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節
等后車廂同前面隔開后,寧嘉柔才放心和她說話,“最近有個女人來找我,說我哥哥當年的車禍,還有在醫院里險些被人傷害的人,是因為你心腸才這樣毒辣” 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許涼心跳微亂,眉頭打結,因為她?這話暗中所指的兇手很明顯,就是想把一切都推到九哥身上。 “可是我哥哥從出院以來,一直有人暗中保護他。似乎是葉輕蘊的人”,寧嘉柔實在不知道他到底是何居心,所以按捺不住,想問許涼討主意。 保護寧嘉謙?這事許涼一點也不知情。她不知道葉輕蘊有怎樣的計劃,但現在先把寧嘉柔安撫了要緊。 便說:“你別慌,我會把事情問清楚,給你一個準確的答復。不過你先跟我說說,那個來找你的女人,長什么樣子” 寧嘉柔回憶了一會兒,搖頭道:“她用紗巾蒙住半邊臉,我看不清她真實的樣貌。不過她身材挺好,氣質也不錯,但卻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她說我不信可以去細查” 當年的事情,不管他們費了多少力氣,都沒能找到兇手?,F在有人信誓旦旦,一副證據就在眼前的樣子,不是說假話,就是布了局。 寧嘉柔并不傻,該信誰她心里有一桿稱。 并未多逗留,說完事情,寧嘉柔就下了車。 車子啟動了好一會兒,許涼還在想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把葉輕蘊的身家脾氣分析的那樣透徹,如果是以前那個神經敏感的寧嘉柔,恐怕已經輕信了。 心里突然冒出一道讓人不快的身影,許涼搖了搖頭,怎么會是她? 想得腦子疼,她摸出手機,點開寧嘉謙幫她下好的游戲。許涼一玩兒就上癮了,很有趣,一個挺著肚子,超人模樣的mama行走在迷宮里,她必須要判斷哪些是孕婦可以親近的,哪些要遠離。 比如孕婦不能吃螃蟹,就要把螃蟹殺掉。繼續通關。如果判斷錯誤,就會跳出一個提示框,顯示該物品對孕婦的不良作用。 如果血條空了,還要到系統去“買”。不是用錢買,而是對“boss”不停賣萌。 許涼好話說了一籮筐,才重新滿血復活。這時候車子剛好到了官邸,她要去跟老太太說一聲自己回來了。 退出游戲,下了車。一回到官邸她走路都比外面小心翼翼,這種狀態是被家里的下人傳染過來的。 她們都緊張兮兮地覺得自己是個瓷娃娃,連帶許涼也被弄得緊張兮兮。 剛進了客廳,就聽見婆婆聶緹的聲音,許涼心弦一緊,整理了一下著裝,像是個準備受上司接見的下屬。 哪怕婆婆并沒有她想的那么嚴厲。 一進去,果然不僅婆婆在家,連大姑母葉禮楠也回來了。 許涼一進門,幾位長輩就像月亮落進屋里一樣,臉上都被這光芒襯得明媚了。 聶緹還沒等許涼叫人,一臉激動地三兩步上前來,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一圈目光最終定格在她的肚子上。 “瞧瞧,我剛還和老太太打賭,說你一準兒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現在一看,果然是”,微娘笑道。 許涼說:“mama,你和大姑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都沒說一聲?” 葉禮楠常年繃著臉也松了不少,“你這個婆婆真說風就是雨,和我聚會還道下午給禮橋叫一位按摩師傅治腰疼。話題一轉說到你了,越說越想回家看看,連和京里的家中打個電話都來不及,就回了枝州” 聶緹少有這樣不理智的時候,她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到底情緒收斂得快,便說:“大姐還說我呢,當初你兒媳懷孕的時候,還不是這樣不管不顧” 葉禮楠抿唇笑了一下,并不辯駁。 臨時回的家,聶緹和葉禮楠都需要跟北京的家里打電話。 本來還想讓葉禮橋和許涼通電話,但他沒有回家,在開會,只好作罷。 聶緹把能問許涼的都問了個遍,什么胃口好不好,睡得怎么樣,還包括有沒有和葉輕蘊分房睡。 許涼一下子卡殼了。 一瞧她這樣,聶緹便嗔道:“輕蘊這孩子可真是,在外面看著沉著穩重,就是磨人,一黏起來真拿他沒辦法” 葉禮楠回憶道:“他小時候就老成,不怎么黏人吧?” 聶緹一副“你不知道”的表情,“他啊,黏著阿涼是他的專利” ------題外話------ 今天終于早一點了,么么噠 ☆、292.葉主簪纓 晚上葉輕蘊回來,被一大家子的說笑聲弄得腳步一滯,進了門一看,原來是母親和大姑回來了。 “你回來得正好,盛霜正在告你的刁狀,趕緊過來和她對簿公堂”,聶緹對他招手道。 大概是因為阿涼懷孕的緣故,母親臉上的笑意比平時要真切柔和許多。葉輕蘊的影子在地上滑動,很快就到了許涼旁邊,他習慣性地牽住她的手。 許涼耳朵紅了,掙扎了兩下。 葉輕蘊不解地看她一眼。還沒遞個眼神詢問,葉禮楠就在一旁笑道:“我還說你母親哄我,現在一看,果然黏人” 他被笑得一頭霧水,問許涼:“什么黏不黏人?” 許涼低聲道:“你趕緊放開我” 葉輕蘊不放,兩個人的手暗自較勁。拿他沒辦法,許涼最后只能妥協,放棄抵抗。 既然兩位長輩回家,自然一家人要一起吃飯。 在禮儀規矩上,葉禮楠最像已逝的葉老爺子,用專門的餐具,吃飯不能說話,等長輩先動筷等。 一大家子好久都未受過這種管束,但大姑很少回來,順她一兩天也沒什么。 恪守規矩地吃完了飯,盛霜先是松了一口氣。她一向怕這位大姨,訓起人來板著臉,說話一套是一套,正正經經的大家閨秀。 在她面前說話做事一向累,等吃完飯,她就說累,跟長輩們告了退,由邢二扶著回了房。 離開之前,她朝許涼遞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許涼雖然也正襟危坐,但對于旁邊這位不假辭色的大姑沒多少畏懼。記得小時候,她每次回來探親,都會特意帶自己出去玩兒一圈。 雖然這種“玩兒”是那種很不能讓人放松的音樂會,或者畫展。但對于女性長輩稀缺的許涼來說,從小就很感激大姑對自己的這份心意。 盛霜溜了,許涼自然成了其他人重點的看護對象。溫璇非要去后院看看許涼孕期的起居。 于是連帶著微娘,大姑,還有葉輕蘊夫妻,以及家里的一些下人,聲勢不凡地往后院開去。 這一去可不得了,聶緹對他們兩個的臥室一陣改造,被面換成了百子千孫的圖案,家具也來個乾坤大挪移。說是孕婦的忌諱多,雖然沒什么根由,但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這期間聶緹又一再囑咐許涼,能坐著就不要站著,能躺著就不要坐著。她以前習慣性流產,千辛萬苦才保下葉輕蘊這根獨苗,所以后怕得對許涼肚子里的這個慎之又慎。 聶緹把自己也折騰出一身汗來,一轉頭,看見大姑子正和兒媳在說什么。她心里不禁納罕,這個葉家大小姐對誰都淡淡的,唯獨對阿涼十足用心,連盛霜這些正經侄女兒都是不能比的。 葉禮楠看屋子里嘈雜,怕驚到許涼,就說同她一起出去走走。 許涼腳都還沒抬,葉輕蘊就湊到她身邊去了。 葉禮楠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你就這樣不放心阿涼和我獨處?我又不是老虎豺狼” 葉輕蘊笑得坦蕩,“哪兒啊,她是個孕婦,事兒多,我習慣時時在她身邊,有什么事也好搭把手” “行了,少在我面前油嘴滑舌。阿涼就在院子里陪我轉轉,保證回來不會少一塊rou”,葉禮楠拉住許涼的手,含笑對葉輕蘊說。 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再厚著臉皮跟著了。跟許涼說自己去書房里處理公事,便轉身離開。 直到他的身影隱沒在書房背后,許涼才收回目光。葉禮楠笑說:“只是在家里,你們就這樣難分難舍,真跟調了蜜黏在一塊兒似的” 許涼不好意思地垂首,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在一片悠揚的蟲鳴聲中,葉禮楠抬頭看了一眼夜幕中碎光一般的星辰,輕聲嘆道:“好久沒有看見星星長什么樣子了,特別是家鄉的星星” 許涼被她牽著的那只手,感覺到她身上微涼的溫度。很親切,也很溫柔,就像小時候,她帶著自己去逛街,總怕把自己給弄丟了。 對著這位看似冷淡,實則和善的長輩,許涼說:“您以后可以?;貋戆 ?/br> “嗯”,也不知是答應沒答應,葉禮楠只出了個聲,又說,“上次回來還是一年前的事,你和輕蘊之間總覺得隔了一層,我們這些人也不能幫著你們捅破那層紙,只能干著急。特別是你婆婆,生怕你就那樣不咸不淡地和輕蘊過下去,恨不得天天把你們捆在一塊兒” 沒想到讓長輩們這樣cao心,許涼略帶愧疚地說:“以前是我們不懂事。我性子慢,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是一筆糊涂賬” 葉禮楠不禁笑說:“以前啊,輕蘊看著你的眼神是又愛又恨,估計你不開竅他也沒轍。不過他到底是小輩中間最有耐心的一個,現在你們開花結果,我們看著也高興” 把思緒探到最深處,她跟許涼說:“你們兩個之間的因緣,說起來還有我一份功勞呢。你小時候比較內向,也不愛出門玩兒,我就想著這么個漂亮的小姑娘,悶壞了多可惜啊。就跟輕蘊說,隔壁有個文靜的小meimei,以后大姑不在家,多幫我陪陪她,讓她高興。他應下了,我還當他年紀小,只是敷衍,誰知道這個諾言,他一守就是這么多年” 聽完她略帶感慨的語氣,許涼不禁一愣,“怎么沒有聽他說過這事?” 葉禮楠:“葉家的男人都一個性子,行動大過語言” 許涼感念這位溫厚長輩對自己的用心,便說:“謝謝大姑,我這個人嘴笨,真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 葉禮楠當然知道她的心意,搖頭道:“你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各自的緣法。生活都是自己去經營的,任何人少一份堅持都會半途而廢。你們兩個都是對待感情十分認真的好孩子,我當年也沒想到你們真會走到一起啊” 兩人散著步,不知不覺就到了書房窗口。許涼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葉輕蘊就在里面。于是目光朝房中一探,對著文件的某人趁著大姑不注意,沖她笑了一下。 葉禮楠反應也不慢,立刻注意到了葉輕蘊的小動作。放開許涼的手說:“好了,他人在書房心在外,不知道偷偷跑到窗邊上看過你多少次了。趕緊進去吧,省得他害相思病” 說完不再打擾他們,抿著唇離開后院。 許涼一進去就嗔怪他道:“你怎么回事,讓我被大姑笑話” 葉輕蘊每天一回家就要時時刻刻和她呆在一起,現在母親和大姑回來了,她人在面前,自己卻得規規矩矩的,不能親不能抱,可把他給憋壞了。 于是現下沒人,他霸道地攬住她的腰肢便不肯松手了。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道:“真恨不得把你縮小,時時刻刻揣在兜里” 他甚少說情話,但一說許涼就抵擋不住。她臉上飛著紅霞,并不認真地推了他一下,“不許胡說,我又不是拇指姑娘” 葉輕蘊:“我不管,干脆你以后就在我的辦公室里養胎” 他一磨起人來簡直無孔不入,不講理得厲害。許涼躲著他想要銜住自己耳朵的嘴唇,“哎,你真要把你辦公室給變成產房???” 葉輕蘊一樁抱怨完了還有另一樁,一口怨夫語氣說:“我今天特意少給你打電話,想著考驗一下你會不會主動打給我。誰知道你完全無動于衷,沒良心!” 趁許涼編好話的時候,他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坐在一張官帽椅上。而許涼就坐在跨坐在他腿上,兩人親密地黏在一起,他動作越來越不老實,解開許涼衣裙領口的紐扣,嘴唇順著她修長的脖頸而下,在她誘人的鎖骨上又是親吻又是輕咬。 兩人正沉浸在一片柔情蜜意當中,一聲輕咳喚回了兩人的理智。 許涼脩然站了起來,兩只手背在身后,像個等候發落的小學生。 葉輕蘊也站起身來,他的窘迫不像許涼持續得那樣長久,畢竟兩個人總要有一個來應付在門口端然而立的母親。 他落落大方地請聶緹坐下,又讓人給她上了茶。 許涼在一旁顯得無所事事,全身都站僵了。 聶緹看她手指扣著掌心,臉上的紅暈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給了個緩沖的時間,喝了一口蓋碗茶,說:“味道還不錯”,下一句就不準備饒人了,“你們剛才滋味肯定也不錯” 葉輕蘊心想,就知道難逃一劫。于是先把書房門關上,打著哈哈對母親說:“您說的什么話,阿涼一懷孕就苦夏,我幫她提提神”,這話相當于把一切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 許涼偷偷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看他沖自己微不可見地偏了一下頭,這才沒有開口聲援他。 聶緹語重心長地說:“也不是我非要討這個嫌。小兩口感情好,我比誰都高興??砂霈F在是非常時期,你離她遠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