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昭乾說等過兩日宣你進宮,你們也有許多年沒見了,他也甚是想念你的?!?/br> 都是兒時的情感,因著自己從小喜歡周灼,做為自己的龍鳳胎好弟弟,贏帝自然也沒少和周灼一起玩耍、給jiejie當電燈泡的。 “好的,等他有空閑的,如今西北時局不穩,不好再為我分心的,” 他還是兒時的周灼,當年跟在他身后的小屁孩兒,卻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一朝成了九五之尊,有些東西,早已經不同。其華可以不在意的,他還是要注意的。 “你說的是,我也是想著,等西北那邊局勢穩定下來,就請昭乾為我們賜婚,” 蕭華長公主想到了‘大婚’,與周灼的‘大婚’,連著一向強勢的眼神都水潤溫柔了許多,哪怕周灼說不必要這些儀式,她卻是一再堅持的。 這些當年虧欠下自己的,若是補不齊全,她會覺得一輩子都不甚圓滿的。 “我都聽你的,”周灼無所謂如何安排。 他這一生都是隨遇而安的性子,一向不理會太多的。年輕時,都是不爭不搶,何況現在這般年歲了。 蕭華長公主憋悶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這樣最好了,她的幸福都在了。 作者有話要說: 賢妃陳敬蘭是本書重要的女配角,我以前就想寫過這樣一本穿越和重生的故事,但不一定是斗,兩個人處在的層面不同,斗是不能形容的,這就是看劇情發展,還有,不是穿越過去的所有人,都是強者,試想想我們有一天穿越進這種地方,我們會怎么樣? 謝謝親們的支持,擁抱你們! ps:謝謝兔子的魚雷! ☆、第87章 78.0| 長樂沒想到,她竟然還能接到賢妃娘娘的邀請,那個對于她來說,始終是一道不解之謎的女人,她是不可視而不見的。 顯然,這個女人對她的看法,也是如此。 尤其是經過上一次江明煜受傷之事。 長樂手里掂量著那張燙金字青蓮花印小貼,里面寫著賢妃娘娘明日邀她去賢妃的洛河宮里賞荷。 賢妃命里缺水,宮名以洛河命名,意為補水,賢妃宮中也恰如其份地挖了不少小水渠、引了御花園那里的活水過來,還置了不少水缸,水生植物多以荷花為主,但這個時節……好像荷花還沒完全盛開呢吧? 長樂執著這貼子,正愣愣發神,不妨‘小猴子’江明煜什么時候鉆了進來,伸手奪了長樂手里拿得本就不牢靠的帖子。 長樂這才清醒,輕聲‘啊’了出來,抬頭就見小家伙在她對面笑得好似一朵迎春花,她還賞什么花,這時節最好的花不就在眼前嗎? 長樂抬手摸了摸小家伙還有絨毛的耳朵,“煜兒又淘氣了嘍?” “煜兒沒有,”小家伙立刻搖頭,他才不要在長樂面前承認他‘淘氣’了呢,“這個帖子做得好漂亮?!?/br> 一邊說著,小家伙一邊嫻熟地往長樂身邊偎了過去,“長樂jiejie,這是你做的嗎?”瞪圓了眼睛,像只好奇的小花貓。 長樂想起,前兩天,她寫了一封信,趁著晚上哄小家伙睡覺的時候塞到小家伙的枕邊,小家伙一早發現這封信時,又驚又喜,也像眼前這般,驚喜到炸毛的小花貓。 這回該不會是以為,這又是送給他的吧? “不是啊,jiejie不是教過你嗎?這字念‘請’,”長樂指著請柬上的字,教著小家伙念,“這連起來,念請柬啊,就是有人宴請客人的時候發出來的帖子?!?/br> 小家伙這樣子可不行,一直由她一個閨閣女子來教,算得什么,該有她舅舅請定專門人才來教才行的。 莊皇后難道沒想到這一點嗎?還是覺得依著小家伙現在的身體專營學習,還欠些火侯呢?但是小家伙已經五歲了,若再不找大賢起蒙,長皇子這身份空有,也無他用啊。 長樂心里已經決定,即使莊皇后不提,她也是要向她舅舅提的。 眾人都不放心,大不了,她跟著去就是了,反正,李榮享不在上京,她這里也沒有什么事,就是有事,也甩不開粘在她身邊的小家伙啊。 “是請柬啊,長樂jiejie,誰請你???” 小家伙在長樂思忖他入學問題時,已經打開請柬,想從里面找出端倪,但奈何他識字不多,沒太順出來。 “洛河宮的賢妃娘娘,”長樂并不瞞著小家伙。 “是她啊,”這宮里其她的娘娘,小家伙或許記不住,但是洛河宮的賢妃娘娘,他是怎么也不會忘記的,那位娘娘的侄子,他更加不會忘的。 長樂jiejie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他長大了,再遇到那人時,絕不輕饒了那人的。 “她請jiejie干什么去呢?” 小家伙忽緊張起來,拉住了長樂的衣袖,該不會是要和他搶長樂jiejie吧,聽說洛河宮的賢妃娘娘也有一個小/弟弟,長得似乎還很可愛,父皇尤其喜歡。 “賞花,”長樂笑著看小家伙,“煜兒要不要和jiejie一起去呢?賢妃娘娘宮里的荷花妍靜美雅,極是好看了,還有一個小弟弟,聽說長是也很好看呢?!?/br> “有煜兒好看嗎?”江明煜根本不關心什么荷花美不美的,他只關心賢妃宮里的小弟弟有沒有他美,會不會更討長樂jiejie的喜歡。他才不要長樂jiejie更喜歡別人。 “讓長樂jiejie想一想啊,”長樂估計著時間,逗弄小家伙,想了好一會兒,想得小家伙都快要哭出來了,才一把摟住他,笑著說:“在長樂jiejie心里,誰也沒有咱們煜兒好看?!?/br> 小家伙垂下去的嘴角,叮咚一下翹起來,“真的嗎?”萌萌的大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 “當然是真的,”長樂大加肯定,在她認識的小孩子里,當然是煜兒最可愛。 ‘吧唧’一口,小家伙大力地親在了長樂的臉頰上,“長樂jiejie最好了?!?/br> 長樂,“……” 她告訴小家伙好多次了,不要總是偷吻她,讓人看見不好,小家伙就是不聽,這學啊,必須得上,不知禮,無以立啊。 這時候,姐弟兩個還沒有意識,小家伙總是偷吻長樂這件事,最嚴重的后果在哪里呢? 直到某天,這事被李榮享看到,李榮享拽著小家伙的后頸,把小家伙從窗戶口扔出去…… 好在那時,小家伙也學了些三腳貓的武功強身健體了。 長樂在應付著賢妃娘娘的賞花宴時,李榮享已經到了通州東城門下了。 離著通州越近,過往路上的難民也就越多,越往通州這邊來,其狀越慘。撩開車簾望去,連著墨染都忍不住動容唏噓,坐在馬車車廂深處的李榮享卻八風不動。 也有那不開眼,餓得發急的難民,瞧著他們的馬車眼饞,沖上來要搶的。結果自然都不太好。有墨染和化妝成車夫的‘詩經’高手在,有歹意的難民們,根本靠不到馬車的邊上來。 李榮享沒那個心情悲天憫人,他大不了不傷人,卻決不會像某些小說里寫的那般,饒了他們還給人家分糧食什么的,這種事情,李榮享絕對做不出來。 生死邊緣,任何一點不該有的心思,都會壞事的。他討厭任何節外生枝的事。 饒,對于李榮享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慈悲了。 “先生,我們現在進去嗎?” 他們的馬車停在距離城門外幾里路的一棵大樹下,有半個時辰了。 李榮享微閉著眼睛,裹著那身暗紅色的長袍,偎在車箱一角,臉上帶著一張素銀無飾只露眼睛、鼻孔、嘴巴的面具,把整張臉遮得滿滿當當的。 那張面具是傳來幾代人下來的,例代隱王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他們要去見人,通常都是要帶面具的,這張面具瞧著不起眼,其實巧奪開工,且有避險之功效,任你多鋒利的暗器射過來,也是打不透的。 “你說呢?” 未得到先生的回答,反而得到先生的反問過來,墨染懂得,這是先生要考考他。 “我覺得……我們不應該進去?!?/br> 之前,他們的馬車停到這里時,墨染親自去打探過,現在的通州城極是混亂,許進不許出,他們若是貿然進去了,怕是起不到什么作用,還容易被困里。 畢竟,雖說他家先生頂著的名頭好聽、實際爵位也高,但卻是永不可昭示天下的那種,一旦他們困在孤城里,怕是不好翻轉啊。 李榮享淡淡地又問:“我們不進去,能去哪里呢?” 過了通州,前方就是戰場了,難道他們要過通州,直接進/入打得不開可膠的渭洲不成? 墨染靈機一動,“我們可以退到山里啊,”反正他們要的都是消息網,退到距離通州最近的那座守眠山里,隨機而動,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退到山里當猴子?要是那通州城的守將沒那本事,守不住通州呢?我們在山里就是收集來全天下的消息,又往哪里送?送給圣上那里挨罵不成?” 李榮享總算是睜開眼睛了。 他想過了,通州城是必須要入的,通州城的將軍要是頂不住的時候,他就得頂上去了。 通州是通往上京城里的最后一道保障了,通州城要是失了,上京的平安就難保得住了。 “那先生的意思……” “進城!” 李榮享一雙極秀美的眸子,綻出清透如月的目光來,心中已經是一片清明。 有些事情,他必須做,遇到多少阻攔也要去做,想想他離開時,長樂那張望向他又擔憂又留戀的含著無限哀愁的美麗臉龐,他只覺得做什么都是不夠的——不能讓自己的姑娘無憂無慮,就是無能。 因為通州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例來駐守通州的將領都是選之又選的,能力與忠誠二者并重,哪樣也不能缺少。 這兩樣說出嘴來,聽著簡單,其實斟酌起來,卻是非常困難了。忠誠尤其在上,但沒有能力又絕對不行??僧斦媸请y為死當今圣上了。 自贏帝二次登基坐穩江山后,通州這里的駐軍將軍和城守一職,都是贏帝考慮的重中之重。 如今在通州的駐軍統帥,姓方,名魁益,領從二品通州大都督一職,年方四十,正是年富力強又經驗豐富的年紀,最主要的是贏帝兩次稱帝,他都是堅定的□□、?;庶h,與贏帝還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武伴讀,君臣關系匪淺。 與方魁益搭檔的通州刺史,姓林,名海方,科舉出身,先入的翰林院,三年后,授的權縣縣令,憑著政績考核一點點走到了從三品通州刺史位, 這個人出身貧苦,沒有任何根基,在權縣做縣令時,被鎮國公一眼相中,舉薦給當今圣上,贏帝經幾番考核后,覺得此人堪用,全憑著贏帝對他的提拔,才有了今日之位,對贏帝的感念之情,可見一斑。 最主要的是他與方魁益搭檔至今,竟未產生過任何摩擦,也是實屬不益,要知道方魁益那脾氣,真要是倔起來,連贏帝都有些頭疼的。 這些個資料,在李榮享未出上京城前,就已經掌握得十分清楚了。 這一路來,又是消息不斷,關于這對搭檔如何排兵布陣,如何帶領通州城百姓抗敵,又采取什么措施來御城,李榮享沒有不知道的。 李榮享對他們還是有信心的,換個別的地方,就如墨染所說,他完全沒有必要進去,但通州不行,這里容不得任何閃失。 他此行來,代表的是當今圣上。 無論那位按輩份是他親叔叔的贏帝有多么厭煩他,就如他未來丈母娘說的,他畢竟是皇室王爵,關鍵的時候露了身份給方魁益也沒有什么,壓壓陣腳,起起安撫的作用也是好的。 李榮享打算在入城后,先四處看一看,最后找一處離都督府近一點的地方住下就好。 哪怕是設立了‘只讓進、不讓出’的死令,守城駐軍仍然對進入的人查得很嚴,對每一位要進入通州城的人,什么來意、什么目的,都快要把八輩祖宗問出來了。 畢竟,在這個時候,在戰爭開始,敢逆流而上,來進通州的,肯定都不算是正常的。 李榮享的馬車也沒有放過,被里外查了好幾遍,李榮享和墨染都不怎么說話,一個裝大爺一個裝孫子,正合配的一對,哪里是能答對兵莽的。 幸好,化妝成車夫的那位‘詩經’下屬,別看平時不怎么言語,關鍵的時候,能言善說,各種編理由,經過層層檢查,馬車才得以緩緩駛入進通州。 在兵臨城下的時候,整個通州城看起來還算是井井有條,雖然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不輕松的表情,走路也是匆匆而過,時而有大批官兵急急跑過,但路邊也有幾處還在堅持營業的小攤,繼續著生意。 只是客棧都是人滿為患的,連著問了幾家,都是客滿,有兩家有空客房,也不愿意招攬陌生客人入住了,都說要安排過幾天從渭洲那邊逃難過來的親戚。 住在通州城里的百姓,其實還沒太適應這突然而來的戰爭。西北戰亂這事,他們是早早知道的,但西北距離他們還有渭州擋在前面,誰又能想到封住在渭洲的靖王會反呢! 經歷了前朝幾回動蕩,這些年來,百姓們的生活一直是安定富足的,忽起這事,他們簡直都要把靖王扎小人詛咒了。 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客棧,李榮享最后決定,他們住進‘詩經’駐通州的情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