猜出他吃了將軍府伙房的油餅……言而總之,自己真是秉著一片好心,滿腔愛意,才喂趙王爺服下這枚健胃消食的保和丸。 然而此時此刻,被趙殺好一通冤枉唾罵,許青涵非但沒有拔杵無情,提褲而去,人還滿面飛霞,遲遲不肯解釋一聲,直教人猜不出緣由。 趙殺倉促罵了幾聲,見許大夫雙目含情,并不動怒,心中僅剩的一絲僥幸也蕩然無存。 那枚藥丸,想必十分歹毒,藥的后勁,也想必十分持久。既是情天欲海,豈容得他心如止水? 趙判官想到此處,便板著一張臉,規規矩矩地同許大夫做起這人間快樂事。 兩人顛鸞倒鳳間,他環著許青涵的那雙手總也使不上力,雙肩重重抵在木案上,唯有腰身被人攬著,仍懸在半空,每一沖撞,趙王爺散在桌案上的汗濕長發便跟著微微散開攏起,硬生生把一具結實軀體,妝點出兩分弱不禁風。 趙殺猜到自己有失體統,幾度伸手去摟許青涵,想借力坐起身,才抱住片刻,虎背又軟倒在案上。隨著rou刃頂入,交合處汩汩作響,甬道不住有汁水流出,淌入股間,趙判官只覺這yin靡之聲振聾發聵,臉上盡是狼狽之色。 許大夫卻比他還要難熬,眼前是心心念念的端正俊容,自己稍稍用力,意中人就眼角微濕,多少有些臉紅心跳。 他伸出手來,正想替趙殺捋一捋亂發。 趙王爺為了熬完這十七次,正忍得千辛萬苦,被他這樣一碰,渾身戰栗,氣得憤憤別過臉去,目不斜視地瞪著幾摞半舊醫書,足足瞪了半盞茶的工夫,才記掛著許青涵星眸微朦的景致,自己轉了回來,一面飽眼福,一面含糊罵道:“你即便……不用藥,本王也……” 許青涵拿手指繞著趙殺一縷汗濕長發轉了兩轉,聽見這話,心中一動,想要低頭親他時,趙判官就不堪地xiele出來。 點點白濁飛沫落在趙殺胸膛腹部,把汗濕的肌理輪廓染出隱秘之色。他得了極樂,人軟在案上,后xue抽搐著絞緊。 許大夫于這剎那間,幾乎有腎虧早泄之兆,只怪他忍了太久,心中太歡喜了。 趙殺昏昏沉沉了片刻,甫一清醒,就急著要替自己說幾句公道話:“哼!非是本王不行,實在是今日服了藥——” 許青涵今夜嘗盡了甜頭,只覺每一句話都無比熨帖受用,抽送間亦多用了幾分力氣,撞得臀rou啪啪作響,趙判官出了一身熱汗,正是有心無力的時候,慌道:“待我緩一緩,青涵,好青涵?!?/br> 許大夫從未聽他這樣叫過,連耳根都紅透了,心緒激蕩中重重捅了數十下,聽趙殺當真叫得可憐,這才把動作放緩了些。 他俯下身,湊到趙殺耳邊,在他臉頰鬢上落下許多個吻,勉強按捺著把這人吞吃入腹的心思,柔聲笑問:“王爺不是服過藥了?” 趙殺仔細一想,也覺得自己服了烈藥,還雄風不振,的確有些說不過去,好在一抬頭,就是許青涵眼尾微紅,嘴唇鮮潤的模樣,多看幾眼,分身就爭氣地微微硬起。 趙判官呼呼喘著粗氣,自己張開手,重新摟住了許青涵的腰身,郁郁不平道:“這藥性也太古怪了,你也不怕本王傷了身……” 許大夫再如何能忍,此時此刻也是按捺不住,人不勝羞澀道:“我自然舍不得?!?/br> 趙殺吃了一驚,心中隱隱約約猜到一絲端倪:“那你……你……” 許青涵臉上已是紅透了:“我只是喂王爺吃了理氣和胃的保和丸,誰叫王爺糊涂,晚上胡吃海喝,不顧著自己的玉體?!?/br> 趙殺無論如何不肯承認,忙不迭松開雙手,重新裝作不近美色的正人君子,連聲道:“不可能,斷不可能?!?/br> 許青涵雙目流情,十分溫柔地撫了撫趙王爺的臉頰:“不是因為藥,而是因為王爺心里有我……往后可要記好了?!?/br> 第二十章 趙判官這一趟享盡艷福,區區七次過后,人便傾囊相授,老淚縱橫。 那頭許大夫還未饜足,摸摸趙殺淚痕斑駁的臉,正要鳴金再戰,院門處突然有人叩門,有小廝高聲道:“許大夫,許大夫,你可看到我家將軍?”連喚幾聲,見無人應答,就沒了聲音,想來是去別處尋了。 這幾日夜夜都要來這么一回,許青涵早就見怪不怪,隨手拽過被褥,將趙殺團團圍住。 等到人聲遠去,他把攏在趙殺肩頭的被褥重新移開,不過片刻工夫,趙判官居然已累得酣然入夢。 窗外月色闌珊,將人間壯志都照作柔情,許青涵忽然有些踟躕,既忍不住想把人搖醒,又舍不得把人搖醒,不由得回憶起兩人初初相見的時候,王爺大腹便便、油光滿面、沖他微微而笑的模樣…… 當真是、當真是…… 許大夫臉色煞白,連打了四五個寒戰,陡然覺得十七次有些力不從心起來。 他驚疑不定地看了趙殺好一會兒,又摸了摸意中人的英武俊容,再三確認,這才吐出一口濁氣,摟著人驚疑不定地睡了過去。 而趙判官睡得亦不安穩,他cao勞至此,本該一夜無夢,可兩眼一閉之后,人竟是又做起夢來。 他不遠處立著一個人,目似秋水,眉如春山,相貌像極了最溫文爾雅的儒生,身上偏偏配著白鎧銀槍。 趙殺聽見自己在勸他:“阿青也老大不小了,總是這般正經,豈不無趣?” 看那人垂目不答,自己又低低笑道:“若是歡喜時就笑,傷心時就落淚,小肚雞腸,無風也起三尺浪,我定然會多心疼你幾分?!?/br> 自己這般取笑,那年輕儒將不過微微抬起眼眸。 是了,他說的每一句話,從來猜不出這人聽進了幾分,吩咐的每一件事,從來猜不出這人的心意。 硬是要等到紅塵過了上百年,虛度了許多世,他托生陽間,再來打量……才知道阿青是在乎的。 這便是他的阿青。 趙王爺一覺睡醒,臉上果然掛著淚。 許青涵忙前忙后,進進出出,看到趙殺醒了,臉上驟然泛起紅暈,低低說了一句:“知道你痛,好好歇著,給你熬藥?!?/br> 說罷,人就羞澀莫名地走開了。 趙殺狼狽不堪地吐出一口濁氣,拿手背胡亂揩了揩臉,站起身來,搖晃著穿上衣袍,追著許青涵出了門。 許大夫直走到小院一隅堪堪停下,此處單獨辟出幾個土灶,以文火煨著兩個藥鍋,最外側還熬著一大鍋粥,他來回看顧,向來白凈的臉龐本就被煙火熏得發紅,忙了許久,回頭看到身后的趙殺,更是霞染雙頰,羞惱道:“王爺坐著等我就是?!?/br> 話一出口,人已快步搬來一張小凳,墊上蒲團,攙扶著趙殺坐下,又從鍋里盛了一碗rou粥,吹涼了才遞到心上人手里。 趙判官還記得夢中種種,眼眶通紅,小心翼翼地問:“青涵熬的什么藥?” 許青涵老實答道:“熬了些王爺昨日給我的藥材,到時王爺一碗,我一碗?!?/br> 趙殺下意識地生出些怯意,踟躕再三,究竟是心甘情愿占了上風,于是把雜念一拋,繼續端坐在凳上,隨口問道:“那另一鍋藥呢?” 許青涵先是一怔,臉色頓時一沉,脫口便是:“王爺打聽這個做什么?” 話音未落,許大夫就知道自己失言,忙不迭地改了語氣,溫柔可親地答道:“這是給司徒將軍新制的藥湯,他、他有些隱疾,平日里看著光鮮,實是難以啟齒……當真可憐?!?/br> 許青涵說完,臉上微微而笑,心里卻有些惴惴。 他清早睡醒,摟著趙王爺,剛剛在心中打定主意,要與這人重歸于好、日日聽意中人吟詩作賦,腦海中就突然生起一念:司徒將軍的藥,藥方藥材藥引俱全,也該煉了…… 這念頭自冥冥中而生,久久揮之不去,攪得許青涵脊背發涼,仿佛再不下手,就會有人覬覦他的家財,搬空他的藥架,到他藥圃中拱草偷食…… 許大夫稍一琢磨,就把為司徒靖明煉制新藥,當作了眼前頭等大事。 然而此念一無依據,二無來由,如何能跟趙王爺明說? 許青涵同情過有難言之隱的司徒將軍,又揀了幾件將軍府里的趣事一說,笑意盈盈地等了許久,趙殺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手中捧著粥碗,遲遲不曾落勺。 許大夫看在眼里,那一絲不安盡數涌上心頭,強笑著勸道:“王爺,快嘗嘗我做的粥?!?/br> 趙殺這才回過神來,連連點頭,舀了一大勺入口,那粥熬得火候正佳,極其入味,又不失清淡,叫人嘗著口舌生津,下意識便道:“青涵手藝,不減當年……” 許青涵聽得滿腹狐疑,暗暗再一想,當即沉下臉來,強忍著一腔妒火,將聲音放得極輕:“王爺怕是記錯了,君子遠庖廚,青涵雖非君子,卻也是頭一回替人……” 趙殺滿心都是夢中人烏發銀鎧的模樣,一時口誤,臉上好不尷尬,誰知不到片刻,許大夫就自己想起一事,臉色由陰轉晴,笑逐顏開,喜滋滋道:“我想起來了……王爺說的是金屋醫館的那回?我不過是取了些干糧,煮了兩塊臘rou,哪里算得上手藝?!?/br> 許青涵想到金屋醫館中,與趙王爺共度的那三天三夜,禁不住雙目流情,一時再無芥蒂。 趙殺說的自然不是金屋醫館,可當年到底是哪一年,阿青以何等刀工,哪般手藝,為他烹制過佳肴,他同樣記不清了。 在人間滯留一久,道法人倫忘得精光,前塵往事憶起寥寥,唯有滿腔愛意、刻骨深情,開始一樁樁、一件件浮上心頭。 許青涵一面溫聲同他說話,一面利落地把司徒靖明那副藥湯瀝出藥渣,摻入牡蠣、淮山、黃芪等十余樣藥材磨成的藥粉,同蜂蜜調和,一道揉作藥丸。 趙殺把粥涓滴不剩地喝完后,就開始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張羅,直看到許大夫將藥丸揉成,裝入印著金屋的白瓷小瓶,才訕訕開口道:“司徒將軍吃了這藥,隱疾就能好了?” 許青涵含笑應了,把藥瓶小心翼翼地揣進懷中,竟是片刻不耽擱,準備將新藥給司徒靖明送去。 等他走了許久,趙殺仍一個人立在院里。 今日過后,那朵黑色桃花印想必是不會再出現了。也不知道自己欠了那人多重的債,幾夜露水情緣,還夠了不曾。 趙王爺思前想后,一時心如亂麻,下意識地便走出小院,循著將軍府長廊走出老遠,直走到主院跟前。眼看著許多護院忠仆上前阻攔,趙殺這才回過神,整整儀容,肅然道:“我想同你家將軍說幾句話?!?/br> 忠仆們大搖其頭,個個推說司徒靖明公務纏身,可趙殺仍道:“我只同你家將軍說幾句話?!?/br> 忠仆們看他手無縛雞之力,糾纏許久過后,居然真讓他進了主院。 許青涵守在正廳一側,而司徒靖明已摘下面甲,把主治夜游癥的藥丸倒在手心,正準備兌水服下。 兩人看到他來,俱是吃了一驚,片刻過后,許青涵下意識地往前站了一步,擋住了司徒將軍那張臉。 趙殺呆了一呆,先是執起許青涵的手,小聲道:“我是來找你的?!边^了片刻,又祭出官威,朝堂上沉聲道,“我打算帶青涵回府,這段時日,多有叨擾?!?/br> 許青涵聽得眉眼帶笑,微微一點頭,然后從善如流,沖著司徒靖明恭恭敬敬地謝道:“多謝將軍收留,往后若有差遣,只要不違道義公理,許某必竭盡所能?!闭f完,人長長作了一個揖。 司徒靖明冷眼旁觀,不置一言,只閑閑坐著,指尖一下下輕叩起茶案。 許青涵鄭重謝畢,這才抬起頭來,偷偷瞥了趙殺一眼,紅著臉道:“我去收拾行李?!?/br> 趙王爺終于了卻心頭一件大事,長舒了一口氣,用力握了握許青涵的手,而后才戀戀不舍地松開。 他原本打算跟著許大夫出門,走出兩步,突然停了下來,一番猶豫后,終究是轉過身來,面對面地望著司徒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