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宰羊殺牛祭天祭祖我見過,用活人怎么獻祭,難道心甘情愿躺在這兒等著被殺?”刀疤大聲問。 溫儒仔細的檢查石臺上鈣化的枯骨,其他地方沒有發現傷害,但胸腔的肋骨有被折斷的痕跡,每一具尸骸都如出一轍。 “一般用活人獻祭,供奉生命是最虔誠的,我研究苗疆早期宗教歷史時,對神的祭祀中的確有過用活人獻祭的記載,而這個過程中,苗族先民相信生命是由神賜予,而代表生命的就是心,所以在對神獻祭會把心供奉出來,相當于把最珍貴的東西償還給神?!睖厝逭f。 “你確定是掏出心來獻祭?”宮爵和我站在對面的尸體,聽完溫儒解釋,宮爵抬頭一本正經的問。 “我接觸過的活人獻祭都是這樣?!睖厝蹇隙ǖ狞c頭。 “那這里一定不是?!睂m爵指著面前的尸骸搖頭說?!皬睦吖菙嗔训牡胤娇?,被取走的不會是心臟,這里是胸腔的正中,如果是供奉心臟這個部位不該有損傷?!?/br> 我埋下頭小心翼翼清理干凈尸骸肋骨斷裂的地方,仔細看那些被折斷的肋骨,眉頭很快皺在一起。 “不管是不是取走的心臟,恐怕我們忽略了最根本的東西?!?/br> “什么東西?”其他人問。 我指著尸骨上斷裂的肋骨說,不管獻祭時從這些活人祭品身體中取走的是什么,首先這些肋骨的斷口參差不齊,應該是受到很強的鈍力導致被折斷,肋骨斷裂的方向也應該是由外而內。 “可這些尸骨上的肋骨斷口全是由內向外,他們不是被取走了什么東西來獻祭所謂的神,而是……”我深吸一口氣看著其他人?!坝袞|西從這些獻祭的活人體內出來,所以才會導致出現這樣的傷口?!?/br> 其他人聽完都面面相覷,葉知秋重新檢查每一具尸骸,抬頭時一臉愕然,誰要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東西會從這些祭品的身體中,穿透胸腔而出。 壁畫中祭司帶著九黎先民來祭祀,離開的時候只有祭司一人,想必祭司帶來的都是獻祭的貢品,也是我們如今看到的這些人。 “等會,這事有點亂,讓我想想?!碧镫u撓了撓頭來回走了幾步,停在我面前,指著石臺上的尸骸舔舐嘴唇?!跋炔还苁且呐K還是要肝臟,也不管是被人掏出來還是有什么爬出來,我就想知道,是誰干的?神殿是用來供奉什么祖神,祭司說這里也是安息之地,說明九黎祖神是死的,如果是這樣,這些人是被誰殺的?難道這神殿之中除了祖神還有其他東西?” 田雞這個問題讓我也意識到神殿的不尋常,從壁畫上看祭司是單獨離開神殿,而且溫儒說祭司具有神性是不能殺生的,所以很明顯這些用來獻祭的人并不是被祭司所殺。 在祭司離開神殿后,這里一定發生過極為血腥的事,但不管怎么想有一點田雞擔心是對的,這座龐大的諸神之殿中,除了安息的祖神之外應該還潛藏著其他的東西。 碰! 巨大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的思緒,石室四面開啟的門突然被落下的巨石封閉,我們所有人被困在獻祭室中,宮爵查看四周的石門,搖頭告訴我們石門是不可能從里面開啟。 “石臺上那些文字原來是這個意思,提示過祭祀完成后,必須立刻離開,這些機關都是環環相扣的?!睂m爵一臉焦慮對我們說?!叭绻覜]猜錯,這是一個循環的機關,當祭司把獻祭的活人帶到這里,會和我們在長廊時一樣,觸發開啟獻祭室四周的石門,當他們進入并安放祭品到石臺后,祭司會在限定的時間內退出神殿,時間一到這些巨石便會落下封閉四方入口,唯一的開啟辦法就是……等待下一次祭祀的時候機關被重新觸發?!?/br> “下一次……”田雞蠕動一下喉結?!跋乱淮我鹊揭磺Я俣旰?,前提是還會有人能找到這里,到那個時候……” 田雞沒說下去,下意識轉身看看石臺上的尸骸,一千六百二十年后我們會和這些枯骨一模一樣。 轟…… 就在我們惴惴不安的時候,身后傳來由遠而近的轟鳴聲,等我們轉過頭去,石室中間十二個石臺前端緩緩開啟一個圓形的空洞,連同一起打開的還有中間那個鏤空的青銅蓋。 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從石臺下面緩緩升起,我們不由自主向后退,直到背抵靠在石壁上,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剩下的人都下意識把手里的槍抬了起來。 隨著那聲音越來越清晰,一個白色的橢圓形的東西從石臺上慢慢出現在我們面前,像是一顆通透的白玉,表面非常的光滑,在火光中能看見里面奇怪的紋路。 但很快我就意識到那白玉太過晶瑩剔透,以至于我能看清楚里面紋路在遲緩的移動,隨之整個白玉緩緩的右下至上蠕動。 那東西竟然是活的! 像是一個還未孵化的卵,但我從來沒見過這樣令人毛骨悚然,有一種說不出惡心的卵,就在我揣測會那卵里面慢慢蠕動的是什么時,卵的頂部猶如綻開的橘皮般分裂開六瓣,里面一個乳白色沾滿粘稠液體的東西爬出來。 “你剛才說……這石室叫什么來著?”我在心里倒吸一口冷氣問旁邊的葉知秋。 “獻祭室?!比~知秋的牙齒打著磕碰,我聽見她含糊不清的回答。 “把槍拿出來?!蔽疑钗豢跉舛⒅切┞褜θ~知秋說?!矮I祭開始了……” 第91章 蝶面人 恐懼源于未知,但眼前這些卵不但令人恐懼,更讓人惡心。 等到卵里孵化出的東西徹底爬出來,我們才看清它的面目,像是一條毛蟲,但我發誓從未見過這樣令人膽寒的蟲子。 蟲子通透和卵一樣呈現半透明的白色,粘稠的液體附著在黑色的鱗片和豎立的尖刺上,那雙轉動的復眼是讓我感動極為不安。 一只、兩只、三只…… 一個蟲卵中竟然不斷有未知的蟲子爬出,我這才想起之前才蟲卵中看見蠕動的東西是什么,這些蟲子才蟲卵中相互交纏在一起,每一條足足有二十多厘米長,像一條布滿尖刺的蛇從石臺上向角落中的我們爬來。 不知道是誰開了第一槍,頃刻間整個封閉的石室內震耳欲聾的槍聲此起彼伏,被擊中的蟲子白漿爆裂,飛濺到人身上竟然有強烈的腐蝕性,瞬間灼燒衣服附著在皮膚上,我看著旁邊的人撕心裂肺躺在地上慘叫,沾染到蟲子尸骸體液的地方片刻見被腐蝕出一個洞。 我們大吃一驚,這蟲子和這座神殿一樣詭異,而且移動極快動作非常敏捷,第一批遭遇到攻擊被射殺后,第二批居然在有意識的閃避我們的攻擊。 幾十只蟲子竟然讓我們如臨大敵,全力以赴近乎于瘋狂般把恐懼用子彈宣泄出去,當所有的蟲子都被打的稀爛,我們彈夾里的子彈也全打空,封閉的石室里還響著空槍扳機扣動的聲音。 一個刀疤的手下嚇的渾身發抖面色蒼白,槍里已經沒子彈,或許是因為太過恐慌,整個人抖的像篩子,對著地上支離破碎的蟲子依舊扣動扳機,旁邊的將軍拉了他一把,那人身體一軟順勢倒在地上,我這才看見他腳下一灘水漬,竟然直接被嚇尿。 我們還沒緩過神,石臺上破裂的蟲卵跌落下來,另一個完整還未孵化的新蟲卵升了上來,我們觸目驚心的僵在角落,從石室下面傳來的轟鳴聲從未停止過,就是說會一直有這樣的蟲卵不斷被輸送到這里。 “這還有完沒完,怎么殺了一批又來一批?”田雞心有余悸的問。 “這里是獻祭室,獻祭還沒完成之前,這些蟲卵會一直出現?!蔽疑钗豢跉怏@恐的回答。 “獻祭怎么才算完成?”廖凱在我身后聲音顫抖。 “獻出生命!”溫儒重重嘆口氣?!八劳霾攀谦I祭的終結?!?/br> “換彈夾!”將軍突然大聲喊。 我們之前驚魂未定,都忘了槍里沒子彈,將軍大聲提醒我們這才反應過來,可蟲卵已經破裂,從里面爬出的蟲子行動敏捷的襲擊過來,距離越近我們越是忌憚,地上躺著的兩人沾染上丁點蟲子體液,一個手臂活生生被腐蝕斷,另一個就沒那么幸運,體液濺落在他臉上…… 這些蟲子的攻擊性強的令我震驚,我們稍有遲疑已經被逼到生前,我們退無可退只看著但凡這些蟲子經過的地方,前面的人猶如被收割的稻草般倒下。 站在我前面的將軍和田雞也未能幸免,前一秒還在奮力抵抗,后一秒就如同失去意識,咚的一下重重倒在地上什么反應都沒有,那些蟲子從倒下的人身上爬過,把我們剩下的人逼向死角,大有趕盡殺絕不死不休之勢。 直到身邊宮爵和葉知秋倒下時,我才看清楚發生了什么事,那些蟲子靠近后黑鱗上的尖刺會飛射出來,但凡被尖刺刺到便會瞬間倒地,想必那尖刺上有毒性極強的毒液。 突然感到腿上刺痛,低頭看見兩根尖刺深深的刺入,可僅僅是刺痛,除此之外我并沒有其他任何不適的感覺,可周圍的人已經全倒下,詭異的蟲子近在咫尺,這么近的距離我開槍也無濟于事,突然身后一只手把我重重拉倒,等我回頭竟然是溫儒。 他把指頭放在嘴邊示意我不用動,看樣子他是想讓我假裝昏迷,就剩下我和他兩人,抵抗也是徒勞,即便能殺光這一批蟲子,可就如同溫儒說的那樣,獻祭的終極是死亡,我們只要還活著,那些蟲卵估計會一直出現。 我把葉知秋壓在身下,埋著頭和溫儒瞇眼觀望,等到我們全都倒下,那些蟲子居然真的不再攻擊,葉知秋手臂上被尖刺射中,傷口和蔓延的血管觸目驚心的紫黑,我悄悄扣住她脈搏發現正常平緩,似乎尖刺上的毒液只會讓人瞬間昏厥還不致命。 但是葉知秋的身體僵硬麻痹,摸上去像石頭一樣,我不明白這些蟲子明明有瞬間致命的能力,卻并不直接殺掉我們,瞇起的眼睛中,我看見第二批幸存下來的蟲子游弋在倒地的人群中,然后各自找到一個人,用強大的上顎撬開人的嘴,惡心蠕動的身體竟然慢慢從嘴里爬了進去。 我心里一驚,想到身體里若是有一條這樣的蟲子簡直就是生不如死,我剛要把槍提起來,發現溫儒死死按在上面,睿智的目光似乎在警告我不要輕舉妄動。 好在第二批蟲子被我們射殺的所剩無幾,廖凱和刀疤嘴里都鉆入蟲子后外面已經沒有,看見將軍他們沒事我總算是長松了一口氣,趴在地上好半天見沒動靜,正想起身去看看他們,溫儒還是重重拉住我,用極小的聲音在我耳邊說:“在特定的時間用活人獻祭一定有原因,看看石臺上那些尸骨,事情沒這么簡單,先看看到底會發生什么事?!?/br> 我打心眼厭惡旁邊這個心狠手辣偏偏要裝出一副慈眉善目的人,可他說的的確有道理,一個遠比我心思縝密的人,在生死關頭必定比我想的周全,否則也不會這么多人里面,唯獨年紀最大的他能幸免于難。 我沒想明白,為什么我明明被蟲子攻擊,但卻一點事都沒有,忽然從石室中間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我聽的很清楚,是腳步聲! 頓時心里一驚,這座已經上千年沒開啟過的神殿中竟然還有其他人! 我把頭偏向石臺那邊,瞇著眼睛看見幾個手持刀斧全身青銅鎧甲的神殿禁衛從下面走了出來,他們的臉上依舊帶著廖海清帶回來的三眼麒麟面具,我在心里暗暗想,在來神殿的路上我們遭遇過三尸蠱,難不成詭異惡心的蟲子是這些神殿禁衛飼養的? 神殿禁衛的動作很僵硬遲緩,像是被什么cao控,但在神廟入口我們遭遇過這些禁衛的攻擊,這支禁衛軍團最令人恐怖的地方并不是他們千年不死的身軀,而是他們竟然具有意識和思維,真正讓我不安的是cao控這些禁衛的東西。 不過和在神廟外不一樣,這些禁衛似乎并不想把倒在地上的人屠戮,而是隨意抓住一個地方,像是屠夫把待宰的牲口拖入屠宰場一樣,將地上的人拉向石室的下面。 我依舊死死握緊手里的槍,雖然我心里很清楚,在這些不死的怪物前面,槍支彈藥丁點效力都沒有,可那是唯一還能讓我有一些踏實的東西。 我看見那些禁衛把前面的人一個接一個拖走,當拖拽田雞的時候,他僵硬麻痹的手在翻身時重重打在禁衛的臉上。 哐當一聲,禁衛臉上的面具掉落在地上,我距離田雞很近,禁衛臉上面具掉落那一刻,我渾身猶如被電擊不由自主的抖動一下,我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見的人,事實上我已經無法確定那還是不是人。 人的軀體,人的四肢,臉…… 軀體上的竟然是一張蝴蝶的臉! 我細微的動靜立刻讓禁衛覺察,轉頭向我走來,在我身邊凝視了片刻,將我翻身正面朝上,然后緩緩的蹲下目不轉睛的盯著我。 我嚇的渾身發硬,就連呼吸都快凝固,可瞇起的眼睛前,那張詭異的臉近在咫尺,剛開始我以為是眼花,或者就是禁衛臉上的裝飾,畢竟溫儒說過九黎的神話傳說中,十二古祖神的來歷和蝴蝶有關,我當是對蝴蝶圖騰崇拜的一種方式。 可當禁衛把臉湊到我眼前,我才完整的看清楚那張臉的詭異,呈三角錐突起的臉上布滿令人毛骨悚然的褶皺,兩邊突出的復眼里面全是六角形的眼面,沒有鼻子,卻有著一對鋒利的上下顎,可以輕易的撕咬碎任何東西,就在下顎外是一圈長管狀的東西,末端尖銳無比,盤卷在禁衛頭部前下方,和蝴蝶的口器一模一樣,但我相信這東西絕對不是用來吸食花粉樹汁的。 隨著我面前禁衛的呼吸,盤卷的口器緩緩伸展出來,尖銳的末端觸碰在我身上,輕微的劃動便是刺骨的疼痛,我拼命忍住沒有動彈,實際上早被嚇的呆傻,身體比下面的葉知秋還僵硬,那疼痛在恐懼中完全麻木。 禁衛查探一番沒發現異樣,起身拾起地上的面具戴上,拖著田雞消失在石室中,我全身僵直的連發抖都不行,后背的衣衫全被滲透的冷汗浸濕,緊貼在背上寒涼無比,可此刻我內心的冰冷遠超于此,我終于可以體會廖凱為我描述他父親回來時候的樣子,以及坐在木椅上神情惶恐的老人無法言語的恐懼。 他們應該和我一樣看見過這張令人終身難忘的臉,亦如揮之不去的夢魘死死縈繞在腦海里,但最讓我恐懼的并非于此,這張毛骨悚然的臉還不至于把人嚇到瘋傻,他們到底還看見了什么能令那些僥幸逃過一劫的人被嚇成那樣,這陰森詭異的神殿之中到底供奉的是誰? 第92章 噩夢巢xue 身邊的人陸續被這些張著蝴蝶臉的禁衛拖走,我看見有禁衛向我走來,我屏住呼吸依舊抓緊手里的槍,厚重有力的手如同鐵鉗般陷入我肩膀,感覺骨頭都快被捏碎,我被一個禁衛抓著在地上拖行。 從石室中間被開啟的通道下去,通道兩邊有燃燒的火槽,為聞到腐臭和血腥的氣味從通道深處傳來,我已經不去猜想那深處的未知,但我相信那是一定是充滿恐怖和噩夢聚積的地方。 禁衛重重把我扔在一個石屋中,然后轉身返回繼續到上一層石室中收拾剩下的人,等禁衛離開我掃視如今身處的地方,四周并沒有特別的東西,之前被帶下來的人已經不知去向,好在將軍和田雞還有宮爵都在,我搖了搖旁邊的葉知秋,她還是渾身僵硬沒有絲毫知覺。 “禁衛把我們扔在這里,前面拖下來那么多人不見了,應該有東西在這里把前面的人帶走?!睖厝鍙牡厣吓榔饋?,捂著他的腳環顧四周警覺的對我說?!俺矛F在禁衛還沒返回,先找地方躲起來?!?/br> 我把葉知秋拖到石屋角落的拐角,然后折回去把宮爵和田雞還有將軍都拉了回來,本想能救幾個算幾個,可再想出去時聽見通道傳來腳步聲,我和溫儒連忙屏住呼吸埋頭躲藏。 好在返回的禁衛并沒覺察減少的人,從石屋另一邊出來的禁衛把堆砌的人拖往通道的深處直至消失在我們視線,等了很久確定沒動靜,我這才靠在石壁上渾身癱軟的長出一口氣。 我挨著搖晃其他人都沒有反應,回頭瞟見溫儒正用一種奇異和驚訝的目光上下打量我,最后他眼睛看向我小腿上被蟲子射中的地方,尖刺還刺入在里面,溫儒伸手幫我拔了出來,借助微弱的火光,我吃驚的發現那尖刺竟然萎縮。 “你……你為什么沒有中毒?!”溫儒用疑惑的聲音問。 實際上我也一直在問自己,能讓人瞬間麻痹的尖刺,射中我非但丁點反應都沒有反而萎縮,我除了相信自己命大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別的原因。 “不知道?!蔽颐H坏膿u頭。 “你什么感覺都沒有?”溫儒驚奇的問。 “痛,被射中的時候感覺很痛,然后……然后就沒感覺了?!蔽一卮?。 “這些尖刺上的毒素很罕見,能瞬間讓人機體麻痹,你被射中居然一點事都沒有,一定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睖厝逅妓髁税胩熳屛揖砥鹧澩?,我被射中的傷口除了有凝固的血漬外并沒什么異樣,溫儒檢查被我救回來的人,他們的傷口以及蔓延的血管都是觸目驚心的紫黑。 “血液!是血液!”溫儒看著我肯定的說?!斑@些毒素是由血液蔓延的,你沒事唯一的解釋就是你血液可以抵抗這種毒素,你的血液就是最好的解藥?!?/br> “我的血……可以抵抗那些蟲子的毒素?”我皺著眉詫異的看著溫儒,我本來就不相信他,何況是這么荒謬的解釋,我就不相信我的血里還能變出花來。 可身邊躺著的在我眼里都是親人和摯友,如果能救他們,莫要說是血,就是搭上命但凡有丁點希望我也在所不惜,我挽起衣袖握緊拳頭,從將軍身上拔出刀想都沒想割破手腕,把血灌入他們的嘴中,開始并沒有什么反應,心里還暗罵了一句溫儒老不死的。 可過了片刻,我忽然發現宮爵傷口處的紫黑在慢慢消散,其他人也是這樣,蔓延的血管中不斷有淤黑的血排除,他們僵硬的身體也慢慢在恢復松軟,我眉頭一皺嘴不由自主的張開,竟然真是我血的原因,但我實在不明白,我的血為什么能克制這一輩子頭一次見到的蟲子身上罕見的毒液。 可宮爵他們并沒有及時蘇醒,我和溫儒只好躲藏在拐角等他們徹底清醒,我盡量控制呼吸的聲音,身旁任何細微的動靜驚動了神殿中那些詭異的東西,在這里一旦被發現,必定是死路一條。 “這是你最擅長的研究,剛才那禁衛的臉你也看到了,你知道那是什么人……什么東西嗎?”我壓低聲音問溫儒。 “不知道,苗族有十二古祖神的傳說,苗人堅信蝴蝶是神圣的,并且創造了人,在苗疆把蝴蝶喻為母親,是一種最高的圖騰神話,但任何神話都是有根源的,但我實在很震驚,沒想到竟然看見人身蝴蝶的怪物?!睖厝宸艘乃嫉膿u搖頭?!懊缱遄诮腆w系來源于九黎,這些禁衛或許和苗疆古祖神的傳聞有關,可見這些禁衛存在的時間遠超出我們目前能探知的年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