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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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哥見到銀子,頓時笑逐顏開,連連道著謝。蘇青簡蹙眉道:“四哥,你這王都公子哥兒的作風可是越來越盛了?!?/br> “你四哥我本來就是個紈绔子弟?!笔嫔僭匆Я艘豢诎?,“何況我這書賣得王都的紙價都漲了好幾倍。不差這點兒錢?!?/br> “你都不留點錢當老婆本兒嗎?我看還是大哥靠譜,有點兒銀子就囤起來。時不時還要尋些新的門道。聽說宅子都買了七八處了?!碧K青簡豎起了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 舒少源嗤之以鼻:“不是我跟你吹。就你四哥,隨便畫幅畫就能買個宅子。誰像大哥,成天鉆錢眼里了。那眼睛是越來越方了?!笔嫔僭凑f著,又開始掏起了袖子,“提起畫,我想起來了。此前咱們不是說好要給你些風月圖,我畫好了。你回去仔細琢磨琢磨,旁邊還有講解?!闭f著一把塞進了蘇青簡的袖子里。 蘇青簡點了點頭:“行,我回頭會認真看的?!?/br> 兩人說話間,外面的馬車里忽然傳出了一聲嬌媚的輕喚:“四郎,你可教人家好等啊——” 這一聲嬌喚,惹得蘇青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抬眼看去,只見簾幕掀開,探出了一張美人臉。 蘇青簡大吃了一驚。不是驚愕舒少源的馬車里藏了美人,而是……這個美人……是個男子! “四哥,我早聽說王都之中有這種風氣。怎么你……你也……難道你一直都是……” 舒少源拼命搖頭道:“不不不,你別誤會。四哥我喜好非常正常!” 話音剛落,身后那人嬌嗔道:“四郎,昨夜的酒還沒醒。我頭有些暈,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蘇青簡憋著笑,拍了拍舒少源的肩膀:“四哥,我不是那不開化的人。有些異于常人的喜好也未嘗不可,你別疏忽了美人?!?/br> 舒少源揮了揮衣袖對那人道:“沒見我這吃著早點呢,不能等一會兒嗎?” 那嬌滴滴的男子嘴一撇,嘀咕道:“不是早上才吃了兩大碗雞絲粥,怎么又吃?”說罷賭氣一般蓋上了簾子。 “四哥,你的美人生氣了?!?/br> “別管他。我們多久沒見了,他急得什么勁兒?!?/br> 蘇青簡將最后一塊白糖糕吃完,起身道:“四哥你慢吃,我還有公務在身,先走了?!?/br> “這么快?!不再坐坐么?”舒少源也跟著站起了身,這一站起來才覺得撐得慌。 蘇青簡捂著頭盔一面向外面跑去一面道:“不坐啦,等過年的時候我一定去你那里住上十天半個月。到時候你別嫌我煩才好!” 舒少源大步走了出去,對著蘇青簡的背影叫道:“剛吃完飯別跑那么快,傷胃!”話音落下,人已經走遠了。 門口的馬車上簾子掀開,那嬌弱的男子掩唇笑道:“我只當舒公子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好一派風流倜儻。卻沒想到,面對心上人的時候,像個愣頭小子?!?/br> 舒少源收斂了神情,覷了他一眼:“這該知道的人不知道,不該知道的人,心里倒是通透得很?!?/br> 男子連忙垂首,低聲道了一句:“是我僭越了,請舒公子恕罪?!?/br> 舒少源擺了擺手,翻身上了馬車。 而那頭,蘇青簡匆匆趕到驛館。邵承玉和紀長希已經到了。 這一整天,雙方開始了真正的和談??蛇@一談,就談了許久。雙方僵持不下。那突厥王世子,阿史那木托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僵持到底。 不過一開始的劍拔弩張,到了后來情勢漸漸緩和。突厥那邊倒是悠哉起來,像是做好了在這里過年的打算。 起初蘇青簡也是兢兢業業,時間久了便也松散了些。于是和談之時,便和紀長希交替著來。 甚至有時候,雙方也不大談國事了,倒是聊起了兩國的風土人情來。 這一日,冬日暖陽。蘇青簡躺在院子里休息,正百無聊賴,想起了四哥給她的書來。于是她從頭盔里取出書來,剛一摘下頭盔,另一樣東西翩然落下。 蘇青簡想起來,這好像是風月圖! 此前師兄們總是背著她偷看,捂的嚴嚴實實,從不讓她多看?,F在她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了! 蘇青簡激動地翻開了那本畫冊。舒少源向來行事細致,又擅工筆畫。人物栩栩如生。 她打開第一頁,密密麻麻寫了許多字。蘇青簡不耐煩去看,便掀開了第二頁。 這是一幅彩圖。里面畫了一男一女紅綃帳前正耳鬢廝磨,兩人的外衣都除去了,只穿了里面的衣衫。 再翻開下一頁,兩人的衣衫已經落了大半。女子穿著一件紅肚兜躺在榻上,男子光著上半身正坐在一旁。 蘇青簡回想起在南淮山上的時光。那時候師兄們去河里洗澡,衣服一脫就跳了進去。卻唯獨不準她下水,只讓她在岸邊看著衣服。 她盯著那光著上半身的男子半晌,越看越覺得眼熟。于是湊近了去瞧。這活脫脫不就是舒少源么?! 038昔年舊夢 蘇青簡皺著眉頭翻開了下一頁。這一次兩人的嘴靠在了一起,都閉著眼睛,好像很享受。 蘇青簡腦海里靈光一閃,這不就是她和邵承玉所做的事情么!原來風月圖就是風花雪月的意思。所以邵承玉不是在吸她內力,而是在與她談情說愛。 想明白了這一點,蘇青簡覺得四哥畫的這東西真是通俗易懂,是一本上佳讀物。于是繼續翻向了下一頁。 可她還沒來得及多看,院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蘇青簡抬起頭,邵承玉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蘇青簡見他獨自一人前來,便將書一丟,飛撲進了他懷里:“你怎么來了?” 邵承玉揉了揉她的頭:“想你了,來見見你?!彼麥芈暤?,“你在這里做什么?” “看書啊?!?/br> 邵承玉笑了:“這么好學?看的什么書,我來瞧瞧?!闭f著伸手拿起了蘇青簡丟在椅子上的書。 他大略翻了一遍,越往后看,面色愈發難看。蘇青簡好奇道:“怎么了?”她湊過去想瞥一眼。誰料邵承玉卻一把將書給闔上了。 他滿面慍色,舉著書問道:“你從何處得到的這——這——這東西?!?/br> “四哥特意給我畫的。四哥說,他的畫,一張可以換一座宅子呢?!碧K青簡抱著邵承玉的胳膊道,“你覺得畫得不好嗎?” 邵承玉咬牙切齒:“好,當然是好。不過你沒必要看?!?/br> “為什么?師兄們好不容易準我看風月圖了,我才看到第三頁,后面還有好多呢!”蘇青簡不滿地伸手去夠。 邵承玉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湊近她耳邊道:“我說你沒必要看,是因為……這圖上的東西,我會一一教給你。讓你親身體會一遍?!?/br> 蘇青簡想了想,既然邵承玉懂第二頁上的內容,想必接下來的東西也是懂的。既然有人教她,也確實是沒必要看了。 于是她歡喜道:“那你現在就教我好不好!” 邵承玉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現在時機不對?!彼娞K青簡癟著嘴不高興,深嘆了口氣,“你又豈知,我比你更心急?!?/br> “那說好了,你一定要教我??刹粶史椿??!?/br> 然而蘇青簡渾然不覺,她自己把自己送上了一條不歸路…… 邵承玉將那本書收在袖中。他本該將這勞什子一把火燒掉的,無奈舒少源這家伙著實是有些才 氣。就這風月圖也是畫風清奇,給了人不少啟發。 倘若是在眼前這丫頭身上一一試一遍。邵承玉捏起了蘇青簡的下巴,已經是心癢難耐。 可她這般天真地眨著眼睛看著他,又讓他覺得無比罪惡。 “對了,阿簡。和談之事遲遲沒有進展,我將此事呈給了陛下,他說此事暫且放一放。待得年關過后再行商談。突厥那邊也沒有意見。所以……這一陣子,你可以好好放個假了?!?/br> 蘇青簡掐指算了算,還有七八天就過年了。一般官員在此時都會休個年假,待除夕夜前,她就要去舒少源府上住一住了。 正盤算著幾時過去,忽然又聽邵承玉道:“今年的除夕,我希望還能像以前一樣和你一起過?!?/br> 蘇青簡猶疑地看著邵承玉:“到時候,你不是要在宮中守歲嗎?” “宮中皇子公主眾多,即便我不去,也不妨事?!?/br> “你是說,你要出宮來找我?”蘇青簡心中歡喜,可是想到已經答應了四哥,總不能失信于他。猶豫了片刻,她還是把這事兒告訴了邵承玉。 “無妨,只要你的四哥不嫌我煩。我倒是愿意上門叨擾?!?/br> “這好辦,回頭我跟四哥說一聲?!碧K青簡松了口氣,難得邵承玉沒有胡亂吃醋。 她心情大好,一直持續到了今日的和談結束。臨行前,她稍稍遲了一步,留下來打點一些公務。 蘇青簡看著這一眾隨行的官員將和談的記錄整理好,一一抱走,這才準備離去。 剛走到門口,身后便有人喚道:“阿簡?!?/br> 蘇青簡回過頭,只見盛秋懷依舊是一襲青衣款步走來。平日里,他身邊都要跟著許多侍衛,今日卻是只身一人。 “我來王都數日,還未曾出過驛館。你可愿帶我在王都走走?” “今日么?” 盛秋懷點了點頭:“擇日不如撞日。今日興起,換了明日,或許就沒這個興致了?!?/br> 蘇青簡瞧了眼他身后,門外的院子里,阿史那木托正和那突厥勇士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她笑了笑:“你不帶幾個隨從一并前往嗎?” 盛秋懷也笑了:“有你在,我還需要什么隨從保護?” “那可說不準。我聽你們突厥來的姑娘說了,突厥人傳說我是個夜叉,專門殺突厥人?!?/br> “我又不是突厥人?!笔⑶飸颜f著大步出了驛館,蘇青簡連忙跟了上去。 “那好吧。我聽說城隍廟前有場花燈會,不如去那里玩玩兒?” 盛秋懷搖了搖頭,負手走在前方:“故地重游,自然是去曾去過的地方了?!彼D了頓,側身看著蘇青簡,“不過提起花燈會,我倒是想起一些往事?!?/br> 蘇青簡頓了頓,連忙快步走到他身側:“你記得小時候的事情?” 盛秋懷瞧了她一眼,面上露出些許不解:“難道你都不記得了?” 蘇青簡點了點頭。 盛秋懷苦笑:“也對,那時候你還太小,自然什么都不記得?!?/br> “倒也不是因為年紀小。是七歲那年,我生了一場大病,之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br> 兩人走在街市上,四下人頭攢動。處處張燈結彩,人人臉上都洋溢著過年的喜悅。蘇青簡走在盛秋懷的身側,卻覺得他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原本他也該是王都鮮衣怒馬的貴公子,衣食無憂地過完這一生。如今卻家破人亡,被迫流落他鄉,為異族效力。其間的苦楚可想而知。 “是么,生病……”盛秋懷呢喃了一句,忽然抬頭看著遠方的一座橋,“阿簡,你看那里。小時候我帶你看花燈,那時候你才五歲,可是聰明伶俐。什么東西都是看一遍就能記住了,也很乖巧??墒悄翘?,人太多,我們走散了。我從燈會開始,一直到人群散去,才終于找到了你?!?/br> 兩人走到了橋上,盛秋懷指著第二根柱石:“那時候你就是站在這里,不哭也不鬧。直到我找到你的時候,你才哭著問我。是不是爹娘不要你了,所以托我來將你丟在外面。我想抱你回去,可以一碰到你,你就痛得大叫。我才知道,原來你的身上到處都是傷。一個五歲的孩子,在親生的爹娘身邊,卻滿身傷痕……” 這些事,蘇青簡連一點模糊的印象都沒有了。她的爹娘不喜歡她,這一點她心知肚明。那時候她說出這樣的話,一點也不奇怪。 盛秋懷像是沉浸在了往事之中,緩緩道:“那時候,我便跟蘇瑯軒商量。不如早早與你定下婚約,過兩年便接你來盛家。也不用再在蘇府受苦了??上А?/br> “盛大哥,你此番回來,是不是為了當年盛家之事?”蘇青簡忽然問道。 盛秋懷沒有回答,只是低聲道了一句:“你隨我來?!闭f罷大步向前走去。蘇青簡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