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書迷正在閱讀:夜旅人、重生之誘捕男神、田園乞丐婆、不只是婚姻、六宮之上、我懷孕了,你不想娶我?、盛世田園之天才小酒娘、公主病觀察日記、小狼狗飼養守則、女婢
地痞惱了,一個餓虎撲食就要撲倒蘇青簡。就在這時,大門轟然倒地。 那一次是紀長希和邵承玉一同找到的她。所以紀長希清楚地記得,邵承玉得知兩個地痞摸了蘇青簡的手,當場就將兩人的手剁了下來。 他雖然也氣這兩個地痞欺負蘇青簡不懂事。但心中也明白,以蘇青簡的功夫,根本不會吃什么虧。卻沒想到一向溫和的邵承玉會發那么大的脾氣。 后來他們師兄弟幾人背后都管邵承玉叫南淮醋王。但凡是跟蘇青簡走得近些的男子,明里暗里都要吃上不少虧。 所以盛秋懷的事情,蘇青簡才不太敢同他講。 紀長希想起師兄弟幾人商議好,讓舒少源畫些風月圖給蘇青簡的事情。倘若是邵承玉知曉了,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少醋雨腥風?;仡^還是盡早阻止他們這個自殺式的行動比較好。 突厥人整飭完畢,接風宴便也準備得差不多了。 傍晚掌燈時分,兩方人馬依照主次一一入席就坐。邵承玉南面而坐,蘇青簡和紀長希坐在他的左手邊,而突厥的王子坐在右手邊,接下來便是盛秋懷了。 其他人蘇青簡不認識,但看模樣都是練家子。尤其是盛秋懷身旁那個一言不發的清瘦男子。 一入席,蘇青簡就注意到了這個人。他的功夫絕對不簡單。她直覺這個人或許是沖她來的。 席間又是一番寒暄。但酒過三巡,氣氛熱鬧起來,雙方的話也多了起來。 一名通譯在其間大聲傳話,交流的倒也順暢。 蘇青簡和紀長希正低聲討論那個瘦削的突厥人,忽然聽到通譯轉述阿史那木托的話道:“十四殿下,你們大業有句話叫打開天窗說亮話?,F在咱們頭頂不但沒有天窗,連屋頂都沒有。有話我就直說了?!蓖ㄗg頓了頓,阿史那木托嘰里呱啦說了一通??瓷袂楹苁琴瓢?。 無奈其他人聽不懂他的話,所以他的這個傲慢態度引起的反感大打折扣。 “我大突厥的和談要求已經提出來了,貴國可否給個明確的答復?” 蘇青簡和紀長希交換了一個眼神。這突厥王世子未免也太沉不住氣,頭一日相見便如此單刀直入。這是第一天就要撕破臉皮么? 邵承玉不疾不徐道:“世子想必對我大業的俗語有所研究,那么今日我也贈世子一句話,既來之,則安之。突厥離大業王都路途遙遠,王世子還是好好享用這美酒佳肴,待休息好,精神煥發思路清晰了,再商議也不遲?!?/br> 阿史那木托對這個答案顯然很不滿意,他嗤笑道:“是我疏忽了。十四殿下在貴國皇帝面前恐怕說不上話,自然也做不了什么主??磥?,我只好等改日見到能做主的,再來商議這件事了?!?/br> 一旁蘇青簡捏著手中的銀杯,咬牙切齒。但邵承玉卻神色自若,輕笑道:“王世子有所不知。我大業乃禮儀之邦,對待友邦來史,也有既定的規矩。實力相當,自然會派身份更貴重的前來。至于我,不過是皇子中籍籍無名之輩,所以被派遣來接待降國和談了?!?/br> 阿史那木托聞言,雙目怒睜,便要起身。忽然聽得一旁盛秋懷用突厥語說了什么,他又不忿地坐了回去。 盛秋懷拱手道:“十四殿下莫怪,我突厥王室素來以武為尊,對大業的繁文縟節不甚了解。言談間或有些誤會?!?/br> “無妨。貴國既然派來使節,想必也是本著友善交流的意愿。有誤會,只要肯溝通,總能互相理解?!?/br> 盛秋懷微微頷首:“十四殿下寬懷大度令人欽佩。說句不恰當的話,以殿下才德,本該是儲君之選才是?!?/br> 此言一出,氣氛立刻凝固了起來。大業跟隨而來的官員紛紛瞧向盛秋懷,又將目光轉向邵承玉。 035玲瓏身世 十四殿下笑了笑:“我只當是先生在突厥久了,忘了大業的規矩。大業如今歌舞升平,國力強盛,皆因陛下圣明,知人善任。何況先生又未曾見過太子,這樣的結論未免草率?!?/br> 盛秋懷亦是露出一絲笑意,他捧起酒杯道:“殿下說的是,確實是在下妄言。我自罰一杯?!闭f罷將眼前的酒仰頭飲盡。 這一番明里暗里的唇槍舌劍,就這樣被邵承玉輕易化解了。 紀長希傾身對蘇青簡道:“不得不說,你家玉哥哥確實有兩把刷子?!?/br> 蘇青簡止不住得意地揚起眉毛:“那是自然。他還有其他好多優點你都沒看到呢?!?/br> “那這幾日我可要好好看看了?!奔o長希說著舉杯碰了碰蘇青簡的酒杯。 兩人對飲了起來。酒宴上的氣氛也輕松了許多。 待到酒宴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二更天。蘇青簡和紀長希等著十四殿下起身的時候,也一同起身走上前去。 阿史那木托與盛秋懷亦是一前一后準備離去。剛走了幾步,阿史那木托忽然停下了腳步,直勾勾盯著邵承玉的腰間看。 蘇青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邵承玉的腰間掛著一把彎刀。那把刀是她送給他的,也是阿史那摩邪生前佩戴的寶刀。 她直覺不妙。果然,阿史那木托像一陣風一樣攻向了邵承玉。腰間的短刀噌然出鞘,直取邵承玉要害。 忽然,半路上飛出了一道白綾,將阿史那木托的胳膊死死絞住。 他目眥欲裂,沖著邵承玉怒吼。一旁通譯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蘇青簡聽到盛秋懷淡淡地說道:“那是王世子兄長的佩刀,他希望你們能還給他?!?/br> 蘇青簡擋在邵承玉身前,冷聲對阿史那木托道:“這把刀,是我殺了阿史那摩邪得到的。你想要回來,殺了我,自然就可以奪回去?!?/br> 阿史那木托瞪著蘇青簡,額頭青筋畢露。良久,他終于恨恨地收了手,轉身氣沖沖地走了。 盛秋懷慢了一步,回頭瞧著她:“阿簡,這把刀是突厥王世傳的寶刀。王世子兄弟倆感情很好,倘若它對你并無太大的意義,還是還給他吧?!?/br> 蘇青簡收回了白綾,露出了笑容:“倘若還在我手中,說不定會還給他??涩F在我送給十四殿下了,就是他的東西。不由我處置?!?/br> 盛秋懷抬頭深瞧了邵承玉一眼,便轉身走了。 三人看著一襲青衣遠去。蘇青簡回頭緊張地問道:“玉哥哥,你有沒有受傷?” 邵承玉皺著眉頭低頭瞧她:“阿簡?為什么他叫的這么親密?” 紀長希預感到南淮醋王又要發作了,連忙腳底抹油先行溜走了。四下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蘇青簡低著頭,方才對敵時候的氣勢瞬間不見。她一面對著手指,一面道:“因為……因為我跟他從小就認識了?!?/br> “只是認識而已么?” “聽哥哥說,我們好像……訂過娃娃親??晌乙稽c都不記得?!?/br> 最后幾個字蘇青簡的聲音已經細若蚊蠅。雖然這件事已經隨著盛家的滿門抄斬而揭了過去,即便是盛秋懷有心提起。蘇侯爺也必定不會認一個為突厥人效力的女婿。 可蘇青簡不知道為什么,總是覺得心虛得很,好像做錯了事一般。 忽然,一只手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她抬起頭,對上了邵承玉微沉的眼眸:“你怕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br> 蘇青簡眨著眼睛,認真道:“我怕你生氣?!?/br> 邵承玉伸手將她攬進了懷中:“我不是生氣。阿簡,其他事情我都可以輕易地拿起放下。唯獨是你,總是讓我患得患失,害怕有一天會失去你?!?/br> “怎么會呢。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玉哥哥,我希望和你一輩子都在一起?!碧K青簡捧著他的臉,“你不用害怕的?!?/br> 他輕輕嘆了口氣,目光中透出隱隱的擔憂:“你的心意我自然是知曉,只怕夜長夢多。阿簡,突厥之事結束后,我便親自去求父皇賜婚,你覺得可好?” “當然好了!”蘇青簡歡喜地踮起腳尖,輕輕在他的臉上啄了一口。 邵承玉刮了刮她的鼻尖,無奈地笑了笑??峙滤玫哪信畾g愛,也就僅僅局限在這蜻蜓點水般的親吻上了。 他俯身回應一般吻住了她的唇。蘇青簡懵懂地睜著眼睛,感覺到溫熱的呼吸撲在面頰上。他抱她的手收得很緊,分明平日里溫柔款款的人,此時此刻卻迫不及待地攻城略地。 綿長的吻別,蘇青簡喘著氣,腿腳又有些綿軟。她猶豫了片刻,小聲道:“玉哥哥,最近還是不要老吸我的內力了。我覺得突厥人還需要對付,所以得時刻準備著才行?!?/br> 邵承玉揉了揉她的頭,忍著笑意道:“好,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吧?!?/br> 蘇青簡紅著臉點了點頭,飛快向外面跑去。跑了兩步,又轉頭隔著一段距離喚道:“晚上記得夢到我??!” “好?!?/br> 得了到滿意的答復,蘇青簡綻開了笑顏。邵承玉看著她不沾染絲毫塵埃的笑顏,一時間有些晃神。 他自小在爾虞我詐的宮中長大,人人都在謀算人心。誰對誰有幾分的真心,又有多少假意,永遠被迷霧遮蔽著,看也看不清。 只有她,毫無保留地愛著他。像是清冽的泉水,從目光里就能看到她的心…… 蘇青簡從驛館回來,卻沒有徑直回府。而是去了她的新宅去看望玲瓏。 她已經醒了。她回來,起身便要道謝。 蘇青簡扶住了她:“玲瓏jiejie,你身體還虛弱,就不要亂動了?!?/br> “蘇姑娘,大恩不言謝。玲瓏下輩子一定當牛做馬報答你救命之恩?!?/br> “哪有那么嚴重。玲瓏jiejie這樣漂亮,即便不是我,也會有別人來搭救的?!碧K青簡頓了頓,好奇道,“只是你為何會跪在太子府外?而且花月樓好像也歸不去了?!?/br> 提及此事,玲瓏立刻紅了眼眶。良久,她才徐徐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玲瓏的出生并不好,是個窮苦人家的孩子。但爹娘都在的時候,家中雖然窮,卻也有瓦遮頭。爹娘很疼愛她,很少讓她餓肚子。 那時候,她住在離邵承玉此前化名時的居所不遠的地方。街坊四鄰也都是窮苦人家。 幼年時她便常在小巷弄堂里玩耍,有個很照顧她的小哥哥。兩人青梅竹馬一同長大。 情竇初開的年紀便互許了終身。 誰料玲瓏家中突遭變故,父親染病過世。家中欠下巨款,她便被債主賣進了青樓抵債。 這一別就是數年。玲瓏吃了許多的苦頭,也曾三貞九烈抵抗過,也試圖逃跑過。但最終還是認了命。 憑著她出眾的姿容,她很快成了樓中的紅牌。不久遇到了喬裝打扮的太子殿下,成了他的獨寵。這花魁娘子也是他在背后捧她。 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裙下,為了一親芳澤豪擲千金。那一段時光,可謂是鈿頭云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污。紙醉金迷,教人沉迷。 直到那一日,她出外散心,遇到了年少時的情郎。 隔著重重人事,他們發現,原來彼此心中都未曾放下。那段被命運耽誤的愛又重新被點燃,一發不可收拾。 可好景不長,此事被太子知曉了。便隨便尋了個借口將那人捉了去,關進了打牢。 玲瓏想要求情,太子卻避而不見。她無法,只得跪在太子府外。 聽完玲瓏的話,蘇青簡沉吟了許久,才問道:“那你喜歡太子嗎?” 玲瓏苦笑道:“外面人都說,□□無情戲子無義。我們這種人,哪里敢對誰付出真心。何況那是太子殿下,他手握生殺大權。在他的眼里,所有人都不過是螻蟻罷了?!?/br> 蘇青簡蹙眉道:“這世上誰都不是螻蟻。旁人可以輕賤你,可你自己不能輕賤你自己啊?!?/br> 玲瓏搖了搖頭,原本的風情萬種此刻盡數消散,只剩下凄惶無助:“蘇姑娘,你生在侯門。如今 戰功赫赫,多少女子窮盡一生都不及你分毫。你這樣的貴人,自然體會不到我們的無可奈何?!?/br> “我確實體會不到你的無可奈何。倘若我是你,斷然不會一面享受著太子帶來的一切好處,一面還要借著真情的名義行茍且之事?!?/br> 玲瓏的眼眶微紅,她咬著唇看著蘇青簡:“蘇姑娘說的不錯,是我貪心??晌以臼窍氲忍訁捑肓宋?,便替自己贖身,雖他一同離開這里,隱姓埋名共度余生的?!彼焓诌×颂K青簡的衣袖,“蘇姑娘,我知道這是不情之請??晌覍嵲谑亲咄稛o路了,求你救救他吧!” 蘇青簡猶豫了片刻,輕輕扶住了玲瓏的肩膀道:“此事我不能答應你。待我打探清楚再說。倘若他是罪有應得,我不會幫你。倘若是太子殿下陷害他,我也不會坐視不理?!?/br> 玲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連連道謝。 蘇青簡又寬慰了她幾句,便起身離去了。她抱著胳膊出了府,心中思索著玲瓏說的話。 剛走了沒幾步,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蘇大人留步!” 這喚她蘇大人的,想必也是認識她。蘇青簡停下了腳步,便見太子府的門口跑過來一名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