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楊碩抹去嘴角的血絲一聲苦笑:“果然還是這巴掌才能救醒你!” 穆高熾選了吉日以公主的禮儀下葬了秋月,因為秋月善小未嫁人又以冥婚的形式給她配了個夫婿照顧她,臨葬前沈寶音剪了一搓秋月的頭發放進了香囊里,她不能讓秋月就這樣離開了自己。 沈寶音久久的跪在皇陵前,穆高熾陪著她一起,她握著手心里的香囊,沈寶音不懂,明明已經三番五次的死里逃生,為什么就只給了三年多的時間,她自認這輩子沒有害過任何人,為何偏偏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秋月的離開是生生的從沈寶音身上割去了一塊心頭rou,她站在長安宮里時常能看到在院子里蹦跶的身影,她嘴里喊著母妃,瘦弱的不似同齡的孩子,沈寶音又時常在夢里做著同樣的場景,夢里秋月躺在自己的懷里喊著母妃,秋月疼。 毓秀看著佇立在殿門口的沈寶音,這些日子以來沈寶音就這樣靜靜的站著,什么話也不說,又時常破天荒的問著,秋月的藥煮好了沒。 “小姐,小公主或許是忍受了這么多年的病痛自己也乏了,您就別這樣折磨自己了?!?/br> “你說若是當時玄郎中在會不會就能挽回了?!?/br> 毓秀聽著這話眼眶就紅了,余光瞟見一抹身影走來,她正眼看去婉太后扶著雪雁的手臂走進了長安宮內,身后還有柳皇后。 毓秀見狀急忙朝著這些人跪安道:“奴婢給太后和皇后娘娘請安?!?/br> 婉太后進了殿內坐下,看了一眼沈寶音,繼而嘆息一聲:“小公主福薄,哀家知道你心疼,畢竟是自己的孩子?!闭f著命下人將帶來的靈芝遞了過去以示安慰。 柳欣欣順勢看來,眸子轉了轉起唇說道:“本宮聽聞小公主離世倍感傷心,本宮見過秋月幾次,是個活潑可愛的丫頭,怎么一轉眼就······”說著竟潸然淚下擠出幾滴淚珠子,起身走來拉起沈寶音的手便說:“沈貴妃也不必太過傷心,你若不介意,日后華燁就當是自己的孩子吧?!?/br> 沈寶音聞聲看著眼前這張故作惋惜的臉,心里一聲冷笑還真是會擇機傷口上撒鹽,她嘴角扯了扯回說著:“華燁乃當朝的太子,臣妾哪有這福分?!?/br> “皇上登基也有數年了,可后宮嬪妃卻少之又少,膝下皇子皇女就別說了,大臣們在朝堂上說了幾次都被皇上給駁了回去,雖然此時哀家不該和你說這些,但想著大金國的未來哀家心頭憂心忡忡,不能不為江山社稷著想?!?/br> 她抬頭看向婉太后,見她一雙深沉的目光看著自己,她低眼拂過心頭,怎么是擔心現在自己失去了孩子想著要如何爭寵嗎。 “歷來皇家選妃也不是第一次,皇后賢淑體恤,不知沈貴妃意下如何?” “臣妾身份低微,后宮之事全憑太后和皇后娘娘做主就好?!?/br> 婉太后聞言笑看過來,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就好,后宮統一這事哀家就命人著手去辦了?!?/br> 看著消失在長安宮外的身影,毓秀氣憤的打抱不平,哪有人這樣傷口上撒鹽的!沈寶音默然的看去,嘴角扯了扯。 夜幕下毓秀安頓好一切熄了燈退出殿內,沈寶音聞著安眠香才緩緩的睡去,半夜一只冰涼的手攀上自己的腰間,沈寶音猛然驚醒,身子被人從身后緊緊抱住,她回頭在黑暗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他搭在自己的頸項間呢喃了一句,氣息幽幽的拂過耳邊。 ☆、第84章 一路向北 “別動,朕有太久沒有抱過你了?!彼哪剜暦鬟^青絲夾雜著徐徐的無奈,抱著沈寶音的手緊了緊將她更加帶進自己的懷里,輕微的嘆息一聲又說著:“朕知道你失去秋月的痛,朕又何嘗不是,但朕不能失去你,在東宇宮郊的那晚,你答應過朕他日等我登上這最高點,你要陪著我一同欣賞這星月下的萬里江山,如今朕做到了,你可曾還記得你的諾言?” 夜幕中沈寶音看著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他們一起走過的這些年,仔細想想都是自己的不爭隱忍委屈求全,那晚東宇宮郊的閣樓之巔她曾因穆高熾的這句誓言而感動,放棄過往的種種只為好好做他的妻,她當然也記得自己答應過這個男人的諾言,但提前是永不背叛,如今再談起這些往事,沈寶音心里只覺得是萬分的可笑。 他伸手撫上她的臉,在黑幕中落下他的吻,他說:“朕擁有的一切只愿和你分享,你是朕的女人,是要陪朕一起走下去的女人?!?/br> 他迅速的翻了個身欺壓下來匍匐在沈寶音的身上,帶著極盡渴望難耐的目光吻著身下的女人,像一頭餓了多年的獅子帶著男人的野性,這才是穆高熾。 她睜著一雙冰冷的眼睛望向黑暗中的一側,像一具木頭一樣無視身上的男人,即使他多么小心翼翼,多么溫柔虔誠想方設法的討好挑弄,在沈寶音看來都是萬分的惡心。 “穆高熾,你聽見秋月的聲音了嗎?” 身上的男人忽然停下動作抬頭看來,沉默了片刻雙手捧住沈寶音的臉與她鼻息相對,他嘆息一聲說著:“我們還年輕會有很多機會生更多的孩子,朕答應你,一定會讓我們的孩子得到皇子最好的待遇,甚至為了他,朕可以把皇位留給他!” 她聽著這話忽然忍不住放聲笑出來,笑得眼角的淚水都止不住流下來,笑得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笑得整個長安宮內莘莘泣泣,她同樣翻了個身猙獰著一雙目光瞪著身下的男人。 “孩子?皇位?穆高熾你豈會把你用了不正當的手段奪來的皇位拱手讓給別人?你更沒有資格提起秋月,從我懷有這個孩子的那天起,你就從來沒有承認過她,沒有給過她應有的父愛,你甚至都吝嗇的不愿抱她,每當我想起這些時,我心里有的只是對你無盡的痛恨,現在秋月沒了,你開心了?終于可以少了那些流言碎語,沒有人再可以阻止你,但你千算萬算我也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沈寶音摘下發髻上唯一的朱釵在黑暗中狠狠的扎進穆高熾的胸膛,那里鮮血頓時染紅了眼底,穆高熾痛得一聲尖叫響徹了整個長安宮。 守在門外的劉公公和毓秀聞聲嚇得急忙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睜著一雙震驚的眸子待在原地。 劉公公嚇得慌慌張張的朝外面喊道:“快來人!快傳太醫!” “都給朕滾出去!”穆高熾大吼一聲,他掙扎著坐起身帶著一雙凌厲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女人,胸膛處還在涓涓流著血,“原來你心里竟是這么恨我!沈寶音,就算我死你也要一起陪著!”說完握著那朱釵又狠狠的扎進更深處。 穆高熾被刺傷震驚了整個皇宮,婉太妃聞訊嘶聲力竭,說是皇上有個三長兩短定不會放過沈寶音,可惜經過兩天一夜的搶救穆高熾的命還是保住了,婉太妃震怒要求將沈寶音處死,刺殺皇上的罪名不可饒恕,據說是穆高熾聞訊帶著奄奄一息的口吻派劉公公趕來傳了旨意,免了沈寶音的死罪將她發去了閆貞觀,廢了她的貴妃頭銜貶為了庶民,這一發配又是去了四年。 佛像前坐著一位帶發修行的女子,她每日清晨都會坐在這里念經禮佛,為她死去的孩子,為至今下落不明的萬書卿,為她先前種種的孽緣。 道空師太走進來朝著旁邊坐下,沈寶音睜開眼睛瞧了一眼問道:“師父要多久才肯替我削發出家?” 道空師太捻著佛珠應聲開口說道:“修行只求在心,你塵世未了佛祖也不愿收你?!?/br> 她輕聲一笑:“不是佛祖而是礙于皇上吧,如今我已不是皇家的人,他自然也管不得?!闭f著憂心的嘆了口氣,“自認我這一世從未害過人殺過人卻落得如此境地,若真有前世那也是孽緣種種,唯一后悔的是當初那朱釵沒有扎進他的心臟里?!?/br> “這話可說不得!萬事種種自有前世因果,你若能這樣想也就罷了?!?/br> 毓秀匆匆走進來,說是宮里的劉公公來了,他也不是第一次來,每隔幾個月就會來閆貞觀一趟,帶著一些吃的用的過來,沈寶音心里清楚但不感激,收下的東西也都分散給別人,那是穆高熾欠的。 劉公公站在佛堂外,身后帶著幾個跟班,見到沈寶音走出來一臉笑嘻嘻的看來,拿著東西遞過來說道:“這些都是宮里新進貢的上等貂狐絨,皇上念著天氣冷了就命奴才特意趕過來一趟?!?/br> “那就有勞劉公公了?!闭f著讓毓秀收了下來。 劉公公嘿嘿一笑嘴里又替穆高熾說了些好話,無非就是穆高熾多么記掛著擔心著但是礙于答應過婉太妃不能前來,這些沈寶音都聽膩了聽煩了,她每每聽著劉公公說著的這些心里只會更多的不屑。 旁邊一太監見勢小聲說了句:“宮里的新主子還等著見您,咱還是趕緊回宮吧?!?/br> 這句嘀咕聲雖小但還是傳進了沈寶音的耳朵里,劉公公面色逡巡朝著沈寶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見著劉公公臉上的變化,沈寶音也只當是沒聽見。 是夜,楊碩來了閆貞觀,他是來給沈寶音送些書籍的,這些年也多是靠著楊碩送來的這些書籍打發內心的傷口。 楊碩進了屋子看了一眼燈下做著刺繡的女人,走來朝一側坐下打趣著:“看來你日子過得也算清閑,何時給我也繡一個?” 沈寶音抬頭瞥了一眼,見楊碩四下望了望,同樣打趣著:“等著給你楊大人刺繡的女子可以排到整個京城了,你也別看了,毓秀去了他屋還沒回來,你這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br> 楊碩聽著這話只笑也不否認,這些年楊碩對毓秀的心思沈寶音也算看清楚了,難得這個男人從未變過心,以前自己不答應是擔心楊碩生性放蕩的個性毓秀是守不住的,現在自己略微改變了看法。 “你要真有心就把毓秀接走吧,好好善待她,她跟著我這么多年也著實不容易,也免得在這閆貞觀里荒廢了年華清苦過日子,我看得出來你不舍?!?/br> 楊碩苦笑一聲:“只怕我現在想接她走,她也不愿意了,她對你的衷心可遠勝過任何人?!?/br> 她聽著楊碩這酸溜溜的話倒似一個女人跟自己爭風吃醋的無可奈何,心里忍不住笑出聲來。 楊碩想了想卻說:“皇上有意跟我提起過幾次,他心里是想著把你接回宮的,畢竟當初為了救你才答應了婉太妃不再見你的要求,但這些年過去了,他也在想著辦法把你接回去?!?/br> 停下手中的針活,沈寶音冷笑一聲抬起頭來看向楊碩說道:“你要是想著替穆高熾說好話那以后就別來了,我如今與這個男人再無關系,你回去替我傳個話,就說我在這里一切都挺好的,還望皇上各自珍重,就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br> 回去?她可不稀罕,當初自己將朱釵扎進穆高熾的胸膛時就沒想過活路,那個男人只會是自己噩夢的開始,如今雖過得清苦卻求得自在。 楊碩聽著這話長久的嘆息了一聲,正要再說些什么的時候毓秀回來了,見著這兩人郎情妾意的目光,沈寶音無奈的笑了笑,吩咐毓秀替自己送送楊碩,也好解了楊大人的相思之苦。 幾日后宮里來了一批人,說是宮里新晉的惠妃娘娘要來閆貞觀祈福,當時沈寶音和道空師太正在佛堂里,聽著傳話心里詫異的面面相覷,自古皇家來閆貞觀祈福都是提前通知準備的,這次卻是奇怪了,又說是新晉的妃子倒是令沈寶音更加詫異了,想起前幾日無意聽到那小太監和劉公公的傳話,心中對這位新晉的妃子有了些好奇。 佛堂外站著好些宮女太監襯托著這位惠妃娘娘的排場,沈寶音跟在道空師太的身后前去迎接,這位惠妃娘娘正站在那顆菩提樹下抬頭觀望,背影倩兮婀娜多姿。 “貧尼有失遠迎還望惠妃娘娘莫怪?!?/br> 她回身看來,嬌俏一笑說了句:“是本宮冒然前來有失禮儀才是?!?/br> 沈寶音聽著這口音背脊一震,太過熟悉了,她急忙抬頭看去,這一看震驚的愣在原地,新晉的惠妃娘娘不是別人,而是消失了多年不見的姜鈺! 姜鈺順著目光越過道空師太看向沈寶音,那雙眸子里帶著挑釁,她走來忽然拉起沈寶音的手笑說著:“本宮聽人說你留在了閆貞觀,不放心便過來看看,不管如何你曾經也待我不薄,這份恩情本宮永記在心!”說完便吩咐其他人退下,說是好久未見舊人要好好聊聊。 此時只剩下她們二人,穆高燧臨走的時候說過,姜鈺留給他一封信就走了,時隔多年卻以這樣的方式重遇此人,也不知道這女人用了什么方法坐上了惠妃的位置。 沈寶音抽回手嘴角扯了扯卻說:“眼下無人,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br> 她拿著帕子掩唇莞爾一笑:“這么不想看到我?也是,當初你可是硬生生要置我于死地,若不是趙王趕來替我求情,只怕我現在哪有機會再見到你?!?/br> “別人置你于死地那是因為你作孽多端,昨日放過你一條活路就該好好悔過自新,早知你今日初遇你的時候就不該救下你?!?/br> 姜鈺忽閃著一雙無辜的眼神看來,噗嗤一聲笑說著:“你好歹也是半個佛門中人了,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來這些年吃齋念佛也沒怎樣!” “就因為這些年我吃齋念佛已是對你寬宏大量,否則說得可不止這些,佛家有言,該來的總會來,該滅的總會滅!” 姜鈺臉色一凜收斂起笑容,她瞳孔微微收緊,嘴角抖了抖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來日方長,咱們走著瞧!” 望著姜鈺一群人離開,沈寶音微皺起媚黛,道空師太走來站在沈寶音一側同樣望去,許久嘆息一聲:“真是冤孽!” 毓秀擔心的說著:“皇上真是糊涂,怎么讓這種女人做了妃子,小姐您說會不會是柳欣欣安排的?” 沈寶音兀自搖了搖頭,柳欣欣那么聰明的一個女人早就猜透了姜鈺對穆高熾的心思,她不可能放著這樣的女人在穆高熾身邊,至于姜鈺是怎么進宮又坐上惠妃這個位置,還真是令人頭疼好奇,恐怕此刻不僅是自己震驚的擔憂,柳欣欣那里必然也是一番風雨。 燈火下的屋子里,沈寶音來回踱著步,姜鈺的出現打破了這些年的平靜,她并不關心穆高熾為何冊封了姜鈺,而是她清楚的知道姜鈺絕非善類,當年自己置她與死地的事情耿耿于懷在她的心中,她是絕不會這么輕易罷手的。 不行,她不能繼續留在閆貞觀里,留下來不僅自己招惹禍端就連整個閆貞觀里的其他人都要受牽連,姜鈺的手段自己太了解了,她越想越心煩意亂,還是去找道空師太商量一下為好。 沈寶音走到屋前打開門,此時屋外正站著道空師太,她像一副了然的表情開口說道:“我想你還是趕緊離開吧!” “光我和毓秀離開可不行,你們也得撤離?!?/br> “我不能走,走了你就說不清了,你放心我有當年先皇賜予的令牌,她不能把我怎么著,倒是你趕緊收拾東西帶著毓秀離開?!?/br> 時間容不得沈寶音她們多耽擱,她連夜帶著毓秀出了閆貞觀,她們沒有出城令走不了城門,只有在道空師太的幫忙下走荊棘的山道。 遠處火光四射,是從閆貞觀里傳來的,大火漫天照亮了半空,沈寶音朝著閆貞觀的方向雙膝跪下磕著頭,她感謝道空師太的一片苦心,從此這世上再也沒有沈寶音這個人! 毓秀問:“小姐,以后我們得去哪?” 她抬頭望著不遠處連綿的山頭,翻過這幾座山就出了大金國的守衛地,她要向北走,一路向北。 ☆、第85章 生死殊亡 山道里沈寶音和毓秀連夜趕路,白天都還能承受,可是到了夜晚這詭異的叢林里尤其可怕,時不時傳來令人毛骨茸然的鳥獸聲,可她們除了這山道也別無它法。 好不容易棲身下來點起了篝火,拿出隨身帶來的干糧充饑,毓秀掰了一半的餅遞過來,一雙恐懼的眼神四下里觀望著,這些天她被嚇得著實不輕。 “我去取些木材回來?!?/br> 毓秀一把拉著沈寶音的衣袖搖了搖頭,沈寶音揉了揉她的頭發安慰著:“你別怕我就在這附近,若是不找些木材回來,今晚可怎么度過?!边@樣的叢林里沒有篝火是活不下來的,那樣會更危險,其實她比毓秀更害怕哪里經歷過這些,可沈寶音知道,如今的自己必須勇敢的去面對一切。 她剛離開不久就聽見毓秀的叫喊聲,急忙又折了回去,毓秀嚇得大喊起來,一頭體積龐大的野狼正悄然逼近了她們,沈寶音腦袋頓時轟了一聲,心想這下是死定了。 狼見到回來的沈寶音目光兇狠,突然朝著她便撲了過來,千鈞之時只聽見那頭狼悲慘的哀嚎一聲繼而倒在了地上,沈寶音再望去不遠處站著一手拿弓箭的男人。 毓秀走來扶起沈寶音,那人走近看了看詢問道:“你們是干什么的?為什么會在這里?” 沈寶音不敢跟他說出實情,只說是為了趕路不小心迷失在這里,那人聽后自然不信,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出現在危險的山道叢林中,大體也是為了逃避追殺冒險走山道,他不免多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 “走吧,我帶你們走出去!” 連綿的山頭下兩個身影攙扶著,身上的衣服被灌木叢劃破襤褸,她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總算翻山越嶺的逃了出來,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草地,半個月了,她們總算活著出來了。 毓秀朝著天際大吼了一聲,吼完便倒在了地上,望著一望無垠的藍天說著:“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我還以為我們走不出來了?!?/br> 這半個月里她們身上所帶的干娘和水早已用完,后面幾天時間完全是靠著毅力存活,還要時不時防備著山中的財狼野獸,幾次差點丟了性命,好在總算活了下來。 沈寶音挨著毓秀一側躺了下來,她同樣累得精疲力盡,不知道現在的閆貞觀如何?道空師太可安好?她娘在聽到自己的噩耗時該有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