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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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二人齊打了個顫。 安氏擦了一把眼淚,弱弱道:“還是拔毛吧,我把水都燒好了。我自己來就行,你去休息一會吧!”不免心里嘀咕,脫皮多浪費,這媳婦雖然正常了點,可還是個傻的,不會過日子。 顧清朝顧盼兒鄙夷地看了一眼,冷哼一聲,對安氏道:“娘,我來幫你!” 母子二人十分和諧地干起活來,留下顧盼兒原地直抽搐,小相公這是什么眼神,還想不想一起混了? 隔壁全福家, 周氏回到家后,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太放心,要是那短命鬼真的被自己一石頭給砸死,那還得了?最后扔的那塊是不是石頭周氏也不太清楚,不過挺大挺沉的,聽里面的叫聲,估計是石頭了。 可別是砸中腦殼子。 顧老爺子正在檢查稻種,雖然存放得很好,他仍然不太放心,畢竟這事關一年的收成,周氏的不對勁他也看在眼里,不過并沒有太過在意,反正這老太婆不時不時弄出點事來,都不會消停。 “老頭子,你說傻大丫家的,不會有事吧?” 老爺子捏起一粒谷子放進嘴里嘗了嘗,不在意道:“能有什么事,那孩子雖然體弱了一點,但也不至于是個短命的?!?/br> 周氏一聽,便知道老爺子還不知道自己石頭砸人的事情,眼珠子轉了轉,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瞥了一眼那袋種子:“你整天摸這種子,也不怕把它給摸壞了!” “你懂什么,見天了只會嚷嚷?!?/br> “我不懂,你懂!” 周氏白了老爺子一眼,下了坑,扭著屁股朝老四屋里去。這事問別人周氏不太放心,不如找老四商量一下。 老四顧大湖是老來子,家里條件好的時候送他去上了兩年私塾,顧大湖也爭氣,認得字還算得一手好帳,在鎮上給人當伙計兼半個掌柜,平日里連算帳帶賣東西,一月三百文的工錢。 顧大湖曾想過要考秀才,可念書花銷太大,家里供了他兩年就不樂意供了。說不怨是不可能的,可是怨又有什么用,錢又不放在自己兜里。 柳氏刺繡,覺得桌子有點晃,彎身看了看,見桌子一邊高一邊低,隨手拿起顧大湖放在桌面上的書,就要去墊桌腳。 顧大湖一把奪了回來:“做甚拿我書墊桌腳!” 柳氏翻了個白眼:“左右你也背爛了去,墊一下又怎么了?再說了,你留著這破書有用?又沒得書念了?!?/br> “我留著給兒子用不成?” 顧大湖不滿地嘟嚷了一句,小心亦亦地摁平了平翻卷起來的書頁,然后放進柜子里鎖起來。 ☆、藥錢沒了 “防賊呢?”柳氏再次翻白眼。 顧大湖心說:可不就是防賊么?誰知道會不會一眨眼你就拿來墊桌腳。 顧大湖做工的那家鋪子要進貨,老板不放心顧大湖一個人在店里,怕丟東西,開脆把店門關了放顧大湖假,所以顧大湖才有空待在家里。 周氏一進門就看到柳氏翻白眼,頓時就不爽了,對小兒子她這個當娘的平日都不敢多說一句,這小蹄子吃他們的喝他們的,回過頭來敢對老四不滿。這都撞見了,平日里沒見著,還不知道這小蹄子怎么著呢。 當初就不該就了老四,娶了這么個玩意回來,好歹老四還念了兩年書,怎么也能娶個好的,這柳氏懶不說,還嘴饞得很,哪里像個正經媳婦。 柳氏見到周氏立馬低下了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心底下疑惑,這老太太不會又是來要錢的吧? 裝得還挺像!要是換作平時,周氏定指著柳氏鼻子罵,可這會她心里慌得很,沒空去理柳氏,轉身把門給關了,將顧大湖拉到一邊,將之前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遍,末了道:“娘當時實在是氣過了頭,不知怎么的就扔了塊石頭進去,誰知道那短命鬼那么好死,竟然被砸中了?!?/br> 顧大湖哪里不知自個娘的脾氣,這些話信一半就足夠,可怎么的這也是他娘,再氣也沒轍,想了想問道:“你確定你砸中了人?” 周氏:“叫得那么慘,還能有假?” 顧大湖皺眉:“你就沒進去看看?” 周氏想起這個就惱火:“娘倒是想進去看,可也得人家開門才行??!說起來都怪傻大丫,要是這死妮子開門,娘還用得著氣成那樣?也不知道關著門在里面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br> 開了門也不見得好到哪去!顧大湖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他可不是三哥那個笨的,娘說什么就信什么,想了想道:“娘要是不放心,就讓三哥三嫂他們去看看,大丫再怎么著也不能不讓自己的爹娘弟妹進門吧?” 周氏一聽,覺得是個理,可也遲疑:“要是傻大丫還是不開門,那怎么辦?” 顧大湖回道:“不試一下怎么知道?” 周氏不得不點頭,也覺得是個辦法,可不知為啥心里面就是不舒服。 顧大湖遲疑了一下,還是勸道:“娘,咱以后還是少去隔壁的好,畢竟再怎么著大丫也嫁到了他們家。咱這是結親不是結仇,大丫這腦子雖然不太清,可也不真是個傻的,要是鬧出點什么事來,說不定得恨上咱?!?/br> 周氏一聽,頓時就不高興了:“我可是她親奶,她還能把我怎么著不成?” “怎么著大丫也是你孫女不是?咋滴也不能老讓人家不好過不是?” “你這說的什么話,我可沒有那樣又瘋又傻的孫女!” “……”得,不說了! 見周氏如此,顧大湖住了口,不勸了。 周氏哼了一聲,又瞥了一眼裝鴕鳥的柳氏一眼,轉身出了門,估計是到老三那邊。 等周氏進了三房的門,柳氏伸手擰了顧大湖一把:“就你多事!” 顧大湖痛得咧了咧嘴:“我這不是看不過去么?” 柳氏冷笑:“看不過去的事情多了去了,你管得了嗎?” 顧大湖聞言閉了嘴,媳婦說的沒錯,這個家的事多著呢,怎么著也管不著,還不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周氏進三房沒多久就一臉得意地走了出來,那樣子哪里還有之前的擔憂。與之相反,三房里頭個個愁容滿面,又面黃肌瘦,看著就覺得晦氣。 “當家的,這怎么辦?”張氏抱著已經六歲,看起來還沒有四歲孩子大的兒子顧來寶,急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 顧大河揉著癮癮作痛的瘸腿,也在發愁:“要不你聽娘的,到大丫家看看?” 張氏眼淚吧嗒流了下來:“大丫家什么個光景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有錢給寶兒買藥,就那點糧食也讓大嫂給拿了?!?/br> 顧大河面色更加愁苦,一臉自責道:“都怪我沒用,要不然你們娘幾個也不會那么苦,寶兒也……唉……”顧大河唇片子動了動,最后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低頭痛苦地抱著腦袋,眼內一片濕潤。 寶兒之所以這么瘦弱,與周氏脫不了關系。張氏懷著寶兒的時候身體就不太好,可作為婆婆的周氏沒想過去理解張氏,以前該干的活一點也不能落下不說,時常還因為慢了些就打罵,罰不許吃飯。 可能在周氏看來,張氏懷的還是個丫頭片子,所以不太重視。 張氏懷胎七個月的時候,因為實在是餓得慌,多喝了半碗粥被周氏狠狠地打了一頓,結果是打早產了。寶兒生出來的時候跟貓兒似的,連哭的力氣都沒有,眼見著就要養不活,周氏不但沒有悔意,還堅持要扔掉這孩子。 原因很簡單,周氏一看孩子這樣,甭管養不養得活,往后定少不了花錢,在周氏看來,花錢那跟要了她老命有啥區別? 張氏嫁到顧家也就硬了那么一回,以死相逼,把孩子留了下來。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命薄還是命硬,瘦弱得連奶水都吸不出來,后來張氏干脆連奶水都沒有了,這孩子靠著米湯愣是養活了過來。 不過因為早產,又吃不上奶水的原因,極為虛弱,常年臥病在床。 去年冬天,為了賺錢給孩子買藥,顧大河冒著危險進山,遇上野豬,被野豬頂傷了腿,傷勢反反復復,一直不見好。今年剛到春天寶兒就犯起了病,周氏一看三房沒了勞力,更加不樂意掏錢給治。不得已只好把大丫頭嫁出去,換來三百文錢給寶兒買藥。 藥貴,一副就要五十文錢,還要常期服用。夫妻二人本就愁用完這錢以后又該怎么辦,誰知道才買兩副藥,剩下的兩百文錢剛剛也被周氏拿走。 這一下讓夫妻二人沒了轍,周氏說得好,讓他們去大丫拿要錢,這不是為難人么? 張氏張了張口,有心說婆婆的不是,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剩下哽咽。 ☆、兩只哭包 “當初咱不應該給寶兒取這個名字的,應該叫康兒?!睆埵系囊馑己苊黠@,就是想要顧來寶有個健康的身體。 再生一個就叫康兒!顧大河的話兒在嘴邊溜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其實張氏挺能生的,可生寶兒的時候傷了身子,之后就再也沒有懷過,往后估計也不可能有了。再說了,這話要是說出來,張氏肯定得撓他。倒不是他不心疼這兒子,只是養了這么多年也沒有半點起色,他這個當爹的也累。 這孩子也乖巧得讓人心疼,又哪里舍得放棄。 “你帶著寶兒到大丫家看看吧,總得試試?!鳖櫞蠛营q豫了許久還是開了口,畢竟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張氏抹了一把眼淚,點了點頭,抱著寶兒出了門。 出門時遇到四丫,聽張氏說要去大丫家,扯著衣角非要跟上。反正就在隔壁,張氏也沒有拒絕,抱著兒子帶著小女兒就去了。 周氏挨著窗戶一直瞅著,見張氏抱著兒子出門,不屑地撇了撇嘴,對顧老爺子道:“就這么個藥罐子還寶得跟啥似的,幸好當初你沒堅持,要不然真叫來錢,這藥罐子夭折了還不得折了錢?” 顧老爺子皺眉:“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周氏翻了翻白眼,然后盯著三房看,不知在琢磨點什么。 顧盼兒家一天被鬧了三次,關上大門來卻跟沒事似的,顧盼兒是沒當回事,至于安氏與顧清是咋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顧盼兒摸著肚子等飯,母子二人在廚房忙碌。 好不容易才等到開飯,肚得餓得‘咕咕’直叫的顧盼兒,不等顧清把裝著雞rou的大碗放下,就伸爪子去抓,目標正是一只雞腿。 啪! 顧清沒好氣地拍開顧盼兒的手:“你餓死鬼投胎??!” 被拍開右手還有左手,顧盼兒順利地撈中一只雞腿,歡快地啃了起來,嘴里含糊不清道:“錯,不是餓死鬼投胎,是我正要投餓死鬼的胎!” 顧清沒詞了,瞪了毫無形象的顧盼兒一眼:“嘴饞的婆娘!” 篤篤,咯嘣!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顧盼兒頓住,豎起了耳朵:“剛是我咬碎骨頭的聲音,還是有人敲門?” 顧清也沒聽清,狐疑不定地瞪著大門看,心道:別是來找茬的。 篤篤~! 敲門聲再次響起,顧盼兒嘴里叼著雞骨頭,爪子無意識地伸向大碗。 啪! 爪子被一巴掌打飛。 “你個貪吃的懶婆娘,再用爪子吃飯,信不信我一口也不讓你吃!”顧清豎起了眉,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顧盼兒一眼。 “少年,我不吃你,我要吃的是雞rou、兔rou!”顧盼兒認真糾正,爪子卻不太老實,正蠢蠢欲動。 顧清沒詞了,將碗擱下,拿了一雙筷子塞進顧盼兒手里。 “吃死你個懶婆娘!” 顧盼兒挑眉,嘴里‘咯嘣’一下,雞骨頭又斷了一截,舌頭靈活一卷,十分利索地將骨頭里的東西吸盡,然后吐了出來,嘀咕道:“骨頭太細,沒味兒,還是大骨頭啃得帶勁一點!” 門外敲門聲再續,還有一道弱弱的呼叫聲。 顧清皺了皺眉:“你先吃著,我去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