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軌 第2節
書迷正在閱讀:對偶(孟宴臣同人)、流螢(校園1v1)、救命!omega假少爺持靚行兇、一雪前恥、嫡女弄昭華、快穿:萬人迷又被強制愛了、在性愛綜藝里躺贏(np 高h)、不愛她的人都會死(nph)、御龍 NPH、太玄戰記
手機里傳出男人的聲音:“陳總不接受采訪,他現在出差去國外談合作了?!?/br> 林重瞥了一眼,陸雪放的是財經頻道最新的采訪。 記者把話題往陳路生身上引,被采訪人一說到陳路生就敷衍了事,含糊不清,只言片語間倒也模糊塑造出一個工作狂的形象。 叫人聽了不禁感嘆,有天賦和背景就算了,還那么拼命。 林重心里倒沒有多少感慨,只心想,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一天有時就睡三個小時,這樣咋都不猝死呢。 真他爹的命硬。 陳路生現在大抵在國外快活呢,喝著紅酒,說不定懷里還摟著一個金發披肩的漂亮女人。 林重光想想就郁悶。 陳路生的快活令他心塞、不爽,而更讓他難受的,是他破破爛爛的人生,和他身上跌落低谷的狼狽。 云泥之別,使他難堪。 顯得他對陳路生可有可無,沒了更好。 而陳路生對他, 很重要。 重要到沒了他,他好像過不好余生。 “又帥,又有錢,還那么厲害?!标懷┓钙鹆嘶òV“救命,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完美的男人啊?!?/br> 林重又想抽煙了,“那他要是個渣男呢?” “那……”陸雪糾結片刻“我邊粉顏邊罵他?!?/br> 林重:“……” 雨一直下個不停,一會兒大一會兒小,雨珠蜿蜒過窗玻璃,留下扭曲的水痕,公司大門忽然被打開,兩人收了傘,往里走。 一人是張總,另一人林重沒見過。 不過那人看了林重好幾眼,經過他們了,還回頭又看了林重兩眼。 陸雪不禁懷疑:“林哥,那個人你認識?” “不認識?!?/br> “那他為什么那么看你?” “可能,因為我帥吧?!绷种卣f完自己都笑了。 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長得還可以,皮膚白凈,五官也還算端正,但也就在普通人里稍微顯眼些,沒有多好看,不到驚艷人的地步,大學的時候,同寢室的室友說他有種寡淡的美,他都不知道那算是諷刺還是實在找不到可以夸的。 林重想,也怪不得那時陳路生看不上他。 陸雪聽林重說完跟著笑:“林哥,你變自戀了?!?/br> 張總和那人在辦公室里待了很久,到下班的點了,也不見人出來。 外面的雨倒是停了。 林重慢悠悠地把花盆里的煙頭清了,然后才走,走出公司大門,見到同事們也都還沒走,一個個圍著門口的邁巴赫,又是驚嘆又是拍照。 這么個小破城市,像邁巴赫這種車少見。 陸雪出來,嘟囔了一句:“邁巴赫而已,有什么好拍的?!?/br> 隨后她拿出車鑰匙開鎖,上了自己的寶馬。 人不同命,林重感嘆一句,雙手插兜,繞過他們,找到自己的紅色小電驢,掀開遮雨布,抖了抖上面的雨水,團了團塞進后備箱里,騎車走了。 那輛邁巴赫有點眼熟,不過車嘛,同一款的車那么多,誰能確定那車就是他熟悉的那輛呢。 林重不知道的是,在他騎車離開后,邁巴赫的后車窗忽然降了下來,一個男人探出頭,看向林重離開的方向。 防窺膜隔斷了所有人投進去的視線,車的“主人”還在辦公室里和張總喝茶呢,同事們自然而然地以為車內沒人,所以見此紛紛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頓覺手里正在拍照的手機燙手。 他們對視幾眼,尷尬地逃一般離開。 于是便沒人看到男人的目光定格,許久未收回,直到張總和另一個人走出公司,那人坐進了邁巴赫的駕駛位,開車駛遠,男人才終于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 作者有話說: 路生:(?o ? o?)我來找老婆了。 第2章 林重回到家,家里人已經吃上了,他自顧自去盛飯,家里沒有個像樣的餐桌,一家人圍著小茶幾,沙發被占了,留給他的只有一個木板凳。 板凳很小,顯然是給小孩坐的,且破舊,是他上小學時就有的舊物什。 他沒坐板凳上,小板凳早負重不起他了,他怕他坐下去,板凳得散架,他直接盤腿坐在地上,夾了幾筷子菜進碗里。 他哥把自己碗里的雞腿夾給他,“弟弟吃?!?/br> 他哥傻呵呵地笑。 他哥是真傻,智商等同于四五歲的孩童。 雞腿還沒被他碗里的米飯烘熱乎呢,他媽又把雞腿夾走,放回了他哥碗里:“他那么大個人了,他不吃,小瑞吃?!?/br> 他從始至終沒說話,吃自己的。 整個人被沉默籠罩。 在這個家里,他并不需要說話。 至于雞腿,怎么放過來,怎么被拿走,他的筷子尖就沒碰到過那玩意兒,家里的雞腿永遠沒他的份兒,那都是他哥的。 不知是不是因此產生了報復心理,他以前跟陳路生吃飯的時候,點一份炸雞,雞腿和雞翅,陳路生永遠都搶不到,煮兩碗面,荷的兩個荷包蛋,陳路生也都搶不到。 陳路生總笑他沒出息,搶食的樣子像條沒人要,餓了好幾天的流浪狗。 他聽完回一句——你要我。 然后陳路生不應他的話。 辣椒籽不經意滑進了嗓子眼里,嗆得他連連咳嗽,辛辣感凝在喉嚨,他灌了好幾口水也沒能壓住,眼淚都被嗆出來了。 他揉了揉潮濕的眼睛。 搶食還不算太沒出息,想陳路生才是真的很沒出息。 額角的疤又開始疼了,人一疼,就沒那么多可想的了。 其他人吃完,一家三口打開電視看相聲節目,他坐在地上,倒也礙不著他們的視線,他吃完,收拾完碗筷,回了自己房間。 順梯子爬上自己的小閣樓。 他們家住頂層,附帶一個小閣樓,閣樓很矮,他只能彎著腰進去,這個自初中起便讓他直不起腰的方寸之地,就是他的房間。 他躺在床上,給手機充上電,悶頭睡去。 第二天是周末,不需要上班,但他還是到點就醒了。 早上六點前必須起床,哪怕發燒,哪怕前一天加班到深夜也得起來,這是他們家的規矩。 當然,他哥不用遵守。 他下樓做了早飯,父母吃完早飯,帶著他哥出門了,留他一人收拾碗筷。 大概十點,忽然有人敲門。 他趿拉著拖鞋,走過去開門,潮氣撲面,帶著股土腥味。 樓道里的難聞味道中,夾雜了一絲微帶苦澀的男士木質香水味。 是熟悉的味道。 林重按在門把手上的手不禁收緊,他曾經總喜歡不要臉地往陳路生身上貼,用頭和臉蹭陳路生的肩膀,癡癡地說:“你身上的味道好好聞?!?/br> 那一副不值錢的樣子,簡直又賤又傻逼。 把手上的橫棱硌疼了手心,林重清醒過來,他定定看著門外的陳路生。 陳路生也看著他,站在門外,欲言又止。 他問:“你哪位?” 陳路生愣住了,眼睛一眨不眨,他呆滯的表情令林重想笑,可林重忍住了。 林重曾設想過他們重逢的畫面,在最開始,離開陳路生后的那一段時間,他想過很多很多次,什么樣的場景都有,后來就沒再想過了,因為陳路生再沒出現過,他的所有設想都落空了。 跑回老家后,他就更不會去想了,可能性太小了,他們一北一南的,甚至沒了偶遇的可能。 而且過了三年了,他想,就算是無意偶遇了,結果應該也不過是無視對方,各走各的,畢竟他們當初鬧得那般不愉快,斷關系那天,陳路生的顴骨被他打得青紫,而他的額角也被陳路生劃破了道口子,過后他更是沒走幾條街就被車撞了,肇事者逃逸,他的腿落下殘疾,之后事事不順。 像現在這樣,陳路生主動找上門,他還能平靜地說上一句話,是林重萬沒想到的。 “我敲錯門了?!标惵飞暰€蒼白。 林重欲關門,陳路生著了急,把手伸進了門縫里,阻止門關上,“等一下?!?/br> 林重只裝沒聽見,用力闔門。 陳路生的手指被這么一下夾得紅腫。 林重不耐煩道:“還有事?” 陳路生沒把手抽回,“我想打聽個人,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睕]等陳路生說完,林重就打斷了他。 林重說著又一次拽門,眼看陳路生疼得眉間蹙緊,他收了勁兒。 抬下巴示意了下:“手拿開,再不拿開,夾斷了我可沒錢賠?!?/br> 陳路生看了眼林重滿是厭煩的臉,沒再糾纏,抽出手,下一秒門板砰的用力關上,再不見林重那張臉。 陳路生站在門外良久未走,他低頭凝視著自己手指上的紅印,手指動了動,入骨一陣鉆心的疼。 林重的父母直到傍晚才回來,外面天黑了,屋里沒開燈,倆人以為林重在自己房間,摸黑開了燈才看見沙發上坐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