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明華比任何人都清楚,相比之下,今日才最為關鍵且能夠定下寧王生死的日子。想到此處,她頓了下腳步,抬頭看著那陰沉沉的天空,半響才深吸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她真想能夠一直陪在寧王身邊,而不是在這碩大的寧王府中,什么都不做。 想到此處,明華眉頭微微一揚,轉而叫了聲身邊的紅櫻。 “王妃?”紅櫻快步上前,低頭聽明華吩咐,等聽到她要見的人的時候不由瞪大了眼睛,片刻才屈膝行禮道:“奴婢這就讓人帶她去容嘉居中?” “去安排吧?!泵魅A笑了下,目光幽深:“事到如今,也該有個了斷了?!?/br> # 馬車緩行,寧王坐在車中閉目養神。這些日子的一步步推算和演繹都是為了今日,他定然不能掉以輕心,把這近一年來的心血都毀于一旦。 該如何說話,該怎么表達,是否退讓,是否義憤填膺,是否傷心,又如何表達孝心……寧王仔細在心中演繹著之后可能發生的一切,下定決心應對即將到來的一切。 馬車臨近宮門,本來神色安然的寧王卻是猛然眉頭一跳,睜開了雙眼。車外另外一隊人馬漸漸靠近,聽聲響竟然是與他去向一致。這個時候,竟然有人跟他一起入宮? 寧王略略掀開車簾,看向外去,卻見是另外一個馬車,隨行的一樣是禁軍,還有一名宮中內侍。 只略微一想,他就放下了車簾。 此時,這般架勢,應當是齊王吧。 他在寧王府中與外界隔斷了一個月左右,自然是消息不通??墒?,這局面是他特意布置的,會有什么樣的結果,寧王自然心中清楚。這個時候,連同齊王一起叫入宮中,倒是…… 寧王還未來得及細想,馬車就緩緩停下。 “寧王殿下,還請下車吧?!编嵑T谕饷嬲埲?,拉開了車門。寧王微微瞇眼,躬身緩緩下了馬車,正巧就看到了后面的車隊中,齊王走了出來。 齊王消瘦了一圈不止,縱然隔著一些距離,也可以看得出來他臉色發青,眼睛下面的淤青很是嚇人。寬大的袍子迎風鼓氣,看著一副伶仃的模樣,很是蕭瑟。 “四哥?!睂幫豕硇卸Y,等到齊王目不斜視地走過去,這才緩緩直起身跟著入內。 宮道漫長,寧王隨在齊王身后,一行傳旨的內侍則以鄭海為首在后面跟著,不敢偷聽這兄弟兩人可能有的談話。 齊王這些日子在府中閉門思過,卻是沒有寧王那般嚴謹,一應的消息都沒有隔斷。他的臂膀幾乎都已經被砍下,就連著側妃秦氏一族都多人被參奏,如今自顧不暇。如今聽得寧王在身后不疾不徐地跟著,他心中的暴躁卻再也忍不住。 “六弟,多年未見,我倒是從未想過你竟然會有這般的好手段?!彼а狼旋X,聲音從雙唇間擠了出來,回頭瞥了一眼身側的寧王,“我這個當四哥的,倒是小看你了?!?/br> “四哥客氣了,我也不過是不愿背負那殺頭的污名而已?!睂幫踺p飄飄回了一句,“倒是四哥,看你的樣子,倒像是大病了一場。四哥恪盡職守,病得如此厲害,竟然還入宮回事,臣弟自認不如?!?/br> “你——!”齊王被這話刺得腳步一頓,回頭惡狠狠瞪著寧王。寧王隨著停下腳步,抬頭看過去,“臣弟說錯了什么嗎?”一派不明所以的樣子,“臣弟在府中幽禁多時,若是不清楚情況,一時說錯了話,還請四哥不要與臣弟計較才是!”說著拱手行禮,“臣弟給四哥認錯了!” “哼!”齊王忍得衣衫微微抖動,最后還是冷哼一聲摔袖而去。 寧王抬頭,看著他快步離去的模樣,連忙跟了上去。 “四哥略微等我下,我這匆匆被父皇召入宮中,如今的情形都還不知道的呢?四哥好心,跟我提點一二可好?” …… 同一殿中,鄭海匆匆入內回話,齊王和寧王分立殿門兩側等候。殿內的說話之聲不是傳進來,雖然只有只言片語,卻還是讓寧王臉上那輕松的笑容漸漸收斂了起來。而齊王抬頭看了一眼他,反而抿了下唇角露出冷笑。 那冷笑一閃而逝,很快鄭海的聲音從殿內傳來,宣兩人入內。 齊王先行,寧王隨后,兩人入內跪下請安。 皇上沒有叫起,只淡淡嗯了一聲,示意一旁說話的陳知紀繼續說下去。 “北疆寧王貪瀆喪葬費一案,既然是子虛烏有之事,那戶部定然是有人蓄意誣告,掩飾真相,臣回京路上細細查問此事,懇請皇上下旨調查當時參與參奏寧王貪瀆一案眾人,定然能夠查出背后安排此事的人?!标愔o低頭,報上了一連串的名字,寧王在旁聽著斜視身側同樣跪著的齊王,見他臉上皮rou都忍不住微微顫抖,這才垂下了眼簾。 有陳知紀出手,他實在是不用擔心齊王那些手段會被隱藏下去。 “……以及,經臣查證,自謝天峰在北疆負責糧草一職之后,收受商販賄賂,給予出關方便,出售北疆將士一應自行購買物資的供貨渠道,貪瀆近二十萬兩。其中北疆備用倉庫糧草,不翼而飛近十萬石……” “十萬石?”一旁突然有人忍不住出聲打斷了陳知紀的話,卻是入宮的晉王。他看向上座皇上,道:“這不正是之前參奏的,六哥私建倉庫,囤積糧草的數目,竟然這般巧?六哥的倉庫私屯了十萬石的糧草,而軍用倉庫中,正巧就少了這么多糧草?” 他說著飛快扭頭看了一眼寧王,再看向皇上,“父皇,這其中,定然是有蹊蹺的!” 陳知紀倒是絲毫不惱,只緩緩點頭等著皇上定奪。他這個人渾身都散發著陰冷的氣息,最是能夠隱忍和等待的,許是長久在北鎮撫司那陰冷血腥的監獄中審問囚犯的緣故,連著笑的時候都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老九,讓陳知紀接著說下去,你所能夠想到的,他自然不會放過?!?/br> “是兒臣冒昧了?!睍x王連忙笑著退到了一邊,卻還是在齊王的怒視之下補了一句:“只是沒有想到當初六哥所說的話,可能是實話……這樣的話,所謂的他有謀逆之心,豈不是一個笑話?” 既然已經決定過了站在寧王這邊,他自然不會再當一個反反復復的小人。 齊王眉頭猛然一跳,抬頭看過去正想開口就見皇上看著陳知紀道:“繼續說,朕倒要看看謝天峰是如何在這一年半的時間里,吃沒了十萬石的糧草的?!?/br> “是?!标愔o低頭,“如晉王殿下所說,這個數據太過于巧合,而短缺的這十萬石的糧草,經臣一番查證正是一個多月之前,由人偷偷運走。臣一路追查下去,這一批的糧草經由幾次轉手,最終被送去的地方,正是影衛所調查出來的寧王殿下早年建立的臨時倉庫?!?/br> 他說著抬頭看向皇上,拱手呈上一份證詞,“這是調查審問的證詞和刑訊過程記錄,以供皇上參考。另,參與此事的罪人,也一并押送入京,此時應當以關入了北鎮撫司,皇上可以隨時提人審問?!?/br> 鄭海匆匆下去,從陳知紀手中取了那證詞和記錄,回身呈給皇上?;噬下月苑?,頭也不抬就道:“你繼續說?!?/br> “微臣擔心這是有人布局,因此又在那私倉之中調查了一番,那私倉并無多少人看守,又詢問其守在私倉的北疆官員,得知這里在影衛調查到之前,并無人看守,他們也都是被臨時借調過去,看守罪證的。而私倉之內,除了影衛和刑部、戶部的人進去過之外,并無他人入內的?!?/br> 陳知紀生性多疑,自然不會輕易相信到手的消息,因此入庫檢查。那私庫除卻堆積糧草的部位之外,其他地方更是荒蕪,因為當初地面修整不平的緣故,有些地方甚至長出了雜草,可見確實是長久沒有人進來,荒蕪許久了。 而糧草也是堆積一起,只占據了大半的倉庫。檢查完周邊,陳知紀又讓人挪開了部分糧草,果然見下面也是有著被壓著的野草,那野草雖然被壓趴了下去,卻依然生機勃勃??梢娂Z草堆積上去時日不久。 他這才下了定論,確認糧草確實是在影衛和刑部、戶部的人手到達北疆之前被人匆匆送入這庫房之中的。 “軍需備用糧倉的糧草竟然被謝天峰低價出售,又幾經周轉入了這早就荒廢了的臨時倉庫。臣查明此番經過,又確認了寧王所言私倉建立一事的經過并無出入。北疆緊鄰北陵國,謝天峰在北疆行如此私售糧草的行徑,無異于通敵叛國,臣此番參奏謝天峰及其下屬同謀官員以公謀私,意圖叛國之罪。北疆大將吳成豪雖然經查證并未參與此事,然而也有不查之罪!” …… 陳知紀一舉參奏了北疆數位高位官員,這私庫屯糧一事才算是塵埃落定。而這一份奏折也被皇上接過去認認真真看了,可見對此的重視。 “既然糧草一事有貓膩,與六弟所言反而相符。依著兒臣所見,只怕私造兵器的說法也是與事實有著出入的?!鼻赝趵渎曢_口,在陳知紀稟事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他此時說話,卻是讓皇上也不由抬頭看了一眼。 秦王神色冷硬,迎上皇上的目光也只是略微點頭,眼神略微軟和了一些。 “兒臣見陳知紀在短短幾日之內就查明了私庫屯糧一案,又見四弟確實是被有心人針對,就連著影衛都因此被糊弄過去。因此就提議陳大人繼而去查證私造兵器一時?!彼f著看了一眼陳知紀,陳知紀見狀又上前一步,正好站在了寧王一側。 他拱手道:“正是如此,秦王殿下于軍中事物熟悉,由他協助,經過數日查證,所謂私造兵器的那些兵器大部分都是粗制濫造的樣子貨,幾次對砍就會刀刃翻卷,甚至斷裂?!?/br> 這般的兵器自然是不能讓軍卒拿著上陣殺敵的,不然就是讓萬千將士去送死。用于造反,就更是無稽之談了。 秦王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截住了陳知紀的話,恨聲道:“這般的武器,自然也當是有來源的!陳大人查下去才發現,這竟然也是北疆將士的軍需!拿著這樣的武器上陣殺敵,還不如讓那些將士直接自盡于陣前來的痛快!提供這樣的軍需,以此來牟利,簡直就是國之蛀蟲,可惡、可恨、可殺!” “宸玦!”皇上沉聲叫了秦王一聲,“讓陳卿來說,你且聽著就是了?!?/br> “……”秦王沉默片刻,然后才低聲認錯:“事關邊境將士上萬人性命,關乎國家邊陲安危,兒臣一時失態,請父皇責罰?!?/br> “你義憤之事情有可原,朕欣慰還來不及,如何會責罰于你呢?”皇上緩緩道:“只是,此事由陳卿調查,當聽他說明經過才是?!彼f著看向陳知紀,神色陰沉可怕:“陳卿,你細細說清楚,那兵器怎么可能是軍需,又如何被送去了那個地方,還有……非戰時,軍需的兵器一貫是由兵部統一配送到北疆的,難不成,這其中兵部也被牽連在內!” 刑部和戶部的事情已經讓皇上心驚,若是兵部也牽連其中的話…… 他深深洗了一口氣,目光陰冷地看向了齊王。若真是都是他的手筆的話,那齊王還真是他的好兒子??! 齊王如何沒有察覺皇上的態度,他這些日子幾乎已經成為驚弓之鳥,之前聽得陳知紀在北疆把私庫屯糧一事查得清清楚楚,就已經臉色發白了,如今被皇上這般盯著,他不由雙拳緊握,深覺此時再不說話,只怕就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父皇!父皇!”他向前膝行,叩首道:“父皇,此事實在與兒臣無關??!”他用力磕頭,砰砰的聲響聽得皇上眉頭猛跳?!皟撼际窃┩鞯?,當初刑部與戶部查證的消息,也與兒臣無關。兒臣只是嫉妒六弟如今越發得父皇信重,見那般機會,忍不住落井下石……” “四哥這般反應倒是讓人不解了,自你我二人入殿之后,父皇并未苛責四哥半句,不是嗎?”寧王見齊王開口,這才跟著緩緩開口,“父皇明斷,怎么會冤枉了四哥呢?你看我當時被人污蔑有謀逆之心,也并未如同四哥這般慌亂不是?父皇英明,做兒臣的當信任父皇能夠明辨真相,不會冤枉我們兄弟半分才是?!?/br> “怎么聽著四哥的意思,父皇還沒開口說什么,你反倒先認定父皇定然會落罪與你呢?”他說著迎上回頭怒視自己的齊王,唇角笑容若隱若現,“莫非我貪瀆喪葬費,有謀逆之心的事情,真的與四哥有關?” 齊王一頓,回頭之時已經是滿眼的哀求,“如今連著六弟都這般想我,由此可見,雖然父皇未曾發話,只怕這在場朝臣都是如此想兒臣的了,兒臣如何能不喊冤呢?父皇,當時六弟有謀逆之意的事情,可并非是刑部和戶部的一面之詞,連著父皇身邊影衛也是查出了這般的結果……” “好了!”皇上厭惡得閉了閉眼睛,連著看齊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你是否無辜,朕自然會查證的。如今一切還未曾有定論,你這般沉不住氣,可還有半分親王應有的氣度!” 他說著目光又落在了寧王的身上,想起那一日寧王在齊王和魏王的步步緊逼,在他的盛怒之下,縱然是辯解不急也沒有這般失態,反而多了一些欣慰。 “宸鉞,你起身說話?!?/br> 寧王謝恩起身,緩緩站到了一側秦王和晉王之中,與對面幾個相關朝臣略微點了下頭。 如今只剩下齊王跪在當場,他消瘦的身形微微顫抖,臉色青中發白,看得皇上心中略微軟了些,擺手道:“你也起來了吧,這般跪著像是什么樣子!” 齊王這才謝恩,寧王略微挪動了下,在他與秦王之間給齊王留下了空當。 陳知紀對這一切像是全然沒有看到一樣,見再無人說話這才接著道:“臣細細查證,影衛所查私造的兵器,確實是來自于北疆軍卒的軍需,一應手續俱全,再無他疑?!彼f著抬頭看向皇上,“臣抽調了近百的樣品,讓人押送入京。其中大部分被送入了北鎮撫司當做證據,另有十件讓人一并帶入宮中,此時正在殿外候著,皇上若是允準,可讓人送入殿中,一試便知?!?/br> “耿豫中!”皇上怒吼,耿豫中立刻出列跪下,“臣在!” “此事你怎么說?北疆的軍需一想有京中提供,你是兵部尚書,全權負責此事!”皇上拿起一旁奏折用力敲著桌子,“這些軍需不計是如何被當做寧王私造的兵器的,只說粗制濫造這一點!” 他說著猛然直起了身子,“鄭海,讓人把那些陳卿帶回來的兵器呈上來,讓大家都看看,那是什么兵器!” 鄭海低聲應了,匆匆出了宮殿,片刻之后就帶了兩個內侍,手捧著幾樣兵器入內。 皇上一掃,沉聲道:“宸玦、宸鉞,你們兩人……”他指了指那兵器,“對砍著試一下,不要傷了彼此!” “是!”兩人領命,過去各自挑選了下兵器。只這兵器一入手,寧王就皺起了眉頭。一直注意著這其中細微之處的皇上見狀立刻問道:“可是有什么不對?” “這兵器重量,比往年兵部送去的軍需輕了不少!”寧王說著伸手輕輕在刀刃上一弾,更聽得那刀刃發出的聲音雜音頗多,沒有半分回響,“只聽這聲響,韌性也是不夠的?!?/br> 他說著看了一眼秦王,道:“二哥砍上一刀看看?!?/br> 秦王凝神,一刀下去,只聽得一聲金屬碰撞之聲,繼而就是落地的哐當聲。這聲音,沒有半分的清脆,然而那半截刀刃卻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寧王把余下半柄刀放了回去,俯身撿起刀刃仔仔細細看了缺口,緩緩搖頭,“與兒臣在北疆只是,京城送去的軍需差距頗大,耿尚書請看?!?/br> 他說著順手遞給了耿豫中,而秦王此時則仔仔細細看了手中那把刀,沉聲道:“兒臣手中這把刀,也已經卷刃,不能再用了?!?/br> 耿豫中來不及多做解釋,感激地看了一眼寧王,接過刀刃仔仔細細看了,這才叩首道:“皇上,這并非兵部押送去北疆的武器,雖然上面有兵部造兵廠的印記,然而仔細看卻也看得出來這印記乃是仿造,細節上還是略有不同的!” 他說著抬頭,“皇上,兵部送往北疆的兵器,乃是由臣親自監管。臣敢拿性命擔保,這并且絕非兵部送過去的,絕對是有人暗中調換了兵器,依次來污蔑兵部!” 皇上示意秦王把他手中那把卷刃的刀送過去,有讓人取了兵部監造的刀一起對比,自然也看出了那其中的不同。等著東西撤下,他這才看向陳知紀,“此事,陳卿可調查清楚了?” “臣細查之下,得出所謂寧王私造兵器都是兵部送往北疆的軍需之后,就暗中讓人去調出了兵部此次送去軍需的兵器,隨機choucha了近百件,確認無一有此問題?!?/br> 耿豫中長長舒了一口氣,低頭不再言語,只聽著陳知紀往下說去。 “既然不是兵部送去的武器原本就有問題,那這批印著與兵部相仿的武器又是從何而來,難不成真是寧王私下留在北疆的人手偷偷私造的兵器?臣一時拿不準注意,思來想去就又去查了北疆駐兵區的備用兵器庫房?!?/br> 他說著抬頭看了一眼一旁的齊王,“細查之下,一切蛛絲馬跡無所遁形,備用兵器庫房之中還有近千件替換下來的,正是于這一批所謂的寧王私造的兵器如出一轍。此事牽扯人員甚廣,不過有一點卻是如同齊王殿下所說,此事與他無關?!?/br> 齊王幾乎是不可控制地松了一口氣,就聽到陳知紀平靜無波的聲音緩緩道:“此事,與魏王殿下有關!” ☆、第101章 多疑 “魏王?”皇上一驚,不由坐直了些許身子,往前傾了傾看向陳知紀,“你可確定?” 陳知紀緩緩點頭,“此事剝繭抽絲之下,確實查出與魏王有關。 ``し”他算得上是能臣,來往北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不止是把事情查的清清楚楚,就連著奏章和一應的文書、證詞、證物和證人都準備得妥妥當當。比之之前去往北疆的刑部和戶部不知道強上多少。 此時陳知紀又呈上了有關北疆兵器被暗中以次充好的證詞和參奏的奏折,“臣參奏北疆負責兵器入庫的懷化將軍章璨,威武將軍薛宇成……校尉齊埒、張崢……等十二人,以權謀私,偷梁換柱,為謀私立偷偷出售兵部所供兵器,以私造坊的次品填充北疆庫房!” 奏折再被送上,里面罪行陳列清楚明白,皇上一一看下去,青筋暴跳,半響才道忍怒沉聲問道:“此時如何與魏王有關?” “薛宇成是魏王妻弟,被抓之后咬死偷換兵部武器,以次充好的罪行是他一人所為。然而此次涉案余下十一人,皆透露出此案并非薛宇成一人所為,證據隱隱指向魏王。因在北疆不夠便利的緣故,臣并未查出魏王牽扯在內的實質證據。因此,涉案十二人全部被押送入京,除薛宇成之外,全部送往北鎮撫司,繼續調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