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彼時何章進了芙閣苑,說是飯菜已經命人準備好,老爺讓其來通傳請沈良娣和二姨娘前去膳堂用膳,璞蘭走來扶著呂氏跟在沈寶音身后,一行人朝著膳堂走去。 進了膳堂陶氏和沈秋蓮已經到了,緣著沈亦禪在倒也是規規矩矩沒有落座站在一側等著,還是這么多年以來平日里沈府一家人聚首在一起吃頓合家飯,以前也只是逢到新年的時候才會一桌子圍在一起,放在平時也是各自開灶各在自個的苑屋里吃飯,到新年的時候呂氏和沈寶音也是最后通知到達的,更別說陶氏還會在這里站立等著她們母女二人了。 沈亦禪見到沈寶音和呂氏進了膳堂,急忙走來扶著腿腳不便的呂氏做到了他旁邊的位置,陶氏見狀一臉隱忍怒氣但也不敢發作,等到沈寶音坐下后也顧不得沈亦禪發話,悶著氣朝著沈亦禪另一側便坐了下來。 陶氏眼見著站在一旁要落座的璞蘭,橫眉怒眼瞪來說道:“老爺,璞蘭姑娘的身份恐怕還不能入座這里吧!” 璞蘭聽聞尷尬的杵在那里,半坐的姿勢瞬間直立起來,沈亦禪看過來見到陶氏陰沉著一張不滿的臉,微微皺起濃墨的眉頭。 陶氏見著沈亦禪似有生氣的模樣,于是開口又說道:“我知道老爺心疼璞蘭姑娘同樣有孕在身,但是歷來沈府的規矩也是有的,如今璞蘭姑娘說起來也只是以外人的身份住在沈府,這樣的場合怎么能和主人家的身份一起入座膳堂呢,這在下人們面前也是說不起來的道理,妾身也是為了老爺好?!?/br> 沈寶音拿過毓秀遞來的帕子微微擦拭了手心,聽著陶氏這些自顧其說的話,她當然知道陶氏已經容忍呂氏做到了沈亦禪的左側,又豈能容忍璞蘭入座到這膳堂內,同樣都是有孕在身的人,論起地位和資歷來,她陶氏是絕不容許的! 璞蘭瞧了一圈忽然開口說道:“三姨娘說得是,璞蘭的身份是不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如今璞蘭能夠住在沈府里已是老爺的關照,璞蘭不可再多得?!闭f著便紅了眼眶,這幅梨花惹人憐的模樣像極了陶氏的以往。 陶氏自然懂得,現在有人卻是比自己更勝一籌,更善于把握時機,她心里哪能罷休,怒氣中燒的朝著璞蘭惡劣的語氣說著:“你這是哭什么,不要在老爺面前擺出這幅姿態來!” 沈寶音聽在心里萬分可笑,就像一個人對著鏡子里的另一個自己說著討厭至極的話來諷刺一般。 呂氏看不過去,想了想倒是說道:“meimei有孕在身不必這般動怒,今天也不過是家常飯,有些禮數不必太過苛求,再說了璞蘭姑娘肚子里懷的也是老爺的孩子,就算不看在大人的面子上,孩子也是需要的,meimei你一向心善又是即將再次做母親的人,我看就讓璞蘭姑娘坐下來和大家一起吃頓飯也沒什么?!?/br> 沈亦禪一聽急忙附和著:“這話說得對,今天本來就是為了沈良娣回府的一頓家常飯,何必斤斤計較這么多,璞蘭,你坐下吧!” 璞蘭閃著羸弱的目光看了一眼沈亦禪又看了一眼呂氏,這才順從般的坐了下來。 陶氏見勢更是陰鶩起一張臉來,隨即冷哼一聲說道:“既然老爺和jiejie都這么說,我又何必得罪人論起禮數了!” 一頓飯吃得也是索然無味各型百態,當然這頓飯里吃得最消化不良要得結石的當屬陶氏,最贏得眾局的莫屬璞蘭姑娘了,這人與人之間的斗爭從來不是怕橫的,而是最怕那猶如彈弓般柔韌有度的人。 飯后沈寶音在芙閣苑里小憩午休,睡了一半的時候屋外傳來沈秋蓮的聲音,毓秀走到床榻前開口問道:“三小姐可真會找時間,我看她臉色也是急匆匆的樣子,估計也是沒什么好事,小姐,你見還是不見?” 沈寶音聽聞沈秋蓮來了,還是趁著大家小憩的時候,沈寶音冷哼一聲,自己正要找她算算賬呢,她倒自己先找來了! ☆、第45章 自作聰明 沈秋蓮進了屋子見到沈寶音已穿著整齊的坐在床榻邊朝自己看來,毓秀站其一側,她朝著沈寶音喊了句:“jiejie?!边@聲jiejie出口得是分外親切熱乎。 毓秀聞言想起從前沈秋蓮那些惡劣事跡,現在不免故意損落著:“三小姐,如今二小姐已經是太子府良娣的身份,自當不比以前還在沈府的時候,現在就連老爺見到小姐也得稱呼一聲沈良娣!” 沈秋蓮抬眼看了一眼毓秀,知道這丫頭是有意要難為自己,臉上露出不甘的神色,掙扎了一會兒倒也心不甘情不愿的朝著沈寶音躬身行禮說道:“秋蓮拜見沈良娣!” 沈寶音看著沈秋蓮青紅交加的面色,心中不屑一聲,表面上卻也是開口說著:“meimei不必行如此大禮了,這里沒有外人,你找我是有何事?” “有一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該不該說,是有關璞蘭的事情?!?/br> 聽沈秋蓮突然提起璞蘭,沈寶音定眼看去,看著沈秋蓮一雙來回逡巡的雙眼,她微微蹙起青黛心中不免好奇起來,沈秋蓮這個時候來找自己果然是為了璞蘭而來,只是她倒也想聽聽從沈秋蓮的嘴里要說出一番怎樣的故事來。 “哦?meimei是知道璞蘭姑娘什么事呢?” “jiejie可還記得你嫁進太子府前玄郎中和萬都司入獄的事情嗎?當時可是驚動了婉貴妃來到沈府大發雷霆,好在太子對jiejie的信任才免遭一劫?!?/br> 論起這事沈寶音豈會不記得,這不僅是沈秋蓮匆匆來告發的事情,也正是自己今日回沈府要做的事情,卻不想沈秋蓮先發制人,她搭著毓秀的手臂從床榻邊移到了座椅上,對著沈秋蓮說道:“meimei過來坐吧,坐下來好好跟本宮詳細說說,這事怎么就跟璞蘭姑娘有關系了?” 沈秋蓮快步走來拉起一側的椅子就坐下,急切的開口說道:“jiejie昏迷的那幾日玄郎中來給jiejie診治,可是一直也不見起色,meimei我甚是擔心,有一天我見到璞蘭鬼鬼祟祟進了芙閣苑,我便悄悄跟在她身后,我看見她趁著毓秀不在的時候進了屋子拿了那枚朱釵就出來了,原來她是想要栽贓陷害jiejie和玄郎中,這個女人詭計多謀,潛伏在沈府就是為了來陷害我們,實在是太可恨了!平日里見她唯唯諾諾的樣子,私下里竟做出這種害人的事情來!” 沈秋蓮一口氣不間斷說得是憤憤不平唾沫星子飛濺,言辭激動得替沈寶音抱屈,可是她看見沈寶音聽完這番述說后竟是一臉波瀾平靜,完全沒有該表現出的半分驚訝和怒氣,她心下詫異的問道:“難道jiejie不生氣嗎?” “氣,我當然得生氣,有人存心要陷害于我,我怎能咽下這口氣!只是meimei既然早就知道璞蘭姑娘背地里做的這些事情,為何當場不揭穿?又為何在婉貴妃來到沈府的時候不當面替我說清楚呢?” “這······”沈秋蓮突然結巴起來,想了想卻是解釋說道:“我當時看到她拿了jiejie的朱釵以為她只是想偷取東西而已,直到后來玄郎中和萬都司被關進了順天府,我才明白原來璞蘭是想嫁禍jiejie,至于婉貴妃······meimei我當時是真的害怕,婉貴妃的氣場太強了,嚇得我根本不敢說話?!?/br> “那為何meimei現在又要對我說起這些呢?” 沈秋蓮看向沈寶音一臉慷慨激昂的便說:“meimei我當然是見不得jiejie再被璞蘭那女人欺騙啊,她故意討好二姨娘和jiejie目的就是為了想讓jiejie幫她在沈府攀附名分!”說完突然看見沈寶音笑起來,沈秋蓮蹙著眉心不解的問道:“jiejie笑什么?” “我笑啊是有些人依然改不了自作聰明!” “這話是什么意思?” 沈寶音收斂起笑聲,目光寒冽般的看著眼前的沈秋蓮,她心中十分憤怒,直到現在眼前這個女人依然沒有半分悔改的意思。 “沈秋蓮,你平日里氣勢洶洶都沒有這般流利的說出一整段話來,可是你剛剛卻像滾瓜爛熟般一字不落的從頭娓娓道出,想必你來之前三姨娘沒少教你吧,但是即使你看似精心布置的這一切故事可最后還是漏洞百出,你以為這件事我真的傻得看不出來?” 她說完看見沈秋蓮露出一張神色慌張的臉,她的定力終究是比不上她娘陶氏的,沈秋蓮臉色泛白雙手因緊張而交錯在桌面上,低垂著眼睛不敢直視對面的人,沈寶音甚至可以細微的看到那雙顫抖的睫毛陰暈著瞳孔,或許她還在心里盤算著該如何狡辯解釋。 沈寶音站起身來回在其周身踱了幾步,這才開口繼續說道:“你說你親眼看見璞蘭進了我的屋子拿走了那枚朱釵,你的眼力何時那么好,距離那么遠你也能看得清楚?若是璞蘭真有心要害我,還能從我屋子里出來拿著朱釵顯眼給你看?沈秋蓮,那枚刻著音字的朱釵只有自己人才會那么清楚的知道其中的含義,我可記得在我昏迷醒來的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你,曾經散播我和玄郎中之間謠言的人也是你,而這些一個剛進沈府不久的璞蘭豈會知道這些,你以為你是怎么把那朱釵偷偷放進玄郎中的衣服里,玄郎中后來沒有告訴我嗎!” 這一聲呵斥嚇得沈秋蓮背脊一震,臉色是越發的蒼白,身體也是抖抖索索的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珠子快速回轉,事情的真相坐實無疑。 沈寶音踱步走過去,伸手拍了拍沈秋蓮顫抖的肩膀,雙眼冷冽鼻尖冷哼一聲說著:“雖然事已至此,可我依然還是得要謝謝你和三姨娘,若不是你們這般推波助瀾,我也不會下定決心嫁給當朝太子,更不會以良娣的身份重新踏進沈府,你們該失落的是太子最后還是堅持迎娶了我,讓你們想要陷害我的盤算落了空,我最后還是順利嫁進了太子府!” 沈秋蓮陰鶩著一張扭曲的臉,忽然甩開沈寶音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臂起身沖到門口,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她回身看向沈寶音,眉眼挑起眸光炸狠的說道:“沈寶音,你不要得意太久,說得好聽些是沈良娣,實際上也不過是個沒有地位的妾室罷了,他日太子當了皇帝你也不是皇后,正如那些后宮不得寵的妃嬪一般了此殘生,你憑什么在我面前狐假虎威,太子若是真寵你今天這樣的場合就不會放著你一個人前來,你以為我輸了嗎,就算你如今嫁進了太子府,太子對那些流言真的不介意?沈寶音,我就是讓你當上了這沈良娣也別想過上好的日子!” 沈秋蓮惡毒的言語襲來就像詛咒般殘忍烙下,是的,她這一招才是夠狠的,呵妾室,沈寶音兀自嘲笑,這句話又何嘗不是事實,命運總是如此這般重蹈覆轍。 她和毓秀離開沈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晚,寒冬里的落日總會提前到來,一晃已經是耽誤了時間,沈亦禪領著家眷恭送著沈寶音離開,她坐進馬車掀開車帷看見呂氏那張永遠泛著擔心的眼睛以及陶氏和沈秋蓮冷面不屑的目光,她們一向如此,撕破了臉還是毫無半分歉意。 馬車朝著太子府的路途回去,毓秀站在車帷外突然開口問道:“小姐,我有一事不明?!?/br> “你想問什么?” “玄郎中什么時候告訴小姐這件事是陶氏和沈秋蓮干的了?我若是沒記錯的話,自從玄郎中從順天府出來可是再沒見過小姐你了?!?/br> “玄郎中當然沒有告訴過我?!?/br> “那小姐之前在沈府里對沈秋蓮說······” “我不過是詐她而已?!?/br> “那小姐你是從什么時候知道這件事是陶氏和沈秋蓮陷害的了?” “從婉貴妃來沈府陶氏迫不及待的說出那些謠言的時候,我心里便開始有了懷疑,只是礙于沒有證據罷了,直到今兒下午的時候沈秋蓮來芙閣苑對我說起的這些,我才更加肯定這件事肯定與她們有關,她那些話早就是在陶氏的幫襯下流利的編造好的,結果我不過是加之疑問她便沒了轍來自圓其說了,沈秋蓮和陶氏眼見我和璞蘭走得近自然是心存不滿,才會這么亟不可待的又來編造謊言從中挑唆,本來我對沈秋蓮之前突然對我示好就很好奇,原來她早就打了這個盤算!這件事我沒找她算,她倒先來找我了!” 毓秀聽完長久嘆息一聲:“果然還是小姐精明,不然又要著了她們的道了,小姐剛剛就不該輕易饒了沈秋蓮和陶氏她們,在老爺面前一告發準沒她們好日子過!”正說著毓秀忽然驚喜喊著:“小姐你瞧,太子來接咱們了!” 車轅停下,沈寶音聞言掀開車帷看去,不遠處穆高熾正高騎馬鞍,身后是他的貼身隨從們,曹副使立然在后,這個被稱為夫君的男人霸氣凜然的朝自己看來,出現在這傍晚的霞暮中。 ☆、第46章 揣測不定 沈寶音搭著毓秀的手臂下了馬車站立在一旁看去,她確實沒有想到穆高熾這么晚會過來,只是她不確定的是穆高熾是否真的如毓秀所說來接她們回太子府還是只不過是順道路過而遇上的。 穆高熾下了馬走來,走到沈寶音身前見她要朝自己行禮,于是拉著她的手開口說道:“天色漸晚跟我回去吧?!闭f完繼續牽著她的手走上了馬車內,馬夫才繼續重新策馬揚鞭的趕路,曹副使帶著人馬走在前面。 馬車內沈寶音端坐在一旁,穆高熾僅坐在旁邊一線之隔,她低垂著眼睛也不敢去正視這個男人,從新婚那夜穆高熾沒有再觸碰自己起,沈寶音就猜到這個男人心里還是心存芥蒂的,他不顧一切娶了自己也不過是因為一個男人忍不下的顏面罷了,有誰會相信自己雖已是完婚的太子側妃,實則還是個完璧之人。 沉默些許穆高熾突然開口說起:“那日一早被父皇派人叫進了宮里,所以沒能陪你一同去向母妃侍奉早茶,聽太子妃說母妃有些為難你了?” 沈寶音聽著這話依然低垂著頭回答說:“是臣妾有過失讓母妃等在頤安堂,母妃生氣是應該的?!?/br> “我派人送去的華服和珠寶可還喜歡?” 她聞言點了點頭,那發髻上的蝴蝶羽翼也隨之撲閃擺動栩栩如生,穆高熾余光拂過轉眼看過去,嘴角輕輕抿起伸手撫上那枚紫色蝴蝶朱釵,半響開口說道:“這個很適合你?!?/br> 沈寶音聽著穆高熾這話才想起自己早上戴著的這枚朱釵,想必眼前這個男人是很滿意的,自己破例大婚的事情已是滿城皆知,不知那天一早他被皇帝叫進了宮里可是因為這件事?她想問卻又不敢開口問,生怕又惹得旁邊這個城府的男人不高興。 車轅突然一個急剎猛然停了下來,沈寶音慣性般的朝前栽倒,幸好穆高熾及時拉住她將她帶進廣闊的胸膛前。 穆高熾面露不悅掀開車帷朝著外面的車夫質問道:“為什么突然停下來?” 車夫嚇得急忙跪下說道:“太子恕罪,剛剛小的看見一道黑影閃過,本能反應般的停了下來,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還望太子饒命?!?/br> 曹吏騎著黑馬調轉而來,穆高熾見狀對著曹吏吩咐說道:“你去前面探查一下?!?/br> 曹吏領命帶著人馬去了前面探查,過了一會走來回復著:“回太子,屬下發現一只受傷的兔子?!?/br> 沈寶音看過去,曹吏手里正抱著一只灰色的兔子,只是這只兔子的一只腳上還流著血跡,一雙灰色圓溜溜的眼睛泛著嗚咽的水漬謹慎的看著周圍人,她看向曹吏說道:“把它交給我吧?!?/br> “你想干什么?” 她聞聲看著穆高熾,見他眉頭蹙起的不滿,低聲回答說:“它受傷了我想把它帶回去?!?/br> “不行!太子府里怎能養這些臟兮兮的東西!” “我把它洗干凈了還不行嗎?” “不行!” “可是它受傷了,很可憐?!?/br> “與我何干,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曹吏,把這臟兮兮的東西扔走!” 曹吏看著沈寶音舍不得的模樣倒是有些為難起來,見沈寶音不愿將兔子遞過來,難不成這是要讓自己從太子側妃手里搶過來? 沈寶音見穆高熾凜然的側臉,又看了一眼懷里受傷的小家伙,想了想卻是開口商榷道:“我把它的傷勢養好了就放它走好不好?”說著小心翼翼的拉扯了下旁邊這陰鶩的男人的衣袖。 穆高熾低眼看向那被牽起的衣袖,眸子漸漸也溫和了許多,看了一眼沈寶音那張求好的臉色,片刻開口說著:“這馬車里不能容許這臟兮兮的東西留著,曹吏,你把它帶回去!” 穆高熾這聲命令才使沈寶音松了口氣,只是這男人一口一個臟兮兮的東西聽在耳朵里十分變扭,哪里臟兮兮了,多么可愛的小家伙啊。 紫軒閣里從宮里傳來的馬御醫正在給兔子包扎傷口,估計此時這位馬御醫心里的陰影面積是無限擴大的,這么晚匆匆被召見太子府邸竟然只是為了給一只兔子診治! 穆高熾坐在不遠處的高椅上朝這邊觀望過來開口問道:“包扎好了嗎?” 馬御醫上前回復著:“回太子的話,微臣已經全都包扎好了,傷勢并無大礙,微臣開些藥方只要每日裹在飯食里服下即可?!瘪R御醫自當不敢有半點差池,仔細囑托著藥方的順序和注意事項。 穆高熾又吩咐著:“回宮后記得此事不可張揚,尤其是貴妃娘娘那里?!?/br> “微臣明白謹當遵從?!?/br> 穆高熾譴了馬御醫回去,看了一眼沈寶音懷里的那只來路不明帶回府的兔子,隨即開口問道:“你打算把它養在哪里?” 沈寶音抬頭看過來,不假思索的便說:“當然是把它養在這里啊?!?/br> “那怎么成,這里是人住的地方,我容許你帶回府,但它不能住在屋子里!” “太子的意思是要把它放在院子中?可是這天寒地凍的······” 穆高熾聞言忽然站起身,冷著一張臉就說:“這臟兮兮的東西難道還要把它養在屋子里嗎?我告訴你,這紫軒閣有我在的地方就不能有它!”說著氣沖沖的大步走了出去消失在黑夜里。 曹吏看著沈寶音尷尬的笑了笑,估計是想說太子側妃啊你又踩到地雷了,這回是愛莫能助的,隨之趕忙跟了出去。 沈寶音心想這性情變化莫測的男人誰能摸得準,以前只覺得這男人高高在上,現在得多加一條,毫無愛心! 毓秀走來伸手摸了摸兔子開口說著:“太子今兒是怎么了?以前也沒見他這般生氣過,他一個大男人怎么竟跟一只兔子過不去啊,小姐,咱們給它起個名字吧?!?/br> 也好,沈寶音撐著一張臉半蹲著看著眼前這只兔子,思考了一番便說:“不如就叫它灰崽吧,它還是個小家伙呢,你去打盆熱水來,我們給它洗洗?!彼种更c了點灰崽的腦袋無奈笑說著:“那個男人可是說你臟兮兮!你是從哪里蹦出來的?” 翌日上午曹吏帶著幾個下人來到紫軒閣,那幾個下人手里拿著竹編之類的東西,毓秀望過去開口問道:“曹副使,你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