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
繳獲的毒資里,一大部分是假幣,假身標出了數處技術點,以林其釗的專業水平看,這是仿制水平相當高的偽鈔,他驚訝道著:“哦,你們那兒也出現r7了?” “對,而且是最大的一宗,六十萬,偽造程度相當高,能騙過大部分非專業人的rou眼識別,凡兩年以前未升級的驗鈔機,也能騙過?!狈慃惖?。 林其釗不得不重視了,他思忖道著:“一直以來,r7都是零散出現,那你們是想通過拐王,找到偽鈔的源頭?” “對,這樣大宗的購買,他肯定知道偽鈔的源地,而且其中還有美元假鈔,都是拐王手里的……這條線索,很可能帶著我們找到這個懸案的答案。我們經偵上求助于刑偵總隊,這個案子已經跟了三個月了,隊員們大年都是在外面過的,黨政委也是沒辦法,才帶著我千里迢迢來找他曾經在精神病院遇到過的這位拍檔?!狈慃惖?。 “哦,他是期待小木從舊案里,猜出這個人的去向?”林其釗好奇問,這是沒方向了,病急亂投醫,來找高人猜方向了。 好奇就是答案,樊賽麗點點頭。 “這是肚子疼就跑婦產科,下藥未必對癥啊,線人的識辨能力,來自于和嫌疑人的近距離接觸,都沒接觸怎么提供線索?”林其釗耷拉嘴唇了,現在明白黨愛民為什么被大葫蘆坑得最慘了,敢情也是一根筋。 連這位樊賽麗似乎也是,她不好意思地看著林其釗,像辦錯事一樣,良久尷尬無語…… …… “師傅,跟上前面那輛車?!?/br> 黨愛民匆匆鉆進出租車里,急急說道,司機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這長相實在是像劫匪,黨愛民早有準備,警證一亮,一百塊錢一放,安慰司機道:“警察辦案,放心,車資加倍付你?!?/br> “哦,嚇我一跳?!彼緳C踩著油門,追上去了。 是輛寶馬,事實上在濱海這么大的地方,一輛幾十萬的車真不怎么起眼,但在黨愛民眼里就有價值了,因為車主是:蘇榮樂。 有被大葫蘆訛錢的先例,有被混子坑騙的前車之鑒,黨愛民學乖了,這次放棄正面接觸了,他和管向東見過面,那位同學指示他找蘇榮樂的,據說這位叫樂子的,和小木是比同學還緊密的同嫖關系,可就更引起黨愛民的重視了。 他又回到了蹲坑時代,連跟蹤盯梢帶蹲坑六十多個小時,再一次見識了小木這位狐朋狗友的奇葩之處,吃個飯得選貴的、找妞得成對的,跟在他盯梢,你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酒吧、會所、高檔專賣店,以及黨愛民叫不出名來的地方,全是英文碼字,可難為他這位沒見過奢華世面的警察了。 不過有一件事他很確定,這家伙抽著呢,紙卷著麻絲在車上就那么肆無忌憚地抽。da麻算毒品里最輕微的一種了,不過畢竟是毒品啊,黨愛民越看越擔心,倒不是擔心把樂子抽壞了,而是擔心小木周邊這么多奇葩爛人,那小木得變成什么樣子? “警察哥,拐了,還跟上嗎?”司機突然問了。 “當然跟上了?!秉h愛民機械道。 “進不去了,那高檔別墅區啊大哥,出租車不讓進啊?!彼緳C道。 “哦,那就這兒下?!秉h愛民看到了樂子地進了小區,他像發癔癥一樣,下車,又掏車錢,那司機笑笑謝絕了,車一溜煙走了,他才省悟,這幾天跟著他頭昏眼花,吃不好睡不好,估計再找不人,在這座偌大的城市,得把他跑丟嘍。 挾著包直進小區,門房亮了下警證,直奔車去向,他是邁開大步跟的,沒跑多遠就愣住了,一幢別墅前泊了兩輛警車,樂子的車正泊在那間門口。 出事了? 這個倒不讓他奇怪,這幫人出什么事都不稀罕,他查了下資料里的地址,一下子明白了,這里是小木另一位狐朋狗友的住址,叫:孫清華。 可這個好像是個沒劣跡的,能出什么事? 他奔向門口,進了大院,狗被拴著正在吠,一位警察攔住他了,他亮著證件,打出了申令辰的旗號,對方電話一確認,這才讓他進去,他倒不進去了,回頭問著這位:“什么事這是?” “就內網上那起盜竊案唄,王子華的案子,牽出來的特大盜竊團伙?!本瘑T道。 “都一年多了,還沒結束?”黨愛民納悶道。 “結是結了,追贓還沒完成?!本瘑T道。 “那這位是?”黨愛民好奇地問。 “沒多大事,涉案里有一位交待,有樣青銅鼎賣給孫清華了,這不核實收繳么……您是不知道啊,有些贓物已經轉七八手了,賣國外的都有?!本瘑T道著。 還沒說完,上面就亂了,咣聲音一聲塊玻璃碎了,一樣黑物砸了下來,咚聲落在狗窩上,然后聽到了一位男子在大吼著:拿走吧…拿走,都尼馬拿走……嚇唬誰呀?警察怎么啦?老子是花錢買的,老子賠了幾千萬眨都沒眨一下眼……怎么著?你斃了我啊…… “壞啦?!本瘑T抬步就往樓上奔。 壞了,要出事,黨愛民正跟著上,又停下來了,守到了院門口,以他的經驗,一有事看客就多,看客越多越容易出事,爭執聲再起時,聲音越來越大,他驀地抬頭,正看到了一位男子,爬著要往窗戶外跳,還拼命吼著:“樂子,你做證啊……是他們逼我死的……問問,問你媽個逼的,老子是買的……老子這就往下跳,還威脅讓我死得難看,我特么看你們能不能活舒服了……我跳了啊……我跳了啊……” 黨愛民扔下手包,借著亂起來的一剎那,攀著下水管,嗖嗖直上二樓,孫清華正吼得起勁,冷不丁這位從外面把他一推,然后兩人都沖進來,咚聲摔到了沙發上。 里,站了一圈傻眼的警員,樂子這才反應過來了,直拽著孫清華道著:“孫總,至于么?賠了幾千萬都沒事,這點小事能嚇住您……得嘞得嘞,拿什么自己拿走啊,反正也賣得差不多了,別特么亂扣屎盆子啊,什么和盜竊嫌疑人有關,孫總買的東西都是高價,沒特么少被人坑……” “來來來……怎么回事?”黨愛民叫著幾位警員,小聲商議著。 辦案的警員也郁悶了,要找的贓物沒見著,剩下的都是假貨了,剛詐兩句就炸毛了。 另一位說了,股市賠干凈了,能賣的都賣了,問他賣哪兒了,他都急了。 果不其然,兩個精致的陳列架已經空空如也,這家里快成垃圾堆了,半子酒瓶亂扔,黨愛民安撫著幾位警員,案子往后放放,沒看精神快崩潰了,你逼他?逼出事誰負責……他聯系著申令辰,申令辰直接下令,這一行悻然收隊了。 那邊兩位差不多快抱頭痛哭了,樂子難受地看著孫清華頹廢的樣子勸著:“孫總,您怎么變成這樣了,大盤不漲回來點么?” “我早撤了?!睂O清華欲哭無淚地道。 “好事啊,撤了多少留點啊?!睒纷觿竦?。 “留個屁呀,炒了三個月期貨,一座房子的錢吶,就剩下幾頓飯錢了……哈哈……”孫清華欲哭無淚的干笑著,那樣子看著黨愛民毛骨怵然。 “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孫總你想開點,這不還有兄弟們呢?!睒纷咏o他撫著胸,想找點水都沒有,他抬眼瞅到黨愛民命令著:“愣著干什么,快倒杯水來?!?/br> “哦……馬上來?!秉h愛民找著杯子,在家里亂找,沒熱水,那找點涼水,我擦,衛生間里連涼的都沒有,他愕然出來時,孫清華有氣無力地道著:“物業費沒交,水電都停了……房子也快被收了?!?/br> “???你把房子也抵押出去啦?”樂子嚇傻了,如花哥拼起來,不是一般地不要命。 “呵呵,老子又回到苦逼年代了,哈哈哈……樂子,不不不,你不是樂子,我才是他媽最大的樂子,哈哈哈……”孫清華狂笑著,不可遏制地狂笑著,那聲音如泣如訴,讓人毛骨怵然之后,又不由地惻然心起,能瘋到這種境界還沒出事,真他媽不容易啊。 “啥也別說了……走走,去我家……孫總,錢是王八蛋,花完再去賺,我窮時候,你沒把我當外人;、你落難了,我不能袖手旁觀……走,不就是賠完了么?咱從頭再來???”樂子拽著如花,這話說得黨愛民對他觀感瞬間好了很多。 就好了一下下,下一句是樂子安慰:“兄弟窮是窮,可你要嫖管妞、要吃管夠,生活不就這么點事么?有啥想不開滴……哎對了,怎么就你一個人了?詩詩呢?” “呵呵,老子那老婆是錢買的,錢沒了,老婆還可能在?”孫清華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