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婉貴妃在眾人身前踱著步,腳步停落在陶氏面前瞧了瞧開口問道:“你是這府上什么人?” 陶氏躬身一彎說著:“回貴妃娘娘的話,民婦乃沈亦禪的妾室陶氏?!?/br> “本宮問你玄郎中和萬都司可曾來過府上找過沈寶音?” “這······” 雪雁瞪著陶氏厲聲道:“貴妃娘娘問你話呢,你支支吾吾的做什么,若是敢有半點欺瞞,貴妃娘娘定饒不了你!” “是是是,民婦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萬都司和玄郎中確實有來過府上找過二小姐,這沈府里的人都見過?!?/br> “他們來找沈寶音做什么?” “這個民婦就不知道了,畢竟他們是去了二小姐的房里,說的什么話做了什么事,民婦就不清楚了,不過玄郎中倒是來過很多次,每次也只說是來給二小姐治病的,民婦也好心提醒過二小姐這樣不妥,不過民婦畢竟是府里的一個妾室,說出的話也無足輕重?!?/br> 毓秀聽陶氏故意趁機落井下石,氣得要回嘴卻被沈寶音拉住,婉貴妃聽著這話嘴角泛著不屑的冷笑,抬眼看向低著頭的沈寶音開口說道:“連你府上的人都這么說,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民女自是清白,也無話可說?!?/br> “沈寶音,你到現在還不知錯,這事本宮會向皇上說起,到時候你與沈大人還是好好想想怎么向皇上解釋,至于婚事從長計議!” 身后通傳太子來了,正說著穆高熾已經走了進來,婉貴妃瞧見趕來的穆高熾,瞥了一眼說道:“本宮才剛來,太子就迫不及待的趕來了,難道你還怕本宮為難她不成!” “母妃多慮了,兒臣并不知道母妃在此?!?/br> “那就怪了,她還未嫁進太子府,太子整日往沈府跑,傳出去多不合禮數?!?/br> “既然她是注定要嫁給兒臣的,我多跑幾趟為日后增進感情也是好的,她是我的妃,別人說什么又有何妨?!?/br> “你是故意要氣死本宮嗎!” 穆高熾走到婉貴妃面前為她緊了緊外衣,溫煦含笑著說道:“兒臣哪敢啊,您可是兒臣的親生娘親?!?/br> 婉貴妃聽著這話才轉怒為笑,伸手一拍卻是說道:“你少在這邊哄騙我,外面那些事情你可知道了?”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兒臣才要來一趟沈府,此事兒臣定會命人查清楚還大家一個清白,兒臣選的人不會錯的?!?/br> 婉貴妃冷聲一聲話里玄機般的說著:“你是該好好查查,免得又著了別的道!” 穆高熾點頭應允,婉貴妃見勢才算緩和下來,臨走時又囑托了幾句才算出了沈府。 婉貴妃離開不久沈亦禪聞訊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見到站在府里的穆高熾急忙走來開口問道:“太子,微臣聽說婉貴妃來了可是為了何事?” 穆高熾瞧了眾人一眼開口命令著:“我有些話要和沈姑娘單獨說,你們都回避下!” 院子里她望著穆高熾堅毅的背影,他背手而立挺拔雄威,暖陽拉長著他欣長的身影,她沉默的站在這個男人的身后幾步之外,平靜的仿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許久穆高熾長嘆一聲開口說道:“此事我會命人解決!” “太子想要怎么解決?” 他聞聲轉身看過來,一雙凜然的眸子看向沈寶音,微微輕哼出聲的反問道:“你害怕我怎么解決?” “難道太子也不相信我的清白?” “我信,但我的信任只限你與玄郎中之間!”他說罷眸子不眨的盯著眼前的女人,試探著她臉上每一處細微的神色,“我會命人讓玄郎中盡快從順天府的大牢里出來?!?/br> “那萬書卿呢?太子打算怎么處理?”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身體都是在顫抖的,她害怕穆高熾因此真的要對付萬書卿,就像上次他會親自向兵部施壓讓從未上過戰場的萬書卿去了西北前線。 穆高熾聞言突然輕笑起來,輕笑中開口說道:“你怕什么?有穆皎在還有誰敢傷了萬書卿不成!” 他是有意要提起穆皎的嗎?為何他非要這般硬生生的說出這個事實,既然這個男人已經全然知道一切,又何必還要堅持這門賜婚,沈寶音不明白,她一直以來都不能理解這個城府極深的男人,但她唯一知道的是,如今的穆高熾是絕不會輕易罷手的! 萬書卿從順天府出來之后就來沈府要求見沈寶音,那晚他站在沈府外等了一夜,在冰冷刺骨的風雨中等了一夜,只是那扇沈府的大門再也沒開啟,后來二毛來到府上說是萬書卿病了,病得很重,口中直喊著沈寶音的名字,二毛哭著希望沈寶音能夠前去萬府看上一眼,但最終沈寶音也沒有答應,二毛是帶著失望離開沈府的,可他卻不知道沈寶音嘴上說的那些心狠的話心里是有多痛,即使自己對這個男人心存多大的失望和恨意,可她聽說萬書卿病重的時候,沈寶音心里是萬分的擔心和焦急,但是她不能去,不能真的害了這個男人,更不能再冒險的令沈府所有人陷于危難之中,曾經不顧一切之后的勇氣早已殆盡了。 初八,黃歷上大吉日,那日弘陽當照碧空萬里,按照大金國的禮制,太子府迎太子側妃得在傍晚的申時左右從側門進入婚房等候,可那日穆高熾成了大金國唯一一個徹底打破這規矩的人。 他帶著兩千騎士高坐馬身,大紅綢緞直鋪京城風風光光一路迎娶,簡直是史無前例的迎親隊伍,從沈府的大門將沈寶音接入了婚車中,震驚了整個京城坊間和朝野,也讓沈寶音瞬間一躍成了大金國史上破例高嫁的太子側妃! ☆、第41章 新婚大喜 龍鳳祥被紅帷羅帳,燭火臺燈點映著大紅喜字的婚房,腳下的喜靴踩在大紅絨毯上,沈寶音身著紅色圓領喜袍端坐在床邊,一雙手交錯在胸前。 毓秀站在一旁瞧了瞧,突然笑著說道:“太子可真是對小姐有心,就連這婚房布置的都是極其點綴精致,我剛剛跟著那些迎親的人從側門進了太子府,硬是走了好久才到這里,這太子府真大?!?/br> 她聽著毓秀這些話,蓋頭下的一張臉也不敢掀開來看,交錯著的雙手又緊了緊,隨即開口問道:“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應該是申時過了好一會兒了?!闭f完便又打趣著,“小姐這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盡胡說!你這張嘴真得改日好好教訓你?!?/br> 毓秀聽后咯咯笑著,彼時門外傳來腳步聲,不急不躁有序的推門進了屋子,進來的人正是喜娘,她進了屋子瞧了一眼端坐在床榻邊的沈寶音,對著她微微躬身行了禮,又瞧向毓秀開口說著:“毓秀姑娘還是出去吧,這里沈良娣就不需要你服侍了?!?/br> 毓秀聽著喜娘這話心里自然有些不從,出門前呂氏可是叮囑過自己,一定要處處跟在小姐身邊照顧,何況這陌生的太子府邸全是不熟悉的人,她哪能丟下自家小姐獨自出去呢,索性看著喜娘回答著:“喜娘,我還是等太子來了之后再出去也不遲?!?/br> “那怎么成,這不合規矩,哪有人婚房里還需要個丫頭站在一旁服侍的?!?/br> 這話聽在沈寶音心里也算有些明白了,今日太子破了規矩迎娶了自己,如果現在再執意將毓秀留在身邊豈不是又要給別人落下了話柄,于是對著毓秀吩咐著:“就聽喜娘的話,你先出去吧,若是我有需要再喚你進來?!?/br> 毓秀聞言嘟著一張嘴走了出去,喜娘見狀眉眼滿意的笑了笑,走到燭臺的一角從身上取了錦帕包裹著的香料放進了香爐里。 屋子里滿溢著香氣,聞之倒是有些桂花的香味,沈寶音頂著蓋頭開口問道:“喜娘,這是什么?” 喜娘忍不住一笑開口解釋著:“沈良娣這是不懂了,這是月夔香,結婚的房里都要擺上這些的,有助于夫妻那些事!” 她聽著喜娘突然說起這個來頓時臉頰燥熱,尷尬得反倒不知要說些什么,自己哪會知道這些門門路路的東西。 喜娘見著沈寶音不說話便也知道這年紀的姑娘準是面子薄,聽不得這些,輕輕含笑著又囑咐著:“太子估計還有一會才能過來,沈良娣若是餓了桌上有些點心可以將就著先吃點,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br> 喜娘出了門,沈寶音才算松了口氣,她微微掀開蓋頭的一角看了看,整個屋子都籠罩在火紅的喜氣中,床上鋪著百子千孫的被褥,她坐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過來,肚子也開始餓得咕咕叫起來,掙扎了一番也顧不得那么多,既然喜娘都說餓了能將就著說些點心,那自己還在這糾結什么,索性走到桌子前拿了塊糕點放進嘴里,剛咬了一半就聽見外面傳來說話聲,是穆高熾的聲音,她慌慌張張的丟下那半塊糕點急急忙忙的又坐回去,一雙手端端正正的放在腿上,像個偷吃做錯事的孩子。 她聽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那道穩健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直到停落在自己眼前,隔著蓋頭隱隱約約看見那雙鑲著金絲邊紅色的靴子,半晌這個男人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隔著蓋頭也看不見此時穆高熾的神情,或許他心里依然是恨著自己的,畢竟有誰能承受自己的妻子新婚前期在京城鬧出那么多事情來,沈寶音心里清楚,這些事情一定對太子穆高熾是有影響的,否則婉貴妃不會那么生氣的親自來到沈府訓斥,何況他已經知道自己和萬書卿之間的情意,這門婚事或許他已是僵持不下的結果。 想到這些沈寶音心里越是緊張不安,這個男人此時站在自己身前屏息凝待,這種僵局越加詭異的令人有些可怕,直到那雙修長的指骨呈現在自己的眼前,隨著蓋頭一并落下,仿若重見天日般瞬間氣息都順了。 她依然低垂著頭不敢抬起眼來看向穆高熾,此刻這個男人的臉上肯定是冰山一樣的嚴肅吧?她交錯著雙手努力平復自己慌張的心情,顯得不知所措,那雙修長的指骨突然撫上自己的臉頰驚得沈寶音抬眼看著眼前的男人,那不是冰山的凜然而是在這燭火下映襯著的溫煦一笑。 那雙手撫在臉上順著弧度而下,最后落在嘴角的一側,手指上沾著糕點的末屑,沈寶音見狀頓時又一次尷尬了,被抓到現行的尷尬,她紅著一張臉急忙解釋著:“喜娘說若是我餓了可以吃的······” 他噗嗤一笑走到門口打開門朝外面的下人吩咐了幾句,過了一會兩三個丫鬟便端來豐盛的菜肴擺放在了桌上,他牽著沈寶音的手走到桌前讓其坐下。 面對著突然而至的飯菜,沈寶音越加有些手足無措,她看了一眼一旁的穆高熾,想了想輕聲問了句:“這些我都可以吃?會不會不合規矩?” “我說能吃便就可以吃,要論規矩來,今日我早就破了太多?!?/br> 她聽著這話心里自然也清楚,他破例迎親的事情估計過了今晚肯定是要被責罵和議論的,只是她不明白穆高熾為何要冒風險這么做,無論是從哪一個角度來說都是說不通的,難道他心里只是想要找回先前緣著自己丟失的面子嗎? 一席飯菜她埋頭吃著,他坐在一旁觀看,她吃得不安,他看得安逸,她故意慢慢的吃來消磨時間,因為她心里是害怕接下來要進行的事情,害怕慌張的情緒已經縈繞在自己心中好久,她偷偷瞟了一眼旁邊的男人,微蹙著媚黛。 穆高熾就像是看破了自己的心事,他突然朝外面喚了一聲,守在門外的丫鬟們便走了進來,指著一桌子還未吃完的菜肴吩咐了句:“都撤了吧?!?/br> 沈寶音驚訝看去,她還沒吃飽呢,準確來說她還未想好怎么個逃避之策呢,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菜肴在自己眼前一點一點撤了下去。 眼前的穆高熾像是沒了先前的耐心,他站起身一把打橫將她抱在懷里徑直走到床榻上便傾身覆了過來直奔主題,她慌慌張張的委身在這個矯健男人的身下,透過那雙眼睛仿若看到了火焰燃起,他動作快速的同時又不忘溫柔憐惜,冰涼的薄唇如細雨般在櫻紅的唇瓣上點綴,溫熱的舌尖調皮淺出,耳邊是她呼吸急促的喘息聲,手指攀著碩鍵的身軀尋求安撫,來不及她做出任何思考。 屋外突然響起敲門聲驚得紅羅帳內的兩個人,穆高熾停下手中的動作,語氣中夾雜著不滿的情緒喝問了句:“是誰?” 屋外倒是及時回復著:“太子,是老奴?!蹦锹曇舨粨P不淺溫和中圓。 穆高熾聞聲伸手將百子千孫被裹在了沈寶音的身上,自己穿好衣服這才對外面吩咐著進來,走進屋的是一位約莫四十的婦人,穿著得體發髻一絲不茍的盤在腦后,她手里端著青花瓷碗器微微弓著身子走了進來,隔著紅帷低垂著眼瞼開口說道:“老奴給太子和沈良娣扣安,太子,此時該是沈良娣喝湯的時候了!” “龔嬤嬤你就先放在桌上吧,沈良娣一會再喝?!?/br> “還請太子恕老奴直言,這是太子府的規矩,也是婉貴妃叮囑的規矩,凡入主太子府的嬪妃都得每晚喝湯調養身子,老奴必須親自看著沈良娣喝下這碗湯才行?!?/br> 沈寶音聞之心下好奇,這太子府還有這等規矩?她偷偷看了一眼緊抿著雙唇微蹙著劍眉的穆高熾,他的側臉是凜然的怒氣,許是因為這龔嬤嬤公然犟了嘴才會這般生氣。 她隔著紅帷看了一眼依然微微弓著身子的龔嬤嬤端端正正的雙手撐著托盤上的湯碗,只好開口說道:“那你呈上來吧,我現在就喝?!?/br> 龔嬤嬤端著湯碗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然后跪在床榻前,隔著紅帷將那碗湯遞了進去,期間不敢抬起眼來,直到沈寶音全數喝完她才完成任務般退了出去。 穆高熾的臉上雖然沒了凜然生氣的神色,只是那張臉上也是波瀾平靜的折射不出其他高興的姿態來,半響倒是輕輕嘆了口氣說了句:“不早了睡吧?!闭Z氣也是極其平淡,了無生趣,與剛剛判若兩人。 沈寶音看著穆高熾合被躺下閉著眼睛睡去,她心里怎能不黯然難過,這個男人轉瞬間變化之快,她完全不知道穆高熾到底在生氣什么,或許他心里終究是有芥蒂的,剛剛也不過是一時的意亂情迷罷了! 翌日沈寶音醒來已是日出而起,身旁的穆高熾已經不在,毓秀端著水盆走進來替沈寶音洗漱,彼時龔嬤嬤也是前后腳的進了屋子,她朝著沈寶音先是行了禮,隨即冷著一張臉說道:“沈良娣是不是已經過了該奉早茶的時候了,婉貴妃可是在頤安堂等著呢!” ☆、第42章 奉茶風波 沈寶音帶著毓秀跟著這位龔嬤嬤匆匆趕往頤安堂,期間倒是小聲數落了毓秀幾句為何不早點喊醒自己,毓秀只說是太子吩咐的不讓吵醒,沈寶音心里也是心知不好,自己一向睡眠不安穩沒有起遲的習慣,可昨晚卻是難得睡得深沉,這回可是耽誤了大事! 頤安堂落座在太子府的東南角,檀木鏤空雕綴著門頭三個大字,鵝卵石鋪墊著回廊巍峨盤旋直達頤安堂的廳室,屋外排列有序的站著太子府的下人們,個個也是畢恭畢敬不敢有半點差池,見到走來的龔嬤嬤等人急忙側身行禮。 龔嬤嬤瞧了一眼開口問道:“我讓你們去準備的狐玉絨手爐可呈給貴妃娘娘了?” “回龔嬤嬤的話,您交代的事奴婢已經呈給貴妃娘娘用了,知道貴妃娘娘今兒來一早便已提前準備好?!?/br> “那茶水呢趕緊去準備,沈良娣這會兒已經來了?!?/br> 龔嬤嬤說起這話語調上揚,停頓了下這才領著沈寶音進了頤安堂,此時的婉貴妃正端坐在上席的那把威嚴的虎皮座椅上,手中拿著狐玉絨的手爐暖著雙手,一雙眼睛見到趕來的沈寶音泛著不滿的冷意,身旁站著她的貼身丫鬟雪雁,右手邊下席的第一個位置坐著一位年約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婀娜端莊體態勻稱,穿著水紅色的綾羅圓領長裙,膚色溫和神情含笑,沈寶音想,這位應該就是太子妃張姝。 龔嬤嬤朝著婉貴妃跪身說道:“老奴已經請來沈良娣給貴妃娘娘奉早茶了,是老奴的疏忽昨兒沒有告知沈良娣這事,還望貴妃娘娘責罰?!?/br> “龔嬤嬤在太子府侍奉太子多年豈能事事俱到,這太子府能有今日府邸周全也是你的功勞,本宮豈會怪你,你年紀大就不必刻數這些禮數了快起來吧?!?/br> 沈寶音聽著婉貴妃對龔嬤嬤說起的這些話,她心里自然也是聽出這話里的弦外之音,于是朝著婉貴妃下跪說道:“臣妾知錯,還望母妃責罰?!?/br> 婉貴妃聞言倒是不屑冷哼一聲:“知錯?你哪里錯了?” “臣妾錯在不該睡糊涂了忘了今早給母妃奉早茶的事,讓母妃在這頤安堂內等候多時,還請母妃責罰?!?/br> “責罰?本宮哪能責罰你呀,昨兒大婚太子破例迎娶如今可謂是滿城皆知,誰不知道這太子府里可是迎娶了一位嬌貴得寵著的太子側妃!就連當初太子妃嫁進府邸也沒這么大的架勢!” 沈寶音跪在廳堂中間低垂著頭,她知道此刻眼前的婉貴妃是越加對自己不滿,昨兒太子迎親的事情她勢必是要大怒的,不僅大怒更是要百般刁難,如今她這話一出,拿著太子妃擋在了前面,自己說也不是不說也不行,將自己推上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沉默了些許,張姝眼見著倒是含笑著解圍說道:“母妃莫生氣,meimei年紀善小有些禮數不懂也是常有的事,今兒母妃教訓了之后改日她自當也就知道了?!?/br> 婉貴妃聽著張姝這話眼光瞧向她,嘴角扯了扯說了句:“沒想到太子妃竟然還有這般善解大意?!?/br> 正說著屋外下人進屋通傳,說是皇后娘娘來了,眾人驚訝之余徐皇后已經搭著穗珠的手臂走了進來,見到跪在地上的沈寶音,眸子詫異掠過隨即開口笑問著:“這是怎么了?” 婉貴妃也不說話,只是讓龔嬤嬤趕緊替徐皇后斟茶,她身后的雪雁這才對徐皇后說明了事情,徐皇后聽聞看向跪在地上的沈寶音開口說道:“這可是你的不對了,新婚第二日奉茶可是大事,你豈能忘記這么重要的事情呢,難怪貴妃娘娘得要生氣!”她說完轉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婉貴妃,見她不慍不怒的轉著手爐,眸子一轉又是說道:“不過年輕人嘛又是新婚之夜,難免翌日早茶忘了時間,jiejie該訓斥的還是得要訓斥,訓斥完了畢竟還是一家人,不過也好,本宮今日來就是為了來討一杯喜茶的,jiejie可否愿意?” 婉貴妃轉眼看來,隨之嘴角笑著說起:“當然愿意,皇后能來也是她的福分,說來她能當上這太子側妃也是皇后你的舉薦才是,說起這事沈良娣應當該好好感謝皇后你,這杯茶是一定得要好好孝敬的?!?/br> 龔嬤嬤從下人手里接過奉茶的托盤遞到沈寶音身前,她從中依次取了茶水奉上,輪到太子妃張姝的時候,張姝倒是起身接過還不忘拉起沈寶音,這動作落在旁人眼里多了一份女子該有的氣度來。 這場奉茶風波在徐皇后的到來下看似化波瀾為平靜,可是沈寶音清楚,徐皇后的到來只會加劇自己與婉貴妃之間的隔閡,只會將自己在旁人眼里越加推向了徐皇后這邊,勢必是要讓自己攪進這后掖的風云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