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
“og?!焙者B尹拍額頭,“都說愛情中的女生是白癡,這話果然不假,他一句追求的話都沒有,你就甜蜜成這樣了,沒救了?!?/br> “其實我也沒想跟他有點什么的,如果他追求我,我反而會害怕?!比蜗蔫袂轺龅?,“你去過我家里的,知道我家里與他家里地位懸殊,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高中時代,能有這樣美好的回憶已經不錯了,因為我知道,就算我與他展開了戀愛,我們最終也無法在一起的?!?/br> “你家里算什么呀?任柔jiejie這里我都住了四年了,理論上,我跟你也是一樣的人,但我還不是一樣跟哥哥在一起了?!?/br> “你們不一樣,你是被他們家收養了,理論上,你們是門當戶對的?!?/br> “小瑾,你這么說就完全錯了,如果我跟哥哥只是兄妹,那我們確實是門當戶對,但如果我以后嫁給了他,那么我跟你是一樣的,我一樣的落魄出生,如果沒有去港島,說不定我現在比你還差很多,說不定學都很難上呢,所以不要妄自菲薄自己,我可以,你一樣可以,誰說現在戀愛就注定了你們的身份???說不定以后你奮斗幾年,可以變成一個獨單一面的女強人呢,我們還小,多得是機會改變自己的人生,只要敢于追求,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br> “真的嗎?” “當然還有假的?人生短短數十載,如果不能跟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走到白頭,而且為現實妥協,有機會追求卻不追求,這才是對不起自己的一種表現,不到最后一刻,完事皆有可能?!?/br> 第126章 那天晚上,幾個饑腸轆轆的少年就像被餓了好幾天,風卷殘云地干了頓飽的,斜靠在狹窄的客廳中休息。飯后,他們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圍在篝火旁取暖,任柔jiejie將羊奶送過來給幾人嘗鮮,夜色安謐,篝火熊熊,赫連胤突然拿過自己的吉他。 他盤著腿,懷抱心愛的吉他。 橘紅色的篝火在面龐上暈出一抹黃,有種恍惚迷離的味道。 他輕輕撥動吉他弦。 表情沉醉。 “你在夕陽下面回頭望,臉龐美得像花朵一樣,我想永遠面朝你方向,我唯一的陽光,我想陪你去所有地方,感受世間所有的蒼涼,也許有天你將我遺忘,我還有回憶可想……” 暗淡的火光中,美麗的少年望著赫連尹,唱得特別投入。 赫連尹一怔,大腦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似落在他身上,又似落在不知名的遠方,沉靜肅穆。 其余幾人,都是雙手托腮,表情沉醉。 篝火投射出四男三女的暗影。 任夏瑾凝神聽著歌,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垂著頭,良久之后,她忽然抬起睫毛,竟然發現視線對立面的韓洛宵也在看著她,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 這樣浪漫的夜里。 這樣寂靜的夜里。 任夏瑾忘了收回自己的目光,竟然就那樣呆呆地看著韓洛宵,眼中似有一絲絲掙扎和痛苦。 韓洛宵亦是久久不見動彈,他的呼吸時輕時種,仔細的凝視著她,忽覺心神蕩漾。 而后,兩人都笑了。 無限繾綣的纏綿之意在空中散了開來。 單身的元熙和花心的江辰希沒什么人可思念的,兩人頭靠著頭,頭一回沒有聒噪,凝望篝火,眼神中有微微的落寞迷茫之意。 “生命的河是如此無常,還好你溫暖在我身旁,我們要走的路太漫長,而你又是如此的匆忙,我只能一路跌跌撞撞,心里卻滿是guntang……”赫連胤低聲清唱,眼眸中星光般的溫柔。 夜色這樣濃。 篝火這樣烈。 他的歌聲這樣動聽。 赫連尹坐在角落里。 她望著他。 氣息靜極了。 那美妙的歌聲,恍若清風般慢慢鉆進自己心里,赫連尹微笑著聆聽,唇角的笑容溫柔寧靜。 一曲終。 所有人都聽醉了。 赫連胤慢慢放下手里的吉他,眼底的迷霧越聚越濃,他美麗得足以勾魂攝魄。 任柔jiejie站在門外。 她手中端到一個托盤,忽聞這惑人的歌聲,也是默默地停下腳步聽了好一會。 真好聽。 篝火堆旁。 赫連尹裹著厚外套移到赫連胤身邊,笑著問他:“剛唱的是新歌?” “嗯,今天跟你爬完山,有了一點靈感?!?/br> 赫連尹微笑,“寫給誰的?” “自然是你啊,在我的歌曲中,永遠只有一個女主角,那就是你?!?/br> 赫連尹只笑不語。 “好聽嗎?”他問她,放低了聲音。 “好聽?!?/br> “那你喜歡嗎?” 赫連尹想了一下,誠實回答:“喜歡?!?/br> “我發現你現在比以前變得坦誠了一些,現在有些話,你講起來也面不紅心不跳啦,這么鎮定?!彼嶂^端詳她的表情。 赫連尹面容冷淡,“難道我剛才是說喜歡你了?我貌似說的是喜歡歌吧?” “那你下午不是說喜歡我了嗎?還說要一輩子跟我在一起呢?!?/br> 赫連尹的面容仍然冷淡,“因為害羞這種情緒,一輩子有一次就夠了?!?/br> “你丫的,無論是什么情緒,你都是曇花一現啊?!?/br> “縣花一現之所以珍貴驚艷,就因為它一年只開那么一次花,夜深人靜時,她的花衣慢慢展開,露出了令人驚艷的真容與芬芳,而后,它便謝了,所以你稱之我為縣花一現,我還是打從心里感到高興的,因為我很喜歡曇花?!?/br> 赫連胤眼珠含笑,“歪的能給你說成正的,正的能給你說成歪的,你啊,嘴巴太能辯了?!?/br> “書讀得多了,見識自然就廣了,所以這不能怪我太有口才,只能怪你學的知識不夠困住我?!?/br> “不跟你貧?!彼罩氖?,忽然,他最近的笑容淡去了一些,輕輕摩挲她纖長的左手,“小尹,你的左手現在還是很沒有力氣么?” “嗯?!焙者B尹點頭,“我每天都在練習端杯子,可手就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哎,也不知道要多久,我這雙手才能恢復如初啊?!?/br> “不著急?!彼参克?,眼珠烏黑,“不管能不能好,盡人事就好了?!?/br> “可要是好不了呢?” “好不了,那我以后就不唱歌了,專門幫你彈琴,然后你來當我的主唱?!?/br> 赫連尹忍不住微笑,“要這么犧牲自己???” “這不是犧牲,這個世界沒有犧牲和不犧牲,只有愿意和不愿意?!?/br> “所以?” “我愿意啊?!彼痤^,對上她深深的凝視,忽然心中一動,目光溺愛而堅定,“我愿意為你?!?/br> “不準?!焙者B尹拿蒼蠅拍敲他的頭,輕聲警告道:“不要總想著降低自己來配合我,哥哥,你要明白,就算你多么多么優秀,我也一定會追上你的,我一定追得上的?!?/br> “這句話我毫不質疑?!敝钡浇袢?,他才知道赫連尹的過去與現在,從這樣艱苦的環境中來到港島,對于翻天覆地的環境,她選擇沉默地適應,想起那時候,她父親剛過世,她孤苦無依,他卻說那些話去傷害她,那時候,小尹心里會有多難過呢?這一晚,他打從心底里憐惜她,摸了摸她的發絲,心中有一團沉甸甸卻無法追尋無法觸摸的惆悵。 第二天剛一亮。 任柔jiejie門外就聚了一群鄉親父老,他們手中不是牽著孩童,就是牽著年邁的老人,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赫連尹早早就起來了,端坐在院子中,手中一把美發剪刀流利揮舞,原來,她正在替發絲長亂的鄉民們修剪頭發呢,男的用理發器剃發,女的用美發剪刀剪,所謂新年新氣象,馬上要過年了,大家都要修剪頭發過年,剪去一年的霉氣,迎接新年的好運氣。 其實赫連尹也不會剪所謂的發型,她只是適當幫鄉民們修修頭發而已,這里的人基本都不會剪頭發,要是頭發真長了,也是用平常的剪刀剪的,那種剪刀剪一下滑一下,通常剪半天,也不見能剪得整齊,相反,頭發會變得參差不齊,非?;?,可不剪吧,有些人年紀又大了,不剪頭發洗起來會很麻煩,所以今年,赫連尹給山民們買了一把美發剪刀和一把男士理發器,以后等她不在了,山民們若需要剪頭發,可以來任柔jiejie家里借工具。 任家的院子熱熱鬧鬧的,凡是能坐的凳子,能坐的臺階,都被人坐滿了。 任夏瑾在井口旁燒了一大鍋熱水,她添一些熱水,一些井水,拿出一大包嶄新的毛巾,在幫山民們們洗頭發,每洗完一個,就送一條毛巾,讓他們把濕漉的頭發包住,這里沒有吹風機,只能依靠毛巾吸掉頭上大部分水分了。 山民們都高興壞了,直夸赫連尹出息了,孝順啊,當然,任夏瑾和任柔也是山民們夸獎的對象。 有些山民性格耿直,見她們三人忙不過來,就好心去叫少年們起床幫忙,他們打開無法鎖門的破落木門,屋內的少年們睡得橫七豎八,他們睡覺喜歡穿著內褲,被山民們這樣刺啦啦闖進來,嚇得元熙手腳都縮進杯子中,差點心臟病發。 赫連胤被一陣笑聲吵得睡不著,他揉了揉眼睛,睜眼,一大群面容黝黑笑容燦爛的山民們出現在自己眼前,他瞪大眼睛,霍地一下坐了起來,懷抱被子,面容震怒,“你們什么時候進來的?” 那股子氣勢一下子把淳樸的山民們給震呆了。 一個大媽指著屋外,說話結結巴巴,“外頭……很忙……我們想來叫你們起床去幫忙?!?/br> 很忙?! why? 他瞇起眼,問一個面龐近在咫尺的老大叔,“大叔,外面早忙什么?” “小頌尹在替大家剪頭發呢?!?/br> 赫連胤腦中再一次閃過一個why?小尹剪頭發?這什么技能?她學過嗎?況且,她的手能剪么? 江辰希悠悠轉醒,也是被這陣仗嚇了一跳,捂住自己逛裸的胸膛,怪叫起來,“媽啊,擅闖民宅??!” “沒有沒有?!鄙矫駛兗訑[手。 江辰希頓時反應過來,看了看其他幾個少年,元熙完全當沒聽見,縮在被子中睡得雷打不動,韓洛宵表情沉默,赫連胤不知道在想什么,擰著眉。他震了一下,發飆大喊:“你們出去,出去出去,沒看我們都沒穿衣服呢,也不怕長針眼,嚇死爺了?!?/br> 于是山民們一哄而散。 幾個少年看了看那被重新關上的門,有些心有余悸,不敢下床穿衣服,都躲在被子中把褲子衣服套上了才肯踏足地面。 屋外晨陽明媚。 韓洛宵打著哈欠看表,才早上7點,這些人也太早了吧! 元熙和江辰希都烏青著眼底,明顯的睡眠不足。 而赫連胤,已經擠到人群中央去了,赫連尹穿著一套伸展自如的白色運動服,長發松松的束在身后,氣質疏離溫柔。 這一眼。 赫連胤才知道原來不是赫連尹一個人在剪頭發,而是她跟任柔兩人合作,因為任柔和任夏瑾都沒有勇氣給山民們剪頭發,所以只有讓獨臂的赫連尹出動了,任夏瑾負責洗頭,任柔負責聽她指揮,把山民的頭發夾在自己雙指中給赫連尹剪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