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修長漂亮的左手捏住纖細腳踝,他埋首熱切地親吻她汗淋淋的嬌軀,低啞呢喃道,“這是獎勵?!?/br> 田安安:“……” 果然新場地什么的,注定會被解鎖。 ☆、chapter54 減肥 在封宅,田安安每天的日?;究梢钥偨Y為以下幾點: 吃飯,訓練,睡覺,睡泰迪。 在這種巨大的運動量面前,她的飯量也不負眾望地與日俱增。從最初的一碗,變成一大碗,隨之還得添半碗,最后到了如今的兩大碗,完全呈正比例一次函數直線上升。 望著空空如也的飯碗君,準封夫人心頭生出了一絲隱隱的詫異。 安安屬于很不易胖體質,當年高三時所有家長都給自家娃狂補身體,田媽也不例外。為了給自家嬌嬌弱弱的小樹苗補充養分,田媽每天晚上都會給安安投喂超多既補腦力又補體力的健康食物。 田同學吃得比大家多,學的比大家少,然而等高考結束后的黃金暑假來臨時,她脫下校服換上夏裝,仍舊是纖腰翹臀大長腿,以致后來很長一段時間,她們班都流傳著田安安是心機婊,考完馬上吃減肥藥的說法。 對此,安安無語了好長一段時間。 沐浴著種種羨慕嫉妒恨的小眼神兒長大,二十一年來,田安安從來都沒有關注過自己的身材問題,因為無論怎么吃怎么懶,自己的體重波動絕對不會超過±2公斤。 然而此時此刻,她默默捏了捏小肚子上那層隱隱約約的軟rou,驚訝生出一個猜測:她好像……長胖了? 面對小腹上多出來的二兩rou,從來沒享受過增重樂趣的安安同學感到十分新奇。她放下飯碗離開飯廳,接著就暗搓搓地進了洗手間,捏捏這兒摸摸那兒,將渾身上下每一處的手感都試了一遍,然后將剛剛的猜測證實。 沒錯,她真的長胖了。 這種新奇的感受并沒有維持多久,幾秒種后,安安又陷入了一種森森的恐慌——過去那么好吃懶做都沒養起幾兩rou,這段時間運動成這樣,竟然能長胖?wtf?什么情況?這種違反自然規律的現象,難道是要倒大霉的前兆? 安安嘴角一抽,被自己腦子里的這個猜測嚇了一大跳。 大眼眸子一抬,她極其認真地在鏡子里仔細端詳,鏡中的女孩兒五官精致,膚色白皙,粉嫩的雙頰明顯比從前要豐腴了幾分,看上去竟然多了些rou嘟嘟的意味。 看著驟然從瓜子臉進化為嘟嘟臉的自己,她小眉毛一皺,做出了在每個女孩的人生中都必不可少的一個決定——減肥! 于是當天下午,迪妃明顯感覺到她們的小夫人在接受搏擊訓練時,極其認真,格外拼命,渾然一副紅軍不怕遠征難的悲壯架勢??吹竭@種形象,一貫對封霄忠心耿耿的迪妃美人很高興,很欣慰,有一種親手養大的豬終于學會自己跑了的欣慰感。 安安的決心是令人動容的,態度也是值得尊敬的,只可惜,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常言道,胖起來容易瘦下來難。雖然拼死拼活了整個下午,她卻還是沒能一舉殲滅憑空冒出來的rourou大軍,而是十分悲催地把胳膊給擰了。 一記后手拳剛剛朝迪妃揮過去,誰知力道太猛,她腳下又一滑,頓時重心不穩硬生生摔了下去。一道輕輕的“咔擦”聲就在空氣里憑空乍起,很輕微,幾不可聞。 安安重重落地,先是一滯,0.1秒后皺眉痛呼,收回手臂痛苦地抱在胸前,整張小臉瞬間血色盡失冷汗涔涔。 ……臥槽,果然是要倒大霉…… 那頭迪妃見狀面色大變,沖口而出道:“怎么了?”邊說邊疾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拉過她僵硬而微微顫抖的手臂,察看了一番后尷尬地扯了扯唇,在安安痛不欲生的注目下,艱難地說出幾個字:“小姐,你摔脫臼了?!?/br>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安安嘴角一抽,生出種將自己一巴掌拍死的沖動——長rou就長rou了唄,為什么要去作死減肥呢?減肥就減肥,為什么不少吃點而要運動呢? 手臂上的疼痛鉆心一般,經過這件事,田安安發誓,這輩子就算胖死,她也絕不會再滋生減肥的歹念。 一面哭喪著臉忍疼,一面由迪妃扶著上樓,安安邊走邊盤算,覺得自己最近這么霉,很有可能是犯小鬼,得選個日子去廟里面拜神拜佛,清清霉氣。腦子里胡思亂想著轉移注意力,不多時,迪妃已經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走進了主臥。 她將脫臼的胳膊微微托高,在迪妃的幫助下緩緩上床躺下,菲利亞也從后頭跟了進來,拿干凈的毛巾替她額角細密的汗水。她有氣無力,勉強朝容貌清秀的婦人勾起一絲笑,“謝謝你?!?/br> “沒有照顧好小姐,是我們失職?!狈评麃喌谋砬槿耘f平靜,只是眉眼間卻透出一絲關切之色,依稀,不易令人察覺。她熟練地替田安安做基本的冷敷處理,沉聲道,“我們已經聯系了唐楊醫生,他過來最多三十分鐘,比前往醫院更快,請小姐暫時忍耐一下?!?/br>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菲利亞在安安心中的印象已經越來越好。她發現,這個面癱大媽其實并不是自己之前以為的那樣冷漠不近人情。在封家這個構成奇特的大家庭里,她像一位穩重內斂的家長,cao持家務與一切后勤工作,沉默而忠誠,永遠盡心盡力地為每一個人服務。 田安安從小就是她媽的小棉襖,當然很容易就能理解到長輩們話語中的深層含義。 她聽出了這些話里透出的關心和擔憂,于是那張蒼白的臉蛋上綻開一抹笑容,忍著疼痛嗓音虛弱,語氣卻十分松泛歡脫,“別把我想得那么嬌氣,我小時候騎車上學,踝骨都摔裂過,還照常上學考月考呢。沒關系,都是小事兒?!?/br> 迪妃的面色卻有些沉重,她立在床前,垂首端詳著安安略微變形的肘部,眉頭深鎖:“先生交代過要盡量避免讓你受傷,無論如何,這件事我難辭其咎?!?/br> 安安臉皮子一抖,暗道大姐你也太耿直了,什么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扛,分明是她自己扭傷了,關你ball事啊…… “這件事和你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哪兒來什么難辭其咎?!彼X得自己有點可憐,身為傷員還得負擔起安撫群眾的艱巨任務,忖了忖又道,“你怕封先生罰你?這個別擔心,你把我手機拿來,我打過去親自跟他解釋?!?/br> 迪妃聞言搖頭,“不用?!?/br> “……嗯?” “不用電話?!鄙碇谏o身背心的漂亮美人微微勾唇,身子微動,朝窗前的位置走了幾步,視線看著樓下道:“先生已經回來了?!?/br> “回來了?”田安安躺在床上呆若木雞,話音出口,舌頭打結:“他、他晚上不是要飛a城么?”之前封霄說過,是一趟遠差,大概會去好幾天。 “臨時取消了?!钡襄卮?。 安安聞言微怔,幾分鐘后,主臥的房門就被人從外頭推了開。她以為來的人是封家的私人醫生唐楊,然而眸子一抬,卻看見一抹十分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熟悉,英挺,眉眼俊美而迫人。 大概是剛剛才忙完,封霄的眉宇間沾染著一絲淡淡的疲憊。黑色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他身上只著一件同色襯衣,紐扣領帶一絲不茍,沉冷而威嚴。 幾乎是在他進屋的一瞬間,她就感覺到了那道沉靜專注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關節處的疼痛似乎有短暫的停歇,她圓圓的大眼睛看著他,有些詫異又有些慌亂,像是做錯了事被大人發現的小朋友。 封霄也在看她,對視了兩秒鐘后,冷厲的目光下移,看向她纖細白皙的手臂,手肘的位置關節微微扭曲。他的臉色沉了幾分,將外套隨手扔給身后的羅文,邁開長腿,大步朝她走了過來。 屋子里的氣溫驟然跌倒了零點,原先還有幾分溫馨的氛圍蕩然無存。 迪妃和菲利亞的臉色比之前更加沉重,微微垂首,恭敬地喊道,“先生?!?/br> 男人筆挺的身軀在床邊站定,低眸審度著床上虛弱的女人,臉色沉冷得駭人。半晌之后,低沉平靜的嗓音在偌大的空間里淡淡響起,他看向迪妃,“怎么回事?” “……”安安無語。 受傷的是她,這位大爺問迪妃做什么? 封霄這個男人,喜怒從來不行于色,有時他愈平靜,或許代表他愈生氣。 她了解這一點,不由蹙眉,生怕他不由分說就對迪妃下手,于是連忙掙扎著要從床上坐起來,邊道:“今天下午訓練的時候弄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和她半點兒關系都沒有!” 這個舉動令封霄眉頭蹙起,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俯身握住她的肩膀將人壓回去,嗓音低沉,仍舊是命令的口吻:“躺好?!?/br> 訓練時穿的是運動背心,她的肩膀和胳膊都大片大片暴露在空氣中,男人修長的五指覆上去,竟然凍得她一個冷戰。 可能擔心碰到她的傷處,他的動作仍舊是輕柔的,可是指尖的溫度卻冰涼得前所未有。很冷,透著隆冬一般的寒意。 安安有些被唬住了,只能遵從他的話乖乖在床上躺好,不敢再亂動,也不敢再多說一句。 整個主臥里有片刻的死寂,未幾,迪妃垂著眸子沉聲開口,帶著幾分愧疚之意道:“先生,我不會逃避責任,關于田小姐手上的傷……” “都滾出去?!鼻謇涞统?,沒有絲毫溫度的聲音。 屋子里的幾人相視一眼,很快便頷首,“是?!苯又慵娂娹D身,悄無聲息地退出了主臥房門。 菲利亞走在最前面,她沒有和身后的兩個年輕人交談,只是沉默地下樓去準備之后要用的熱水等物。羅文長身立在門前,側目掃了眼屋內,視線重又看向旁邊神色平和的美麗女人,一面轉身,一面壓著嗓子說出了句像解釋又像安慰的話:“封先生今天心情很不好?!?/br> “發生了什么事?” “紐約那邊的消息……”羅文一貫吊兒郎當的容顏前所未有的凝重,他點燃了一支煙,叼在嘴里吸了一口才繼續道,“多拉夫人去世了,就在三小時前。雖然對先生來說,她從來不是合格的母親,但是……” 但是如何,他沒有繼續說。 迪妃的眸子里瞬間興起巨大的波瀾,她別過頭,快速地接納并消化這個消息,半晌微微頷首,“主會善待她?!?/br> 其余人都走完了,由于還在等待醫生,所以主臥的房門虛掩著,并沒有合死。 整個房間里一點聲音都沒有,男人始終沉默,挺拔如畫的身影立在窗前,一言不發地看著田安安。她被那雙黑眸注視得有些心慌,也是這時,痛覺神經似乎變得格外敏感,關節錯位的疼痛從手肘處肆意蔓延,直令她的臉色越來越白。 安安倒吸了一口涼氣。 封霄蹙眉,驀地俯下.身,拉過她略變形的手臂仔細查看,然后撥出了一個電話,語氣冷漠至極:“唐楊先生,我的耐心最多還能堅持五分鐘?!?/br> 掛斷后,他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銳利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仍舊不和她說話。她被看得越來越心虛,強忍著疼痛朝他擠出個訕笑,氣息不穩道:“……對不起嘛,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會小心?!?/br> 沉冷的目光依次掃過她額頭的細汗,蒼白的臉色,還有為了忍住疼痛而無意識咬緊的唇,封霄低頭朝她欺近了幾分,沉聲道:“訓練的時候弄的?” “……”她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面前放大的俊臉,有些尷尬地艱難一笑,支支吾吾說:“今天練得,好像有點過?!?/br> 男人握住她另一只沒有受傷的左手,溫熱柔軟的觸感與他的冰冷對比強烈,他看她的目光中多了幾絲探究的意味,呼出的氣息幾乎拂過她光潔如玉的頰,聲音很低,很沉,語調淡漠:“聽說了什么,這么心急?” “……”什么聽說了什么,你在說what? 田安安愣住了,完全不知道他這番話想表達個什么意思,只好皺緊了眉頭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聽說什么?我就是覺得自己長胖了,想減肥?!?/br> “……” 封霄靜默了幾秒鐘,隨之抬起她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 安安驚愕地瞪大眼,完全沒料到他還在這個時候吻自己。他的吻來勢洶洶,趨近兇殘地掠奪她粉嫩柔軟的小舌,含入口中用力吸吮,力道很重,仿佛在宣泄某種壓抑的情緒。她完全不明所以,一只手受傷,一只手被他死死握住,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唇舌糾纏了少頃,一陣禮貌的敲門聲響起,緊接著是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禮貌,悅耳,卻帶著明顯的尷尬情緒:“二位,請問我可以進來么?” 封霄放開了她的舌頭,抬起頭,目光冰冷地看向房門,沉聲說了兩個字,“進來?!苯又闫鹕碜尩搅艘慌?。 田安安的臉頰還透著異樣的潮紅,有些羞惱又有些憤怒,只覺得他今天格外的莫名其妙。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情緒很不穩定,至于這種情緒是什么,她不得而知?;蛟S是憤怒,又或許是其它。 她猜不到。 正思忖著,俊朗陽光的男醫生已經含笑走到了她面前。唐楊放下醫藥箱,朝床上的美麗女人彬彬有禮地介紹自己,“你好小姐,我是唐楊,是封先生一直以來的私人醫生?!?/br> 安安有些詫異,很難在封家這種環境中看到那么明媚的笑容。她正要禮貌地回話,手臂處卻驀地傳來一陣劇痛,幾乎要把她硬生生撕裂般,疼得她冷汗直冒,咬緊下唇直接低吟了一聲—— 這個醫生在敲打她脫臼的手肘! 長臂托著她的背將她扶了起來,劇烈的疼痛使安安眼前有些模糊,只能感覺到自己顫抖的身軀被擁進了一副寬闊溫熱的胸膛。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她神經一松,眼眶都濕了,啞聲自嘲似的勾唇:“這比摔裂踝骨的時候痛多了……” 尼瑪,真心痛尿…… 唐楊曲起食指點了點下巴,道,“脫臼了,得接回去?!?/br> 安安嚇得一抖,躲在封霄懷里顫顫巍巍道:“怎么接?” “……”唐醫生一副很理所當然的表情,回答道:“擰回原位就行了?!?/br> 她面如死灰:“……你不如直接給我一刀,可能痛快點?” 封霄一般將她的腦袋摁進懷里,冷厲的黑眸看向一副風輕云淡樣的醫生先生,沉聲道,“戴上手套?!?/br> 大手捂在她的眼前,遮擋住了一切視線,田安安越來越害怕了。剛剛那種鉆心的痛楚仿佛還在腦海里重溫,她實在無法想象,要把手肘旋轉一定角度扭回去,會是如何的劇痛…… 她的身體不自覺地發抖,躲避一般不斷往男人懷里縮,蹙緊了眉頭道:“這也太痛了,唐先生,能不能、能不能換一種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 話音落地的幾秒后,冰涼的絲質手套就覆上了她痛得痙攣的皮rou。她臉色發白,左手死死揪住封霄的黑色襯衣,只覺得全身都被恐懼占領。 感受到她柔軟的身體繃得僵硬,精致的臉蛋也越來越慘白,他薄唇緊抿,在她額上深深吻下去,“我向你保證,很快?!?/br> “……”黑暗中聽見他的聲音,竟然有種神奇的魔力,詭異地稍稍安撫了她煩躁緊張的情緒。 安安咬緊了嘴唇略定神,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在唐楊的十指用力之前,她試探道:“就沒有麻藥什么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