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姜佑臉上又是紅又是白,磕磕絆絆地道:“平王,平王留下來的,朕一不留神就打開了...”她心里忍不住把那遠在山西的平王罵了無數遍。 平王好色的名聲在外,薛元神色微緩,他是擔心有那起子心術不正的奴才把小皇上往歪門邪道上引,她自己瞧見了倒不妨事,引導的好了對他也是個機會。 薛元從地上撿起玉.勢,似笑非笑地看著姜佑:“皇上也看了好半天了,知道這是什么了嗎?” 姜佑對那些事兒都是東聽一榔頭西聽一棒子,也沒人敢給她正正經經地講,她當然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不過聯系那冊子,也猜出了不是什么好玩意,便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我,我還是不知道為好吧?” 薛元向前走了幾步,逼得她坐在春凳上往后挪了挪,他直直地立在她身前,側眼看了看那匣子,把里面的幾個缽子取出來,托在手里聞了聞,一股濃郁靡麗的味道逸了出來,這藥性子太烈,用著恐傷身,他抬手扔了出去,取出一根孔雀翎給她瞧。 他就這么直喇喇地站在人前頭,姜佑又忍不住往后挪了挪,膝蓋下意識地想要合攏,卻被他有意無意地伸腿頂住了,她只能兩手撐著頭朝上仰。 薛元兩根細白的手指捏著孔雀翎,在她脖頸上有意無意地輕搔,用捏著羽毛尖往上,輕輕逗弄兩瓣菱唇:“皇上不知道沒關系,有臣教您?!?/br> 姜佑忍不住拍開他的手,接著就被整個人制住按在春凳上,薛元索性拉著她分開腿坐在自己身上,兩人面對面坐著,薛元用鼻尖摩挲著她的,聲音低緩曖昧,神態狎昵:“不過一本子春.宮而已,又值得什么呢?臣陪著皇上一起看?!?/br> 姜佑兩腿被分開勾纏在他腰間,猛地想到一霎眼看到那本子春.宮上的圖,其中有一對男女好似就是這般糾纏,她這幾日胸口又長大了不少,有時候不碰都漲的難受,現在兩人緊密貼著,更是沉甸甸的難受。 薛元微閉了閉眼,圓潤嬌俏的山丘頂著自己,他覺得昨天才用的藥都白吃了,不過老這么忍著也不是事兒,他撿起地上的冊子隨意翻開一頁,帶著小皇上細細領略其中的妙處。 姜佑直愣愣地瞧著,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看傻了,難得的乖巧溫順,他講解了幾頁,挨近了親親那菱唇,兩根細白的手指在她腰間撥琴弦似的輕輕撫弄:“皇上覺得臣講解的如何?可還稱意?” 姜佑給他撩的細細喘了幾聲,然后瞪大了一對眼珠子直直地看著他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他對她這種專注看過來的目光極是享受,跟她臉貼著臉膩聲道:“皇上怎么不說話?”他摸了摸柔滑的臉龐:“光是圖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皇上想不想親身試試?保管一學就會?!?/br> 姜佑好像才慢慢回過神來,魔怔了似的‘呀’了一聲,挪著身子從他腿上下來,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薛元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理了理冠帽衣衫,面含笑意,目中流光溢彩。成北立在門邊詫異道;“督主,皇上這是怎么了?” 薛元微微笑了笑:“皇上只怕要別扭好些時日了?!?/br> 姜佑確實別扭了好些時候,她平時就是沒事兒也閑不住,現在變成了有事也硬賴在屋里,有事沒事便把頭埋在枕頭里,兩眼望著床幔走神,還是香印覺出她情緒不對頭,便點熏香邊道:“皇上來之前不是一直念叨著莊子里的溫泉嗎?怎么來了反倒不去了?” 她輕輕晃了晃博山爐:“上次走水,水龍閣雖然不慎給燒了,但另一個御間還在,您要不要去泡泡解乏?” 溫泉...姜佑想起上次看的冊子里好像也有些在池子的情景,抬頭直直地看著她,瞧著瞧著臉又莫名地紅了。 香印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皇上想去嗎?奴婢幫您準備著?!?/br> 姜佑木愣愣地瞧著她,半晌才點了點頭,香印辦事利落,不到半個時辰就準備好了,引著她去了后面的御間。 平王素來是個好享樂的,泡溫泉的地方也是別具一格,不像一般人家專門修建浴室,只是把原來溫泉所在的山洞稍稍修整,里面盡是怪石嶙峋,花草繁茂,一進去就見熱氣氤氳著,當中是個頗大的溫泉池子,用白玉雕的池壁,雕刻了各色裸.著身子的男女,溫泉當中還置了張只比池子高一點的石床,他方能躺在上面和美人盡情嬉鬧。 姜佑倒是沒想那么多,她沐身的時候素來不愛叫人伺候,便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自己站在銅口底下沖洗,忽然池子邊的草木一動,刷拉拉地翻滾搖動,有道細長斑斕的影子極快地鉆了出來。 那邊薛元正在看從京里加急送來的折子,見成北進來,隨口問道:“皇上在哪?” 成北呵著腰回答道:“皇上在御間沐身?!?/br> 薛元唔了聲,抬眼見成北手背上兩個血窟窿,蹙眉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成北苦哈哈地笑著:“咱們在山里,野物多,近來好些長蟲都跑出來作祟,可惜雄黃米分沒帶多少,奴才一時不察中了招,幸好沒什么毒性?!?/br> 薛元隨意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忽然心里一跳,眉心往中間攢了攢。 ☆、第52章 薛元拿著折子的手微微一頓,轉身問道:“皇上沐身的御間可撒了雄黃米分?” 逢春也驚得身子顫了一下:“本想著山里天氣涼爽,應當用不上這些,跟來的御醫并沒有帶多少雄黃米分,僅帶的幾包也只給幾個正室用了?!?/br> 薛元撂下手里的折子,沉聲道:“混賬東西,御間本身就是個山洞,里面草木又多,再加上那些蛇蟲鼠蟻都趨溫,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事兒,我定然饒不了你們!” 成北嚇得冷汗涔涔往下流,雙腿一軟就跪了下來,薛元顧不上他,邁開步子向著御間走了過去,御間外邊站著好多侍立的宮女,里面卻沒有留一個人,香印見他過來,起身要迎人,薛元也不理她,避過去直接走了進去。 洞口處擋著屏風,又用些天然的藤蔓垂掛遮掩,薛元立在屏風前頓了下,輕輕扣了扣琉璃的屏風,低聲道:“皇上?” 里面和著水聲傳來了一聲驚叫,然后幾聲極低的呻.吟,他聽的心里一緊,也顧不得旁的了,繞過屏風直接走了進去,姜佑一手按著前胸,半靠在溫泉當中的石床上,一手牢牢地捏著只花紋斑斕尖頭蛇,她倒是不怎么怕蛇,一把捏死之后就撂在岸邊,慘白著臉靠在石床上低低地喘.息。 薛元驚得心里亂跳,也顧不得其他,整個人直接就跳進了溫泉里,淌著水到了她身邊。 姜佑這時候已經開始頭暈眼花了,瞧見他過來,勉強睜著眼道:“掌印...” 薛元一手扶住她,側眼看著那被她捏死扔到岸上的蛇,見是條毒性不烈的虎斑蛇,這才稍稍出了口氣,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來擱在石床上,她低低地哼了聲,卻也任由他抱著。 姜佑進池子的時候本來傳了褻衣褻褲和肚兜,方才都被溫泉水浸透,貼身顯出了淡綠色的訶子還有十分玲瓏的曲線。 薛元遲疑了下,還是輕輕撩開她的褻衣,淡綠色繡著纏枝菊花的肚兜映入眼簾,左胸上邊有兩個深深的血洞,他瞧得心里一揪,低低地在她耳邊說了聲‘皇上得罪了’,然后把那肚兜的束帶稍稍拉的低了些,兩個凹凸有致的米分團便在一片米分融輕雪中顯出了輪廓。 他開始口干舌燥,臉上被溫泉的水汽蒸騰的有些發紅,薛督主向來是游刃有余勝券在握,此時難得的顯出尷尬和向往,幸好無人瞧見了。宮里藏污納垢的地方不少,他從最底層混到現在,各種撩人的法子學了個十足十,本來自以為是波瀾不興,沒想到只是隱約的春光就讓他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定了定神,克制著不讓兩手亂摸,按著她的肩膀把雙唇貼到了那片凍乳一般的皮膚上,張嘴輕輕吸著里面的發黑的血,等到血色變成干凈的艷紅才停了下來。 幸好石床上擺放了茶點和果子,他用熱茶漱了漱口,一轉眼就瞧見姜佑兩眼鰥鰥地扶著額頭想要爬起來,結果卻因為身子不穩當整個人往水里栽下去。 薛元慌忙撂下手里的茶壺去扶她,嘴里輕聲斥道:“皇上身子還沒好利索,別...”話還沒說完,就聽她嘴里極輕地‘嚶’了一聲,半個身子軟在他懷里。 他怔了怔才覺著拿捏的地方不對,柔滑輕軟的感覺隔著兜衣都能覺出來,當中的一點像是未開的花蕾,輕輕柔柔地被他握在手里,姜佑紅著臉想要推他,他的腦子亂了一瞬,身子像是被火蒸騰一般的熱,下意識地把她推拒的手制在手里。 兩人雙雙倒在石床上,姜佑仍舊頭暈腦脹,哼哼唧唧地道:“掌印,掌印你壓著朕了?!?/br> 輕語里夾著低喃,他低下頭一言不發地直接吻上兩瓣菱唇,姜佑嗚嗚地說不出話來,等他好容易撤開些許,她才勉強開口道:“掌印,你不能...不能趁火打劫!”她也覺得身上不太對勁,腦海里卻猛地浮現春.宮畫上女子似幽似怨的表情,慌忙地道:“你做什么...??!” 薛元輕輕喘了口,一手干脆把她濕透的褻衣扯開扔到一邊,白潔有力的手指輕輕點在最高處撥弄,這時候男人的劣根性顯露無疑,更何況是他這種專橫慣了的男人,她越抗拒,他越是不想放手,前日才服下的藥沒了半分用處,滿腦子都是把這全天下最尊貴的小皇上拉進懷里恣意愛憐的念頭。 他用唇在她脖頸處摩挲,聲音半?。骸盎噬现辛松叨?,臣這是在為皇上祛毒?!?/br> 姜佑全身跟著了火一樣,神魂飛到了天外,過了半晌才飄飄悠悠地落回原處;“騙人,騙人!” 薛元低低地笑了聲:“皇上英明,其實是臣身上不好,已經難受了好些日子了,請皇上幫臣醫治?!彼皇忠呀浗忾_了她后腰的繩結。 姜佑倒吸了一口涼氣,斷斷續續地道:“你,你有病,自去找太醫,朕,朕也不會看??!”她難得服軟,顫著聲音道:“好掌印,饒了朕吧?!?/br> 薛元忍不住移上了親了親她的面頰:“皇上錯了,臣的病只有皇上能醫?!彼囂降貜乃募绨蛲聯崤?,細細地隔著兜衣覆上了米分團:“臣饒了皇上,誰來饒了臣?” 姜佑微閉了閉眼,忽然用力往外掙開,薛元怕傷著她,只能稍稍減了些力道,她趁機翻身壓在他身上,指著他鼻子喝道:“你究竟想怎地?!” 薛元一怔之下神色微緩,安穩臥在她身下,故意曖昧笑道:“臣想怎么樣,皇上還不知道嗎?” 對他姜佑真是沒轍了,打打不得,罵了也不聽,又不可能真用法子罰他,百般無法之下,只存了把這些天受的輕薄都討回來的心思,惡狠狠地沖他獰笑了一下,探手就扯開他腰間的玉帶,解了他身上的素藍直綴,看著那如玉一般的胸膛就亂咬一氣。 薛元被她驚得怔了怔,下意識地探手去攔,手到半途卻停了下來,改為鼓勵似的搭著她的肩。 姜佑比不得薛元,下嘴的時候毫無章法,像只調皮的貓一樣,有時候輕的讓人得不到紓解,有時候又重的能留下痕跡,她嘴唇觸到凸起的那一點,略遲疑了一下,想到這些天受的氣,便直接貼了上去,想著春.宮里的畫法,用舌尖毫無章法地勾弄。 薛元身子一僵,低低地喘了幾聲,仰頭靠在石床的白玉枕上,胸前和脖頸也被姜佑咬的青紫了幾處,若是不瞧過程只瞧結果,誰都會以為薛督主才是被強權壓迫受到蹂.躪的那個。 姜佑終于住了口,得意洋洋地抬起身,抹了抹嘴巴道:“看你以后還敢不敢隨意輕薄朕了,你...”她說著說著,就瞧見薛元半闔著眼躺在玉枕上,見她起身,微瞇了瞇眼,眼波微橫,媚意欲流:“皇上還想怎么罰臣?臣生受著就是了?!?/br> 姜佑被他的艷麗神態震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才磕磕絆絆地道:“你,你以后不許這樣了?!彼掃€沒說完,就被薛元攬著倒在一邊,他的臉埋在她頸窩里:“臣也不想擔個輕薄主上的罪名,可一見到皇上就情難自禁,不如皇上幫臣一次治了吧?!?/br> 姜佑正被方才的旖旎風光震得說不出話來,更驚人的是她也沒了前幾次對他親近的別扭和難受,她低頭看著氤氳的水汽皺眉沉思,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薛元的手又探了過來,她擰身正要開口,就聽外面香印一聲報:“皇上,張老夫人派人下了拜帖,您要不要先去瞧瞧?” 姜佑怕她闖進來瞧見什么,忙道:“你先等等,幫朕準備套干凈衣服過來?!彼肓讼胗智屏搜υ谎?,補了一句:“再準備一套男裝?!彼谕瓴旁尞惖溃骸巴庾婺覆皇窃诰├飭??怎么跑皇莊來下拜帖了?” 香印在外頭道:“好像是張老夫人生病了,山里氣溫適宜,地兒也清凈,適合養病,正好鎮國公府上在這兒附近也有莊子,便帶人趕了過來?!彼D了頓,輕聲問道:“皇上要不要見?” 姜佑正要開口,卻被薛元打橫抱著上了岸,她現在不敢看他,只能匆匆取了干凈衣服到偏間去換,一邊回道:“不必,外祖母是長輩,自然該朕探望她才是,朕明日就過府拜會?!?/br> 她還是有點頭暈眼花,被薛元輕松制住幫著穿好衣服,穿完立刻急匆匆跑了出去:“走走走,朕剛被蛇咬了,多虧了掌印救治,趕緊請個御醫過來給他瞧瞧?!?/br> 離皇莊不遠處的莊子里,張二夫人正對著兒子細細叮囑:“為娘的嘴都說干了,才給你求來這么一個機會,皇上已經派人回了話,說是明日就要過來,你可要好好表現,務必讓皇上看入眼,別讓人瞧輕了?!?/br> 張東年對皇上無甚興趣,有這么個女人壓在頭上,就是想納妾收房都不成,還不如左擁右抱紅米分佳人,但轉念一想,想到成事之后能得到的權勢,又忍不住萬分心動。 母子連心,張二夫人瞧見他眼神就知道他動了心,又是慈愛又是驕傲地看了自家兒子一眼,隨即往西廂那邊輕蔑一瞥:“你是張家二房的嫡出長子,和皇上也是中表之親,人品相貌俱是拔尖的,若是能和皇上成婚,那真是天作之合,可別讓那些個庶出的占了先?!?/br> 張東年想起張東嵐,忍不住沉了面色冷哼一聲,隨即躬身道:“多謝母親提點,兒子謹遵教誨?!?/br> ☆、第53章 四面寬敞的武場里擺了把寬大的太師椅,太師椅旁放著黃花梨木的案幾,案幾上擺著各色瓜果,張二夫人恭敬站立在一旁,用彩繪瓷盞捧著新鮮瓜果奉給坐在旁邊的張老夫人,然后立在一旁用絹子掩嘴笑道:“這莊子的風物真是好,托了娘的福,像咱們一年到頭拘在京里的,哪里能見到這么好的山間風光?!?/br> 張老夫人頭上勒著紫貂毛抹額,當中鑲了顆熠熠生輝的明珠,不過她面上帶著些病氣,頗有些不足之態。她聽了這話露出些悵然:“當時我過整壽辰,先皇瞧在先皇后的面子上特特賞下的莊子,一轉眼好些年過去,這莊子還是當年的模樣,人卻都不在了?!?/br> 張二夫人忙親手奉了茶,又躬身寬慰了幾句,然后裝作不經意地抬眼瞧了瞧大門:“已經快到晌午了,皇上怎么還不來,別是被什么事兒耽擱了吧?” 張老夫人當然知道她存的什么心思,姜佑前腳才出京,她就火急火燎地躥騰自己也來皇莊住幾天,還特特把東年帶上了,張老夫人本是不想來的,但一來真生了病身子扛不住,二來也想趁著能走動的時候出來走走,便睜只眼閉只眼地應了,反正張二夫人這邊有自己壓著,也出不了什么大亂子。 張二夫人見婆母面露疲色,忙輕輕取了薄衾給她蓋上,又抬手對著在演武場上練習射箭的張東年招了招手,幫他抹平了領子上的褶皺,慈愛道:“我的兒,再過會子皇上就要來了,皇上好武,你好好表現,表現的沉穩機靈些,皇上焉能不看重你?” 這時候正逢張東嵐下場喝茶,聽了這話差點嗤的一聲,就姜佑那性子,表現的越穩重她怕是越嫌棄。 張二夫人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不冷不熱地用絹子掖了掖嘴角:“老三也進太學學些正經學問了,老像個莽夫一樣學些拳腳功夫也不是事兒,咱們齊朝到底還是以文治天下的,回頭皇上考校起來,萬一有個答不上來的,丟的還是咱們張家的臉?!?/br> 張東嵐不愿與婦道人家爭口舌之利,更何況還是長輩,聞言只是淡淡一笑,張老夫人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皇上最重人品,不會因著這點小事就看輕咱們張家的,倒是你把你那些小心思都收斂些,真以為旁人都看不出來嗎?” 張二夫人當著小輩的面被訓,一時羞怒交加,卻只垂了頭不敢言聲,正好門外一聲報:“皇上來了!” 眾人正要起身相迎,就見姜佑一身純黑直綴,領子用金線繡著寬邊,絲絳用玉鉤掛著,頭上戴著玉冠,一手風雅地拿著描金小扇,一步三搖地跨進了門。 她探頭望了望,然后歡快地叫了聲“外祖母”,快步走了過去,張老夫人也許久沒見她了,愛憐地將她摟進懷里摩挲一會兒,指著演武場道:“皇上瞧瞧,你兩個表哥正練習騎射呢?!?/br> 這時候張東嵐和張東正這時候都上了馬,張二夫人聞言一個眼風打了過去,張東年會意地點了點頭,下意識地瞄了眼姜佑,一見之下竟有些走神。 上次他和張東嵐打架,她二話沒說就上來拉偏架,當時也沒瞧清她長相,如今見她一身玄色,更襯得膚白如玉,發色檀黑,眉宇之間更有股浩然爽朗之意,雖顯得男孩氣了些,但再大些想必就是難得一見的佳人,颯颯然立在那里,更比尋常閨秀多了份英氣。 他本來只是惦記君后的身份,對她本人倒沒什么心思,如今瞧見真人,便如同撿了個大便宜,更起了賣弄的心思,將腰背挺直,策馬張弓搭箭。 姜佑聽說能練騎射,摩拳擦掌地道:“朕也下去試試?!痹谒砗笱υ獢r腰把她抱住困在懷里,不讓她亂動,微笑了笑:“兩位公子相互比較都是有分寸的,皇上下手沒個輕重,不管是被兩位公子傷了還是把兩位傷了都未免不美,還是安安生生地在臺上看吧,你有向武的心思,比不比試都是一樣的?!?/br> 姜佑身子僵了僵,臉色竟微微泛紅,神情不自在地擰了擰身子,但卻出奇的溫順下來。 張老夫人瞧見兩人親密的姿態,想到前些日子隱約聽來的傳聞,眼底帶了些不安,抬手招了招笑道:“皇上快來,我知道你要來,特地讓魏mama做了好些點心,都是你小時候愛吃的,快趁熱來嘗嘗?!?/br> 姜佑自打拔牙之后對甜點的興頭就淡了許多,不過還是依言走過去拿起一塊正要咬,一轉眼瞧見場內的情景,驚得手里的點心都掉了下來。 張東年不知是為了故意逞威風還是怎地,張弓搭箭之后卻并不射自己的箭靶,縱著馬猛地一轉身,一箭就往張東嵐的箭靶上射了過去,正中靶心之后,對著張東嵐得意笑道:“三弟功夫還沒到火候啊?!?/br> 張東嵐挑了挑眉毛并不言語,兩人又同時射出一箭,這次張東嵐的箭直直地射向他的箭,將他的箭一下射開之后正中了靶心,然后立在馬上略一抱拳:“雕蟲小技,跟二哥比不得?!?/br> 張東年鐵青著臉,忽然又從背后的箭筒里抽出雁翎箭搭在弓上,他先是瞄準著靶心,等到箭將射出時,忽然調轉了個個,對著另外一邊射了出去,那箭跟長了眼睛似的,直直地就向著張東嵐射了過去。 他心里盤算的好,讓他殺人他自然不敢,不過讓張東嵐吃些苦頭還是可以的,也順便讓他在皇上面前丟回人,到時候要是祖母責問,便只推說一時失手,橫豎有父母護著,張東嵐一個庶子又能如何?就是祖母和大伯也不敢拿他怎樣。 姜佑方才就瞧見張東年張弓搭箭的姿態不對,這時候見箭往張東嵐那邊射,驚得一下子轉過身,揚聲道:“攔住他!” 張東年雖沒敢把箭直接對準他,但箭矢這時候也離得極近,他等著看張東嵐跌下馬丟回大丑,沒想到張東嵐只是微微變了臉色,然后迅速俯低身子做了個‘鞍里藏身’,險險地避開那一箭。 身后的幾個侍衛立刻狹刀出鞘,翻身躍下場子只朝著張東年沖了過去,他騎的馬不是戰馬,被這殺氣一沖,驚得那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直接將張東年掀翻在地上,整個人成大字狀趴在演武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