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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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喝點茶,消消食?!笨滴鯇⒉璞f給她,是解膩的烏龍茶。 她喝了一口,沖淡了嘴里的鮮味,又站起來走兩步,等肚子不那么脹了,跑去盥洗室刷了牙,然后滿足的閉上眼睛躺倒在床上,不一會兒睡意漸漸涌了上來。 康熙收拾好鍋碗瓢盆,走到臥室的時候,她已經睡得迷迷糊糊了,像只小貓一樣卷縮在床的中央,他靜悄悄的走過去,將她抱了起來,見她睡得香,不禁輕輕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她居然抬手拂了一下額頭,好象很不高興他打擾了她的夢一樣。 他又好笑又好氣,偏偏要打擾她,用下巴摩挲著她。 她微微睜開眼,不知看沒看清楚,一會兒又閉上了,不僅沒抗拒,反而像只小貓似的回蹭他,含含糊糊的低喃,“康熙,我好像……不用……聽你的心跳,也能……睡著了?!?/br> 溫暖從她背后慢慢的包圍過來,耳畔傳來他的聲音,有點低啞,帶著說不出的魅惑,“你是在做夢,夢里才不用聽我的心跳?!?/br> “是嗎?” 他繼續蠱惑,“當然?!边@來之不易的福利他怎么能讓她斷了。 她嗯了一聲,自動靠近了他幾分,滑溜溜的臉蛋白里透紅,像只小蘋果,他忍不住嘬了一口,幾秒后,她伸手撓了撓被他親過的地方,往他懷里拱去,一聲不響的又睡了過去。 他彎起嘴角,摟著她一臉滿足,呼吸聲如樹葉的微嘆圍繞著她,眉宇間只留下對她不可言說的寵愛。 寂靜的夜里,只有兩人彼此的呼吸,安詳、沉靜、幾乎是相同的頻率,十分和諧。 他漫不經心的嘆道:“皇后娘娘,什么時候能侍寢???” 沒人回他,只有他迷蒙眼眸那一絲絲無止境的期盼…… ** 皛皛精神抖擻的上完課,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小吃街,在街口等著景颯。 “阿景,這里!”她招了招手。 景颯也朝她揮了揮手,走得又快又穩,儼然是習慣用拐杖走路了。 “你說的人在哪?”她對秦媛好奇極了,撇開兇手問題,這女子絕對算得上奇跡之人,“我昨天徹夜查了她那件拐賣案的卷宗,看完之后,我真心佩服她,這女人太有骨氣了!” “怎么說?” 景颯臉上揚起了一絲崇拜,“你知道她那張臉是怎么毀的嗎?” 她搖頭,“看著像是燙傷?!?/br> 景颯興奮的公布答案道:“她當年去鄉下采風,誤上賊車,被一個賣yin團伙拐走,人家見她長得漂亮,就想第一個賣了她,她知道后,一聲不響直接拿起燒著的柴,用有火苗的那端燙殘了自己的臉?!?/br> 皛皛一震,沒想到秦媛的臉是這么毀掉的,怪不得她從不掩藏臉上的疤痕,那對她而言是所有的勇氣和驕傲。 “因為毀了臉,賣不出好價錢了,人販子就把她賣到鄉下,做人家的生子工具,被強暴后,她就懷了孕,然后趁人不備,偷偷用鉛絲做了個勾爪……”景颯頓了頓,臉色略略發青,“呃……你懂的,流產后,買她的那家人把她毒打的遍體鱗傷,她還是不肯屈服,仍堅強隱忍著,直到找準機會逃了出來?!?/br> 聽到勾爪時,皛皛的臉色也很難看,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別說自己動手,就算到正規的醫院,找醫生處理,很多女人都會腿抖。 “那個拐賣團伙抓到了嗎?”她很想知道那幫人的下場。 “抓到了,一網打盡,帶頭的已被槍斃,從犯現在還在大牢里蹲著?!?/br> “她當時被賣到了哪里?” 景颯回想道:“西北一帶,不算太窮,只是民風彪悍,有點封建的小村落,也虧她路上遇到個好心人,要不準死在路上,回來的時候,遍體鱗傷,部分器官已經有了衰竭跡象,還好救得及時,沒把命送掉,不過她流產后沒好好養,又是用鉛絲自己下得手,感染了細菌,整個zigong都切掉了?!?/br> 好好一個姑娘,就這么被人販子毀了,真是人神共憤。 “那買家呢?”一個巴掌拍不響,要說人販子有罪,那買家也有罪。 “死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景颯一臉氣憤,“死真是便宜他們了?!?/br> “死了?怎么死得?” “她被救回來的時候奄奄一息,警察做了筆錄后,去了那個村子,那地方的人蠻橫至極,全是法盲,真是應了一句窮山惡水出刁民,連警察都敢打,就像土地主一樣,去了幾次他們都不肯說,聽說有個記者喬裝混了進去,想做追蹤報道,結果被村民發現,差點被活埋,警方就決定等她病好了親自去指認,沒想她病了半年,等痊愈去指認的時候,村子遭了瘟疫,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更問不到,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報應不爽!” 國內有很多這樣的村落,不止法盲,還封建,更極其護短,團結起來一起蠻橫。 皛皛陷入了沉思,那豈不是死無對證,她有沒有拐賣到那里也是一說。 景颯問:“怎么,你覺得不對?” “這一點沒有足夠的證據,也只能是她說哪里就是哪里?” “你是覺得她說謊?有必要嗎?” 皛皛攏了攏眉毛,的確沒必要,在那種情況下說謊是最不明智的行為,九死一生回來,見到父母,以她秦媛那樣剛烈的性子,最想做的就是讓害她的人繩之于法,又何必隱瞞自己被拐賣的地方。 她想起前天在店里喝咖啡聽到的對話,那時她還不明白阿美和小麗說得是什么,現在她卻明白了,這兩個女孩應該也是被拐賣的孩子,長大后回到s市尋親,因為失聯太久,又或者被拐的時候年紀小,只能模糊的記得一些家人的信息,加上那時候遠沒有現在通訊發達,所以在尋親的道路上屢屢碰壁。 被拐賣的孩子并不一定都凄慘,有些買家是自己不能生,買個娃回來養老,對養子養女會十分疼愛,阿美和小麗應該就是屬于這種,但再疼愛,也割不斷血濃于水的親情。 秦媛因為被拐賣過,感同身受,所以收留了她們,給了她們一份工作,讓她們不至于流落街頭,會訛她去店里教防身術,也是因為這些女孩子,擔心她們有一天會像年輕時的她一樣,又被人販子盯上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子,真是用心良苦。 突然,她腦海里閃出一個片段,那就是阿美說得‘老妖婆’。 “阿景,那個9歲女孩的母親現在在哪里?” 景颯見她又轉移了方向,忍不住哀嘆道:“你這腦子怎么一刻不停的,一會兒這,一會兒那的,我要不是你閨蜜,真想抽死你?!彼统隹诖锏墓P記本,翻了翻,“咦?巧了,那家人的水果攤就在這附近?” 果然! 她看了一眼筆記本上地址,說道:“我們走!” 景颯趕緊跟上去,“你不去秦媛店里了?喂,聽到我說話沒有,走慢點,我拄著拐杖呢!” 真是說風就是雨,太雷厲風行了,還好她沒做刑警,要和她搭檔,一定累死。 死因:腦細胞衰竭。 兩人沿著門牌號碼一路尋找,過了兩條街,來到一排騎樓下。 騎樓是s市的老建筑,華南特色的中式建筑設計,一樓臨近街道的部分建成了行人走廊,走廊上方則為二樓的樓層,猶如二樓“騎”在一樓之上,故稱為“騎樓”。 現在,騎樓一般地下(一樓)用于經商,二樓以上住人,既可防雨防曬,又便于展示櫥窗,招徠生意,但由于年久失修,很多騎樓都成了危樓,面臨拆除。 此刻,她們所在的地方就是即將拆除的區域,墻上全是用紅油漆寫的拆字,樓上樓下都看不見人,到處都是垃圾和廢紙,殘破又蕭瑟。 景颯又對了對筆記本上的地址,“沒錯啊,應該就是這里?難道已經搬走了?” 皛皛卻清楚,水果攤還在,因為前天秦媛還買過一大堆蘋果。 正想繼續往前找,突然傳出一聲尖銳的嘶喊,“你不要再說了,我死都不會搬走,我女兒只認識這里,要是我搬了,她就找不到我了?!?/br> “陳阿婆,你是最后的住戶了,要是不搬,我們很難做的,這里后天就要拆除了,你要再這樣,就是妨礙公務?!?/br> “滾!你要再不走……我就用水潑你!” “你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怎么真潑??!” 前頭的角落竄出一個人影,西裝革履,是個年輕的男人,看著就像政府單位工作的人。 皛皛走了過去,還沒走到門口,又是一盆水潑了過來,還好她反應快,躲了過去。 里頭沖出來一個老嫗,身形瘦小,白發蒼蒼,蓬亂的頭發和身上臟得看不出顏色的舊衣讓她看起來就像個乞丐,她端著臉盆,追著年輕人,“滾,你給我滾,不要再讓我看到你?!?/br> “你真是不可理喻!” 年輕人雖然神情憤怒,但修養不錯,沒對老人動手,也沒罵臟話。 那老嫗死守在小攤前,用臉盆作為武器,護著身后小小的水果攤,仿佛那是她生命里的所有,攤子上除了青蘋果,再沒有其他水果。 年輕人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被澆濕的西裝,又說道:“拆遷又不是不給錢,足夠你養老了,你看你這水果攤只賣青蘋果,誰會來光顧,你想餓死自己嗎?” “我女兒喜歡吃,她最喜歡吃青蘋果了,你懂什么?我要替她留著?!?/br> 話里字間都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愛,沒有半分保留。 “你女兒已經失蹤三十多年了,不可能……” 皛皛沖了過去,攔住他繼續往下說,冷聲喝道:“閉嘴!” 年輕人嚇了一跳,“你是誰?憑什么叫我閉嘴!” 景颯在后頭叫道,“讓你閉嘴就閉嘴,廢話什么?懂不懂人情世故,我告訴你,站在你面前的這位可是空手道黑帶,你要再說一句話,立刻劈暈你!” “你這是恐嚇!” 啪嗒一聲,年輕人冷汗的看著皛皛,她手里是一塊廢棄的磚頭,她用手刀直接劈成了兩半。 他抽了一口氣,說話都結巴了,“你們……你們有話好好……好好說!我市……市政局的,這個……老婆婆……”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站一邊去!”景颯用拐杖戳得他直往后退。 “我這是……這是工作……又不是……不是討債!”他語無倫次的強辯。 老嫗見皛皛是站在自己一邊的,笑開了懷,拿著臉盆啪啪啪的拍著攤子的一角,“叫你們再欺負我!哈哈哈!”她拉住皛皛的手,親熱的說道:“姑娘,你吃不吃蘋果,我女兒最喜歡吃了,她說這蘋果酸得開胃又提神!” 皛皛這才看清她的臉孔,面黃肌瘦,干枯粗糙,皺紋滿布,但那雙眼睛依然清澈,透著一股信念,像會燃燒一般,但眼里頭還有一絲對不準焦距的渙散,讓她顯得有些瘋癲。 這是一個母親執念的瘋狂,無論多少年,她都要等下去的瘋狂,又或者說她其實已經瘋了。 “你不知道,她最喜歡青蘋果了,只要一看到青蘋果她就都很高興,每次她放學,我都會給她榨一杯蘋果汁,夏天的時候還會在里頭放幾塊封了蜂蜜的冰塊,她就喜歡酸里帶甜的味道,你要不要喝,我給你榨一杯?” “好!” 她高興的拍了拍手,伸手就去拿蘋果,又突然一頓,變得神神叨叨的,“可我女兒不見了,都怪我,為了3塊錢,就把女兒給弄丟了,要是我沒和人家討價還價,看著她一點,她就不會丟,3塊錢!為了3塊錢,我竟然把女兒弄丟了!”她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凄厲,讓人聽得心里一陣抽痛。 皛皛沒聽懂,景颯卻很清楚。 “檔案上說,她女兒失蹤那天,她帶著女兒去水果集貿市場進貨,原本要的水果漲價了,她想給女兒買件上學穿的新裙子,一直在和老板殺價,等回過頭孩子就不見了?!?/br> 那不是為了錢,那只是為了給女兒更好的生活,所以錙銖必較,但成了她永遠的痛。 陳阿婆晃頭晃腦的一會兒笑,一會兒哭,全然忘記了要說榨果汁的事情,呆呆坐在攤子前的小板凳上,手里抱著一只殘舊的童鞋。 “婆婆,我想問問你,你女兒除了青蘋果……” 陳阿婆突然看向一個方向,眼睛亮得像是找回了所有的神采,“圓圓!圓圓!” 皛皛轉頭看去,卻沒發現什么人。 她的眼又暗淡了下來,“圓圓又走了!” 景颯納悶道,“她到底在說什么,哪里有圓圓?” 年輕人插嘴道:“你還不懂啊,她是瘋子,圓圓是她女兒的小名,大名叫陳怡,9歲的時候失蹤的,至今不知道下落,她魔障了,死都不肯搬,老說女兒會找不到她,這都三十多年了,要回來早回來了,這騎樓有七八十年歷史了,里頭早已銹蝕,她要再不搬,哪天砸下來,那才會叫女兒找不到她?!?/br> “你們想怎么安置她?”景颯問。 “她這鋪子雖小,但也是個攤位,樓上還有一個閣樓的住所,拆了能分到三十萬,福利局的意思是她算孤老,可以用這三十萬住到養老院去,我從三個月前開始跟她說這事,她就是不肯,我好話都說盡了?!?/br> 景颯憤憤道:“她有這念想有什么不對的,你就不能設身處地的想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