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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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來說顧盼兒家昨兒個可是熱鬧了一個晚上,司南帶來的二十幾個家丁并沒有回去,那是司南帶過來修棚屋的。之前棚屋做得不靠譜,司南氣得不行,回去以后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之前帶來的人,現在帶來的這些人都有那么點懂這個,再修建一個好點的棚屋應該不是問題。 原本的棚屋司南本想讓人拆掉重建的,可見屋頂已經被修理好,而且屋里頭又放了三丫家的東西,司南就猶豫了,到了睡覺的時候也沒決定好要不要拆了。 然而睡了一個晚上起來,司南決定,這棚屋就這樣了。 反正這屋頂也修好了,不會再漏雨了。 這天氣現在也不太冷,住在里面也不會太顯冷,所以還是講究一點吧! 于是乎二十幾個家丁算是白在院子里吹了一個晚上的冷風了,也不知道他們吹著冷風聽著大黑牛不停反芻的聲音是咋個心情,而且可能是野生的原因,這大黑牛在夜里頭,那雙牛眼睛也是賊亮賊亮的,月光下還會冒著幽光,正好這兩天月亮很圓。 顧盼兒一大早練完拳,正打算洗完澡繼續挖桶,隔壁傳來陳氏罵罵咧咧的聲音,貌似顧二丫做錯了點什么被陳氏罵太笨,不如賣了啥啥啥的。 突然就想起之前四丫說過的話,略為猶豫了一下,對司南道:“蛇精病那廝,找你辦個事!” 司南驚訝于顧盼兒竟會有事相求,不免好奇:“什么事情?” 城里人就是矯情,啥事就啥事唄,還什么事情!顧盼兒腹誹完后道:“你人手不少,關系也應該不差,幫我查一下隔壁我大伯那倆口子以前干過啥好事,比如有沒有賣過人啥的!” 司南點頭:“這事好辦!” 之后司南又疑惑:“你咋對這事好奇起來了?莫不成這什么人被賣了不成?” 顧盼兒皺眉:“這事說不定,你且查一下再說?!?/br> 按理說這事不應該放在心上,可這一聽到賣人一類的話,顧盼兒就會不自覺地想起這事,心里頭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又想不出來哪里不對勁。這種感覺讓人很是厭煩,還不如將事情查個清楚。若是顧大江與陳氏沒干過賣人的事,只是隨口說說也罷,可這要是干過這事……并且這事與自己有關,那就…… 往下去想卻是一片茫然,根本就是一無所知,誰會知道能咋辦? 什么樣的人和事與自己有關? 顧盼兒漸漸沉默,哪有這么巧的事,定是自己多想了。 ☆、敗家爺兒 快到到了芒種時,村民們田里的莊稼都已經種好,這個時候若還沒有種上的話也是不能再種了,不然還不等稻谷灌漿就已經是霜降時節。種得早的人都在立夏之前就把種子撒下,不過那也得家里頭有牲口才能那么早,力氣大點的壯漢也能拉一下犁,一般人家都得依靠鋤頭,那些田要鋤完花上一個月也很正常。 不過人們不會那么笨,所有的田都鋤好才撒種子,多數都是鋤上一畝種一畝,所以一眼望看田里頭有些已經長了十多公分,有些才撒下去種子沒多久。 全福家今年趕上了最后一撥,小滿過后才把種子撒上,要是今年冬天來得早的話還得減產,全福家老爺子天天往田里跑,就盼著這秧苗能長得快一點??勺蟪蛴殖虻?,怎樣都是別人家的比自個家的長得高,老爺子沒少因這事愁白了頭。 工錢這事顧大湖沒管,周氏撒賴,顧大湖要是不給工錢就不讓到鎮上做活,顧大湖倒也光棍,這不讓去干活還真不去干活了,直接就把鎮上的活計給辭了,周氏為了這事氣病了,在炕上躺了兩天。 而周氏這一病躺下,似乎這日子也消停了不少,比往常要安靜許多。 聽習慣了隔壁吵吵鬧鬧,這乍一安靜下來,隔壁這反倒不太習慣了。 安氏為這事還郁悶了幾次,為啥?因為這隔壁一消停下來,安氏就有點不知道該啥時候做飯,平日里只要周氏一罵‘吃吃吃,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吃……’等啥啥啥的,安氏就知道做飯的時候到了。 可這周氏一安靜下來,做飯時間就沒人提醒了。 聽說周氏生病了,顧大河想了想還是提了東西回去看了一下,可是這提著一斤虎rou想進門來著,虎rou倒是進去了,人卻被攆了出來。 人家還扔了一句話:“這么點rou夠誰塞耳縫的!” 這要是不夠塞牙縫你還回來??!三丫看得咬牙切齒,覺得自家的東西就算是拿去喂豬也比送去老屋的強。這虎rou都讓張氏腌上了,平時做飯的時候也舍不得放上多少,頂多每人吃上薄薄的三片就沒了,這一斤rou可是能切上好多片呢! 三丫對這個爹到底還是有那么點奢望,去買木匠工具的時候盡挑好的買,帶的二兩半銀子去,花得一個銅板都不剩地回來,心里頭惦記著自個爹要是能把這個活給干好,說不定就是一個常期的營生,就算這腿瘸了也能湊合著過日子。 拿到工具的顧大河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當即就去量大黑牛的身型去,幸好顧盼兒當時在家,要不然顧大河就這么冒失地上前量體型,非得讓大黑牛給踹上幾腳不可。而有了工具以后顧大河整個人好像也變了樣,比起以前來精神得多了。 浴桶挖好以后,顧盼兒就開始每天都熬藥,那鼎就沒一刻斷過火,一天有多少個時辰就有多少個時辰在用著,大黑牛則被顧盼兒給栓到了一旁,在地上打了根直徑二十公分的木樁子,打了有近兩米那么深,靠近院門口那里,不知道的進來準能嚇一跳。 反正司南一直是知道那有牛的,可每次進出都是心驚膽戰的,一邊在心底下罵顧盼兒不是人,一邊也在咬牙恨不得也宰了大黑牛吃牛rou。 因為煉藥的原故,柴火每天都大量燃燒掉,顧盼兒不得不拉著大黑牛上山砍柴,也順便當作是放牛了。顧清倒買了不少稻草回來,只是開始的時候大黑牛還喜歡吃,吃了兩天以后就不太樂意了,整天看著三丫砍回來的豬草兩眼冒綠光。 一切似乎都很平順地進行著,可顧清卻是氣得跳腳了。 為啥? 還不因為這婆娘用藥材如流水一般,好像這藥材不值錢似的,練完功還要用藥湯洗澡,一桶藥湯就要用上不少珍貴藥材,這比吃進嘴里的還要多上幾倍,顧清現在都不叫顧盼兒瘋婆娘了,而是改成叫敗家娘們了。 這大量的藥材只是泡個澡就倒掉的話太浪費,顧清看在眼里rou疼在心里頭卻沒有辦法,又見大黑??偠⒅盁焹旱亩α骺谒?,顧清就覺得與其浪費倒掉不如把那泡澡水讓大黑牛喝了得了。 于是乎之后盼兒泡完澡,顧清就讓人把那洗澡水抬去給大黑牛喝,沒想這大黑牛還真愛喝,并且喝過洗澡水以后就再也不樂意喝清水了。 對于這件事顧盼兒并不知道,因為她每次泡完澡就走,從未倒過水。 大黑牛喝洗澡水的第七天清晨,出事了! 一直神采飛揚,雄赳赳的大黑牛在喝完顧盼兒又一次的洗澡水以后倒在地上打起滾來,一副極為痛苦的樣子,不多時就開始口吐白沫。 “咋了,這是咋地了?”顧清一看不好,覺得大黑牛應該是中毒了。 這心里頭就納了悶,大黑牛吃的都是平日里的草,按理來說是不會中毒的,而且之前也是好好的,就是喝了洗澡水以后才忽然變成這個樣子的。 眾人也看得著急,這大黑牛雖然是兇悍了點,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只要你不惹它它就不會傷你,看人的眼神也比以前要友好許多,四丫甚至都能摸著牛腦袋,對這大黑牛也自然有了點感情,可不樂意看著大黑牛就這么中毒死了。 安氏急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喃喃道:“不會是這藥湯有毒吧?” “趕緊找大丫去!” 一語驚醒夢中人,可跑到門口眾人又停了下來,這得上哪找人去?顧盼兒洗完澡的時候就說了要進山采藥,至少要到中午才能回來。哪次顧盼兒去的不是內圍?先不說內圍那么大不好找人,就是能找到人也得有人敢去才行??! 眾人面面相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黑牛,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顧清更是悔到腸子都綠了,早知道這洗澡水那么毒,就算是浪費了也不給這大黑牛喝了。你說這大黑牛也饞,天天喝著也不嫌臟不嫌膩的,而且就這么幾天的功夫就胖了一圈,看起來雖然還是那么地嚇人,可就愣是少了點威武樣。 司南看著倒地口吐白沫的大黑年,陰惻惻地想到,這大黑牛終于要死了。 少了這頭黑門神,以后進出也安全了。 死亡是司南最為恐怖的事情,每一次看到這大黑牛那兇狠的眼神,司南就有種惹不起的感覺,似乎只要一惹到這頭牛就會死得很慘一樣。越是這樣司南就越是看這牛不順眼,心底下暗罵顧盼兒變態,什么樣的人養什么樣的牛。 都是養牛的,人家一千斤出頭的牛已經算很大了,可這頭??雌饋碇辽儆兴那Ф嘟?,而且無比兇悍,一點都沒有平日里見的牛那么溫順。 可這心里頭是巴不得這牛死,轉眼看向三丫一副擔憂又難過的樣子,司南這心立馬就產生了內疚,不應該那么小心眼盼著這頭牛去死。 畢竟這頭牛只是長得兇悍,其實也沒欺負他不是? “那啥?你去看看那頭?!彼灸蠈⑻锎蠓蚪o攆了過去,這次來本是沒打算帶著田大夫的,是田大夫看他身體好了不少,死皮賴臉地跟上來的。于是出了這事司南很干脆地把田大夫踢了出去當臨時獸醫,畢竟這里現成的大夫只有他一個。 田大夫頓時嚇得臉都白了,死命搖頭:“不要,老夫才不要過去,這??刹皇莻€溫順的,那蹄子一只就有鐵锨那么大,被它踢上一腳老夫都能到地府找神醫去了?!?/br> 司南伸出手指頭:“本公子給你兩個選擇,一個自己乖乖地上去給這大黑??纯?,一個是本公子讓人把你的腿給打斷了再扔上去,你選哪個?” 田大夫四下瞅了瞅,貌似家丁們都回去了,這里就大富大貴,還有顧大海夫婦而已,自己這兩條腿應該沒那么容易打斷才是。 司南擼袖:“別以為人少本公子就拿你沒轍,讓大富大貴摁著,本公子用鋸也能把你那兩條腿鋸下來,不信你大可試試?!?/br> 田大夫老臉一垮,這司公子說出來的話,還真沒人敢不當真的。 雖然有時候說話就跟放屁似的,轉眼間就能忘了個一干二凈,可有些時候以你為對方不在意,事實上對方心里頭正琢磨著呢,敢不聽的話有幾百種方法讓你后悔莫及,痛不欲生,所以最明智的話還是老老實實地聽話比較好。 “行行行,老夫這就去看,你們得看著老夫點,要是老夫出了點啥事趕緊幫忙??!”好歹給老夫留個全尸??!田大夫背著藥箱顫顫巍巍地上前,每一步像踩在刀尖兒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把會自己腳底板戳穿。 大黑牛翻倒在地,四腳朝天不斷地抽搐著,嘴里吐著白沫兒。 見田大夫不斷地靠近,大黑牛饒是在吐著沫沫眼珠子也盯著田大夫不放,可能是痛苦的原因,那眼神比往常還要兇狠許多,看得田大夫冷汗直冒,生怕大黑牛突然跳起來一個飛踹,將他給踢飛出去。 “這,這乍一看像是中毒的樣子?!碧锎蠓蚰税押?,有些哆嗦地將表象說了出來,有些怕怕地往后退了退,又再說道:“不過據老夫觀察又不太像中毒,又或者是除了中毒以外還有別的原因,只是老夫未曾近前檢查,不知這診斷是否正確,想要知其原因還得近前觀看才可?!?/br> 司南立馬道:“那你還等啥,趕緊靠近點看??!” “司公子呀,那可是要命的!”田大夫一臉哀怨,覺得自己可能小命休矣。 司南道:“怕啥,要真出了事,來年的今天本公子給你燒錢!” 田大夫:“……” 四丫木木地看了一會兒,然后上前摸了摸大黑牛的腦袋,幽幽道:“大黑牛不怕哦,乖乖躺著不動,讓大夫給你看看就好了?!比缓笥帜抗庥挠牡乜聪蛱锎蠓?,什么也不說,不過那近乎于黑洞般眼神卻愣是讓人看明白了其中意思。 田大夫抹了把汗,心道這小丫頭還真是大膽,不知這是野牛么? “還不快去,要本公子扔你?”司南又擼了擼袖,一副想要揍人的樣子。 雖然司南這個樣子沒有一點的殺傷力,可不妨礙人家公子哥有跟班啊,這種事情根本不用人家公子哥動手,狗腿一上什么都解決掉了。 田大夫不得已,只得抹了把汗,忐忑地上前探看。 畢竟不是獸醫,田大夫抓著牛腿扶了半天的脈也沒摸出個啥來,不得已又對上了牛頭,看了看其白沫子,看了看其鼻子,看了看其眼睛,還是不能確定點什么,不由得抹了把汗道:“要是能看看舌頭就好了?!?/br> 四丫摸了摸大黑牛的腮幫子,然后張了張口:“啊,張嘴!” 大黑牛有些不明白四丫的意思,可見四丫示范般張了幾次嘴,猶豫了一下也‘哞’地一聲張開了大嘴。 一股濃郁的藥材味撲鼻而來,四丫被熏得翻了翻白眼,差點沒暈過去。 “這是……似乎有些輕微中毒,不過似乎更像是大補過頭……”田大夫看著猶豫不定,一邊琢磨一邊自言自語:“可一般補過頭都會流鼻血什么的,這大黑牛卻只有口吐白沫,并沒有流鼻血的跡象……說起來真的挺像中毒,可這毒又不像是致命的毒,而這大黑牛再這么下去,說不定活不過半天……” “大補過頭,大補過頭……又不自動排出體外,一直積累在內……” 田大夫一拍大腿:“莫非這正是爆發之中?撐得過這大黑牛體格會更強壯,撐不過這些大補之物就會變成劇毒,使得這頭大黑牛七孔流血而死?!” 別的可能眾人都沒有聽明白,可這大補之物眾人可都聽明白了。 說到底這大黑牛就是洗澡水喝多了,身體卻沒有好好吸收掉那些大補之物,而是全都儲存在身體里面,現在正是爆發的時候。 顧清真心后悔了,這大黑牛要是撐不過那就是自己給害的。 “既然知道原因,那趕緊給這牛治??!”司南雖然巴不得這牛死,可更不忍心看到三丫難過,于是再不情愿也希望這頭牛能大難不死。 田大夫一僵,訕訕道:“老夫只是心中猜疑而已,先不說老夫猜得準不準,就算是老夫猜準了也沒辦法救這牛??!畢竟以老夫這淺薄的醫術,想要治好這牛必須施以針灸??蛇@人的xue位老夫懂得,這牛的xue位老夫卻是一竅不通,你說老夫要是這么胡亂施針,一個不小心扎到了它的死空,到時候豈不是不用死也得去死了?” 司南豎眉:“你咋不學獸醫,白癡!” 田大夫聽罷竟無言以對。 眼看著大黑牛氣越喘越粗,不時翻翻白眼,眾人的心情也一個勁地下沉,此時的顧盼兒卻還沒有回來,說不定等到她回來的時候牛都死硬了。 “牛車才做了一半呢?!比倦y過地說了這么一句。 安氏含淚道:“好不容易才養這么胖的?!?/br> 四丫幽幽地對大黑牛道:“你都中毒了,就算死了也不能吃rou,不能死?!?/br> 眾人:“……” 顧清突然想起被顧盼兒跟防賊似的藏起來的那包‘蘑菇’,聽說那種神奇的蘑菇能解百毒,并且只要指甲那么一小塊足矣,吃足一顆的話便能百毒不侵。當時對顧盼兒的說法嗤之以鼻,畢竟那玩意看著真的就跟蘑菇似的沒啥特別的,可現在想起來,覺得說不定就跟說的一樣,真能解百毒。 而顧清也不認為這解毒的東西有多珍踐,心想反正死馬當活馬醫了,給這牛吃上一顆,要是好了的話那就皆大歡喜,要是活不成了自己也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