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林加可縮了縮耳朵,毫不懷疑,住在軍營里的不少學生,估計有不少純粹是被嚇醒的。 宿舍里的其他女生也都醒了過來,有人喋喋不休的抱怨著,穿衣服疊被子出去洗漱。宿舍的門開著,樓道里也紛紛傳來擁擠的腳步聲。 顧芷藝手上的動作頓時快了幾分,然后又拿上那幾張寫著宣誓詞的紙片,疊起來塞到了迷彩服的衣兜里,然后才拿著水杯同林加可一起往外走。 下樓之后,幾個教官已經站在樓下等著整隊了,倒是學生這邊,六點才響的起床哨,這會兒下來的人只是零零散散的幾個。 看到昨天那個一班的教官沈少尉也在那里站著,林加可沖著他招了招手,打了個招呼:“嗨,教官早!” 沈少尉繼續冷面,倒是他旁邊另一個不認識的教官也笑了,跟著擺了擺手“嗨”了一聲。 林加可走到一班女生的隊列那邊去,顧芷藝一開始也跟著走了過來,不過沒排隊,只是站在旁邊。 “芷藝你等下不用回自己班嗎?”林加可小聲問道。 顧芷藝搖了搖頭,同樣低聲解釋道:“我問過周志成了,等下分組編隊的時候,我和你都在一連里,等下我先去主席臺,背完宣誓詞之后才歸隊?!?/br> 軍營宿舍這邊算是生活區,六點二十的時候,各個教官也不管自己的隊伍里人數夠了沒有與,直接就帶隊往早cao的訓練場那邊走。 顧芷藝就跟在林加可后面一路溜達了過去,不過,到了訓練場那邊之后,她就自己單獨一個人往主席臺的方向開溜了。 因為距離有些遠,林加可也看不清主席臺上那幾個人的臉,不過,單看身形和沒穿軍裝這點,倒是依稀能夠判斷出是部隊里負責這次軍訓的領導和學生會的那幾個人。 早上六點這會兒太陽還不算烈,清早的溫度甚至還帶著幾分涼意,不過,隨著太陽漸漸升起來,身上還穿著長袖長褲加帽子這么一身迷彩服的學生們,自然開始覺得悶熱起來。 把每個班級的男女生重新分組編隊,列成方隊之后,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鐘,再站了一會兒軍姿,早cao結束,學生們就地解散,三三兩兩怨聲載道的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林加可站在路邊上等了一會兒,才見到顧芷藝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我剛剛在主席臺上站了好久,剛剛才放人,等久了吧!” 林加可笑著搖了搖頭,“走吧,我們去食堂!等下七點四十還要集合……” 果然不管重來多少次,她都不喜歡軍訓orz。 “嗯!”顧芷藝點了點頭。 這邊剛剛結束早cao的學生們紛紛往食堂里走,人群之擁擠程度可見一斑。 然而,另一個單供給部隊人員的食堂門口,幾個穿著軍裝常服的人卻正往外走了出來,其中不乏一顆大星、兩杠三星的部隊領導,當然也有最低還是一杠兩星借調過來的中尉葉程。 面對擁擠的學生人流,那些部隊領導都緩了緩步子,打算等這群小孩先過去,不過,其中一個最年輕的、中尉葉程的眼神卻突然落在了林加可和顧芷藝這邊。 “葉程啊,看什么呢?”當地部隊的首長、也是葉程父親的老戰友、軍銜少將的劉軍長今天本來是湊個熱鬧的,等會兒靖遠市一中和四中的聯合軍訓開幕式上,他就是坐主席臺正中間最先被介紹的那個。 至于葉程,在他原來的野戰部隊里,因為上次協助邊防武警剿滅毒梟的任務出了點狀況,擔心他們那批參加任務的軍人都會泄露身份遭到極端境外勢力的販毒分子進一步的打擊報復,所以,那批人該休假的休假,該裝死的裝死,至少先避過這波風頭再回連隊。 像是葉程這種運氣比較糟糕,休假途中已經碰見過一波亡命之徒的、不過好在成功干掉對方三個殺手還抓住一個活口、明顯是上了對方打擊報復重點名單的,單在帝都繼續休兩個月的假期,已經不夠讓他把風頭降下來了,再說了,他一個青壯派正處在上升期的部隊軍官,老是在家里休長假也不是那么回事,他那個待在軍委的爹尋思尋思,干脆就活動了一下,把兒子扔給自己的老戰友,借調到靖遠市這邊,先在這邊待個一年半載的再說吧! 能立功升遷最好,在靖遠市的部隊這邊沒機會的話,就在這邊的軍營里先熬著攢攢資歷也行! 其實從葉程他那個研究導彈的mama的角度來講,還是希望兒子能和自己一樣走技術線,每天就在研究所里搞搞實驗,實在沒興致的時候坐在辦公室里喝喝茶也行,中午懶得做飯直接就吃食堂,母子兩個還能坐一塊聊聊天,至少比野戰部隊要安全許多。 只可惜,兒子在這方面隨他爹,管也管不了,只能隨他去了。 “好像看見了個在靖遠市認識的人?!庇质且魂嚀頂D的學生流涌過去,葉程就算身高腿長,視野同樣受阻。等擋住他視線的那群人離開以后,林加可本來就嬌小所以更不好找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人群中。 “哎?那不是今年高一軍訓的學生么,”劉軍長有些詫異的笑道,“你上次來靖遠市,還認識了小朋友??!” 葉程也跟著笑了笑,“就我上次在博雅苑別墅區那邊出事的時候,碰到的出來遛狗的業主,當時她幫了我不少忙?!?/br> 旁邊一個中校開口道:“我聽公安那邊的老陳說,好像葉程手里的槍,還是一只警犬給奪回來的,聽說那警犬不錯?!?/br> 葉程點了點頭,“是,那只拉布拉多訓練得挺好,知道奪槍,聰明!”然后又道:“就是我說的那個,遛狗的業主,人家的狗……” 管后勤的那個領導突然開口道:“說到槍了,咱們庫房里有一批彈藥快到報廢時限了,前兩天我還琢磨著,是找時間直接把那批彈藥銷毀了,還是給下面分配一下,直接在靶場上消耗掉得了?!?/br> 劉軍長笑道:“這話你可別讓人聽著,不然那幾個營長連長上次過來要子彈訓練你還壓著不給,他們下次合起伙來一塊揍你我可不攔著?!?/br> 管后勤的皺眉道:“給他們的彈藥都是一批一批按照訓練標準去的!” 劉軍長一擺手,呵呵笑道:“人家可不管你這些!都是戰斗部隊,誰不想自己手底下的兵能多摸兩把槍,多打幾回靶!” 幾個人說著說著話題就歪了,葉程自然樂得順水推舟,沒再提林加可的事情,只是在心里有些納悶,那個丫頭看著個頭挺小的,他還以為也就剛剛小升初呢,結果現在竟然已經是高中生了? 七點四十,各個方隊開始集合,顧芷藝作為學生代表,等下要在軍訓開幕式的主席臺上背宣誓詞。 劉軍長和其他幾個領導、還有一中實驗中學的校長都坐在主席臺上,葉程最近閑著沒事,除了在部隊里轉悠,就是被劉軍長整天帶在身邊,這會兒干脆就站在主席臺下面跟人嘮嗑閑聊。 略過私底下一中和實驗中學校長的互相擠兌不談,開幕式上,先是千篇一律的軍訓開幕詞,然后介紹了一下主席臺上的各位領導,再簡單介紹了一下這半個月軍訓時間安排。 包括前三天的隊列訓練、后十天的調整訓練,隨后是一天的全軍大比——嗯,主要就是用來給一中和實驗中學互別矛頭的,也方便兩位校長除了高考成績和競賽成績外,還可以在軍事訓練這方便互相爭個高下。等到最后一天,就是上午彩排,下午閉幕式暨匯報表演,然后軍訓結束,部隊直接派軍用卡車把學生拉回學校,就可以各回各家了。 下面的教官們帶著學生的方隊一塊一塊的站了整個訓練場,兩所高中的學生會成員——實驗中學這種實踐活動本來就多、學生會里又都是出入各種場合在待人接物方面頗有一套的人尖子,在主席臺這邊前前后后的幫忙的時候,相比之下,實驗中學這群有相當一部分都從小見慣了的人精,整體上肯定比一中那些更加踏實認真刻苦讀書的好學生們看著更會來事一些…… 實驗中學于校長一邊心里覺得自己又勝一籌了,一邊樂得呵呵著擠兌了旁邊座位上的一中校長幾句,而人家一中校長則根本就是懶得搭理他! 軍訓開幕式的最后,就是學生代表宣誓了,顧芷藝流暢的背完宣誓詞,剛從主席臺上跑下來的時候,直接就被葉程給攔住了。 “又見面了!”葉程沖著顧芷藝笑了笑,雖然面對這個外表漂亮但是內心殘暴的妹子,他其實挺無語的…… 顧芷藝點了點頭,沒說話,只是有些困惑不解的看著他。 葉程又不傻,在這種軍訓開幕式上,直接指定顧芷藝做新生代表宣誓,顧芷藝家里肯定跟部隊這邊有點關系,不過,葉程也不是包打聽,對顧芷藝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怎么感興趣,索性直接開口道:“剛剛在食堂那邊,我好像看到了林加可和你在一起?!?/br> 顧芷藝又點了點頭,因為沒必要瞞著,而且也不可能瞞得住,坦然道:“她在實驗中學一班?!?/br> 葉程眼睛一亮,頓時就笑了,“謝了,顧同學?!?/br> 顧芷藝微微頷首,“不客氣?!?/br> ☆、第40章 番外:顧芷藝 顧芷藝與顧見明走出醫院的時候,夜色漸深,街道上車輛的喧嘩漸漸消失,只剩下晦暗的霓虹閃爍。 深沉的暮色籠罩下來,路燈昏黃的光影下,轎車的遠光燈晃過來,只覺得一片近乎晃眼的白。 顧見明坐在了車后座上,顧芷藝本來想去副駕駛的,結果,被自己父親瞪了一眼,又乖乖的繞了回來。 當顧家父女兩個回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 尚文萱身上穿著十分柔軟隨意的家居服,因為夜間輕寒,她的身上披著一個薄薄的毯子,正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手里還捧著一杯已經漸漸涼下去卻始終未曾入口的茶。 客廳的里電視還開著,但是聲音卻開得很小,尚文萱坐在那里,任是誰,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是在走神。 聽到門口兩道熟悉的腳步聲的時候,從晚飯開始前就一直揪著心的尚文萱總算是松了口氣,她從沙發上起身,笑意吟吟的走到門口,沖著丈夫溫柔的微笑了一下,接過他身上的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而后又伸手摸了摸女兒微微有些涼的臉頰,看到她只是披著一件風衣,連扣子都沒系,忍不住怪關切的柔聲道:“臉都凍得發白了,怎么都不系扣子?!?/br> 顧芷藝一邊換鞋子,一邊隨口說道:“車里開了空調,就院子里這兩步路,被風吹了一下,根本就不冷?!?/br> “老婆你不用擔心,她根本沒事!”顧見明頗有幾分陰陽怪氣的說道。 看到妻子這么晚了還沒睡,顧見明自然知道,肯定是下午那會兒,自己和女兒沒把話說清楚,所以,尚文萱一直憂心忡忡了整晚。想到這里,顧見明又是心疼又是自責,自己在醫院的時候,應該先給她打個電話的。結果那時候,自己的思維都被顧芷藝給帶偏了,頓時忍不住又瞪了自己親閨女一眼。 顧芷藝在自己mama面前,一邊拉著她的手臂跟她笑瞇瞇的撒著嬌,一邊還不忘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對著她親爹同樣不陰不陽的“哼哼哼哼”了好幾聲。 發現這對父女剛進門就有心思掐架,尚文萱忍俊不禁,不用多想,也知道晚飯那會兒,讓他們父女倆都有些駭然變色的事情,定然已經解決好了。 尚文萱自然也就跟著放下心來,示意家里的保姆去廚房做些宵夜來,同時,甚至還有心情打趣他們父女倆,“我看你們折騰這么晚回來,倒是還都越來越精神了呀!” “老婆,我那是被她氣得!”顧見明哼了一聲,斜睨著自己閨女,嘴里故意念叨著:“被她坑得老臉都丟盡了!” 顧芷藝那張總是冷艷高貴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不敢置信的震驚表情,毫不猶豫的反駁道:“爸爸,這話你說出來,都不會感覺心里很內疚的嗎?你覺得我mama會相信你的無稽之談嗎?” “她不相信我,難道要相信你信口開河嗎?”顧見明反唇相譏。 尚文萱夾在這對明明個性相近、但是卻如同天敵一樣的父女中間,左右看看,都不知道先哄哪一個,簡直是啼笑皆非。 不過,顧家父女兩個也沒讓尚文萱太為難,顧見明把臉一板,直接命令道:“上樓,書房,我有話跟你說!”這是要翻舊賬的意思了。 顧芷藝抿了抿嘴唇,一聲不吭的跟上去了。 尚文萱抬頭,無奈的笑了笑,不過,顧芷藝和顧見明才一進家門就鬧這么一出,倒是不知不覺間她把之前的擔憂全部驅散了,尚文萱也沒想太多,轉身也去了廚房,和保姆一起,打算給連晚飯都沒顧得上吃的父女兩個弄點容易消化的宵夜去。 書房里靜悄悄的,透過大片的玻璃,能夠看到,窗外的暮色,如同一張沉暗的網,將整個天地都籠罩了起來,只有幾點路燈昏黃的光暈,映著天上的星光。 顧見明都沒坐下,靠站在實木的主桌上,冷下臉來怒道:“顧芷藝,我年輕的時候做事比你還過,知道你爺爺當年是怎么教育我的嗎?” 顧芷藝干脆的回答:“不知道?!币荒槻灰詾槿坏睦涞?。 顧見明盯了她一會兒,干脆利落的給她講了一個故事,主題大概就是從小驕縱的富家少爺種田記。 “……后來,我也和你現在這樣,屢教不改,于是,在我犯了一次大錯——當然,和你現在的錯誤都沒法比,結果,你爺爺直接差點把我腿打斷了,然后我的傷還沒養好,他就把我扔到了鄉下去,每天不去扛著鋤頭種地就沒飯吃,顧芷藝你明白那是種怎樣的生活嗎?” 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可是,顧見明想起來,至今還是記憶猶新。從小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哪里吃過這種苦,第一次被顧老爺子命令保鏢看著,帶去了一個窮鄉僻壤、與外界車馬不通的偏僻農村里,想跑都沒處跑。 那段日子,顧見明每天被趕鴨子似的、背著鋤頭被趕到日頭暴曬的農田里,周圍連個樹影都沒有,一天下來,顧見明那會兒是真的被累得一瘸一拐,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沒用上半個月,顧老爺子帶著人來了,真的被累趴下的顧見明,親身體驗過勞動人民的辛勤勞苦和偉大后,重度中二病也就此不藥而愈,立刻就識趣的服軟,然后就頂著一張曬成黑炭的臉,乖乖的被顧老爺子帶回家了。 顧芷藝沒回答他,而是用有些微妙的眼神,忍不住的往她親爹的腿上瞄了幾眼。 顧見明愣了一下,然后才反應過來,頓時憤怒道:“你往哪看,老子腿沒事!” “哦,那還是爺爺打得不夠狠……”顧芷藝了然的點了點頭。 顧見明伸出一根手指,警告似的指了指顧芷藝。片刻后,顧見明長長的舒了口氣,稍稍正色道:“顧芷藝,你現在才多大?你今天敢綁架然后囚禁那個女人,下次別人惹到你了,你是不是就敢雇兇殺人???” 臉上的表情一直是漫不經心、不以為然的顧芷藝終于抬了下眼皮,瞅了她親爹一眼。 顧見明深深的看著她,眼神中帶著父親的擔憂和關切,卻也夾雜著難以掩飾的對顧芷藝小小年紀就敢如此任性妄為的憤怒。 許久,顧芷藝終于輕聲坦誠道:“不,我不會?!?/br> 說不上是辯解,顧芷藝只是把自己的心事和想法,詳詳細細、完完整整的同自己的父親說了一遍。 “……其實在餐廳里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爸爸,我的心情也很憤怒,想到她居然敢給mama發那樣的短信,我當時就恨不得生撕了那個女人!”顧芷藝說著話的時候,就算已經盡量平靜了,可是,顧見明依然能從她的話語中,聽到幾分咬牙切齒般的厭惡和憎恨,“其實我當時,也在懷疑,那個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真是假,她的身份,我自然也要查,把她抓起來,其實也是順勢而為?!?/br> 雖然自己真的沒干對不起她們母女的事情,不過,劉心薇這個麻煩,事情畢竟是因自己而起……想到這里,顧見明微妙的有些——心虛了。 顧芷藝還在慢慢的說道:“只不過,這些事情,我要瞞著你和mama,所以,調查起來也很慢。我一直都有考慮,最后到底怎么處理那個女,我不會故意傷人給別人留下把柄的……”雖然那個女人被她關了好幾個月,就算有保姆精心照顧,劉心薇也已經快被逼瘋了…… 假咳了一聲,看到女兒抬起頭來,顧見明不再是剛剛那種的指責和說教,而是盡量放柔語氣,把手搭在女兒的肩膀上,盡量溫和而誠懇的對女兒認真說道:“芷藝,你想要維護你mama,這是對的,爸爸為你驕傲,但是,你這么做的手段不對?!?/br> 顧芷藝挑了挑眉毛。 顧見明攬著女兒的肩膀,父女兩個一起坐在了書房的小沙發上,顧見明繼續道:“凡事有所為、有所不為。今天你碰到的只是一個劉心薇,你有家世有背景,就算這次的事情鬧出來,我們還有專業的律師團隊可以處理這些問題,甚至于,就像你說過的,非法拘禁的后果并不嚴重,隨便買通人替你把這件事頂下來,都可以把這件事不動聲色的解決掉?!?/br> 顧見明笑了一下,溫文爾雅、風度翩翩,“但是,芷藝,你總有一天會遇到家世同你一樣、甚至比你更家優越的對手、敵人,到了那種時候,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偏門伎倆,只會成為你的敗筆和拖累!” 顧芷藝抿了抿嘴唇,然后重重的點了點頭,低聲道:“我明白了,爸爸?!?/br> 顧見明輕輕的摸了摸女兒的頭發,這是他和妻子唯一的孩子,剛剛出生的時候,還是那么小的一個小不點,弱弱的軟軟的,連眼睛都還睜不開,整天只知道呼呼大睡。 后來,他們夫妻兩個最重要的寶貝,仿佛只是一轉眼間,就已經長這么大了,當初的小寶貝,變成了現在這樣漂亮、驕矜、倨傲而又聰明、果斷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