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軌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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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尊枯骨,一動不動。 林父喊了他兩聲,他都沒反應。 林母走進廚房,掀開電飯煲的蓋子,里面空空如也,她語氣有些煩躁,“我不是叫你燜上飯嘛,我們忙了一天,都還沒吃飯呢?!?/br> 林母的聲音喚醒了林重。 林重猛地眨了下眼睛,他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心想,怎么到晚上了? 剛才還是白天呢。 他揉了把臉,起身去燜飯,他媽站在一旁,絮叨了一句:“你表哥都升副科了,自己掙錢買了車,你這倒好,連飯都燜不好?!?/br> “腿瘸了,手也折了?” 她一看到林重就唉聲嘆氣,嘆氣聲被失望填充,沉重地朝林重壓下去。 林重的肩好似塌了下來。 哀嘆聲不止,她走到沙發前坐下,語氣輕了幾分,暗含抱怨:“小山,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你怎么就會出車禍呢?” 林重的嘴唇動了動,他無法回答。 無論是三年前,還是現在。 他只能裝失憶。 “我不記得了,我不是說過了嘛,那些我都想不起來了?!彼f。 “行了,說這些有什么用?!绷指刚Z氣里只有無盡的厭倦。 是啊,還有什么用,發生了什么還重要嗎? 林重想。 賠償金已經用去給林瑞做手術了。 “他都已經成廢人了?!?/br> 已經瘸了,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能保下腿就不錯了。 你們當初說,要不鋸了吧,還能少花些錢。 “當初心思再生一個,等我們走了,小瑞也好有人照顧,現在可好,家里兩個討債的,都是來吸我血的?!?/br> 是啊,我沒用了,只會吸你的血。 讓你們失望了,對不起啊。 林重的手克制不住地顫抖。 “林建成,你說誰是討債的呢,我生小瑞的時候,要不是你不同意刨腹產,小瑞怎么會被憋傻,你現在倒怪起小瑞了,你還有沒有良心?!绷帜笟獾?。 “夠了?!绷种氐穆暰€發沉,他微弱的聲音在爭吵中得不到任何人的注意。 林瑞被嚇得縮在角落里哭。 哭喊聲、爭吵聲像巨大的漩渦,卷走了林重周身的空氣,窒息感勒緊林重的咽喉。 “我是廢物,是來討債的?!绷种赝蝗淮蠛稹翱梢粤藛?,可以閉嘴了嗎!” 瞬間客廳里鴉雀無聲。 林重按下煮飯的按鈕,轉身回了房間,他只爆發了一瞬,之后風和日麗,水平波寧。 從衣柜里拿了件睡衣后,他下樓鉆進了浴室。 站在水流下,手撐著墻壁,他低頭凝視自己膝蓋和小腿上的累累傷疤好一會兒,大抵是水流進了眼睛,眼睛被刺激得酸疼。 關掉水出來,抬眸看見自己眼睛紅得厲害。 他狠閉了下眼睛。 換上衣服,出了浴室,徑直上了閣樓。 樓頂仿佛快壓到他身上了,即使是躺著,仍然有一種胸腔被壓迫的窒息感。 他大喘著氣,像浮在水面上的人。 好像過了很久,樓下傳來乒乓的碗筷碰撞聲,林重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 中午和晚上都沒吃,不餓才怪,他從床頭柜里的盒子里掏出兩塊桃酥,就著水吃。 然后蜷著睡著了。 睡夢里,好像有人在說話,他嘗試去捂自己的耳朵,手卻動不了。 像是鬼壓床了。 “林重,你們這種人,不覺得自己惡心嗎?”話里的惡毒和恨意那般濃重,粘稠的束縛住林重的雙手。 嘴里被塞進來什么。 林重記得,是枕頭一角,陳路生讓他咬住。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分開了,飄在半空,看著自己咬著枕頭,額頭上是止不住的汗。 火熱的身軀覆上自己的后背,他猛地戰栗。 后肩、腰側都好疼,陳路生的手快把他的骨頭掐斷了。 臉埋進枕頭,鼻子被捂住,一陣陣窒息感幾乎隨時可以要他的命,他用力呼吸,告訴自己,都是假的,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他只是在做噩夢,夢醒就好了。 快醒吧,快結束吧。 “被玩屁股,shuangma?”陳路生的聲音好冷,他好兇也好狠。 不爽,好痛。 后面那人身上濃郁的酒氣全噴在了林重后頸,他在親吻,也在撕咬。 血順著鎖骨滑下,留下絲絲癢意。 林重茫茫然睜開眼,撐起身子,呼吸一下通暢了,枕頭上濕了一片,已分不清是汗還是什么了。 坐起身,頭磕到了樓頂,他疼得呲牙咧嘴,抱頭彎下腰去。 陳路生不喜歡男的,這是林重自以為和陳路生交往了一個月后才知道的事,陳路生醉酒,抱著他發泄,嘴里滿是厭惡,他說他惡心,他討厭同性戀。 林重迷迷糊糊被弄醒,然后疼暈過去,醒來是隔天早上,那時已不見陳路生的身影。 他特痛快地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搬了出去,臨走給陳路生發了條分手短信。 陳路生看見肯定笑他了。 他們何曾在一起過。 陳路生的朋友說,在他們那個圈子里,只有家里面定下的姑娘才是能擺上臺面的,至于那些擺不上臺面,背地里的,那都算不得是女朋友,也不算是談戀愛交往,只能說是跟。 而如果是個男人,那連說跟他的資格都沒有,這種惡心的事藏著掖著,見不得光。 他犯賤,跟了陳路生四年,知道陳路生不喜歡男的,還惡心了他四年。 作者有話說: 路生:?_?我只是想和老婆多說幾句話,哭唧唧。 第3章 林重曾疑問過,陳路生既然不喜歡男的,覺得他惡心,為什么還會允許他纏著他,接受他最初的那個吻,還會對他有反應,和他上床。 在床上那般猛烈,很難不讓他多想。 大抵就是那一絲多想,才害得他們互相折磨,拖拖拉拉了四年。 林重頭脹得疼,宛如宿醉后,頭重腳輕地下樓,林母正在廚房里烙雞蛋餅,聽見動靜,看了林重一眼,冷著張臉。 兩人什么話都沒說。 自林重出車禍以后,尤其是夫妻倆努力了一番,想再要個孩子失敗后,這個家一提起那場車禍就爭吵不休,吵完陷入長久的冷戰。 不過對他而言,其實和平常沒多大區別,因為他和他們平常也不怎么說話。 林重沒吃早飯,洗漱完出了家門,關門前的一刻,林瑞拉住了林重的手。 林瑞癡癡地笑:“弟弟好,弟弟很好?!?/br> 他從衣服最里面的口袋里掏出兩顆糖,塞到林重手里,“弟弟吃糖?!?/br> 林重討厭他哥,又傻又愛哭,可是他很喜歡吃酥糖,于是他收下了糖。 又是陰天。 昨天大半夜下了雨,電動車好像哪處電路接觸不良,林重好半天沒整動它,好在最后好使了。 一路行行止止,騎到了公司。 他把車停好,披上遮雨布,像往常一樣,不早不晚地踏進辦公室。 辦公室里很熱鬧,有同事說他剛才好像看見老板了,其他人打聽老板多大歲數,脾氣看上去好不好,同事回答說挺年輕的,脾氣似乎不是很好的樣子,感覺不太靠譜。 眾人心里忐忑。 林重干他自己的,整理手頭的各種報表,不一會兒,昨天那個和張總同行的男人走進了辦公室,介紹說自己是老板的助理,介紹完讓大家把手頭負責的工作形成報告,交給老板,還交代了句要親手交過去。 辦公室里噼里啪啦的碼字聲持續,所有人賣力潤色著自己的報告,生怕寫的不好,新老板不滿意,把這得之不易的工作搞沒了。 林重把上個月的工作總結改了改就打算交稿了,他第一個走出去,敲響了老板辦公室的門。 從里面傳來一聲:“進?!?/br> 林重恍惚了一下,手卻動了,推開了門。 坐在老板椅上的陳路生抬眸,兩人目光對視了兩秒,隨后林重垂下視線,把報告遞了過去。 陳路生接過,隨意地指了下對面的椅子:“坐?!?/br> 林重本想交完就跑,可這下卻跑不了了,他既來之則安之地往椅子上一癱,一副“大不了就死,死了更好”的態度。 陳路生將報告認認真真看了一遍:“寫的不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