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偏過頭，躲開他的手，“沒事?！?/br>
    “江太太打你？”

    “是我活該，我賤格我該打?！?/br>
    “江楚楚！”他語帶慍怒。

    楚楚輕蔑地笑，指著自己另半張臉對他說，“你要不要也試一試？打一打，我都要習慣，哪一天不動手才戰戰兢兢?！?/br>
    程嘉瑞右手撐住膝蓋，忍著怒，“她憑什么動你——”

    “她是我媽咪，她叫我*我都得聽呀?！彼酒鹕?，走到他對面站定，抬手就解開衣扣，任由衣裙落在地面，“你想要就快一點，做完我完成任務，可以輕輕松松去死?！?/br>
    她眼底藏著厚厚一層灰燼，是哀莫大于心死。

    索性不閉上眼，等待末日判決。

    然而她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在顫抖，她害怕、絕望，心灰意冷。

    最終只等來悶響，再睜眼時程嘉瑞已經不在房內。

    過不多久，春姐領人收走樓內所有利器，無人使用的房間一律鎖死，二樓窗戶全封。

    程嘉瑞再次出現時同她說：“婚禮就在家里舉行，只有雙方父母，你要鬧也沒有用?！?/br>
    “我不會簽字?！?/br>
    “無所謂?！背碳稳鹫f，“等你懷孕你一定會簽?！?/br>
    第49章 動蕩

    第四十九章動蕩

    楚楚回敬他，“除非我死，不然沒可能?！?/br>
    程嘉瑞冷著臉說：“你最近很不好，一張嘴就拿死字當威脅?！?/br>
    “我原本就是差上加差?！?/br>
    “這一點以后慢慢改?！彼矊W精，不與她做正面沖突，“下午試婚紗?！?/br>
    “我沒有興趣?！?/br>
    “那好，我幫你決定?！彼讶蝗霊?，不允許任何人提醒他清醒。

    一九九七年九月，菲律賓比索、印度尼西亞盾、馬來西亞林吉相繼崩潰。

    國際炒家移師本港，沖擊本埠聯系匯率制。

    十月，臺灣當局突然棄守新臺幣匯率，一天貶值3.46%，決定龜縮自保。

    一九九七年十月二十三日，恒生指數大跌1211.47點。

    二十八日，再次下跌1621.80點，跌破9000點大關。

    連帶樓市、期貨、匯率均遭重創，維多利亞港陰云密布，仿佛是千年末日預言提前上演。

    距離她的婚禮只剩三天，她被鎖在臥室看電視新聞連番播報，恒指失手九千點，已經有市民從高樓一躍而下。

    忽然有人敲門，春姐提著一大串鑰匙打開門，引江太太進來。

    楚楚瞥她一眼，動也不動。

    江太太略顯局促，拉了拉衣擺站在她面前，等春姐出門才開口，“媽咪今天來是要想你道歉?！?/br>
    她不應，雙眼緊盯電視屏幕。

    江太太繼續，“上一次動手傷到你，是媽咪太失控，阿楚，對不起?！?/br>
    沉悶的房間內傳來一聲笑，居然是楚楚忍不住笑出聲。

    江太太不置信地盯住她。

    楚楚說：“媽咪，你同爹地兩個為了錢，真是什么事都肯做，我到現在不得不信，媽咪，你是真‘偉大’?！?/br>
    江太太遭到女兒羞辱，滿臉通紅，卻又不敢走，只得木樁一樣站在她身邊。

    “程先生同爹地在書房開會？”楚楚換個臺，無聊地問。

    江太太說：“虧得太多，連程先生都著急?！?/br>
    “怕什么？程先生是股票皇帝，怎么可能輸？這個時候更要多投，多投才有得賺呀，是不是？”

    江太太抿著唇不說話。

    走廊傳來腳步聲，大約是江展鴻在與身邊人交待，“我看一看女兒再走?！?/br>
    楚楚覺得好笑，他兩夫妻不知道是不是一起吃錯藥，突然要扮好心，對她施恩。

    江展鴻拿一袋文件走入房間，隨手帶上門，“見了面也不知道打招呼，你真是越來越沒禮貌?！?/br>
    楚楚抬一抬眉毛，笑容明媚，“怪就怪嘉瑞哥哥放縱我，爹地，你有氣找他出?！?/br>
    “你——”氣得吹胡蹬眼，萬幸被江太太拉住，他緩一緩，等到平心靜氣才開口，“以后嫁給嘉瑞，要懂得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再任性，都沒有人給你撐腰?！?/br>
    “撐腰？爹地，我從來沒有那種命?！?/br>
    他講一句，她頂一句，眼看就要著火爆炸，但居然是江展鴻克制，“我知道你不愿意，你有委屈，但有些事你長大就會明白，爹地媽咪如果不愛你，又何必千辛萬苦安排你后半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