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軌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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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杯破裂,水濺到了后桌男生的鞋上。 “媽的?!蹦猩盗R一聲,臉上的表情氣得扭曲。 教室里眾人的目光一下齊齊聚焦在了兩人身上。 這時,老師走了進來。 上課鈴也響了。 男生不甘心地瞪了林重一眼,嘴無聲地動了動。 林重猜出他想說的了:給老子等著。 等著就等著,林重不屑一顧地笑了笑,蹲下身撿玻璃碎片。 男生回到座位上,伸腿踢了踢前面陳路生的椅子板,陳路生后靠過來,他身子往前傾了傾,在陳路生耳邊說:“小跟班也讓我們使喚使喚唄?!?/br> 陳路生眉間微蹙,但他背對著男生,男生自然看不到。 沉默了兩秒,陳路生說:“可以?!?/br> 男生輕笑,眼睛死死盯著林重那張白凈的臉,脊背舒展,宛如獵豹看準了獵物,默默亮出獠牙。 一節課過得漫長,多媒體上放著不知多少年前做的ppt,老師一邊講一邊改。 下了課,同學們陸陸續續離開教室。 林重慢吞吞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上午再沒課了,不用著急忙慌趕去下一間教室,陳路生也慢,書都沒裝呢,在座位上擺弄著手機。 林重有意地瞥了陳路生一眼。 這一眼被陳路生逮住,他手指曲起,敲了敲手機后殼,示意林重看手機。 林重掏出手機,屏幕恰好亮了。 是陳路生給他發來了消息:老地方等我。 e號樓有一條出入口處緊鎖的逃生通道,但三樓的入口處只用鐵鏈纏住了門把手,繞開鐵鏈就能進去,整個通道里沒有監控,是最好的偷情地。 陳路生會把他抵在樓梯間的墻上,狠狠吻他。 吻夠了,摸夠了,他們一前一后出去,分道揚鑣。 按滅手機,林重拿起背包,走出教室,正巧是e號樓,正巧是三樓,他穿過一條走廊,扯掉那條鎖鏈,鉆了進去。 陳路生遲遲沒來,他站著等累了,就坐在臺階上繼續等。 身后傳來鎖鏈碰撞的嘩啦聲,門被打開,有人過來了。 林重攥緊了手里的背包。 陳路生很粗暴,會從后面將手繞過來掐住他的喉嚨,讓他在窒息感中被迫張嘴,然后舌頭輕松推進他嘴里。 從后面突然的一腳踹來,林重身體前傾,向下翻滾,思緒在頃刻間繃斷了線,直到跌到底,他忍著肩膀上傳來的強烈痛感,撐起上半身,望向樓梯上的人。 那人囂張地笑著。 林重揉了揉自己腫痛的胳膊,心中嗤笑,這他媽就等來了,還真快。 那個之前坐在陳路生后面的男生一步步走下來,逼近,抬腳踩在林重的胸口上,剛撐起的身體又和地面緊貼在一起了。 “我叫趙景川,圍魏救趙的趙,景色宜人的景,川流不息的川,你叫我川哥就行?!?/br> 他雙手插兜,彎腰,以更加輕蔑的姿態道,“陳路生說了,以后我們也可以使喚你?!?/br> 我們嗎,林重的視線上移,落在逃生通道出口處站著的幾人,門大敞著,他們站在外面,像看戲一樣欣賞著他的狼狽演出。 他們揚手朝他揮了揮:“上午好,小跟班?!?/br> 林重的手摸到背包,他狠狠往上一甩,扔到趙景川臉上,趙景川吃痛,往后踉蹌了一步,腳離開了林重胸口。 林重從地上爬起來,撲了撲胸口的土。 他看向上面的幾人,“我叫林重?!?/br> 幾人一愣,趙景川也是一愣,他們可不在乎林重叫什么。 “傻逼們,上午好?!绷种乩^續道。 作者有話說: 路生:(╬  ̄?皿 ̄? ╬)我打我自己啊啊啊啊。 第5章 林重撿起地上支著的手機,結束了錄像,他將手機高舉,剛才錄下的畫面重新播放。 聲音被他調到了最大,趙景川幾人能清楚地聽見視頻里他們自己的聲音。 不一會兒,視頻播放結束,以林重那句“傻逼們,上午好”結尾。 “故意傷害,證據充足,也不知道能不能判你幾個月?!绷种氐氖志徛畔?,將視頻多備份了幾份,順便同步到云盤上。 趙景川作勢要搶,林重一腳踹倒他。 腳踩上他的臉:“不要急,我這人很好打發的?!?/br> 林重伸出兩根手指:“兩萬塊,我會讓這個視頻永遠安靜地死在我的手機里?!?/br> 那個時候的林重見識短,在他眼里,兩萬塊是他大學勤工儉學四年也存不下來的巨款,可其實對趙景川這樣的富二代來說,兩萬塊,只是隨手可以賞給乞丐的鋼镚。 所以,趙景川把錢轉給林重時,臉上滿是俯視之態,即使被人踩著,那份傲氣仍被高舉著,幾乎把“瞧不起你”寫在了臉上,走時還仰著頭,像只要打鳴的大公雞般,重重拍了拍林重的肩膀。 “明天早上別忘了給我們帶早餐,叉燒包多帶點?!?/br> 他說完,帶著那幾人走了。 在他們走后,林重坐在臺階上,盯著手機看了很久,看之前和陳路生的聊天記錄,那條“老地方等我”的消息躍然屏幕上,看手機里存的視頻,趙景川踹他,往右一滑,是以前拍的視頻,他坐在樓梯上,陳路生在他身后,伸手掐住他脖子吻他。 盯久了,眼睛有些酸脹。 他仰起頭,緩緩吐氣,他重新點開聊天軟件,給陳路生發過去一條消息。 :你給我的錢,只夠伺候你一個人的。 他打字飛快,發過去也快,沒有絲毫猶豫,對方回應得也很快。 陳路生什么都沒說,只轉過來一萬塊錢。 林重不客氣地收了。 你看,錢多好啊,多guntang的巖漿裹上了錢,他一樣能咽的下去。 林重想著,把錢轉給他媽,有了這些錢,就湊夠他哥透析的費用了,他爸媽就不用那么累,打好幾份工了。 光影變換,從窗戶透進來的光一點點移動,從林重身上離開,像影子漸漸吞沒他。 他一動不動坐在那里,他在等陳路生說些什么,在等他媽收錢。 隨便一個都好。 回應他便好。 然而,誰都沒有搭理他,他點開和陳路生的聊天框,手指猶猶豫豫落下,字打出來又刪掉。 消息最終還是發了出去。 他問陳路生,你是不是特別恨我? 恨我喜歡上你,陳路生這棟本該筆直的高樓大廈,因為我的喜歡而出現了誤差,從此錯軌。 想來,被一個惡心的同性戀糾纏的四年應該是陳路生人生里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錯誤和污點吧。 陳路生還在這一條被世俗異樣看待的錯路上忍著惡心馳騁了這么久。 所以陳路生才會這么對他。 林重拿手機的手攥得越來越用力,手指擠壓得泛白,一直到屏幕自然黯淡,他也沒有等來陳路生的回應。 他起身上了樓梯,推開了逃生通道的門,手中的手機忽的亮了一下,有人發來了消息。 他沒注意到,等他看到的時候,他發現陳路生已經撤回了那條消息。 除了陳路生,沒人知道他當時發了什么。 雨不見小,林重從口袋里摸出煙,點上一根,褲子和鞋濕了大半,腿被雨水的冰冷涼意附著,疼得更厲害了。 想想,那些破事居然過去那么多年了,而現在,他這顆扭曲的藤蔓早已放開了陳路生,將他歸還,高樓大廈的誤差被扭正,錯軌的火車回歸了正途,陳路生繼續他完美而正常的人生。 一切由那場錯軌開始,合該因回歸正途而結束。 可為什么事到如今,陳路生會來找他? 他已經沒什么可讓陳路生記恨到念念不忘的事了。 難道是來找他消遣的不成? 雨滴墜地,碎裂、迸濺,仿佛煙花綻放,林重目睹這最慘烈的綻放,深深吐了口煙。 他的人生已經夠糟糕的了。 煙霧擴散,被風吹變形。 他將煙頭碾滅,心想,人生真他媽cao蛋。 因為它還可以更糟糕。 什么時候人死了,它才會放過他。 林重真想往地上一躺,任雨水澆打,凍死也好餓死也好,反正死了算了,媽的。 林重很晚才回家,時間好像過得很快,他坐一會兒發會兒呆的功夫兒,幾個小時就過去了,在外面吃了頓飯,去公園長椅上一躺,就又是幾個小時過去,到了晚上。 樓道里的燈壞了,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亮,一步步往樓上走。 拐上五樓,再往上幾節臺階上,坐著一個人,手機偏了偏,光亮照過去。 林瑞被光晃了眼,抬手擋了下光。 “你怎么在這兒?”林重問。 “等你回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