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他笑:“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怎么不在家里等著我?” 握住她的手,把她往懷里帶。 “第一回見二伯父與人吵架,想來看看熱鬧?!瘪槍殭汛蛉?。 衛瑯輕笑一聲:“好看嗎?” “沒想到大伯父也有公正的一面啊?!瘪槍殭言詾樾l春堂會偏幫衛春帆呢,畢竟兩人是親兄弟。 “這樣的話,大伯父恐無法勝任現在的官職?!毙l瑯正色道,“家事國事不可能分不清?!?/br> “也只有二伯父……”駱寶櫻撇撇嘴兒,不過他不是分不清,他是原本能力就不夠罷?不夠還胡說八道,也真是叫人頭疼了,她挽住他胳膊,“但我也不太明白,你就這么確定福王不會造反?” 他一笑:“不確定,但我也沒把話說絕了,不是請皇上太子徹查嗎?” “那為何祖父,大伯父都說得那么嚴重,好似二伯父犯了很大的錯一樣?!?/br> “因為那是皇上的親兒子?!彼?,“不似寧王只是哥哥?!?/br> 駱寶櫻這才恍然大悟。 皇上病重,太子掌權,便是派兵去捉拿福王,最終也是太子全權處理,骨rou相殘,這不是皇上在這時候想看見的,而太子,也并不想讓父親看見自己對付弟弟的情景,所以聽見衛春帆這么答,他才會再問衛瑯。 幸好他是聰明人。 不過想到當時的狀況,駱寶櫻還是替他捏了一把汗??梢娔腥嗽诔?,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行差踏錯一步都會惹來麻煩,她原本想與他說兩個小廝的事情,后來還是沒有提。 倒是他歇息時自己問起來,她說道:“你且等著看好戲罷?!?/br> 衛瑯一笑,捏捏她的臉:“行吧,反正你心眼一向多,我也對付不過你?!?/br> 駱寶櫻冤枉:“說得我好像算計你什么了!” 明明是他算計她,她那么小他就盯著她了,不然還不定嫁給他呢。 衛瑯壓在她身上:“你算計什么你自己清楚,不過我別的對付不了你,有一樣事情,你必得求饒的?!?/br> 這意思只有駱寶櫻懂,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看上去卻更誘人,渾身像染了胭脂似的,他低下頭,從頭親到腳,她癢的慌,扭得像條美人蛇。 早上起來又是渾身酸痛,掀開被子看,驀然發現連腳背上都有淤紅,想起昨晚上他的熱情,駱寶櫻臉頰發燙,都不好意思讓丫環來伺候穿衣了,連忙把羅襪拿來自己套上去。又把里衣穿得整整齊齊,這才讓紫芙,藍翎進來。 不過脖子上的實在擋不住,她想一想,挑了件兒領口稍許高的。 不然這樣去請安,實在有些丟臉。 臨出門時,又叮囑紫芙去做一件事兒,紫芙領命走了。 路上遇到程氏,瞧見駱寶櫻,臉色不大好看,因想起昨兒自家相公丟臉的事情,這么大年紀了,還不如一個侄兒,程氏作為伯母,那臉還掛得住嗎?可都住在衛家,天天還得見,程氏見她行禮,淡淡道:“只怕我都受不住了,而今好些小輩,哪里把長輩放在眼里?!?/br> 說完甩袖走了。 見她那樣子,駱寶櫻心里還真不想管那檔子事兒,可金惠瑞沒事兒在眼皮子底下晃著實心煩,她不打發了不舒服,再說也讓二房吃點教訓,看他們還會不會看錯人呢,她那會兒可是提醒過衛蓮的! 駱寶櫻冷笑一聲往前走了。 這陣子,金惠瑞身上還是不太干凈,請了大夫看,說叫她好好調養,心情要愉悅,但衛恒不太關心她,眼前還有個姨娘總做些刺眼的事情,她怎么高興得起來?這整個衛家,也就她最不如意,不似駱寶櫻,前幾日連衛瑯身邊兩個丫環都打發了,一個嫁去外院,一個回了何氏身邊,那日子真是過得順風順水。金惠瑞越想越是不悅,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走到這一步。 “少夫人,快些喝藥了?!蹦襁f給她一碗藥。 金惠瑞喝得一口,覺得苦得要命,正當要喊青梅給她拿個蜜棗來,就見大門被人死命踢了一腳,衛恒一陣風的闖進來,揪住她領口就是一個耳光。 那力道大的好似雷霆,她腦袋一陣眩暈,回神過后覺得唇邊滿是腥甜味,張口嘴就吐出了一口血。 (請大家看下作者有話說。) ☆、第 130 章 兩個丫環都瞪大了眼睛,青梅機靈些,連忙去護住金惠瑞。 可衛恒打定主意不饒她,拉開青梅,又一拳要往金惠瑞的臉上揍,金惠瑞往后踉蹌著避開,沒站穩,猛地坐在地上,眼見他氣勢洶洶過來,她渾身發抖,尖聲叫道:“你是不是瘋了?你憑什么打我?” “到底是你瘋還是我瘋?”衛恒道,“你那兩個小廝,我讓丫環看了,樣子聲音一模一樣,真是你命他們假扮紀家小廝!你說,你是何居心?”他把她從地上拖起來,喝道,“你這個瘋婆子,竟然這樣害meimei!” 衛蓮那樁事叫家人失望,可兩個丫環誤傳,卻是起因,衛恒也曾懷疑是不是有人陷害,然而哪里會想到金惠瑞身上?她可是他的妻子,也是衛蓮的嫂子,要不是在門房偶然聽見有人提到那日來了金惠瑞陪房中的兩個小廝,說行蹤鬼祟,他不可能對她生出疑心。 也沒料到自己會娶了這樣一個歹毒的婦人! 一記耳光又扇上去,金惠瑞的臉瞬時腫了,她自小也是嬌生慣養的,哪里承受得住,只覺腦袋一陣暈眩,人事不知。 青梅大聲把院子里的婆子都叫來,可還是讓衛恒又用力踢了兩腳,方才揚長而去。 屋里一陣哭聲。 聽說她傷得重,駱寶櫻有些吃驚,因衛恒平日里瞧著斯斯文文的,不像會打人的樣子,還打的那么狠,她心想就算金惠瑞做錯了,應該立時休掉才是,何必要動手?這樣一來,金家那里恐是不甘心。 沒想到動靜鬧那么大,她皺眉道:“看來我還是失算了,而今金家曉得,只怕要找上門來,原這種是不是該安安靜靜解決才好嗎?” 理智些的人是該如此,衛瑯道:“便算二哥不動,二伯母曉得,也一樣,惡有惡報,她既然能做出這種事兒就該想到后果,便算傳出去,對衛家損失不大,至多二哥得個兇名吧。別人提起來,都是說金惠瑞的錯?!?/br> 也確實如此,世人對女子總是苛刻些。 雖然金惠瑞也是心狠手辣的主,但這些時日她看在眼里,要不是程氏與衛蓮對她百般不屑,恐她也不會恨透了她們,去報復衛蓮。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衛蓮名聲壞了對她又有何好處?大約她也是不在乎了罷,才會使出這種手段。 衛老爺子得知這事兒,把衛恒叫去狠狠訓斥了一通,程氏卻替他辯解:“要不是那賤人使毒計,恒兒不會打人,兒媳覺得還打輕了,這等人,連小姑子都害,打死了才好呢,一點不冤枉!” “你給我閉嘴!”衛老爺子大喝道,“蓮兒自己沒個廉恥,非得上當,怪得了誰?你這做母親的,一是沒教好兒子,娶個不三不四的妻子,二是沒教好女兒,咱們衛家能出了這種姑娘,你還有臉開口?”想到上回,甚至還利用婆子要栽贓嫁禍三房不尊長輩,他早憋了一口氣,把程氏訓得狗血噴頭,“你這當娘的,最是需要反省,人說賢妻良母,你有哪樣做好了?” 程氏被罵得蒙了,朝衛春帆看,衛春帆怎么幫他,老爺子這會兒發火,他也不敢插嘴。 程氏就哭起來。 衛老夫人嘆口氣:“老爺算了,恒兒也是一時沖動,畢竟他疼蓮兒,我看是不是使人去金家說一聲……省得由別人的口說出去,只怕誤會更重,這件事兒還是趁早解決罷?!?/br> “也只能如此?!毙l老爺子與范氏道,“不若你去一趟?!?/br> 二房沒個能拿出手的,他們二老是長輩,還得替衛家留些臉,至于三房,除了何氏都是晚輩,只能大房去了。 范氏猶豫片刻道:“金夫人定會追究……” “追究什么?”衛春堂沉聲道,“他們家女兒設計陷害蓮兒,不說蓮兒錯不錯,那份歹毒心腸要泄露出去,看他們金家的臉往哪里擱!你到了金家,也不用道歉,請求什么,只把事實說了便是?!?/br> 駱寶櫻心想,大伯父還是偏袒二房的,到底是親兄弟,不過金惠瑞這錯板上釘釘,委實難以翻盤,就算金夫人心疼金惠瑞,為名聲考慮,或許也真會隱忍下來,畢竟就算和離了,也還要嫁人。 當然,這樣最好。 她原本就期望金惠瑞離開衛家,省得再在背地里做什么手腳,二房為此事也能消停一陣子。 范氏這便去金家。 過得一炷香功夫,金夫人就急匆匆來了。 看見女兒一張臉腫的不像樣,她嚎啕大哭,握住金惠瑞的手問她是不是被冤枉,金惠瑞沉默不語,兩個小廝被抓她不好否認,她只后悔自己不夠謹慎,原先做出的溫柔依順在衛恒面前竟然一點作用沒起。真是個無情無義的東西,她付出那么多精力,他也不曾相信自己。 她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悔恨! 然為時已晚,什么都沒有了。 金夫人看她木然,更是難過,好好一個女兒被衛家折磨成了什么樣?就算這回忍氣吞聲躲過去,她也不會放過衛家! “現在就跟我回去吧,這衛家你不能再待了?!彼?,“我已與大夫人說好,讓你和離?!?/br> 范氏為人玲瓏,一樁事講得滴水不漏,本是金惠瑞的錯,她故意美化,好讓金夫人面子上下得來,可瞧見女兒的傷,金夫人哪里能真的平靜?也不過為遮掩,暫時壓平罷了。 金惠瑞搖搖頭:“母親先回去,我這會兒動不得,明日再搬吧?!?/br> 金夫人道:“還在不舒服?不如我請大夫看看?!?/br> “不用了,我想靜一靜,明日我自個兒回家,母親,求您了?!苯鸹萑鸱谒壬?,“我而今在哪里都一樣……” 金夫人心中悲痛,到底沒勉強她,只怕衛恒又發瘋,派了好幾個小廝護著。 到得下午,金惠瑞扶著兩個丫環從屋里出來。 站在竹林間,她看見駱寶櫻穿著件淺碧色繡纏枝海棠花的裙衫,正坐在亭子里,也不知與衛瑯說什么眼角眉梢都帶著笑,大約知道她要離開衛家了,心里痛快吧?從一開始她就看穿了自己,厭惡著自己,而今總算如愿!她手在青梅的肩頭微微顫抖著,心里罵自己蠢,如何要因一時之氣對付衛蓮?衛蓮算得什么呢?她因衛瑯來到衛家,因衛瑯落入湖中,也因此嫁予了衛恒。 一切都是因他! 她才有這樣慘淡的結局! 她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們,又見衛瑯把駱寶櫻抱在膝頭,低頭親吻她。 風吹動著輕薄的裙袍,兩人在一起,美得好似一幅畫,誰也不忍打攪。 她忽地轉過頭,眼淚落下來。 這一走,并不代表她就此忘掉了! 很快,兩家就辦了和離。 其中也不過隔了一年多的時間。 二房為此很是消沉,程氏被衛老爺子勒令反省,再也沒有露面,衛蓮遭受雙重打擊,不止在夫人面前丟盡臉面,又被金惠瑞戲弄,她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里,至于衛恒,覺得虧欠meimei沒有認清妻子的真面目,也頗是不悅,幾是不太說話。 倒是駱寶櫻收到一個好消息,駱寶棠不久前剛剛順利的生下了兒子。 洗三日,正當休沐,她與衛瑯去唐家慶賀。 駱寶棠這會兒比原先胖了一大圈,可這氣色卻一點不差,甚至因為有兒子了,紅光滿面,駱寶櫻剛剛進去就看到唐夫人端著一大碗母雞湯過來,柔聲細語的叮囑駱寶棠快些吃。 駱寶樟一早來了,與她道:“才發現二妹的命真不錯!” 不止婆婆丈夫待她好,還頭一胎就生了兒子,瞧瞧這日子過得順風順水,雖是家里貧寒些,可沒有糟心事啊。 這命她還不是也能有,駱寶櫻心想,是駱寶樟自己不要,不過就她這不安分的性子,真嫁到唐家,沒有駱寶棠的老實本分,只怕日子也過不好,還不定被她折騰成什么樣子,如今嫁去章家最合適。 “我說你怎么還沒懷上呢?”駱寶樟一戳她,“你也嫁過去幾個月了吧?” “你更久?!瘪槍殭训?,“你自己不想生?” 駱寶樟就冷笑了下,湊到她耳邊道:“我是才找到癥結,你當怎么回事兒,那大房不想我給相公生兒子,往我那里放麝香!要不是我與相公鬧,他還給我瞞著呢?!蹦撬罇|西比她還狠,說一早就曉得了,只事情拖久一些,老爺子就更生氣,可她想早點生了安穩,把這事兒捅出來,結果大房沒好果子吃,“雖然沒指明是誰,父親也火冒三丈,一下分與咱們四間鋪子兩傾田地?!?/br> 算是給庶子撐個腰。 可她最終要的并不是什么物產,畢竟有爵位才能徹底保住榮華。 駱寶櫻聽得心驚,暗想比起章家,衛家還真算是安寧的了,雖然二房有點兒鬧騰,可還沒有這么陰狠呢。 同情的瞧她一眼,她道:“你小心些,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br> 駱寶樟心領神會:“你也趕緊生個小子,三妹夫這不是獨子嗎,你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