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謝紀白和唐信就帶著虞谷秦安兩個人到了局里，把他們安排在一間房間休息。

    謝紀白問：“怎么樣？”

    陳艷彩說：“你要的都找到了，但是太多了，我還沒看出來什么?！?/br>
    謝紀白坐下來，說：“沒關系，一起看?！?/br>
    陳艷彩打開醫院的監控，說：“這是那天的監控，在中午時分的時候，張凱良走出來了，你看就是這張畫面?！?/br>
    張凱良走出來了，然后跟分診臺的護士說了幾句話，就有一名清潔工拿著掃帚進了張凱良的診室。

    “玻璃?！碧菩叛奂?，指著屏幕說。

    謝紀白說：“他果然把杯子處理掉了?！?/br>
    那個清潔工很快走了出來，簸箕里有些亮晶晶的東西，陳艷彩將圖像放大，能看清楚是一堆玻璃碎片。

    那只秦安喝過的杯子里有藥劑殘留，如果被查到肯定會被當做證據，對張凱良不利。

    張凱良將杯子打碎，然后叫人掃走。

    陳艷彩說：“都過了這么多天了，那些碎片早就不知道送到哪個垃圾處理場了，這條線索根本沒法查下去啊?！?/br>
    陳艷彩說的是實話，這條線索顯然已經斷了。

    “不要緊?！敝x紀白說，“你們難道忘了，張凱良不只是殺了人，他還把死者分尸了，現場只找到了一部分的死者尸體，還有很大一部分被帶走了?！?/br>
    唐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謝紀白說：“張凱良肯定要處理掉這些尸體。再有，就是張凱良去秦安家里找他的時候，我想那個時候，張凱良肯定隨身帶著那只人偶頭?！?/br>
    “的確?！碧菩耪f。

    謝紀白讓陳艷彩掉錄像就是因為這個，他們如果能找到剩下的尸體和人偶頭，那么基本就可以破案了。

    接下來大家就被分成了三組，一組保護秦安和虞谷，一組監視張凱良的行動，另外一組查監控錄像。

    查監控錄像是個苦差事，謝紀白唐信陳艷彩，還有幾個a組的警探，大家連續幾個小時盯著屏幕，幾乎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們要查的監控范圍比較大，大致分兩個部分。

    第一條監控路線是診所到張凱良家這一部分。

    第二條監控路線則是秦安家到張凱良家這一部分。

    在女醫生被殺死的當天下午，張凱良下了班，他從辦公室出來，左手提著一個大旅行包，右手抱著一堆書。在走廊的時候，遇到一名同事，對方似乎想幫他拿一點，不過張凱良搖手拒絕了。

    張凱良坐電梯下了樓到停車庫去，然后將背包和書都放進車的后備箱里，開車離開。離開的方向是回家的方向。

    唐信立刻說：“小白，那個包?！?/br>
    謝紀白點了點頭，那個包的大小，的確足夠裝尸體用了。

    監控拍到張凱良的車行駛到馬路上，然后以正常速度往家開，一路上基本都有監控探頭，但是有三個地方斷片了。

    最終張凱良將車開到了家門口的樓下，然后將車停下來，鎖上車門，上樓去了。

    陳艷彩說：“他沒有把后備箱里的東西帶走?！?/br>
    “那不一定?！敝x紀白說。

    “??？”陳艷彩一臉奇怪的問：“什么意思?！?/br>
    謝紀白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時間，說：“診所到張凱良家，大約九公里左右。一共五個紅綠燈，雖然是下班高峰，但是擁堵路線只有不到五百米的距離。你不覺得，他用的時間有點長嗎？”

    唐信說：“你懷疑他中途去了別的地方？”

    謝紀白點頭，說：“對，有三處監控斷片，張凱良有可能在那三處地方有所停留?！?/br>
    謝紀白懷疑張凱良中途停了車，把后備箱里的背包藏起來了。尸體藏在家里，實在是太不明智的選擇了，很容易被發現。謝紀白覺得，張凱良肯定有個藏尸體的神秘地點。

    那邊另外一組也查好了監控。秦安家附近比較破舊，根本沒有監控這種東西，不過離得遠一點就有了謝紀白看了錄像，發現在秦安家附近，的確看到了張凱良的影子。

    那時候張凱良穿著一身西服，戴著領帶，是小孩給他們畫的那個樣子的領帶。而且他手里還拎著東西。

    “那是什么？”唐信問。

    謝紀白搖頭，說：“不知道里面裝的什么?！?/br>
    張凱良提著一個小袋子，看起來是個很精致的小袋子，并不是很大，他們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

    張凱良徒步走出來，他的車停在旁邊的一處停車場，他打開車門上了車，那個小袋子應該就放在了副駕駛位置。

    接下來監控顯示，張凱良就開著車直接回家了，不過中途也有兩處監控斷片，正好和之前那三處中的兩處是吻合的。

    最后張凱良到了家，把車停好，走出來拎著那個放在副駕駛的小袋子進了樓門。

    “袋子有問題?！敝x紀白立刻說。

    謝紀白立刻把特寫照片存下來，又倒回張凱良上車之前，也把他拎著袋子的圖片截了下來，然后放在一起對比。

    唐信皺眉。

    謝紀白指著圖片說：“袋子空了?！?/br>
    “怎么看出來的？”陳艷彩問。

    唐信說：“小白的觀察力果然很不錯?！?/br>
    雖然兩張照片中，張凱良都拎著那個小袋子，但是顯然有些細微的差別。在張凱良上車之前，那個袋子里肯定是裝著東西的，袋子的提手被墜的垂直，而在他下車之后，袋子突然變輕了，提手甚至有略微的打彎。

    謝紀白將地圖找出來，然后畫了三個小圈，就是那三處斷片，又用紅色的筆將其中兩處重點勾勒出來，說：“該行動了?！?/br>
    按照謝紀白的推理，張凱良的那個神秘地點很可能在這幾個圈中，他們必須把這幾塊地方仔細的翻找一遍才行。

    “陳艷彩，你查一查這幾個地區里，有沒有張凱良的房子之類的?！敝x紀白說。

    “已經在查了?！标惼G彩說。

    那兩處重合的地區都是小區，有些老舊的小區，沒有監控，但是住的人可不少，他們如果挨家挨戶的查，恐怕就像是大海撈針一樣。

    剩下沒有重合的那一處的確倒是很好排除，沒有居民區，只有幾間商鋪，商鋪外面是有監控的，可以證明那個時候張凱良并不在這里。

    “沒有啊……”陳艷彩有點失落，說：“張凱良就一處房產，那兩個地方都沒有他的房子了。不過啊，中間那個地區，倒是有一處張靈樺的房產?！?/br>
    “張靈樺的？”謝紀白一愣。

    陳艷彩點頭，說：“是個一居室的小屋子，張靈樺剛剛大學畢業的時候是住在那里的?！?/br>
    “我們走一趟?！敝x紀白說。

    唐信立刻答應了，說：“這下好了，連搜查令都省下了?！?/br>
    張凱良知道自己在被監視，所以他根本不敢出房間，他開始忐忑起來。

    他焦躁的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感覺到無比的恐懼，他似乎已經遇見了自己的死亡。他害怕，卻不甘心，他的心臟似乎已經扭曲了。

    張凱良拿起手機，深思熟慮之后按下了一串陌生電話號碼，然而根本接通不了，機械的提示音提示他沒有這個電話號碼。

    張凱良表情變得猙獰起來，他感覺要害怕的窒息了。

    他能得到更好的明天，比張靈樺強一百倍，他不想就這么死掉。

    張凱良像一只被囚的野獸一樣在房間里四處轉著。他走到床邊，將窗戶打開，深深的吸了幾口氣。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外面漆黑一片，不過小區里有路燈，那慘白的燈光像極了他的臉色。

    樓下太安靜了，不過張凱良知道，那些警探就埋伏在周邊，隨時都有可能撞進來把他抓走。

    他的雙手死死抓住窗臺，緊張和害怕讓他渾身哆嗦不止。

    忽然，他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從小區外面經過。

    太模糊了……

    那是一片灰色的人影。

    是一個穿著灰色風衣的男人。

    張凱良興奮起來，他認識那個男人。

    是的，他認識。

    對，他有救了。

    張凱良像是看到了光明一樣，眼睛瞪大了，眼珠子幾乎奪眶而出，他死死盯著那個從模糊變得清晰的人影。

    灰色風衣男人并沒有從小區的正門走進來，而是繞了一個圈。

    張凱良看到那個人影快要從自己視線中消失掉了，他趕緊跑到洗手間去，打開洗手間的窗戶，果然看到那個灰色風衣的男人繞了個圈，從后面的墻翻了進來。

    灰色風衣男人站在樓下，停住了，他仰起頭來往上看。

    路燈照亮了他的臉，銀白色的金屬面具。

    張凱良興奮的向他揮手，他抑制著自己興奮的喊聲，不敢驚動那些暗中的警探。

    那個人是來救他的。

    張凱良興奮的想。

    張凱良覺得自己和男人的視線對上了，然而那個灰色風衣的男人卻無動于衷的瞧著他。

    張凱良心中忽然害怕了起來，又是那種恐懼，比剛才還要來的洶涌。

    他開始窒息，甚至身體不受控制的痙攣。

    灰色風衣的男人抬頭瞧著他，忽然抬起右手……

    他的右手搖了搖。

    那是一個很常用的動作。

    ——再見。

    現在卻應該說……

    永別。

    第37章 天使人偶21

    謝紀白和唐信帶人趕往張靈樺的那處小房子，的確是一片很老舊的小區了，小區門口的傳達室上面有個監控，但是看樣子已經落了很多土，是長年沒有用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