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宋靳剛想說話,那絡腮胡子卻突然眼神詭異地打量了他一番,最后伸手往他肩上一搭:“喂,要賠罪就請哥哥喝酒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交代了部分背景,剩下的以后慢慢來~然后沒有錯,師兄是只蛇精病(⊙v⊙)!2333 對了,我要給大家提個醒,千、萬、別、和、別、人、臭、嘚、瑟! 昨天一群小伙伴在那里討論凍瘡的事情,我正好路過,忍不住默默地嘚瑟了一句:我還從來沒長過凍瘡呢,啥感覺??? 結果!晚上回家腳丫子就癢了……好難過quq ☆、第22章 宋靳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從袖子里摸出五個銅板:“全部家當?!?/br> “……”絡腮胡子無語片刻,拉著他就往前走,“行行行,小爺請你喝行了吧!” 宋靳覺得這人可能腦袋有點問題,但見他十分堅持,便也不再拒絕,兩人于是隨便找了個小酒館坐下。 “欸,你叫什么名字???瞧你這打扮,讀書人吧?” 宋靳表情淡淡地灌了一大口酒:“宋靳?!?/br> “好!宋小弟!我,我叫葉……葉朝陽!來,干杯!為了咱的不打不相識!”絡腮胡子顯然酒量不怎么好,這才喝了幾杯舌頭就已經大了。 宋靳看了他一眼,有點無語,但還是端起酒碗和他碰了一下。 “瞧你方才那瘋樣……你也,也是心情不好吧?”葉朝陽晃著腦袋道,隨即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眶一紅,杯子一放,直接抱起一旁的酒壇子猛地灌了一口。 “哥哥我也是,我這心里頭……”放下酒壇子,胡亂擦了一下下巴,絡腮胡子重重地戳了戳自己的胸口,“不好受啊?!?/br> 宋靳一口一口喝著自己的酒,并未多言。 “小爺……小爺在心里喜歡了十幾年的姑娘,趁著小爺出遠門的時候……嫁,嫁人了?!毕袷墙K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他頓了頓,而后撐著額頭苦笑道,“這就也就罷了……可她要嫁的那人是個禽獸??!我明知道那是火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往里頭跳!為什么那個混賬是我的兄長,為什么所有人都要瞞著我……我,我好恨吶……” 說到最后,他又猛地灌了口酒,再抬頭,竟已是雙眸赤紅,淚流滿面。 宋靳突然就明白了他為什么要邀請自己一個陌生人喝酒。 因為素不相識,所以可以盡情發泄。 喜歡了十幾年的姑娘竟在所有家人的隱瞞下成了自己的嫂子,而他兄長卻是個禽獸……這樣的痛苦,該是無人可講,無法言說吧。 宋靳靜靜地看著他,許久之后又給他倒了碗酒:“喝吧?!?/br> 絡腮胡子一怔,隨即拿起酒碗猛地灌了一口,這才抹了一把臉,苦笑道:“果然吐出來就好多了……你呢,也吐吐?” 宋靳握了握雙拳,半晌才道:“我……和你差不多,不過沒你那么慘?!?/br> “……”絡腮胡子噎了一下,隨即抬頭怒道,“我都這樣了你還打擊我,是不是兄弟!” “不是?!彼谓洞?,“再說,比你還慘的,全燕朝也找不出幾個了吧?!?/br> “……”他竟無言以對。 絡腮胡子流到一半的眼淚就這么縮回去了,只愣愣地看著桌上的空碗不知該說些什么。 “那……那你準備怎么辦?”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道。 宋靳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半晌抬手將碗中最后一口酒一飲而盡,然后站了起來,從袖子里掏出那五個銅板放在桌上:“走了?!?/br> “誒?”絡腮胡子愣住,“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再說這酒還沒喝完!” “你更慘你多喝點吧?!?nbsp;宋靳擺擺手就走了。 絡腮胡子:“……” 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跳起來追了出去:“喂,我其實不叫葉朝陽……” “今晚你就是葉朝陽?!彼谓鶇s突然轉身,神色淡然地打斷了他。 葉朝陽愣了半晌,許久揉著腦袋笑了:“我發現你這人挺逗啊,不如交個朋友吧?” 先前不過是突然受了刺激一時憋得慌,所以想找個陌生人傾訴一下而已,沒想到這大街上隨便拉來一人都能拉到性子相投的,絡腮胡子看著宋靳,這會兒倒是真心起了結交之意。 宋靳卻是轉身朝大街走去:“今夜同是傷心人,還是相忘江湖的好,以后有緣再說罷?!?/br> “……說得好!”絡腮胡子一愣,頓時哈哈大笑,也不再糾結,揮了揮手,搖搖晃晃地回屋了。 好什么呢…… 宋靳卻深深地嘆了口氣,有些難受地按了按脹痛的額角。 腦子依然全是她……各種各樣的她。 “阿棗……”無聲的嘆息雜夾著茫然和難過,不由自主地從口中飄出,又被冷冷的夜風無情打散。 宋靳回神,苦笑了一聲,慢慢地朝書院走去。 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急呼:“宋秀才?宋秀才是你嗎?” 宋靳腳步一頓,有些遲疑地轉身,待看清到來人,頓時神智一清:“大根叔?!” “誒是我!可,可算找著你了!”宋大根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一把拉過宋靳就要走,“快跟我回家,你家里頭出大事兒啦!” *** 宋靳被宋大根連夜拉回了青山村。 原因是多年前卷了家中錢財和鄰村寡婦私奔了的宋老三回來了。而跟著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群兇神惡煞的亡命之徒和一筆龐大的債務。 宋靳一聽到這就擰緊了眉頭,腦中快速地回憶著關于宋老三的一切。 隱約只記得……因是幼子,宋老三自小就最得陳氏寵愛,但他除了一張嘴甜得緊,好像就沒有什么其他優點了——整日不務正業,好吃懶做,和村里的流氓地痞一起到處惹是生不說,最后更是丟下老母、妻子和幼女,偷了家里的錢帶著情人私奔了。 “沒得救啊,唉!”宋大根的一句話很好地總結了宋老三這個人。 宋靳揉了揉發脹的太陽xue,心下煩躁得不行。 可這時,青山村到了。 因家住村口,宋靳一下牛車就看見了圍在自己家門口的那幾人——人高馬大,打扮粗獷,手握武器,面色兇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善類。 “那些人一看就不簡單,你自己小心,可千萬別和他們起沖突!不然你這小身板都不夠人家一根手指頭捏的!”宋大根叮囑了幾句,又突然停了下來,回頭有些猶豫地看著宋靳,“不然……叔去找幾個人來給你壯壯膽?” 宋靳眼底閃過一抹暖意,沖他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大根叔,我能解決?!?/br> 宋大根還想說什么,但到底是嘆了口氣趕著車走了。 畢竟是人家家事,村人們就是擔心也不好隨便插手。況青山村素來平靜,大家又幾時見過這樣兇神惡煞的人呢?心中自然也有些害怕,因此這會兒宋家門外并無看熱鬧的人。最多就是相鄰的幾家人躲在門縫里偷偷往外看罷了。 宋靳面無表情地朝自己家走去,這時家里突然傳出一聲慘叫,隨即三個丫頭驚恐的哭聲便響了起來。 宋靳眉眼一沉,快步跑了過去。 宋家人這會兒正全都在院子里蹲著,一家人驚慌地靠在一起哭得涕淚滿臉,瞧著十分狼狽。 他們身前圍著十來個大漢,帶頭的那個獨眼大漢正重重地踩著一只手,惡狠狠地說著警告的話:“去了那么久還沒回來,你不是在耍我吧?老子警告你,你最好別給我耍什么花招,不然別怪老子手里的刀不客氣!” “雷老大,我,我絕對不騙你!我真有個侄子在青山書院念書!他可是咱這方圓十幾里唯一的一個秀才,你隨便一問都能問到的!再說小的哪兒敢騙您吶……”那只手的主人是個尖嘴猴腮的中年漢子,此刻正趴狼狽地趴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求饒道,“您再等等,再等等!他肯定能幫我還得起這筆錢,那青山書院里都是大戶人家的孩子,他隨,隨便找人借點就行了……” “最好是這樣!”獨眼大漢狠狠地碾了一下腳尖,聽到宋老三的再次慘叫之后才慢悠悠地收回了腳。 “老三——!”見兒子痛得臉色慘白,陳氏心痛極了,再也忍不住起身就要撲過去,哪想卻被一旁看守的人一腳踹了回去。 “臭老婆子,給大爺老實點!” “娘!” 三個兒媳婦忙手忙腳亂地接住她,又各自捂住女兒的嘴巴,不叫她們再哭出聲,以免惹怒這些人。 自然,她們自己也是又害怕又驚慌,涕淚流了滿臉。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響起一個冷冽如冰的聲音:“放了他們,我來了?!?/br> 宋家眾人抬頭一看,頓時熱淚噴了出來,像是抓住了唯一的希望似的一起撲了過去。 “哥哥——” “靳兒——” 宋家飛快地上前抱起了三妞,一腳一個踹開了欲施暴的大漢,然后在眾人驚詫的視線中拍了拍三妞的后背,輕聲道:“三妞乖,別怕,哥哥回來了?!?/br> 三妞緊緊抱住他的脖子,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哥哥,哇——” 宋靳摸摸她的腦袋,又溫聲安撫了幾句,這才冷冷地看向那群已經將他包圍在中央,正準備動刀的大漢:“他欠了你們多少錢?” 那獨眼大漢似有些詫異宋靳的反應和身手,但很快就回過神來,狠狠一刀砍在了地上,冷笑道:“五十兩,一個子兒不多,一個子兒也不少?!?/br> 宋家人頓時皆倒吸了口涼氣,陳氏更是翻著白眼幾乎要昏過去。 他們這一輩子都賺不到這么多錢!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師兄和師姐,我還是在這里說一下吧。 目前:師兄→單戀→阿棗,師姐→單戀→師兄。 以后:師兄師姐嘿嘿嘿,阿棗宋靳嘿嘿嘿。 然后要聲明的是,師兄和師姐之間有他們自己的故事,和阿棗這邊沒有多少感情糾葛,頂多就是一點小誤會啥的。兩只都是助攻,都是為了促進阿棗和wuli宋家主之間的感情而存在的!大家放心吧 ☆、第23章 “你,你這是干什么去了啊老三!這么多錢……你,你要咱們怎么還吶!”陳氏頓時癱坐在地上捶胸大哭。 那獨眼大漢嗤笑道:“還能是干什么?你這好兒子為了賭錢,可是狠心到連駢頭和親生兒子都賣了呢!” “兒、兒子?!”陳氏頓時雙眼爆瞪,一口氣沒上來,捂著胸口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兒子……”一旁的小陳氏怔怔地重復了一遍,然后突然暴起,瘋了一樣撲上去廝打宋老三,“你!你這個殺千刀的混賬,你竟還和那個賤人生了兒子!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我嗎!???!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頭!你還回來做什么——” 小陳氏當年是真的喜歡宋老三才會嫁過來的,可她怎么都想不到那個發誓說會一輩子對她好的男人竟是這樣一個賤人!當年哪怕是所有人都說他和鄰村寡婦私奔了,她都不愿意相信,只在心中安慰自己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可沒想到,原來一切真的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最后的希望破滅,小陳氏神色癲狂,恨不能直接殺了他才好。 宋老三本就受了傷,這會兒又被失去理智的小陳氏一頓捶,頓時就翻起了白眼。還是獨眼大漢的手下怕人死了討不著錢,一把將她踢開這才算完。 趙氏嚇得直尖叫:“各位大爺,我,我們是宋家二房的,和他們三房可沒關系!這錢是老三欠下的,可不關咱的事!你們要討就問他們三房討去,放了我們吧……” “你!你這黑心肝的賤人——”小陳氏心寒極了,抱著二妞又是一番哭天搶地。 一旁的宋老二木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什么話都沒說,眼中只有嘲諷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