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這時候有人恰好穩穩地扶住了她,許涼心有余悸地噓了一口氣,往后后一看,她的恩人正一臉緊張關切地看著自己。似乎剛剛經歷了那場驚險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許涼錯愕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驚訝道:“潘先生?” 潘宇東俊雅的臉上帶著一抹寵溺式的無奈,“現在可不是湊熱鬧的時候,瞧這裹粽子似的人堆。你這小身板兒,一進去就會被淹沒” 許涼被他打趣得臉紅,從他手臂間脫離出去,然后道謝說:“今天可真巧,潘先生這是剛回來還是要離開枝州?” 潘宇東嘴角有一抹永難湮滅的笑容,見之可親,他看著許涼的每一眼都十足認真,像要把她刻在腦海里,或者是在幫別人加倍地探看她。 “剛剛旅行回來,你呢?小姑娘追星?”,潘宇東就在人山人海旁邊,任何嘈雜也難以入侵他身上那份沉著幽靜。說完他又頓了頓,觀察著許涼的表情道,“我比你大幾歲,要是阿涼不介意的話,就叫我一聲大哥吧” 許涼驚訝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讓對方刮目相看。兩人只見過一面,他就要認自己當meimei? 但潘宇東的目光十分誠懇,一個謙謙君子的禮貌請求,許涼實在不知道如何拒絕,于是試探地叫道:“潘大哥?” 潘宇東聽見這一聲軟糯的“大哥”,心都快化了。剛剛等待她回答的緊張忐忑全不翼而飛,臉上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來,“你看,你又多了個娘家人了” 許涼聽這話心里一頓,他知道自己結婚了? 快速地掃他一眼,許涼垂眸,不知道是不是邢二告訴他的。 這邊潘宇東正站在那兒同許涼閑聊,那邊裴意初和吳敏川已經氣喘吁吁地從來了。裴意初還在好脾氣地和粉絲合影,吳敏川卻想剛經歷一場風暴那樣累得慌。 終于應付完粉絲,時間實在不早,許涼辭別了潘宇東,這才跟著兩人上了保姆車。 大冬天裴意初身上卻熱出一層汗來,他脫了外套,閉著眼睛揉太陽xue??磥硭部煺屑懿蛔×?。 他歇了兩分鐘,睜開眼睛看了許涼一會兒,然后笑道:“你氣色看起來不錯” 許涼給他遞了一瓶水過去,笑道:“跟你一比,我是要好很多”,然后好奇問道,“看你這次行李比去的時候多了一倍,給全公司都帶了土特產?” 聽她這么一戲謔,吳敏川也忍不住笑了,嘴角的弧度將她的臉色點亮了一些,她看了一眼裴意初道:“還不是裴魅力太大,裴剪彩的那家分公司的老板帶著女兒在場。那位大小姐一看見裴就兩眼放光,恨不得連她爸爸也不顧,直接撲上來。我們在哪兒,她便跟到哪兒。一直跟到機場。他們家是做化妝品外貿的,一股腦拖了三個行李箱的男士化妝品給我們,不要她立馬就掉眼淚。我們沒辦法,不能真讓她在機場哭一天引人圍觀吧?我們倒沒什么,就是哭了一幫助理” 許涼哈哈大笑道:“這是想讓裴去給她當上門女婿?” 裴意初見她笑得喘不過氣,幫她拍著背順氣,含笑道:“要是星子小,我為了奶粉錢說不定還會考慮考慮。不過現在星子已經這么大了,黃花菜一朵,大小姐看走眼了” “你可別謙虛,要真是黃花菜,能有那么多粉絲圍追堵截?”,許涼毫不客氣地反駁他。 裴意初只是搖頭失笑。 周導的電影還沒開拍,裴意初的身價便漲了好幾倍。這就意味著,他的行程更加緊鑼密鼓。 許涼休了兩天假,這時候樂極生悲,從不加班的她也工作到天黑。 葉輕蘊連打了三個電話,倒沒有不耐煩,只問她累不累。許涼全神貫注工作的時候倒不覺得,他一問起就覺出疲憊來了。 她一邊影印著資料,一邊跟他說話,“你干脆別等我了,在車上也無聊。我這里還有一會兒,葉先生的時間可耽擱不得” 葉輕蘊聽她說著說著又俏皮起來,低沉磁性的笑聲順著電波傳過來,耳朵因他這聲笑嘗了一頓盛宴。笑之后,他不緊不慢道:“怎么耽擱不得?葉先生的時間都該耽擱在等葉太太這事上” 許涼隔空給他一個“么么噠”,這才掛斷電話。 她拿著資料一轉身就看見吳敏川抱著手臂站在面前,嚇了一跳,“你陰慘慘地站在這兒拍鬼片嗎?” 吳敏川摸了摸下巴:“瞧你這副小鳥依人的樣子,談戀愛了?” 心里卻有些狐疑,余光打量著她的神情。按說許涼已經結婚幾年,雖然沒有對外公布,但老板當初親自交代的,應該不假。 此時她這副桃紅滿面,眉梢眼角都是熱戀女人該有的風情和氣韻,難道她和葉輕蘊的婚姻出了問題? 吳敏川心里猜測著,不禁有些替她擔心。要是與葉輕蘊協商好了分開還好,要是其他,以那位的強勢,只怕許涼要多災多難了。 見她對著自己出神,許涼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問道:“你這是怎么了,整個人都不對勁” 吳敏川回過神來,掩飾道:“沒什么”,但還是忍不住提醒她,“戀愛是好事,不過看得清形勢最好” 許涼被她這番話弄得一頭霧水,好笑道:“你到底在打什么啞謎?” 見她一副坦然模樣,吳敏川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岔了。于是也不多說,笑著搖了搖頭。 等許涼下到地下停車場,那輛停在不遠處的賓利慕尚便對她按了一下喇叭。 緊接著,葉輕蘊開了車門下車。 許涼最愛看他下車時候行云流水的姿勢,和自信沉著的氣度。修長的腿邁下來,還沒看到他的相貌,首先被他的翩翩風度給征服了。 他走過去抱住她。在他高大身材的映襯下,許涼小巧地嵌在他懷里。 “等急了吧?”,許涼有些愧疚道。 葉輕蘊笑道:“我等功了得”,都等她快十幾年,耐性早就練出來了。 “我們回家吧”,她仰起臉對他道。 葉輕蘊趁機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又迅速離開,應道:“嚴姨已經打過電話,就等我們回去了” 他牽著她,走到車子旁邊,先替她開了車門,等她上去之后,自己才從另一邊上了車。 車徑直開回了家里,下去之后,許涼響起來去家門口的信箱看了一眼。這幾天老是忘記看一看,今天掃到了,便順便打開了。 里面有很多保險推銷廣告,還有些葉輕蘊在國外的朋友寄到家里的圣誕卡片。其中有一張請柬,外表樸素淡雅,上面有一股淡香,打開一看,里面是用小楷寫成的請柬,說是家里的老人生日,望阿涼親臨。 邀請人是潘宇東。 葉輕蘊站在許涼身邊,看了上面的內容,一聲不響地輸密碼進了門內。 許涼感覺到他的不快,立刻跟上去,不斷瞧他的臉色。 “你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葉輕蘊故意要冷一冷她,換了鞋自顧自地泡了要上樓去換衣服。 許涼急了,還沒等他開口詢問便坦白道:“我和潘大哥什么事都沒有,你別亂想” 葉輕蘊臉色更難看了,“潘大哥?叫得可真親熱。我跟你從小到大二十年,才撈到一聲九哥。你跟別人才見了幾次面,潘大哥已經叫得這么順口?” 許涼委屈道:“我們只見了兩次面,他沒有壞心,真把我當meimei的” 他漫不經心地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專找你這樣的傻子騙” 她氣不過地說:“你就是不信任我!” “我信不過你?明明是你不夠坦白,跟人相親這事兒,為什么從來沒跟我說過?”,他抱著手臂,睨她道。 許涼偷偷看一眼他的表情,被他瞪回來了,她腦袋跟被曬蔫兒了的花兒似的垂下去,低聲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都是盛霜瞎胡鬧” “她瞎胡鬧就算了,你呢?為什么還跟他有往來?”,這事兒葉輕蘊知道始末,所以并沒有想過小題大做。但此時見她跟潘宇東有牽扯,一下子火冒三丈。 要其他情形下,他自然不會這樣緊張氣悶??上嘤H二字卻又顯得曖昧,他信她,但保不住有人對她起心思。自從上次她被綁到夜宮,葉輕蘊的神經變得敏感不少。 許涼被他的質問激得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怎么,你這是懷疑我有二心嗎?” 葉輕蘊哼笑道:“你要這么想我,我也沒辦法” 她深吸一口氣,不想跟他吵。抬腿進了自己房間去。 葉輕蘊站在原地好一會兒,覺得自己剛才實在沉不住氣。見她沒有出來的動靜,便轉身往書房去了。 他開了個視頻會議出來,許涼還是沒開門。走廊上靜悄悄的,壁燈將房間照得有些空曠。 這才想起他們只顧著賭氣,連吃飯也給忘了。 走到許涼臥室門口,他徘徊了好一會兒,從她門縫里的燈光看,她還沒睡下。 葉輕蘊下了下決心,這才扣了扣她的門。 “阿涼,賭氣也不能不吃飯的”,他不習慣跟人生氣之后,還要返回去哄。所以語氣聽起來有些生硬。 門里面沒有聲音,他又敲了兩下,又說:“不是剛剛在車上才說餓么?你舍得虧待自己的肚子?” “我氣都氣飽了!”她終于忍不住道,聽聲音似乎就在門邊上。 葉輕蘊:“沒你陪著,我也吃不下。既然這樣,我們都餓著,讓那些好飯好菜當擺設” 她不說話了,他便呻吟起來,聲音變得有氣無力,“阿涼,我胃疼”。 許涼聽了,起疑道:“你少打裝病,堂堂葉先生,可不能這么耍賴” 葉輕蘊似乎疼得狠了,聲音里帶著隱忍,“我吃了藥過來,再跟你說話” 說著腳步聲真遠了。 許涼不放心,小心將門擰開,從門縫里往外探出一雙眼睛。 突然一股大力猛地將門給推開,她尖叫一聲便往門內跑??稍趺茨苴A得過葉輕蘊的大長腿,沒幾步便被他抱在懷里,天旋地轉地倒在床上。 葉輕蘊壓上去,狠狠地吻住她。 夏清江曾經說過,女人最好對付,要她不搭理你,先親得她全身發軟沒力氣,她便早就忘了生氣這一遭了。 他重重地喘息著,嘴唇離開她,見她面泛桃花地攤在床上失神。葉輕蘊心里暗道,夏清江這小子其他的不行,哄女人的本事卻能寫一本教科書。 ------題外話------ 大家晚安,么么噠(づ ̄3 ̄)づ╭?~ ☆、148.他的笑神經 許涼腰酸背痛地躺在床上,昨晚飯還沒吃,她先被也青云路里里外外吃了個透。 垂眸看了一眼胸口的吻痕,她趕緊捂住。太羞恥了,竟然半推半就讓他得手,關鍵事后她竟覺得全身上下有一股懶洋洋的舒服。 知道她精疲力盡,被折騰得不輕。葉輕蘊早起之后去公司,也沒叫醒她。 許涼一看時間,早就過了上班時間,但吳敏川沒打過電話來詢問,一定是他向自己公司遞過話。 掀被下床,許涼洗漱之后,還是決定要去公司一趟。最近事兒不少,雖然不少人跟著忙里忙外,但她也不能磨洋工。 穿戴整齊之后,她下樓看見嚴姨已經在樓下準備茶點。 許涼看著花廳里熱氣騰騰的食物,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早飯。在當個好員工和填飽肚子之間,她毅然選擇后者。 嚴姨給她倒了一杯熱牛鬧,笑瞇瞇地說道:“聽見你起來的響動,我就把東西給熱上了,先生特地讓人買回來的,說早上不吃早餐可不行” 許涼的嘴巴被食物給塞住了,沒空說話,指了指手表跟嚴姨示意,她要來不及了。 嚴姨倒一心讓她在家享福似的說:“都這個時候了,干脆別去了,等吃過午飯再叫司機來”,但在這里她自守本分,從不幫雇主做決定,于是又加上一句,“我今天中午給你做麻辣水煮魚,太太覺得怎么樣?” 許涼搖搖頭,等吃上了才知道自己有多餓??磥碜蛲硭龘P言要把他榨干只是句口號,倒是她自己被虐得個半死。 所以此刻她忙著怎樣不失修養地將食物咽下去,補充自己在昨晚虧空了的營養。便仍是對著嚴姨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