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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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為德連忙走上前,將他領下樓,一面走一面歉然道:“不好意思,家中就只得這么一位寶貝疙瘩,讓您受驚了,請您多擔待!” 傅利銘連道“不敢”。 待送走醫生回到三樓時,周永祥正在花廳里發脾氣,怒氣沖沖地質問今晚當值的育嬰師:“大少奶奶呢?怎么她這么半天也沒個電話回來?” 鄭嫂原本就十分懼怕周永祥,聞言不由得就戰戰兢兢的,蹭到電話機旁道:“我……我這就給她打電話……” 然而歐韻致手機的關機。 陳嫂面上的驚懼更甚了,她小心地打量著周永祥的臉色道:“大少奶奶的手機應當沒電了吧……” 周永祥不說話了。 睡房里傳來小明珠微弱的抽泣聲,周世禮無聲無息。 裘為德嘆了一口氣。 沒有女主人的周家又迅速恢復了從前的凝重和死寂,如同這窗外黑漆漆的無邊無際的夜色一般,即使是有個孩子,也不能夠稍解一二。 一個家若是沒了女主人,那還叫做什么家? 就連陳碧芬也感受到了這種壓力。翌日早晨,她在和鄭婉愉一同在廚房里忙碌的時候忽然地嘆了一口氣道:“也不知大少奶奶什么時候回來?!?/br> 沒了大少奶奶,這個家好像連一絲煙火氣都沒了一般。周家的老爺就不必說了,就連大少爺也不是平常和藹可親的模樣。 鄭婉愉迅速瞥了一眼身后。 “少說兩句吧!”她說,“大少爺心里正不痛快?!?/br> 陳碧芬不說話了。 她沒見過比周大少更疼孩子的男人了。明明家里頭幫傭一大堆,可他還親自照料孩子。熬了這兩天,連她都感到筋疲力竭。 歐韻致也筋疲力盡。經過17個小時的手術和一整個夜晚的搶救,她就連走路都在打晃。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副身體實在是養尊處優了太久了,突然間有了用武之地,她竟然有些力不從心。 尤其是,當接到樓上的兒科主任廖以寧打來的電話時。 她突然間眼前一晃,腳下一軟,差點兒沒栽倒在地。 用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冷靜地問廖以寧道:“他的家人已經知道了嗎?” 電話那頭的廖以寧重重“嗯”了一聲,答道:“剛剛譚少已經知道了,他委托我們代為處理后事?!?/br> 歐韻致不說話了。 她掛了電話繼續往前走??煲叫耐饪频霓k公室時,突然間又轉回頭,大步流星地往電梯走去。 正是一大清早,電梯里一個人也沒有。出了寂靜無人的電梯,27的走廊同樣安靜,除了走廊盡頭的病房里傳來的一聲比一聲凄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痛哭聲。 陳心媛在熬過長達十幾個小時的疼痛和折磨后,最終產下了一名嬰兒,可是,這孩子只在世上活了不到一天就永遠閉上了眼睛。 是個男孩子。 她完全能夠想象譚明朗及陳心媛夫婦的心情,所以實在忍不住上來瞧一瞧。 陳家的病房里已經亂成一團。推開門,只見屋子里一片狼藉。而陳心媛披頭散發,哀聲痛哭,狀似瘋狂,就連陳夫人和保姆一起也攔她不住。 反而譚明朗一臉哀痛地蹲在一旁,并沒有上前安慰。 其實,不說譚明朗了,就是歐韻致在經歷一段時間的適應以后,也已經對陳心媛動輒這樣極端而不可理喻的發泄方式感到麻木。 她只是痛惜譚明朗。 她有些猶豫,正在想是否應當抽身離去的時候,陳心媛已經看見她了。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都是你……”她聲聲泣血,字字哀婉,仿佛她就真是她的仇人一般! 歐韻致冷冷一笑。 老實講,早在她接手治療陳心媛的那一天起就已經猜到會有這么一刻,只是她沒有料到自己竟算得這樣準而已! 為什么人性竟丑陋至此?什么時候都不缺恩將仇報的這一套! 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就在快要走出房門的時候,突然間耳邊一陣驚呼,緊接著她腦后一緊,一陣尖銳而刺骨的疼痛之后,她抬手摸了摸后腦勺,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掌中的鮮血。 一陣頭暈目眩,她突然之間幾欲作嘔,偏偏陳心媛那猶如惡魔般的聲音還在耳朵邊大叫:“歐韻致,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譚明朗撲上來,焦急地問她怎么樣了。 歐韻致沖他擺了擺手,不屑地勾起了唇。 真是自不量力!她一瞬間心頭直如火燎,握拳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轉回頭去,氣勢洶洶地沖到床邊,高高地揚起了巴掌…… 卻聽譚明朗失聲大叫:“韻致!” 歐韻致呆在原地。 她突然間無比清醒地認識到:不管怎么樣,陳和譚他們始終是夫妻,而她就只不過是個外人而已! 而她多么的可笑,在這樣一個難得的假期,在這樣的新春佳節,竟然拋下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不遠千里孤身跑到這里,自以為自己救世主一般,幫助、心疼一個曾經背棄過自己的男人,多么的荒唐和可笑! 她將自己的臉面置于何地? 她剎那間感到心灰意冷。幾秒鐘后,她轉過身,一言不發地沖出了病房。 譚明朗意識到她誤會了。 他焦急地追出去,一步不離地跟著她,試圖對她解釋:“對不起韻致,韻致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想要阻止你,我……” 歐韻致頭也不回。 突然間她停下了腳步,一步不讓地盯著他說:“那又怎么樣呢明朗?從頭到尾,我都是被你放棄的那個!” 譚明朗一時間啞口無言。 他看著歐韻致,看著她一字一句地清楚地對自己說道:“明朗,從今日開始,你、我,我們情義兩消。我欠你的,仁至義盡,你欠我的,不必還了!” 譚明朗如遭雷擊,整個人趔趄往后退了一步。 ☆、第六十三章 歐韻致驅車回家。路上,她給韓博高打電話,請他代為預訂今日傍晚回港的航班,然后又電話通知裘為德,令他及時派人至機場迎接。 裘為德在電話那頭連聲答應。 接連兩日兩夜的無眠無休使她的身體透支至極致。她連腦后的傷都顧不上多管,草草地在醫院處理一番?;氐郊抑?,當即一鼓作氣地飛奔至樓上,迅速地打開水龍頭,洗澡,吃飯、睡覺,直至暮色西沉,才頂著一頭亂發從床上爬起來。 估算著腦后的傷應當不至再流血,她拆掉包扎,換了一個不起眼的創可貼,然后又散開長發,這才重新洗漱,穿衣,收拾行李出發赴機場。 此時還是春運。機場里人山人海,喧囂聲一浪高過一浪,歐韻致一腳踏入候機大廳,身影旋即就被人潮迅速地吞沒,她好不容易才辦好登機手續,又托運完行李,這才擠出人群,提步往登機口走去。 人群中有人俯下身,撿起地上的鉆石耳飾看了一眼,然后才直起身,目送那高貴窈窕的身影翩然遠去。 直至那身影完全消失不見,他才一寸寸地收回目光。 歐韻致進了機艙,找到屬于自己的座位,然后就放好行李,坐下來,閉上眼睛繼續補眠。 長時間的缺乏睡眠,不是幾個小時就能恢復得了的。她可不想頂著兩只黑黢黢的眼圈回家去見丈夫孩子。 正值睡意昏沉,有人在她身邊停了下來,她連眼都不睜,不耐煩地稍稍側了側身,閉著眼睛繼續好眠。 一臉的小孩子氣。 走道上的男人勾了勾唇角,放輕動作,小心地坐了下來。 這一覺睡得很沉。睜開眼,飛機已落地,服務人員溫馨的提示聲不停地回響在耳邊。身邊已經空了,她低頭看看,發現自己的身上似乎多了條毯子。 她還有些迷糊,不記得自己睡前究竟是蓋了東西還是沒蓋。 不過依然禮貌地向服務人員表示了感謝。 出了機場,已是夜色深沉,繁星滿天。周家的司機早已在機場外等候,看見她來,急忙迎了上去。 離家近了,她竟有些歸心似箭。 待車子在周家大宅外停下,不等裘為德來開門,她已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三步并作兩步地上樓,循著那一點燈光,進了育嬰室。 育嬰室里一燈如豆,陳嫂正靠在沙發上打盹,而明珠則躺在小床上,閉著眼睛睡得香甜。 只腦門上仍貼著一記退燒貼。 巴掌大的小臉,被退燒貼占了快一半。 她看著這個明顯憔悴了許多的小家伙,心里一瞬間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只覺得仿佛好久沒見了一般,輕輕地把她抱在懷里,又是親,又是摸,仿佛怎么也疼愛不夠。 周世禮靠在門邊看著她。 她好半晌才發覺,直起身來看他,很清晰地在他眼里發現了一絲受傷。 她不由得有些愧疚,放下女兒掩飾地走到盥洗室里想要洗一把臉,才彎下腰,腰身已被人給抱住了。 她一驚,急忙想轉身,可是已經晚了,再說,他周世禮想要做的事情,誰又阻止得了呢? 她干脆就停止掙扎,任憑他將自己的那處傷仔細看個一清二楚。 周世禮滿眼心痛。 一只手固定在她后腦勺,維持著這個姿勢半晌沒有動。 歐韻致不敢抬頭去看他的眼睛,干脆就環住他的腰,輕聲問道:“你都知道了?” 周世禮低低應了一聲。 孫長青自知難辭其咎,一早就打電話來家里賠罪,他怎么能不知道嗎? 歐韻致自知理虧,小心地將頭枕在了他的胸膛上,小聲道:“對不起?!闭Z氣乖順,帶著少有的疲憊。 周世禮又能說什么? 他待她如珠如寶,捧她在掌心,含她在嘴里,縱然如此,尚覺得不夠,可她偏要送上門去給別人作踐,他又怎么能不生氣? 他低頭深深吻她,她亦抬起頭來回應。兩副唇膠著到一起,那種滿足、溫暖令彼此嘆息,他含住她的唇,用力地吮吸、輾轉,她呼吸亂了,一下一下地捉住他的唇,輕輕啃咬。他心臟輕輕抖著,血液流動加速,可他依然保持著理智,抬起頭來問她:“循循,我是你的誰?” 她抬起頭來看他。這是她今天晚上第一次如此毫不回避地直視他。他英俊的臉頰上有深深的疲憊、有不容忽視的心痛和淺淺的責怪,可是他最終什么話也沒有說。她心里很是愧疚,輕輕地看著他的眼睛答:“是我的丈夫?!?/br> 他嘴唇微微動了動,想說什么,可最終沒有說出口。只是緊緊地抱住她道:“循循,你要記住了,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我們還有明珠才是一家人。我的幸福只跟你們有關,跟其他任何人都無關,而你也一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