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鄭海嘿嘿笑著就又站了回來,低聲道:“這是皇上心疼寧王殿下呢?!?/br> “你又知道了?”皇上笑了笑,轉而才又道:“寧王確實是個孝順孩子,雖然在北疆做的事情有些不妥,不過總歸是瑕不掩瑜……” 他略略感慨了幾句,這才又把心思放在了奏章上。只是略微看了兩眼,皇上就忍不住又開口:“你幫朕記著,等過些日子,得給寧王個差事做做才是,不能讓他整日里面都閑著沒事在家呆著!” 鄭海聞言一愣,繼而才道:“皇上惦記著的人,如何還用奴才提醒?這般,可是折煞了奴才了?!?/br> “就你小心!”皇上如何不知道他這話中的意思,若真是他忘記了,鄭海來提醒,說不得就落了個什么名頭被人攻擊了。寧王是皇子,總歸是身份敏感,而他是內侍,他身邊最為親近的人之一。提醒給寧王個差事,難免會被人說是黨從,又或者是被寧王收買,甚至是干涉朝政。 皇上搖了搖頭,半響才道:“得了,還是我這個當父皇的多caocao心吧!”話是這般說,心意卻是愈發的好了起來。 最近他也聽到過一些風言風語,說是鄭海與寧王親近??墒?,鄭海每次去寧王府都是他受益的,與寧王并無私交。如今看來,也全然沒有把寧王放在心上的意思,一切還是小心謹慎。 個狡猾的老東西! 他心中略微親昵的罵了鄭海一句,再看起奏折來就全神貫注了。 鄭海在其身后側方立著,卻是連松一口氣都不敢。不過,宮中的一些風言風語他也是有所耳聞的。如今,算是過了一關吧! 伴君如伴虎??! # 林矍這一場病病得突然,倒是讓戶部準備參奏的人來了一個措手不及,有些遲疑是趁機參奏呢,還是再放放。 “再放?”齊王聞言卻是極為惱怒的,“難道你們真以為這么點兒事情他就沒有半分準備嗎?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趁著你們參奏之前他病倒了,若是他趁機收拾了個干干凈凈,戶部這些天來的明察暗訪可就沒有半點作用了!” 這話也不假,戶部這些參與調查國公府的人,不是暗中是魏王的人手,就是跟寧王或者林矍有著私怨,除了唯一一個只一心想要查證真相的郭亭之外,其余人皆是各懷心思,聽得齊王的話一時也沒有應答。 倒是郭亭,因為心思單純,反而更在意這件事情,聞言道:“林矍病了,皇上恩厚是一回事,咱們懷疑查證他有可能貪瀆是另外一回事。若是顧忌這個,顧忌那個,如何能夠成事!” 他說著看向在場那些同僚,見一個個遲疑、皺眉又或者是搖頭,不由起身拱手道:“若是諸位大人都心有顧忌的話,郭某倒是孑然一身,不怕報復!”他說著看向齊王,“下官愿做首告之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朝著郭亭看了過去,郭亭見狀再次重復了一下,“下官愿做首告之人!” “郭卿可要想清楚了,如今只是我們有所疑慮,所有的證據都不足以證明林矍是否真的有貪瀆的行為。這首告可能是大功,卻也可能最后查的林矍無辜而落罪?!饼R王見狀倒是心平氣和了些,語重心長地勸說郭亭,一副為了他著想的模樣。 郭亭年輕,不過是戶部一個七品的小官,就是因為那骨子里面透出來的倔脾氣才被齊王看中的。這樣一個愣頭青,最是適合在需要的時候打頭陣了。 如齊王所料,郭亭自然是沒有半分的遲疑,回頭就把早寫好的參奏的奏折謄寫了一遍,讓人給呈報了上去。齊王和魏王兩人明中暗里,一路給這份奏折便利之處,當天午后這份由不起眼的一個戶部小官寫的參奏一品大員的奏折就呈現在了皇上的案頭。 第二日,早朝之上皇上大發雷霆。早有準備的郭亭被傳召入宮,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被皇上一通臭罵。這位入朝之后還是第二次面圣的七品小官卻是比任何人猜測的都要沉穩。齊王和魏王都準備了些后手,只怕他一時恐慌,應對不來。卻沒有想到,這些后手幾乎都沒有用上。 郭亭應對的很好?;噬贤乐码m然有些失措,卻很快就穩住了心神。一句句的質問反而讓他越發的沉穩,應對得當,把所有的懷疑和可疑之處說得清清楚楚。 林矍病著,自然不可能上朝。然而其他朝臣也不是笨蛋,自然聽得出來,皇上雖然盛怒,對郭亭這個首告之人很是不滿,然而卻是有些相信郭亭所說的話了。 不然,這樣一份七品芝麻小官參奏權貴的奏折,壓下不發就是了,何必在早朝的時候公布于眾呢? 皇上的心思,若是只看表面去猜測的話,又如何能夠位享廟堂之高呢? 而這事情,看起來是國公府的案子,牽扯進去的卻還有寧王妃的嫁妝……寧王殿下如今沒有任何差事在身,還又牽扯進了貪瀆這樣的事情之中,實在是流年不利??! 愿意多想的,自然不會忽略了在戶部的齊王。而不愿意多想的,怕是也猜測到了這件事情關乎黨爭,因此滿朝文武之中縱然不少人知道此事有蹊蹺,卻也沒有一個貿然開口求情的。 這個時候求情,只怕是火上澆油。 林矍在朝中多年,自然不會是一個小小的貪瀆之案可以扳倒的。 明華在國公府中,對于外面的消息卻也不是一無所知。更別提如今的情況是她早有所料的了,聽著孫半升提起朝堂之事,她的神色連著半分的變化都沒有,只低頭看著跪在下方的兩個人。 “喝酒誤事?”她看著這兩人,“這么說,你們兩人是承認了?” “姑娘,大姑娘,咱們真的沒有叛主??!是小的們忘形了,多灌了兩杯黃湯就胡言亂語……”年紀稍大些的男人連連叩頭,額頭上染了血跡也不敢停下來,“小的對國公爺那是一片忠心,實在是……實在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喝酒誤事,小的一人做下的錯事,還求大姑娘不要怪罪到家人身上……” 明華的脾氣和手腕,他們這些多年的老仆如何不知道。平日里面好聲好氣,看著似乎沒有多大的脾性,然而偌大的國公府里卻是沒人敢違背她的意思的。小事小錯,大姑娘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可是出了大錯,那就不是三言兩句,挨板子又或者扣薪水就能夠解決的了。 更何況,他們給國公府、給國公爺、甚至大姑娘和寧王府、寧王殿下惹了多大的麻煩。 這些人常年跟在林矍身邊,市面還是見過的,事到如今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禍事。 略微年輕些的那個此時卻像是被嚇住了一般,腦袋死死抵在地面,一雙眼睛卻是四處轉動著,偷偷觀察屋中的情形。 寧王殿下如今都在國公府里面住著呢,大姑娘為著落一個寬厚的名聲,應當不會真要他們去死吧? “我自問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主子,若真只是意外的話,你的家人自然不會受太多牽連。只是,這府里也不能留了。府中在冀州有著一個莊子,正好這些年來人手不足,倒是可以送去那邊?!奔街莶⒎峭恋胤饰种?,這般的去處算不得好,然而卻也是一個去處。 男人聞言雙眼微微泛紅,半響才叩頭道:“多謝大姑娘仁慈!”說罷起身轉頭出去,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一聲重響,明華手微微緊了下,同樣跪在地上的年輕些的男人卻是猛然直起了身子。 “謝大哥……”他回頭看著外面,忍不住叫了一聲。 明華只抿唇等待著,很快孫半升就進來道:“大姑娘,人撞墻自盡,已經死了?!?/br> 一口憋在胸口的悶氣這才緩緩吐出,明華開口道:“好好安葬了,他一家上下也都打點好了,喪葬的銀子不能少。一個月后讓他們一家去冀州?!?/br> 她說到做到,自然不會反口。既然首犯已經死了,又是無心之失,那么自然罪不及家人。 這倒是不用孫半升去,國公府里面自然有人會處理。因此那位謝姓男人的死根本就沒有在院子中引起多大的波動,很快就又平靜了下去。明華這才看向了屋中跪著的另外一個人。 那人驚疑不定,一雙眼睛四下游走著,透出了之前所沒有的慌亂。 “好了,說說吧?!泵魅A淡淡道:“如今只剩下你了?!?/br> 那人聞聲猛然顫抖了下,半響才道:“小的實在是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差錯……大姑娘、大姑娘饒了小的這一條賤命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說到這里,他猛然頓住了。 剛剛死去的謝大哥,難道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嗎? 他緩緩抬頭,向上看去,只見明華目光幽冷。 “大、大姑娘,真的要小的如同謝大哥那般死了,才肯放過小的家人嗎?”他顫抖著聲音問道,“大姑娘如此狠心……小的和謝大哥可是都兢兢業業在國公府做了半輩子的事情了,只為了這無心之失……” “無心之失?”明華這才緩緩開口,“謝南是無心之失,至于你,只怕不是吧?” 她說著微微揚眉看了過去,“早些日子,你認識了一個出身悲慘的青樓女子,為那女子花了近百兩的銀子贖身,又給她安置了住處,不時過去照應一二,我說的可有錯?” 那男人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半響才回過神來,“大、大姑娘說的是什么,小的、小的不知道……” “那女子有了近兩個月的身孕了,這你也不知道?”明華緩緩問道,男子渾身一震,半響才咬牙道:“大姑娘,小的不懂大姑娘的意思!”他死死咬住了,根本就不懂得明華的意思。如果明華真的知道這些,那么又為什么會讓謝南去死呢? 她只是在試探他,在詐他而已。他一定不能示弱,若是真的認了,就真的沒有半分翻身的可能了。 明華不以為意,緩緩道:“你以為我在試探你?可是那仁和巷子的柳葉姑娘早已經把一切都招了個干干凈凈,連著你前些日子得了一筆錢銀的事情都交代了出來。李鐵,你與謝南交情頗好,然而為了那么一千五百兩銀子,竟然就這般把他給賣了。故意把他給灌醉了,套聽他的話……” 她說著頓了下,聲音越發的冰冷起來。 “在你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你就當知道謝南再也沒有活命的機會了?!敝x南忠心耿耿,當年跟著林矍上過戰場的。她一開始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也未曾想過要因此要了謝南的性命。然而,這人的性子卻是比她所想的更加剛烈。 甚至于,謝南至死都沒有說出被李鐵灌醉的事情??梢?,他是真把李鐵當做了兄弟,也從來沒有疑心他半點的。 “既然你不愿意說,我就替你說完好了?!泵魅A見李鐵死死咬著下唇一言不發,就冷笑了一聲。如今擺出這番愧疚的模樣又是給誰看的呢?若真是顧及那一點點的兄弟情分,也不會為了區區一千五百兩銀子就把謝南給逼上了絕路。 難道這種事情,他真以為主家會仁慈放過他們不成? 姜戚郢和孫半升兩人早已經把事情差得七七八八了,明華不疾不徐地緩緩道來,聽得李鐵心驚膽戰。他自以為聰明,已經尋了一個謝南當做替死鬼,卻沒有想到不過是自作聰明而已。從事發四姑娘上門到如今,短短不到三兩天的時間,大姑娘竟然把一切都查得清楚明白了。 這實在是…… 他竟然還妄想著讓謝南頂罪,他熬過這一關之后,過些時日就以辦事不力為理由求國公爺放了他出府,帶著柳葉和錢遠走高飛……一千五百兩,對于國公府來說不算什么??墒菍τ谒麃碚f,那卻是這輩子都不可企及的財富了。 他不過是國公府的一個奴仆而已,低頭哈腰,小心翼翼做事,不敢有著半分的隨意,只怕做錯了事情被處罰。不過是打聽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就能夠得一千五百兩的銀子,他為什么不去做呢? 所以,他就做了。而且,他還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找了頂罪的人。畢竟,這話可是謝南喝醉了說出去的,跟他沒有半分的關系。他原本也就不知道大姑娘當初的陪嫁有多少,不是嗎? 可是,怎么就查到了他的頭上呢? 李鐵不懂,也想不明白。甚至不知道明明他做的很小心,連著家中婆娘都不知道柳葉的存在,大姑娘是如何讓人查出來的。 他只知道一點,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再也沒有活路可走了。 謝南用自己的死保住了一家上下,而他……他一家上下,只怕連著去冀北那貧瘠的莊子的資格都沒有吧? “如今,我只想問你一件事情?!泵魅A自然是注意著李鐵神色變化的,此時不疾不徐開口,“是誰給你牽了這條線,又是誰告訴你,謝南知道我的嫁妝的?” 沒錯,是李鐵出賣了林矍??墒敲魅A還是覺得,這件事情不止于此。李鐵在國公府中并不算是顯眼的存在,若非謝、李兩家是鄰居,只怕他也沒有可能那么容易就把謝南給灌醉了,套出這些話來。 不過,至此明華倒是確定了,她身邊的人并沒有不妥當的。不然,在寧王府中當值的人,自然用不著這么麻煩來探出她的嫁妝數值了。 國公府的情況畢竟跟寧王府不一樣,寧王府里的人是千挑萬選,經過了幾次篩選之后留下來的可信之人。加之寧王在京時間不久,寧王府空置多年,人員也不算復雜。 然而,國公府卻是從侯爵一路升上來的,積年的世仆、戰場上依附的侍衛,還有一年年添置的丫鬟、仆婦,不同情況的人手就會有不同的人際關系交織在一起。 李鐵會被人尋上,絕對不止是巧合那么簡單。 ☆、第92章 請罪 明華的懷疑并非是沒有緣由的直覺。 她甚至懷疑,就連著李鐵,也不過是被真正的有心人給利用了。這個看似有點心機的笨蛋,不夠是被人給推到了前頭,用來吸引她的注意力的。國公府里真正叛主的人,還隱藏著呢。 李鐵怎么也沒有想到明華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驚訝之后反而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他抬頭看過去,見明華神色平靜,不見一絲的波瀾,唇角動了幾次,最后還是把討價還價的話給咽了回去。 他清楚知道大姑娘是什么樣的脾性,如今也明白若是比起聰明才智來說,他根本就不是大姑娘的對手。他的那點小心思,簡直就是班門弄斧了。 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向這條歧路的呢?李鐵仔細回想,一切似乎都要從那一日難得的休假,他們一群人出去閑逛,遇到了被人強搶拉入了勾欄的柳葉說起。 柳葉姑娘出身貧寒,命運多舛,性情溫柔,長相甜美。與他家那個只知道呼呼喝喝的母老虎全然不一樣。他對柳葉姑娘一見傾心,柳葉姑娘也感念他的救命之恩,縱然知道他只是國公府的奴仆,已有妻子兒女也不嫌棄,竟然愿意沒名沒分的跟著他,委身于他。 他想辦法給柳葉姑娘贖身,銀子不夠還是管事李鳴借給他的。這事兒李鳴也幫他遮掩著,李鐵對他感激莫名。此后,李鳴不管找他有什么事情,他都不會推辭半分。 “那一日,李管事約了我去喝酒,我先到了那個小酒館,聽得隔壁有人提及了大姑娘的嫁妝,說是數額驚人,若是能夠知道大約是多少的話,就是大功一件?!崩铊F說著偷偷看向明華,“我……小的一時沒留神,聽得他們說大姑娘的嫁妝有近百萬兩銀子的時候,打翻了茶盞……” 隔壁的人知道有人偷聽,自然是要尋過來看看的。李鐵為了自保就說出了自己的身份,那兩人卻是一張口就要給他五百兩銀子,說只要他探明此事,另有重酬。 “這兩人拿了一萬兩銀子打賭,一個說大姑娘的嫁妝最多不過二十萬兩,一個說最少也有八十萬兩……小的一時貪心,就……就……就應承了這事兒?!崩铊F越往下說也越覺得不對頭了,當時鬼迷心竅,被白花花的銀子給晃得花了眼,如今回想起來,這不是擺明了給他設的一個陷阱嗎? 他當時怎么就那么傻,怎么就上當了呢? 他回想起來,當時是迷迷糊糊喝得半醉去了柳葉那里。柳葉小意溫柔,伺候他洗漱更衣,然后一具噴香而柔軟的火辣辣的身體就依附了過來,三言兩語的撩撥,他們就翻云覆雨。等到云散雨收,那輕飄的嗓音問他為何事發愁,他就把當時的事情給說了個清楚。 然后,柳葉猛然坐直了身子,直接道:“若是我們有了這筆銀子,自然是可以遠走高飛了!李郎,不過是探聽一下國公府大姑娘的嫁妝,又不是什么大事?兩個紈绔子弟打賭而已,又不會對國公府有什么影響。有了這么一筆銀子,你我遠走高飛,去南方,買下一塊田地,男耕女織,過著最最普通的日子,豈不是快哉?” 李鐵就心動了,在柳葉對她故鄉的描繪中,想著身邊伴著一個水一樣溫柔的女子,住在山山水水之間。一千五百兩,可以置辦一個小小的莊子,當個地主瀟灑過日子了。 第二日他就偷偷尋了那兩個人,徹底應承下了這件事情,拿了對方給的一百五十兩銀子的訂金,回頭就還了從李鳴那里借來的七十兩銀子,余下的就是小心使用、打探著當初籌辦明華嫁妝的人手。最后才決定,從謝南這邊入手。 只可惜謝南嘴巴緊的狠,他略微試探過兩次,就讓他起了疑心。為了這個,李鐵被那兩個紈绔子弟追問了好幾次。最后才狠下心用了灌酒這個辦法…… 李鐵把事情說了個清楚明白,不是他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只是既然這么短短兩天的功夫,大姑娘就能夠把柳葉給找了出來,這余下的事情縱然是他不說,只怕大姑娘也總會查個清楚的。 “就是這樣了……”他說著眼巴巴看向明華,“大姑娘,饒了小的吧……小的只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 “姜護衛?!泵魅A卻是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叫了一聲一旁的姜戚郢,“事情就交給你來處理了,如何做不用我再說清楚了吧?” “大姑娘放心,府中有府中的規矩,屬下定然會處理的妥妥當當?!苯蒇f著也不叫旁人,直接過去一把扭著李鐵起身,“走吧?!闭f著,另外一只手直接塞了東西進李鐵的嘴巴,讓他發不出半分的聲響,就這般強行扭著人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