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海洋科學?!?/br> “哇哦!”白楊豎起大拇指,“未來的科學家!” 她不好意思:“不是,瞎學了?!?/br> “瞎學還能年年拿獎學金,你要真學還了得?” 她不會靈巧地圓話,只能紅著臉笑一笑。 這頓飯沒有別的目的,就是老朋友見面聚聚會聊一聊。飯后大家提議接著玩兒,項林珠看了看表沒出聲。 譚稷明領她上車:“你們玩吧,記我賬上,我就不去了?!?/br> 白楊說:“誒你不夠意思,有了美女也不能忘了朋友啊?!?/br> 他笑了笑沒說話,系上安全帶就將車開走了。 路上,項林珠的心思很復雜,她想起昨天露營程書穎和她說的話。 “你不是說不稀罕嗎,怎么還不放手?” “我沒有不放手,是他逼的?!?/br> “他逼你?他為什么逼你?” “不知道。大概折磨我是他的樂趣?!?/br> “你要真認為他是折磨你,就應該和他說清楚,你知不知道我們都以為你是他女朋友?既然你不樂意跟著他,就不要讓他、讓我們大家都誤會,一邊說著不樂意一邊又走一步跟一步,你這么釣著他圖了什么?錢嗎?” 當時人多,她們的對話還未結束就被別人打亂了。項林珠覺得程書穎說的很有道理,加上今晚飯 桌上譚稷明的反應,她更加認同她的話,再愚鈍的人也能看出別人都誤會他們了。 所以臨下車時,她終于開口:“以后像這樣的場合,你就別叫我了?!?/br> “他們就那樣,說話不過腦子張口就來,但沒什么壞心眼兒?!?/br> “我不是說這個?!?/br> 他看著她,一副“不是說這是說什么”的表情。 “你每次都叫上我,容易讓人誤會?!?/br> 他抬眼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那眼神讓她有些緊張。 “反正,以后別叫我了吧,我不會再去的。你和舅媽打電話也沒用,替你工作是應該的,但這不 是我該做的?!?/br> 說完就下車了。 他應該聽明白了吧?她想,他不像她這么遲鈍,肯定明白的。但不知為什么,這話說出口后,她 并沒有想象中輕松,反而莫名后怕,尤其一整晚都沒如料想中的接到徐慧麗的電話之后,更加后怕。 隔天上班,她像往常一樣勤懇,尤其在聽說譚稷明今天沒來公司后,更加勤懇。譚稷明沒出現, 倒不是因為昨天她說的那番話,事實上昨晚沒和她多說由著她走掉也不是因為被震懾住了,是因 為他剛巧接了個工作上的電話,就由著她去了。而今天,恰巧又是產品在各大臺面上柜的日子, 他一大早就視察現場去了。 聽周順順說他今天一天都回不來,她特別輕松自在,到了下午準時下班,還打算去水果店買些水果??伤齽偝隽斯?,還沒走到公交站,卻忽然聽見有人叫她。 一抬頭,迎面而來的是好久不見的吉綱。 “你怎么在這兒?” “路過,順便碰碰運氣?!彼f,“上次我聽你舍友說過你在這附近上班,沒想到還真讓我碰著 了?;匦?,一起吧?” 她點了點頭,和他并肩而行。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走了大概幾十米路,忽然聽見汽車鳴笛。 倆人一起抬頭,見路邊停著輛賓利,那賓利車窗緩緩降下,就看見著襯衣的譚稷明雙眼帶笑瞟了吉綱一眼,問項林珠:“你同學?” 她隨即介紹:“這是吉綱?!庇趾图V介紹,“這是我們老板……” “我知道,譚總!”吉綱搶她的話,“譚總您好,久仰大名,我是吉綱,是阿珠的同學?!?/br> 譚稷明保持笑意看著他,個子不高,但也不算低,臉頰很瘦,眉毛挺濃,眼睛黑利。 “去哪兒?我送你們?!?/br> 項林珠條件反射:“不用……” “那就多謝譚總了?!?/br> 他又搶話。因汽車只靠著路邊虛停著,后面已有車鳴笛示意他們讓路,項林珠只好先上車。等二人上車后才發現副駕駛還坐著一個人,那人是程書穎,項林珠和她虛打了招呼后就規規矩矩坐著 不出聲。 譚稷明把著方向盤,從后視鏡瞥了吉綱一眼。 “你認識我?” 吉綱恭敬地笑:“聽阿珠說過,不僅您是她的上司,您父親多年來還一直資助她上學,她總說你們都是她的恩人,一直都很感謝你們?!?/br> ☆、第十七章 程書穎極吃驚, 轉過身看著項林珠:“原來你們是這關系?” 項林珠對吉綱的話心生不快, 她什么時候和他說過這些,都是劉曉娟告他的。 面上卻應著程書穎:“是的, 這么多年對虧了譚先生一家的幫助?!?/br> 駕駛座上的譚稷明皺了皺眉,沒出聲。 “怎么沒聽你說???” 程書穎笑著問她。 “……也不是什么大事?!?/br> 畢竟是私事,哪有人動不動就告訴別人自己被扶貧。 “阿珠知道譚先生一家低調, 不愿意過多宣揚這件事。我太了解她了, 她這人面皮薄,又總是為別人考慮?!?/br> 程書穎又看著吉綱:“你們是同學?” “是同學,也是老鄉, 她家和我家離得不遠,她們家人還常去我們店里吃飯?!?/br> “還有這交情,你這護花使者當的好啊,從家鄉護到這兒來?!?/br> 吉綱靦腆一笑, 沒接話。 她又轉過臉和譚稷明說:“這事兒你怎么不和我說,害我誤會小項。她一姑娘在這兒不容易,你既然已經出手, 就幫人幫到底,這么優秀的人才可不能埋沒?!?/br> 他懶懶道:“跟你說什么, 你跟我什么關系?!?/br> 她看他臉色不好:“什么人哪,會不會說話?!庇洲D過臉對吉綱說, “小項成績好、長得漂亮,你們學校不少男孩兒追她吧?” “喜歡她的不少,但沒幾個敢追?!?/br> “唷, 這么高冷?!?/br> “也不是高冷,她這人比較內向,不愛說話,但挺好相處?!?/br> “我明白了,主要是有你這護花使者守著,沒人敢來了,對嗎?” 只聽“叭”一聲鳴笛長響,車內霎時安靜下來。 按完喇叭的譚稷明低罵:“都他媽瞎了,連個道兒都不會走?!?/br> 車內氣壓瞬間低沉。 程書穎說:“人不都走斑馬線么,誰礙你事兒了,你有路怒癥吧?” 他轉頭輕描淡寫看她一眼,她便不說話了,安安靜靜坐著。 直到到了校門口,四人都沒再說過一句話。 下車時吉綱和譚稷明道別:“謝謝您啊,譚總?!?/br> 他沒出聲,開車從兩人跟前路過時,寒冰暗夜般瞧了項林珠一眼。 吉綱似收獲極大,一臉滿足:“托你的福,終于見識到真正的大老板?!?/br> 項林珠因為譚稷明剛才的眼神心有余悸,沒怎么聽他說話。 “這次太突然,沒機會和他多聊,下次要再見面就和他談談新能源投資的事,你說呢?” “……” “阿珠?” 她轉頭瞧著他。 “跟你說話呢,在想什么?” “你說什么?” “我和幾個同學搞了新研究,正愁找不著人投資。譚總為人這么親和,下次再有機會我想和他談談?!?/br> 為人親和……她極輕地抖了抖嘴角。 “有機會你和他談吧,我只是他們資助的學生,幫不了什么忙?!?/br> “我看你和他很熟啊,不然他也不會送我們一程?!?/br> “碰巧而已?!彼f,“我還有事,先回去了?!?/br> “一起吃飯吧,我請你?!?/br> “不用了,我不餓?!?/br> 她接著回宿舍泡了包方便面,做了半張試卷后把面吃了,然后接著做題,再抬頭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她跑去陽臺刷鞋,還是那雙帆布,這里多潮濕陰雨,鞋邊總沾了水漬,其實不見得臟,但她總會清理得十分干凈。 細刷觸碰布料發出柔和有節奏的聲響,在靜謐的夜空安寧又耐聽。刷完鞋她便去洗漱,接著又看了會兒書,等爬上床睡覺時也不知道是幾點,更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被手機鈴聲吵醒時,窗外的路燈還亮著。 她迷迷糊糊摸出手機接聽,都未來得及睜眼看一看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