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許涼素雅的身影像一股清流劈開縫隙來,夏清江好不容易才到了沙發上坐下。 他給自己倒了杯酒,也給許涼倒了一杯。 “喲,今兒可真憐香惜玉的”,言勝奇剛好看見這一幕,調侃道。 夏清江這才反應過來,身邊這女人有魔法不成,怎么自己反倒照顧起她來了? 不過他臉皮一向厚:“怎么,羨慕???” 言勝奇扶了扶挺直鼻梁上的無框眼鏡,眸中閃過一絲精光,笑說:“她長得怎么這么眼熟???” 其他人聽了也往這邊看,邢二舉了酒杯指著許涼說:“怎么看怎么像溫璇” 夏清江聽了,抓起桌上的骰子就往邢二身上仍。 邢二一伸手,接了個正著,得意地哈哈大笑。然后……葉輕蘊從一旁的鎮酒的容器里,拿了一個冰塊兒,隨手一扔,便被填到了邢二嘴里。 邢二:“……” 夏清江和言勝奇樂得大笑,見葉輕蘊手又往容器里去,怕重蹈邢二的覆轍,趕緊把嘴給閉上。 “兄弟,謝了啊,幫我報了大仇”,夏清江樂呵呵地沖葉輕蘊道謝,說著他把許涼往葉輕蘊方向一推,“這妞送你了” 葉輕蘊眼睛根本不往許涼身上看,“不要” 言勝奇瞅了夏清江一眼:“你怎么不識趣兒,人葉少是有老婆的人” 他這么一說,連葉輕蘊自己也笑起來。 記起有一次跟夏清江他們幾個喝醉了,有個女人看他閉著眼睛,以為他已經醉死過去,正纏上去,卻被他用力一推,厲聲喝道:“走開!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是真有些醉了,不然也不會說出那么直接的話來。 以前她不樂意讓他呆在跟前,葉輕蘊便出來打發時間?,F在她又不樂意了,葉輕蘊只好再次把空間給她留出來。 想起最近她對自己的態度,葉輕蘊的表情再次沉郁下去,他閉上眼睛,揉了揉鼻梁,不說話了。 夏清江看旁邊的女人,眼睛都不眨地盯著葉輕蘊看。便壞笑著,又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其實他沒安好心,只想著許涼要真過去了,大家又能看到一場葉輕蘊冷臉爆發的好戲。 不過……夏清江又覷了她一眼,雖然只露了半張臉,可這雙一直垂著的眼睛,卻讓人似曾相識。 和許涼簡直一模一樣! 夏清江被這個發現嚇了一大跳,心道疙瘩被九兒調教得乖極了,如何會到這種地方來? 他心里稍微平靜了,越來越覺得這場戲有看頭,再次推了推她。 言勝奇將夏清江的小動作看在眼里,裝作喝酒悶笑。 許涼知道這是夏清江悶著壞,想報復自己剛才踩他的那一腳。避無可避,她定了定心神,走到葉輕蘊跟前。 從這個角度往下看,葉輕蘊的鼻梁尤其挺直,有一股難言的清俊舒朗。 “走開”,他連眼睛都沒睜開,聲音不大不小地說。 雖然葉輕蘊語氣淡淡,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火的前兆。 夏清江看著女子倔強的背影,心里暗道,好戲就快開場了。 再看這包廂里的其他女人,嘴角都若有若無地帶著嘲諷,笑她的不自量力。 可葉輕蘊這聲警告話音剛落,面前的人卻走到他旁邊坐下了。 包廂里不約而同地一靜,都震驚地看著她不怕死的舉動。 始作俑者夏清江忽然覺得事情鬧大了,只盼著葉輕蘊的火氣不要掃到其實人身上。 旁邊人身上恍惚有一股冷香,這味道是他日日魂牽夢縈的所在。 葉輕蘊猛然睜開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身旁的女人,面前這雙水亮的眼睛,明明就是許涼! 他喉頭剛動了動,正要說話,卻被一個低頭進門的侍者打斷了。 那侍者以迅猛的速度,忽地拉過許涼的手,將她擋在身后。 在場的人都被這場變故給驚得呆住了,有些膽小的嬌柔女人以為來者是位歹徒,尖叫一聲,便往角落里縮。 場面瞬間有些混亂,邢二嘴邊一抹冷笑,立即打電話讓保鏢過來。 待包廂門一開,黑衣壯漢們將里面圍了個嚴實。 葉輕蘊眼睛死死盯住那個穿著侍者職業裝的男人,是寧嘉謙!竟然是寧嘉謙! 一看許涼竟站在他后面一動不動,葉輕蘊心里簡直要恨出血來。 許涼是被面前突如其來的變化給驚呆了,而將她護在身前的這人,顯然比她還慌,眼神緊張地來回掃視漸漸逼近的黑衣保鏢,一面還在安慰她道:“小柔,你別怕,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 “董澤銘,我不是什么小柔”,許涼靠近他一些,跟他解釋道。 董澤銘身體一顫,轉身瞪大眼睛看她。 她將臉上的絲巾取下來,真顏示于人前。赫然就是許涼! 董澤銘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嘴里失神念著:“怎么會……怎么會,你剛剛明明打電話給我,說你在這兒被人欺負” 就在他說話的空擋,保鏢一擁而上,一舉將董澤銘擒住了。 看他被人壓制得死死的,許涼趕忙上去替他解釋:“他只是認錯人了,你們別亂來”,如果董澤銘在其他地方被抓,許涼或許不會出手相幫,但這里是翡城,私刑最殘酷的地方。董澤銘一旦因為自己而危及性命,許涼只怕長久都心中不安。 葉輕蘊從后面一把將許涼抱住,拖著她離董澤銘越來越遠。 許涼焦急地對他說:“九哥,你快讓他們住手!他只是認錯人了” 葉輕蘊一雙烏沉沉的眼睛死死盯住她,他嘴角冷笑如刃,刮在她心口,“怎么,只要遇上他,你就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題外話------ 家里沒網,用手機更新,心好累 ☆、214.他們都靜不下來 許涼錯愕地看著他:“你說什么?” 葉輕蘊冷哼一聲,指著董澤銘說:“他,你心心念念要護著的人,不是寧嘉謙是誰?” “他不是寧嘉謙,是董澤銘”,許涼辯解道。 看她仍在為他說話,葉輕蘊只差當中發狂,按捺著心里蠢蠢欲動的心魔,他一字一頓地說:“我才不管他是誰” 只要寧嘉謙不出現在她面前,怎么樣都好。 葉輕蘊不顧許涼的阻攔,眼眸深深地看向邢二:“你的場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隨意了?有人當著我們的面兒也敢胡來,翡城第一安保的名聲可就要被摘了” 看他動了真怒,在他們夫妻二人之間搖擺不定的邢二也不敢再猶豫,給為首的保鏢使了個眼色,那人拎起董澤銘就要往外走。 許涼很清楚,在葉輕蘊盛怒的情況下,邢二的人一定不會手軟。董澤銘本來好好的一個人,就算廢了。 她咬了咬牙,撲過去擋在董澤銘面前,帶著賭徒的心理直視葉輕蘊,對他道:“要動他,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夏清江在一旁看葉輕蘊臉色越來越白,眼神都在發顫,這兩個要是再鬧下去,指不定怎么收場呢! 他最近和事老當得勤,此時信手拈來,站在夫妻兩人中間,切斷他們彼此瞪視的目光。 夏清江用自己認為十分客觀地語氣對葉輕蘊說:“這人的確不是寧嘉謙,只是長得有七八成相像。你一向不拿正眼看寧嘉謙,肯定連人相貌也不記得了。我敢拿我的童貞保證,這人真不是他!” 言勝奇在一旁嗤笑:“你沒有的玩意兒,就別拿出來現眼了吧” 兩人插科打諢,總算讓氛圍松動了一些。 葉輕蘊凝聲問:“他真的不是寧嘉謙”,包廂里一靜,都知道這話問的是許涼。 許涼過了會兒才緩緩開口,“不管他是不是寧嘉謙,你都不能隨便抓人” 一聽這就是賭氣的話。葉輕蘊懸在半空的心終于著陸,他舒了一口氣,對押著董澤銘的保鏢抬了抬下頜。 保鏢會意,動作迅速地把人給帶走了。 許涼又要去攔,葉輕蘊臉色不悅地喝住她,“只是問清他的真實身份而已,你不用那么緊張” 他冷著眉眼的樣子,真像寒風刮在人身上。許涼整顆心沉到谷底去,臉扭到一邊,不說話了。 眼看兩人又僵住了,夏清江正要發揮自己和事老的作用,盛霜卻突然擠了進來。 她慌慌忙忙地撥開人群,到了許涼跟前,看她換了身裝束,著急問道:“你有沒有事?剛剛門口都被封住,我進不來,你手機呢,我都快把你電話打爆了都沒人接!” 盛霜因為許涼的失蹤嚇得半死,只收到許涼發給的短信,后面再打她手機,卻無人接聽了。 現在人找到了,心里的驚嚇泄洪一般開閘而出,讓她不禁雙腿發軟。 許涼還沒說話,葉輕蘊便責怪盛霜道:“堂堂盛家大小姐,跑到這兒來像什么樣子!今晚我就給你母親打電話,讓她親自來教導你” 看他表情如此嚴厲,盛霜訥訥地不敢開口。倒是許涼開口說:“你兇她干嘛?是我逼她帶我來的” 葉輕蘊皺眉:“你來這兒做什么?” 許涼不看他,目光移到邢二身上,問道:“二哥,難道你這里還有性別歧視,只準男人來,不準女人進?” 邢二干咳一聲,瞟了一眼葉輕蘊陰郁的臉色,沒有說話。 不僅是他,其余人都低頭看腳尖,地上有不上鎖的寶藏似的。 大家都不約而同有同一個動作,是因為這才知道,這世上,還有敢跟葉輕蘊頂嘴的人。 以前覺得這種命硬的人還沒出生,或者是只九條命的狐貍?,F在就有這等人活生生地立在眼前,這人卻是葉輕蘊的性命。 盛霜看許涼這是要和葉輕蘊硬頂到底的架勢,趕緊扯了扯許涼的袖口,對許涼使眼色,小聲說:“有什么話咱們回家再說吧,這兒這么多人,難道真要一不做二不休地鬧開嗎?” 許涼雖然生氣,但看一眼這包廂里,烏泱泱站了一堆人,她這才松口,對盛霜說:“我們回去吧” 說完拉著盛霜,往門口走去。 外面董澤銘還在被問話,許涼對點了點頭道:“別擔心,既然你沒有壞心,他們不會拿你怎么樣” 董澤銘眼看她要走,脫口而出道:“許小姐,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許涼扯了一下嘴角說:“不用道歉,這里面也有我的原因。再見” 她挽著盛霜,拔腿就要走。 這時候邢二卻忽然追出來,對兩人道:“哎,你們兩個女孩子,這么晚了在這兒亂走也不安全,我送你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