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他平日里,都是威風八面的模樣??傻搅怂@里,卻要處處顧著她、憂心她的想法。 對著這樣的他,讓她如何攢的起怒氣? 女孩兒窩在他的胸前,在說實話和顧及臉面中掙扎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憋了很久,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道:“……還好?!?/br> 這兩個字出口,她心下竟是暗松了口氣。這才發現,說實話比自己想象得要容易得多。于是咬了咬唇,臉上赧然之色愈發濃重起來,努力著又道:“是你的話,便很好?!?/br> 霍云靄本是想讓她不要太介意今日之事。畢竟再過不到一年就要大婚了,若她抵觸他的親近,到時候真正交融的時候,便沒法得趣。 沒想到她居然直截了當地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她說,和他這樣做,很好。她說,只喜歡和他這般。 試問天下男子,哪一個聽了心愛女孩兒這樣說后,能夠忍耐得??? 年輕的帝王心下微顫,只覺得稍微強壓下去的熱度復又升騰。而且,愈燒愈烈。 再也按捺不住,他一把橫抱起女孩兒,不顧她的捶打和反抗,大跨著步子朝寢殿行去…… 直到下午,寢殿才喚了人去伺候。但,僅于公公和竇mama兩人可以進入。 清霧當真是要羞憤欲死了。只不過全身脫力,連臉紅的力氣也沒了。只能用憤恨的眼神死死瞪著床邊之人。 她哪里想到,即便不做那事,單單親吻撫慰,就能這樣歡快。 少年的動作生疏且急切,常常把她弄痛,胸前現在都還火辣辣地熱著。但就這樣,她還是忍耐不住,一次次地在他手中唇下綻放。 最要命的是,他還很堅持一件事。方才問了她許多次,被她嚴厲拒絕后,依然不肯放棄。 “霧兒。往后晚上你來我這里,同塌而眠,如何?” 少年握了她的手,輕聲問道。唇邊帶著滿足的輕笑。 他忍了這許多年,即便有眾多女子主動投懷送抱,也從不肯放松半分。 可對著她……那些定力和忍耐,便都沒了效用。 正當氣盛的年齡,少年如今稍微嘗到了點甜頭,更覺那每夜的孤冷十分難熬。若能有她在身旁相擁而眠,才是人生最美之事。 這話他剛才問了好幾回了,清霧想也不想就拒絕:“不行!”生怕自己語氣不夠嚴厲,忙又加了句:“你問幾遍,都是不行!” 她覺得自己說得夠狠絕了??伤曇舯揪蛬绍?,這個時候更是添了些許媚意。似嗔似怒,端的是嬌美可人。 霍云靄聽在耳中看在眼里,只覺得怎么都聽不夠、看不夠。 如今兩人稍稍親近,她便這樣了。若大婚后,豈不更加艷色無雙? 越想,越是心癢難耐。 但,他也知道,今天這樣,對她來說已經是極其難得的了。再過分點的話,她怕是要縮在屋子里幾日都不肯見他。 只得惋惜地嘆了口氣,他給她捋了捋鬢發,“那你要答應我,每日多抽時間與我在一起?!?/br> 清霧也知道,最近確實太冷落他了。想想往日里可以時常見面,他偶爾偷個吻、抱一抱,已經可以滿足。如今許久不能獨處,他便這樣…… 想來,往后時常見一見,或許他就能收斂許多了。最起碼,別像今日這樣出格就好。 清霧思量過后,點了點頭,應道:“我盡力?!绷种乱呀洿笾掳才磐桩?。一些瑣碎事情,交予信任的人去做就好。 霍云靄唇邊的笑意便深了幾分。 …… 柳方毅托竇mama給清霧帶話的事情,并沒有刻意遮掩瞞著。當天晚上,就告訴了何氏。 何氏有些怨他。 清霧在宮里有多忙,旁人或許不知道,他們哪還不清楚? 那么戀家的一個孩子,連每十日一次的休沐歸家都顧不上了,那得忙到了甚么程度! 偏她這個爹還不靠譜,拿那種事情去煩她。 “你怎么和她說這個?”何氏聲音不高不低地說道:“蘭姐兒出事的時候,囡囡都還沒來家。讓她找人去幫,她能說出個甚么來?” 雖然她聲音和語調都和平時沒甚么兩樣,但柳方毅就是看出了何氏的不樂意。 高大的漢子撓撓頭,有些無措地說道:“其實我也不愿去和囡囡說。只是,這不是沒辦法了么。除了文世子外,咱們如今還能找誰幫忙?!?/br> “可文世子不是京中人。即便他有心相幫,又能探查出甚么來?即便找到了劉mama,若她不肯,難不成咱還可以把人硬綁起來關在家里去問?” 一聽何氏這話,柳方毅也有些氣餒了。 是啊。 雖然那天晚上的事情著實有些蹊蹺,他打定了主意要弄個清楚明白??稍趺慈ベ|問劉mama? 關起來?綁起來? 那可都是觸犯了律例的! 其實,他早先就明白,這樣做不妥。但為了女兒的事情,他顧不得那許多了。如今看到妻子擔憂的眼神,他才明白,這事兒沒那么簡單。 但,讓他臨了卻退縮,這也不可能。 “不如,我一人去做這事。如果沒事的話,咱們總能問出個子丑寅卯來。若是出了岔子,我一力承擔!” “你一力承擔?”何氏這回是真氣了,那么溫柔和順的一個人,瞪著眼睛抬指戳著他的肩膀,“咱們囡囡馬上就要嫁進皇宮去。多少人等著揪她的錯兒呢。你就不能消停消停,讓她睡個安穩覺!” 柳方毅恍然大悟。 妻子這般顧慮,其實是為了清霧。 蘭姐兒已經去了,但清霧這個女兒,他們可不能讓她出了岔子。 這樣一想,柳方毅也為自己的魯莽而懊悔。第二天一早,就想了法子托人去給宮里送信,說是劉mama的事情不用去查了,沒甚重要的。 這一次,清霧那邊并未有回音過來。 開始的時候,柳方毅還有些忐忑,生怕清霧沒有收到第二次的消息。過了幾日,見文清岳來往間沒有異狀,并未提及劉mama的事情,他這才想著清霧應當已經收到消息了,所以沒有去拜托文清岳此時,于是暗暗松了口氣。 誰知過了段時間后,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柳府里悄無聲息地闖進來一個人。 那人形如鬼魅。敲響了柳方毅和何氏的屋門,只留給他們一句“盡管查,不必擔憂善后之事”,就飛掠而去,幾息之間便不見蹤影。 夫妻倆聽到院子里有悶悶的嗚嗚聲,這才發現不遠處躺倒了個捆綁嚴實的人。細看那面容…… 赫然就是劉mama。 作者有話要說: 清霧以為,多見面,那誰誰就能收斂許多了…… 依我看,這事兒,懸??!【這姑娘太單純了。抹一把辛酸淚。 ☆、第137章 柳府空置的院子不少。只是有些院落常有人清掃,所以不至于顯得頹敗。 但當年三房人過來住的那個院子,自打三房人搬走后,便徹底閑置了下來,平日里也無人去照管。多年下來,院中雜草叢生。里面最頹敗的要數院子里小廚房旁邊的那間柴房了。本就是擱置雜務之處,如今無人料理,連屋門都有些松動了。遇上大風,吹動已然屋門,不住地咣咣作響。 這幾日里風不算小,那屋門的咣咣聲不絕,聽著有些刺耳有些瘆人。 府里的丫鬟婆子被那響聲吵得頭疼。左右這兒偏,也不至于經常過來,只不過是偶爾路過一下罷了。索性就繞著這處走,也不往那里多看一眼。 黃mama待到沒人經過的時候,從旁邊閃身到這院門口。四顧看看,確認無人,就朝那院子里行去。 走到院中柴房,她從懷里掏出一把鑰匙,將那柴房門打開??粗厣媳环唇壷?,正抬腳準備再踹一下的婦人,不禁冷笑一聲,道:“你盡管踢。踢多了,把自己力氣耗盡了,也就離歸西更近了?!?/br> 地上婦人與她年歲差不多,只不過黃mama臉色紅潤氣色極好,但地上那一位,卻是眼眶凹陷眼圈發黑,雙頰凹陷臉上皮膚暗黃帶斑。光亮從門中透過。她在黃mama的影子里瑟縮著,目光閃爍滿是憤怒,眼睛斜斜地看著,大半都是眼白。乍一看仿若鬼魅,仔細一看,才知是個人。 此刻她的嘴里塞著一塊破布,不能說出話來,只能發出低低的嗚嗚聲。 黃mama看她那模樣,忍住滿心里的怒氣,冷哼道:“想跟我撂狠話?你也配!你若是肯說便罷了。不肯說,也由著你去。我倒要看看你能餓上幾日?!?/br> 那天晚上,劉mama見到柳方毅和何氏夫妻倆,就嚇得魂都沒了。雙眼圓睜,不住地掙扎著要往外跑。只不過手腳被縛,這才沒有成功。 但她的表現,足以證明她心中有鬼。想蘭姐兒走了的那個晚上過后,她就悄無聲息地跑了。那樣的驚懼之狀與何有關,一目了然。 柳方毅大怒,直接拎著她丟到了這個柴房,將她鎖了進去。 這兩天,一直是黃mama來此處“照看”劉mama。也不用刑,每日里水米都不給她,只用那破布將嘴塞得牢牢地,單看她何時松口。 劉mama這時口唇已經干裂,踢門的氣力也小了許多,想來也撐不了多久了。 黃mama轉身欲走,扶著門框往后輕蔑地瞥了眼,道:“我們姑娘身子矜貴。將來的皇后娘娘可是極其看重這個jiejie的。她的命用你這老貨的命去抵,遠不夠賠。待到過幾日,尋到了你的兒子女兒孫女外孫,咱們再好好算這一筆賬?!?/br> 黃mama那句“極看重這個jiejie”,并非虛言,而是她與柳方毅夫妻倆實實在在感受到的。 文清岳并不知曉劉mama的事情。但是,才告訴了清霧那么短的時間,劉mama就被人捆了丟到柳家。而且,這事兒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半點消息都沒露出去。 試問天底下,能做到這般的,能有幾個人? 想想清霧未曾出過宮。那么,她是求到了誰的跟前、求誰幫的忙,簡直一目了然。 這件事,除了柳方毅和何氏外,只有黃mama知曉。 一想到自家姑娘為了蘭姐兒居然是求那最為位高權重的人,黃mama的心里頭就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劉mama現身,是在三老爺柳方石出事的時候。那么劉mama之前是得了誰的庇護、可以那么多年銷聲匿跡? 定然和三老爺脫不了干系。 認真算起來,五姑娘雖是柳府養大的,但在家里待的時候,滿打滿算也才七年多。 可自家老爺與三房那些人、與老夫人,卻是自小一起、幾十年的情分。 七年多的時間,比起幾十年的情分,卻還來得深、來得濃…… 回想蘭姐兒初初出生,抱在懷里小小的一團。那么可愛,那么乖巧。 自打出生,她就經常幫忙抱著哄著。眼看著她從才手臂那么長,一點點長大。漸漸地,會笑了,會說話了,會走會跑了。 多可愛的孩子??! 偏偏,才那么小的年紀,就沒了…… 往事歷歷在目,好性子如黃mama,也忍不住怒火中燒。 這兩天,夫人沒人的時候,就翻出蘭姐兒小時候穿過的衣裳,抱在懷里痛苦。 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怎么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