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等著外面的大軍和還有葛爾斯帶來的另幾百名混在使團里的殺手,殺將進來,眼前這二十個人還算什么,疊人也能把他們疊死的。 “去把你留在外面的侍衛全叫進來,累也把他們累死,”葛爾斯沖著錢大人還有林賢妃那叛逆的侍衛長侄子吼著,“時間拖不起了?!?/br> 叛變這事自然要貴在神速,等著贏帝這邊的勢力緩過來,就不是他們疊人疊人家了,就成被反虐回去了,到時候,誰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像寧濟侯這幫子家伙們賠的是全家九族,而他葛爾斯賠的可是一個國家啊。 “好,”林侍衛長領了葛爾斯的話,去殿外指揮。 今天其實不是他當值的,但為了反叛成功,他費勁了心思,各種連環計策,終于成功害倒了今日應當值的總侍衛長,由他臨時頂替上去。 說來他一個侍衛長,能在國宴之時,代替總侍衛長行職,還真是占了林淑妃的便宜,他要是沒有這么一個當著宮中妃嬪的姑姑替他說話,依著他的能力,怕是沒什么希望的。 可當林淑妃為了贏帝血濺繁英殿時,他卻一點兒沒想到他姑姑對他的好,只覺得他姑姑太傻,明明順著他的話就不用死的,卻還寧愿為了贏帝擋箭,他只當沒這個姑姑了。 他頭腦里還帶著反叛成功,得高官厚祿的美夢走出繁英殿,卻被外面的形況驚得腿一軟差一點坐到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又下雨了,今年這溫度變化趨勢和過山車似的,不可測??! ☆、第131章 127.0| 這世間大多的事都是講究因果,有些人不信命運不信緣份造化,總以為能逃得了乾坤逃得過輪回,結果卻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不作不死罷了。 哪怕李榮享與詩經總部的暗衛們前后腳殺進繁盛殿,林繼長仍是滿懷豪情堅信他們一定會贏,大踏步走出繁盛殿的北門,準備去外面調他的手下侍衛圍攻繁盛殿。 與此同時,五城兵馬司的錢大人,也就是同濟伯繼夫人的爹,也從南門出去,準備調自己的軍隊,大筆進入。 出門遇鬼這事,林繼長不知道與他同步出去的錢大人碰到沒有,反正他碰到的這個用鬼已經不能形容到位了,比黑白無常都得嚇人一百倍,那應該是十殿閻羅。 他猛然瞧見三魂六魄飛沒了一半,要不是腿嚇木了,估計著他當場就嚇得一屁股坐下去了。 “怎么?不認識本宮了?” 守在繁盛殿外面的正是蕭華長公主,若說李榮享來得像神從天降,那這蕭華長公主在林繼長看來,就像是平地里蹦出來的,明明之前繁盛殿外面還是他的手下圍著,他里外進殿這才多久,殿外卻已是另一副天地了。 更可怕的是蕭華長公主并不是帶著她身邊的幾位宮女站在殿外的,若只是那樣,林繼長還不至于嚇得站立不穩的。 也不知道蕭華長公主從哪里弄來那么多的軍隊,蕭華長公主身后那黑壓壓的軍隊,兵鎧雪亮,映得殿前那一片天空,都有些反光刺眼了。 “你……你怎么會……你怎么會……”難為林繼長剛剛在殿內面對自己姑姑林淑妃的死時,都沒有現在說話這么費勁口舌打繞的。 沒辦法,這不只是蕭華長公主帶著大批軍隊突然出現在他眼前,這還和從小到大蕭華長公主在他心里留下的陰影厚重有關。 論著親戚關系,林繼長應該叫蕭華長公主一聲‘表姨’的,但他哪里敢??? 他從小到大親眼瞧著他這位‘表姨’混世魔王一般存在于大印上京,作威作福,他那個‘表姨父’都不給留一分半分的面子,訓他爹就像訓孫子似的,他那不爭氣的爹一句話都不敢回。 等他長大了,想求門差事,連著他‘表姨’的大門都沒敢登,只得走了他姑姑的門路才得以進了御前侍衛,這幾年升成了侍衛長的。 “你想問本宮怎么會在這里是吧?”蕭華長公主冷眼瞥了林繼長一眼,“本宮還想問你我們江家如何薄待了你,你竟要叛逆?” 想他外公一世英明,不知怎么的就有了這么一群不孝的廢物子孫,爹不行兒子還糊涂,原本想著有她母后這份福蔭,怎么也庇佑他們林家三代的,結果卻庇佑出一群叛逆來。 蕭華長公主質問林繼長的,原本真是林繼長想要知道的,可瞧著眼前這狀況,知道不知道也沒有什么用了,他們原本想拼人,結果撞到硬石頭上了,人家人比著他多得多了。 “還說如何薄待,你們江家又怎么厚待與我們了嗎?”林繼長仗著膽子,嘶吼著,“這天下是你們江家的,可是若沒有我們林家,想當年你們姐弟怎么能坐穩江山,你們這兒順風順水了,就想不起我們林家的好處來,我是林家的嫡子嫡孫,又落得什么?還不是要起五更爬半夜的給你們江家當侍衛守大門嗎?” 林繼長從沒想過有一天,能把這背后的牢sao當著蕭華長公主說出來,等著說完,之前見到蕭華長公主時的害怕,竟也消失了不少,只覺得有一種痛快。 蕭華長公主氣都氣不出來了,她現在知道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了,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能有今日這御前侍衛長的名頭,還不是因為姓林,要不就林繼長這資質的,給她倒馬桶,她都不愿意用,嫌他手腳不麻利。 話既然已經說到如此,多說無益了,蕭華長公主也不愿意在此浪費時間,殿內還有諸多事情等著她呢,她皇弟那顆最近總碎的玻璃心還等著她去安撫呢。 蕭華長公主帶來的軍隊不屬于五城兵馬司的范圍,卻也不屬于正式軍隊,她沒有虎符兵權,哪怕位高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調兵還是困難的。 無論哪個朝代,越是接近權利中心的軍隊,越是調動困難。 大印上京城里負責日常安全的軍隊是五城兵馬司,負責昭陽宮安全的是皇家衛隊,而鎮守上京城的軍隊則是三分之二在上京城外四處分布,三分之下在上京城外城郭四角守衛。 這一次寧濟侯他們叛亂,就是抓住了這么一個空隙。 他們先收買利誘了五城兵馬司的最高指軍官錢士誠,又拉攏了皇家衛隊的侍衛長林繼長,這樣他們已經占了上京城三股主要軍隊勢力的兩股,而守軍他們暫時忽略,一是離著遠,二是守軍輕易不動,他們事發突然,肯定讓贏帝來不及調動守軍的,三是即使守軍發動起來,他們的速度也不如他們的。 既是如此,蕭華長公主的軍隊哪里來的呢? 就如宮中詩經總部,總會有一支專門的小分隊來守衛供奉歷代帝王牌位的皇家冥殿外,在上京郊外的皇陵里,也有那么一支專門守衛皇家陵墓的守軍,這支軍隊……出人意料地……他歸蕭華長公主掌控。 這一點,除了贏帝沒有人知道。就如詩經總部的經主是驚鴻館的李榮享,李榮享就是隱王江宗發一樣,都是皇家不宣的秘密。 從先帝世宗仁皇帝到贏帝登基,這幾十年里,變數太多了,幾次幾落,在一次又一次的困境中,這姐弟兩個不得不留些心眼。 為了防止突然事件再次發生,多年前,贏帝把上京城里的守軍調出了四分之一去了皇陵,以看守皇陵為名守衛在那里,把這部分的兵權悄悄給了他jiejie蕭華長公主,當時議定就是發生非常之事,蕭華長公主可發動軍隊。 蕭華長公主也是在女兒長樂送來李榮享的信后,覺出事情不對來,她敏感地覺察到了上京城里隱隱有一股勢力不對頭,嗅出異味來后,蕭華長公主暗暗著手應對,卻已發現有些來不及了。 贏帝這里她都來不及通知,連夜悄悄從宮中撤出,往著皇陵方向而去,調動軍隊及時反撲回宮中,總算是來得及救她皇弟的。 不但如此,她還在進宮之前,分調出公主府的侍衛去喀嘶國入住的使館里收拾那邊剩余的勢力。 有著蕭華長公主領著大批軍隊攻進了昭陽宮繁盛殿,哪是林繼長能擋得住的,宮內的局勢瞬息萬變,轉眼又是一片天地。 蕭華長公主從繁盛殿北門氣勢洶洶攻進來時,繁盛殿里的叛逆也被李榮享率著詩經總部的屬下收拾掉一半了。 對方的人數是占優的,但也架不住詩經訓練出的殺人機器所向披靡,殺人與同割韭菜,本就是像被血一樣的繁盛殿,處處都是血流成河。 李榮享殺人的時候也是眼光六路的,他是第一個發現蕭華長公主進來的,然后,長樂就看到她家男人扔開圍著他的幾個殺手,直奔著蕭華長公主跳飛過去。 “姑姑,你來得太及時了,”這馬屁拍的,長樂都不忍直視下去,都想抬手捂眼睛了,她家男人要是長尾巴了,現在已經在她娘面前掄圓了。 蕭華長公主快速看了一眼她這個瞧著就會讓她長針眼的倒霉女婿,她都這時候來了,滿殿死人,還算及時? 然后一句話沒和李榮享說,只沖著身后的眾將士招手道:“把這些叛逆給本宮圍了,全部拿下,速速護駕!” 與著李榮享下給詩經總部屬下的命令不同,李榮享要的是他們死,蕭華長公主卻留的活口,死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嗎?這等逆反弒君的大罪,用一個死做結局,他們大印皇家的尊嚴權威何在? 贏帝江昭乾看到他jiejie蕭華長公主時,還懸著的心總算全放下去了,這死活一線間的時候,還是得有他jiejie幫他托著才行的。 繁盛殿里剩下的兩大叛逆寧濟侯和喀嘶國親王葛爾斯,對于突然殺進來的蕭華長公主,反應并不比著之前走出去的林繼長強多少,也都是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他們完全不敢相信,蕭華長公主會帶著大批軍隊進來的,明明行事之前他們已經把著昭陽宮的四門都換上自己的人了,那都是林繼長手下的親信侍衛啊,怎么會…… 就算是硬攻,也得攻一段時間,不可能這么輕松進來啊。 蕭華長公主繃著一張風華雍容的麗顏,微瞇著寒光四射的鳳眸,藐視眾生地看著對方的寧濟侯和葛爾斯,已是猜到他們心里所想。 開玩笑,她江其華回趟昭陽宮還用走大門嗎?這是她的娘家,她想什么時候回來就什么時候回來,難道她要告訴他們她有急事要與她弟弟見面會走密道嗎? “你們不用多想,你們的援兵不會到的,本宮早已派人去收拾他們了,至于宮中其他的叛逆,莊皇后也已經派出將領帶著皇家侍衛挨處收拾了?!?/br> 蕭華長公主一句話,斷了寧濟侯和喀嘶國親王葛爾斯的所有盼頭,之前起事時的囂張豪氣、不可一世轉瞬就變得拔涼拔涼的。 可嘆,世事就是這么的無常!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好累,每到周末都覺得比上班還累,求安慰! ☆、第132章 127.0| 蕭華長公主神兵天降,在繁盛殿里,與著先到一步的李榮享會和成一處,只李榮享及詩經暗衛一股勢力時,寧濟侯及葛爾斯親王尚且招架不來,何況又來了蕭華長公主。 取勝只是輕易之間的事,繁盛殿里的局勢很快被控制下來,寧濟侯及葛爾斯親王和他們的殘余勢力被逼到大殿的一角。 在蕭華長公主帶兵剛進來時,他們試著往殿外沖殺過,但整個繁盛殿都已經被蕭華長公主帶來的親兵團團包圍住,就如之前想趁亂殺出去的江明煜被他們圍在外面的侍衛攆回來一樣,這次是風水輪流圍,輪著他們被趕了回來。 蕭華長公主甕中捉鱉這場戲,可以給滿分了。 “還想做垂死掙扎嗎?”蕭華長公主直視著被困在一隅的寧濟侯,“命令你的手下放下武器,本宮保證留他們一個全尸!” 蕭華長公主這句保證里,說的是‘他們’可不含著寧濟侯,寧濟侯又不傻,怎么會下這種命令,哪怕戰到只剩最后一個人,他也不能投降啊。叛逆這種大罪,降不降的,有什么意義。 “哼,老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寧濟侯一只手托著腰,一只手拿著劍歇嘶底里地叫著,“這次不能成事,算你們命好,老夫倒霉了,死又何懼!” 寧濟侯率著他手下所剩不多的侍衛,就要與蕭華長公主帶來的軍隊拼命,還抱著能殺出一條血路的想法,可惜這想法還沒形成,就被沖在前面當先鋒的李榮享抓緊解決了。 按著李榮享的身份地位和一貫行事的風格,他從來都是坐鎮中軍的,很少有一馬當先的時候,但今時不同往日——在丈母娘面前表現的機會,不是日日總有的。 在這方面,他一直有好好做研究,深思熟慮很久了,他和長樂能不能過得天長地久,主要看丈母娘的態度,丈母娘松松手了,他也就好過些了。 別看他與長樂的賜婚下來了,但是他可不敢忘記長樂之前還有過兩次賜婚呢,這眼瞧著到手的老婆能不能真正到手,還需要加倍努力啊。 按著丈母娘的指示要求,小蝦小魚這種可以死滿地,但像寧濟侯這樣的大頭,哪怕他想自殺也不能讓他死的,必須等著國家律法的制裁才行的,這才能顯出國家的尊嚴,皇帝的龍威來。 殊死反抗的寧濟侯,最后是由李榮享兩招之內就制服的,交由手下人捆了一個五花大綁棕子似的,為了防止他咬舌自盡,還塞了不知從哪個死人身上扯下來的布條子堵了他的嘴。 處理完寧濟侯,蕭華長公主這才肯看李榮享一眼,略略點了一下頭,李榮享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側立在蕭華長公主的身邊,偷偷往長樂站著的地方望去。 長樂臉上的妝早已經被抹得干凈,恢復了本來的樣子,她那時已是報了必死的決心,如果大印真的有事,她必會殿上殉國的。 真要是走到那一步了,總得干干凈凈,留一個原原本本的自己才好啊,臉上有淚,袖子一抹,臉就干凈了,然后李榮享就仗劍殺進來了。 感受到李榮享看向自己的目光,長樂也微微低頭間挑眸回看向李榮享,勾起的唇嘴新月一般漾著溫暖甜蜜的笑意,李榮享一瞬間覺得他為長樂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了。 收拾完寧濟侯這個內賊后,自然就輪到喀嘶國親王葛爾斯這個外寇了。 葛爾斯親王這次率使團出使大印,如今已經看出是打著假和親的旗幟,暗藏真造反的陰謀,那一千人的使團里,除了一二百的奴隸苦力做掩飾用,其余全是經心訓練的刺客和死士,但是進了上京城后,他們不能全由著葛爾斯調配使用了。 大印的國宴可不是由著你想帶多少人參加,就能帶多少人參加的。 葛爾斯能帶進一百人進昭陽宮,已經是寧濟侯和林繼長的四處專營,才有的好結果了,要是真按規矩來,他最多也就能帶進宮里一半的人了。 除了帶進宮里這一百人之外,葛爾斯已經與留在驛館的那幾百人做了約定,等著這邊事成,立刻派人去接他們進宮,以做接應。 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做多想去指望宮外驛館那幾百人了,蕭華長公主既然已經帶軍隊入宮了,他那幾百人怕是也早被蕭華長公主派去的人收拾了。 瞧著身旁左右僅剩的幾名手下,葛爾斯覺得一片悲涼,真是棋差一招滿盤皆輸啊。 不過,他心里還報著最后一絲希望,他與寧濟侯不同,他可不是大印國的臣子,他是喀嘶國的親王,真便是處死他,也輪不到大印國自己說得算,總得與他的國家知會一聲吧。 他現在惟一能做的就是咬死他自己的行為,都是個人行為,他的國家不知道。 即使是活不下來,真的要死,這也是他最后能為他的國家做的事了。 是拼到最后與寧濟侯相同被生擒,還是現在就束手就擒以做投降呢?這么糾結的問題,在葛爾斯的腦海里只過了一瞬,就決定下來了。 不為別的,就剛剛,他綠色的鷹眼一下子盯到站在蕭華長公主身側的隱王江宗發,那人銀色的面具后面的面容不得知,可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亮得仿佛午夜的星辰,順著那人的目光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他看得是誰。 大殿主桌位置處,已經抹干凈臉的驕陽公主溫柔嬌艷得如一朵水蓮花,于暖風中微微搖動,回以深情的凝視。 這一刻里,葛爾斯只有一個想法,這位驕陽公主是知道隱王江宗發的一切的,乃至于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