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公寓式是那種老式公寓,黃墻紅屋頂在日曬雨淋中褪去了原本鮮艷的色彩,樓梯采用環形設計,樓梯板已經好久沒有維修,腳要是踩重了依稀可以聽到它們發出不滿的抗議聲。 他們的公寓在二樓,打開窗就可以看到伏爾塔瓦河延綿不絕的河水。 這個老式公寓也是厲列儂和許戈在布拉格的落腳點。 大多時間里這間公寓的門都是緊閉著的,她和厲列儂在公寓另外的房客眼里是在外地工作的情侶。 包括1942的一些成員都以為許戈早就和厲列儂住在一起,他們是住在一起沒錯,可在這所公寓里她和他有各自的房間。 許戈心里是盼望兩張單人床在某一天變成雙人床,可厲列儂沒說,許戈也不好意思說。 不能再丟臉下去了,許戈在厲列儂面前已經很丟臉了,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上床都是她死皮賴臉要來的。 公寓空間不大,她和他的房間分別在左右兩邊,靠近門那邊是廚房洗手間,靠近窗則是方形客廳。 沒有開燈許戈直接打開電視,音像直接出來《燃情歲月》的電影原聲帶,許戈很喜歡這部電影的音樂,大氣磅礴中帶著蒼涼。 關于這點梅姨老是說她“怎么喜歡這種老頭子才會喜歡的東西?!?/br> 梅姨說對了,許戈對于這片影片的執著還源于它也是五金店老板的心頭好。 爸爸曾經和她說,等他退休了會效仿影片中的上尉在達拉斯買下一處農場,像達拉斯的牛仔們一樣生活。 昏暗的空間,流暢的旋律加重了困意。 昏昏沉沉中有人打開燈,輕輕的腳步聲來到她面前,眼睛也沒有睜開,叫了一聲“阿特?!币话愠霈F在這里不會有第二個人。 幸災樂禍的笑聲響起,許戈迅速睜開眼睛,手第一時間找到了槍,音響跳動的霓虹微光中,一張臉近在眼前。 看清楚來人后槍不動聲色放了回去。 朝著那張臉沒好氣的:“怎么到這里來?” 笑得幸災樂禍的人是完成最后獻花的伊莎貝爾。 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小姑娘大大咧咧的在許戈身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無比快樂的宣布:帕特讓我來的。 伊莎貝爾就像昔日許戈,心眼多得讓她都想揍她一頓。 “你的房間在左邊,帕特的房間在右邊?!毙」媚锏靡庋笱螅骸斑@讓我很高興?!?/br> 可真單純。 許戈咧開嘴:“可我們睡過了?!?/br> ☆、第43章 /(許戈) 面對著來勢洶洶的小姑娘,許戈咧開了嘴。 “可我們睡過了?!?/br> 雖然只有一次,那一次從發生到開始到結束都十分的粗糙,可他進入時帶出來的痛卻是貨真價實的,全程她都是閉著眼睛的,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害怕觸及到他那雙冰冷的眼眸,,如果連那種時候他還是和平常一樣那就太糟糕了。 她和他都知道,那一刻所代表的是什么,可以說他們之間的第一次是她使用了心機。 小姑娘假裝沒聽到她的話,而且還將了她一軍,她指著電視里的《燃情歲月》上校家的最英俊的二兒子:他是帕特。 這許戈可不大同意,上校家的二兒子邋里邋遢的,厲列儂可沒有邋里邋遢,起碼他沒有像特里斯坦一樣,頭發老是看起來好幾天沒洗的樣子。 小姑娘繼續說:“我叫伊莎貝爾,上校家農場的印第安納小姑娘也叫伊莎貝爾,特里斯坦管印第安納小姑娘叫小伊莎貝爾,帕特也管我叫做小伊莎貝爾?!?/br> 許戈都快要給伊莎貝爾的話給繞暈了,她大約猜到小姑娘會說些什么了。 果然。 “最后和特里斯坦結婚的是小伊莎貝爾,最后和帕特結婚的人也會是我?!贝@個巧合小姑娘得意洋洋:“而你是蘇珊娜?!?/br> 她是蘇珊娜?蘇珊娜下場可不好。 深愛著特里斯坦的蘇珊娜到最后可是拿著槍打爆自己的腦殼,在自殺之前她剪短了及腰長發。 不由自主的許戈摸了摸自己頭發,十四歲之后許戈就沒有留過長發,這階段因為太忙導致她都沒有時間去剪頭發。 現在她的頭發已經來到可以遮住耳朵的長度了。 做出想給伊莎貝爾一拳的姿勢:“你這是在詛咒我死嗎?” “我不是也死了嗎?”小姑娘語氣怪委屈的:“而且我死在你前面?!?/br> 手按在伊莎貝爾的肩膀上,悲傷溢于言表:“可為特里斯坦生下兩個孩子的人是小伊莎貝爾——” 小姑娘因為她這話樂開了花。 比起惡狠狠的給一拳,許戈更樂意先讓對方嘗一口甜蜜再給一拳,甜可以讓痛更加的徹底。 “小伊莎貝爾,”許戈拉長著聲音,續上之前的話:“你以為我會這么說嗎?你可別忘了,蘇珊娜才是電影里的女主角,而那個印第安納小姑娘和那只被特里斯坦打死的熊戲份差不多?!?/br> 許戈的話成功讓伊莎貝爾板起了臉,在觀察到許戈絲毫沒有受到她剛才的話的影響之后,小姑娘又動起了別的腦筋。 “喜歡帕特的女孩很多?!币贿呎f著一邊往許戈的胸前喵了喵:“我知道的幾個胸部個個都比你還要大?!?/br> 小姑娘直白的語氣讓許戈還真的想把她丟到伏爾塔瓦河上去,讓她吃幾口河水,據說附近的居民會偷偷的把他們廁所管道偷偷接到伏爾達瓦河去。 不過這樣的念頭許戈也只是想想而已。 伊莎貝爾的凱爾特后裔身份在1942舉足輕重,而且她還是前任領導人的心肝寶貝。 低頭喵了自己的胸部,其實許戈的胸部一點也不小,但比起占盡先天優勢的西方女孩,就像伊莎貝爾所說的那樣“胸部個個比你大?!?/br> 許戈的這一舉動看在小姑娘眼里應該是屬于反思行為,小姑娘一臉幸災樂禍表情。 今天晚上許戈的心情十分低落,也懶得去理會她的小情敵,再次閉上眼睛,思緒很快陷入昏昏沉沉的狀態中。 迷迷糊糊中,有人拿走她胸前的抱枕。 看來,小姑娘還真的想嘗一嘗伏爾塔瓦河的河水,眼睛懶得睜開,低聲警告:“伊莎貝爾,好好的過你的日子,如果你敢動他念頭的話,我保證你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變伏爾塔瓦河里們魚兒的美餐?!?/br> 警告好像起到作用,那雙手沒有再嘗試去拿走她懷里的抱枕。 只是—— 下意識間想去拿一樣東西來遮擋自己,最好是毛衣之類的東西,她有點冷了,許戈別的不怕,就怕冷。 一月份的耶路撒冷冰冷的空氣總是無時無刻在困擾著她。 手摸索到的卻是和耶路撒冷差不多冰冷的指尖,睜開眼睛,那張臉隱在電視的投影下,許戈心里嘆著氣:這下,他又要對她反感了。 雖然,對于她明里暗里對喜歡他的那些女人使用的手段厲列儂從來都不說,可許戈知道他是反感她那樣做的。 可他所不懂的是,因為未曾擁有才會懼怕失去。 許戈總想著,總害怕著,總有一天出現那么一個女人,讓厲列儂惡狠狠的對她說出“許戈,你鬧夠了沒有?!?/br> 許戈比誰都清楚,她和厲列儂的婚約建筑在爸爸臨死前的囑托上,爸爸最后一眼落在厲列儂臉上。 那一眼,誰都知道在說什么。 厲列儂之所以早早和許戈定下婚約還因為,他沒有多余的時間和精力花在那些兒女私事上。 但這些鑒于厲列儂還沒有遇到能勾動他心的女孩,許戈在內心祈禱著最好永遠不會有那位女孩的出現。 她的阿特啊,長著天生一張隨時隨地會招惹來一大堆女人的臉,在加上頂著1942史上最年輕的領導人這個身份,叫她怎么能不擔心呢? 藍色的熒光中,許戈刻意去忽略那冰冷的指尖,余光中身邊另外一處地方已經空空如也了。 “伊莎貝爾走了嗎?” 詢問的聲音軟軟的,那樣的聲音總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冰淇淋最上面的那一層,軟軟的,仿佛下一秒就會在誰的舌尖化開。 但那個聲音在面對著那些喜歡厲列儂的女人時可不這樣。 有時候從許戈口中說出的話可以把那些女人們氣得咬牙切齒,有時候又可以讓那些女人們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沉默片刻,許戈聽到厲列儂回了一句“她睡著了?!?/br> 第一反映是:“睡誰的房間?” 其實許戈差點就問出了“睡誰的床?”不過,最后關頭她硬生生的把房間改成了床,不過即使是這樣她依然可以嗅到他的不滿。 “她只是個孩子?!眳柫袃z嗓音低沉。 不,不,都檢查起房間來了還說是孩子。 許戈還記的,《燃情歲月》里蘇珊娜和小伊莎貝爾的第一次見面時,印第安納小姑娘身高只站到蘇珊娜的腰間。 當她和蘇珊娜說“我以后要嫁給特里斯坦”時,當時身份為上尉家三兒子未婚妻的蘇珊娜還開玩笑的和她說“那你以后會成為我的嫂子?!?/br> 伸手勾住近在咫尺的人的脖子,牢牢的。 “可孩子會長大,最后小伊莎貝爾嫁給了特里斯坦?!?/br> “你到底在說什么?” 很顯然,厲列儂并不知道從她口中說出的小伊莎貝爾還有特里斯坦指的是誰,1942領導人從來不會去關注,那些不應該出現在他所需要范圍里的東西。 嗯,他好像還沒有回答她剛剛提問的問題。 “你還沒有回答我,她睡誰的房間?” “左邊的房間?!睔v列儂總算給出了回答。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這個時候如果他回答“你的房間”的話,勢必會惹來自己未婚妻的不舒服感。 類似于“你的”“我的”出現在一對未婚夫妻身上,比較細心的人就可以從中看出一些問題來。 這個男人,把他的生活防守得滴水不漏。 不過還好,他還懂得讓鐘情于他的小女孩睡在自己未婚妻的房間。 “你抱她去我房間了?”許戈拿出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說話間,許戈的身體已經騰空,厲列儂從小就講究效率。 就像那年他第一次吻她時,不會和你去講一些沒用的,他會選擇用最有效的方法,的確那個時候,一切的言語都沒有那個吻來得更有說服力。 那時的許戈,傻傻的守護著“親嘴是通向男女間相互喜歡這座神秘橋梁的唯一渠道?!?/br> 如此刻,他用“我也抱你了?!眮斫K止她的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