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
各取所需?這安九倒真是誠實! “滿意,自然是滿意!”凜峰呵呵的笑道,“赤盟要的是重新崛起,崛起之后的赤盟,對王妃來說,也會是一把更加鋒利的利劍!” 安九斂眉,似在思索著什么,口中喃喃,“是啊,我要的,就是一把利劍!” 那蕭太子妃的話在耳邊回蕩,自己肚中的孩子,最多能夠讓她消停幾個月,而那之后……安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眸中的凌厲似淬了一層冷意。 凜峰看著安九的神色,心中明白,安九要用這把利劍對付的人,定不是一個小角色! 似乎自己從認識這安九開始,就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到過如此如臨大敵的神色。 呵,能讓她有此番情緒,看來,赤盟以后,可有事情做了! “王妃,是不是將幽冥衛召集過來,在北王府待命?”凜峰提議道,那幽冥衛,安九也僅僅是用過一次,后來卻退給他了,那些老東西們的意思,早就想將幽冥衛安插在安九的身旁,在他們看來,這安九王妃的命,可是金寶貝啊,出不得絲毫差錯! “幽冥衛?”安九口中喃喃,沉吟片刻,終于開口,“就聽你的安排吧!” 這北王府雖然是銅墻鐵壁,可那蕭太子妃,既然能讓上官憐有法子將信送進來,那對方的能耐,怕是不容小覷。 “好,我這就去安排?!眲C峰朗聲道,看了一眼安九,“王妃可還有什么吩咐?” “沒了,盡快找到那解藥?!卑簿艙崃藫犷~,身子有些疲乏。 凜峰領了命,很快便退了下去,凜峰離開之后,紅翎才進來,伺候安九重新躺在床上,太醫交代,這胎兒雖是無礙,可也要好生養著,出不得絲毫差錯。 而此刻,皇宮里,安九王妃昏厥,北王爺匆匆帶著王妃離開之后,整個大殿之內,便沒了先前宴會的氣氛。 會想今日崇寧公主的生辰宴,太多的事情,讓人便是此刻宴會散了,都還沒有消化徹底。 尤其是想著蕭太子妃在北策帶走安九之后,也是追了上去,從凌霄宮出來,再出了皇宮,靖豐帝都沒有說什么,儼然早已經沒有將她再當成是關在冷宮中的罪人。 眾人心中猜測,以后那凌霄宮,怕是關不住蕭太子妃了,甚至連這宮中的格局,也會大變了! 不過,想著蕭太子妃方才匆匆追著北王爺和北王妃離開的模樣,幾乎每一個人的心中,都覺得怪異。 她自己的親生女兒,就要被流放,她卻是連一句求情關切的話都沒有,反倒是對北王爺和北王妃二人,如此心系,這看著,好似那北王爺和北王妃,才是她的子嗣一般啊。 幾乎是在這個念頭跳進腦海的那一剎,便下意識的將這念頭從腦海中揮開。 去去去,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 那蕭太子妃是皇上的原配妻子,北王爺和北王妃,可北王府和曾經安陽王府之后,不過……有些年齡大的人卻是知道,據說,當年蕭太子妃和曾經的北王妃,是好姐妹。 這也難怪蕭太子妃對北王爺二人要關懷一些了,北王妃死了十多年,照顧一下離世好姐妹的兒子媳婦兒,那也是應該的不是? 宴會散去,等到賓客們都離開,淑妃恭送靖豐帝回了承輝殿,御花園中,淑妃卻是眉心深鎖。 那蕭太子妃今日給的下馬威,終究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根刺,甚至……甚至她利用崇寧公主……原本以為,那蕭太子妃會為崇寧公主說情,這樣,她便可以將蕭太子妃一道拉下水,可是,那個老女人,卻是如此冷血。 “可惡,當真是可惡!”淑妃緊緊的攥著繡帕,滿臉的不悅。 一旁伺候著的蓮兒,瞧見淑妃的神色,忙道,“娘娘息怒,娘娘……” “息怒?那蕭太子妃就是一個罪婦,今日,倒是騎到本宮的頭上來了,你是沒瞧見……”淑妃想著方才在大殿之上,那蕭太子妃竟是突然提起先前自己侍女之死的事情,心中莫名的一緊。 那蕭太子妃什么意思? 她難道知道什么? 她知道自己侍女的死,那靈兒呢? 想到此,淑妃越發的緊張了起來,臉上的不安越發的濃烈。 “娘娘,那蕭太子妃也就是今天出來露露臉,逞逞威風罷了,今日之后,還不是要回她的凌霄宮?”蓮兒安慰道,“娘娘你有宣親王這個兒子,而那蕭太子妃呢?不僅是個罪人,連子嗣,也就崇寧公主一個女兒,如今,皇上下旨流放崇寧公主,現在,她連這個女兒也沒了,她拿什么和娘娘你比?” 蓮兒說著,哪里知道淑妃此刻心中擔憂的是什么,若那蕭太子妃真的知道靈兒之事,那就算是自己有一百個兒子依仗著,都無濟于事??! “娘娘……” “你閉嘴!”淑妃厲聲喝道,蓮兒在身旁吵鬧,讓她更是覺得煩悶不已。 蓮兒受到驚嚇,忙的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娘娘恕罪,蓮兒知錯,奴婢……” “好了,好了!”淑妃冷聲道,不悅的瞥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奴才,思緒依舊在蕭太子妃的身上,無法移開。 突然,她好似想到什么,身體一怔,文姑姑?對,文姑姑! 靈兒在文姑姑身后那個神秘主子的手上,或許文姑姑能夠告訴她,蕭文慧那賤人,是不是知道靈兒的下落! 如是想著,淑妃片刻也沒有猶豫,大步朝著柳鶯殿的方向走去。 蓮兒瞧見淑妃的動靜,不該怠慢,立即追了上去。 柳鶯殿內,侍衛依舊將柳鶯殿團團圍著,昔日,這個在皇宮里圣寵一時的柳鶯殿,此刻,遠遠看去,竟是多了幾分蕭條。 淑妃進了柳鶯殿,這季節里,本是草長鶯飛,可就連這垂了一樹的柳樹,此刻也沒了往日的風光。 “容妃呢?”淑妃經過一個侍衛之時,冷聲問道。 想到方才皇上對夏侯家的處置,心中的擔憂,逐漸被興奮所取代。 撇開那蕭太子妃不說,今日,她可是做了一件大事,那夏侯音,終于敗在了她的手上了,如何能不讓人歡喜呢? 淑妃剛問出口,容妃的房間內,便傳出一個聲音…… “你們滾,你們休要動我,本宮不相信……這絕對不會是皇上的旨意!” 那聲音,歇斯底里,透著恐懼,也有強撐著的氣勢。 淑妃聽在耳里,眸光微斂,看來,皇上派來賜死夏侯音的人,還在完成任務??! 淑妃斂眉,既然容妃在那個房間里,那么,她要找的文姑姑,此刻怕也該是伺候在容妃身旁了。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淑妃緩緩走向那房間,那房間,門大開著,淑妃一進去,便瞧見夏侯音和幾個內侍對峙著,那滿臉的凌厲與防備,讓原本那張美麗的臉,多了幾分猙獰。 “容妃娘娘,這確實是皇上的旨意,還請容妃娘娘,不要讓奴才們難做?!币酝鎸@個容妃娘娘,都是畢恭畢敬的太監,此刻,卻是挺直了腰板兒,那看著夏侯音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只螻蟻。 被皇上遺棄的妃子,在他們看來,也是什么都不是! “你胡說,皇上怎么會賜給本宮這些?”夏侯音看著地上托盤上擺著的幾樣東西,酒,白綾,匕首,呵,這些都是什么? 皇上怎么會這么對她? “他們可不是胡說!”淑妃的聲音驟然響起,讓夏侯音一愣,讓在場的宮人,也是一驚。 太監們轉身看見淑妃,立即恭敬的跪在地上,齊齊道,“奴才參見淑妃娘娘,淑妃娘娘,這夏侯音她……” “罷了,你們都下去吧!”淑妃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眸中多了一抹冷意。 “可這夏侯音……”太監們還沒有完成皇上交代的事情,不免有些擔心。 “你們放心,本宮會勸勸容妃娘娘的?!笔珏鷶棵?,走到了容妃的面前。 幾個宮人本就知道這是一個棘手的差事,此刻有淑妃娘娘,倒是讓他們的事情變得簡單了。 宮人們退了下去,房間里,淑妃居高臨下的看著夏侯音,目光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夏侯音身旁的文姑姑,嘴角勾起的笑意,越發燦爛了些。 “容妃meimei,沒想到,我們今日相見,會是這樣的情形?!笔珏鷵P了揚下巴,神色之間,是屬于勝利者的得意。 這神色,這話語,在夏侯音看來,無一不是刺眼得很。 “小人得志?!毕暮钜粢а赖?。 “小人得志?呵呵,容妃meimei你錯了,并非是小人得志,而是成王敗寇,你敗了,而我……”淑妃輕笑一聲,頓了頓,繼續道,“容妃meimei,皇上都已經下旨賜死你了,最后這個時候,你還是莫要違逆了皇上的意思了吧!” “你……”夏侯音緊握著拳頭,狠狠的瞪著淑妃,凄聲叫囂道,“不,不會的,皇上不會賜死本宮!” “不會?呵,容妃meimei,你未免也太自信了些,不,該說是你太天真了些,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嗎?皇上不賜死你,只怕皇上也不會安心!”淑妃目光緊鎖著夏侯音,似乎在享受著她做這一切的成果。 “哼,這分明就是你陷害的,淑妃,你這賤人,你想害我,皇上會查清楚,他遲遲沒有處置我,你不知道是為什么嗎?他的心里有我,他舍不得處罰我,哼,等皇上查明真相,到時候,死你的是你!”夏侯音緊咬著牙,一字一句,依稀可以聽得出,她的聲音已經不復往日那般動聽。 淑妃聽了,卻好似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不屑的看了一眼夏侯音,“不錯,本宮知道,皇上遲遲不處罰你,是因為他舍不得,夏侯音啊夏侯音,本宮不得不承認,你倒是有幾分狐媚子的功夫,將皇上迷得五迷三道的,可惜了,你想等皇上查明真相,已經沒有機會了,看來,你在這柳鶯殿內關了這么久,該是不知道這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吧!” 夏侯音身體一怔,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情? 夏侯音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文姑姑,還沒來得及問什么,淑妃的聲音便再次響起,“容妃meimei,你看她做什么?呵,以前本宮也以為,這文姑姑是你的心腹,可后來才發現,什么心腹不心腹的,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夏侯音皺眉,不悅的瞪著淑妃,這淑妃的意思…… “容妃meimei,你不知道吧,那一日,有個人主動找到了本宮,給本宮送了一句話,說是夏侯家的公子,熟知南境蠱蟲之事!”淑妃說著,目光幽幽的停留在夏侯音的身上。 夏侯音聽到此,臉上的所有神色都好似在瞬間僵住,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容妃meimei,你可知道,那時的我,是怎樣的興奮?本宮知道,若證實夏侯公子和南境有關系,并非是你夏侯家的兒子,就無疑是握住了一把利刃,砍殺你夏侯音的利刃?!笔珏哪樕?,隱約浮出一絲瘋狂。 夏侯音早已經臉色蒼白,目光轉向文姑姑,厲聲吼道,“文姑姑,你為何……為何要這樣做?” 面對著夏侯音的質問,文姑姑的神色,依舊沒有絲毫變化,淡淡的開口,“容妃娘娘,這是不聽話的代價,對于主子來說,夏侯家這顆棋子,不好用了,自然就該棄了!” 夏侯音身子一晃,一陣癱軟襲來,淑妃得意的笑聲更是在房間內驟然響起,“哈哈,棋子,容妃meimei,你聽見了,你不過是一顆棋子,還是一顆不好用的棋子!” 夏侯音的指甲,緊緊的掐入皮rou,似乎是要借著那一絲疼痛,讓自己對這個淑妃更恨。 “你滿意了?”夏侯音咬牙切齒。 “滿意?自然是滿意,你可知道,皇上得知那夏侯御淺竟是南宮皇室的后人,得知夏侯家勾結南境的人,心懷叵測,是怎樣的震怒?”淑妃呵呵的笑著,“你可又知道,皇上之怒,意味著什么?” 夏侯音不語,可那極力隱忍的臉色,已經泄露了她的情緒。 意味著什么?夏侯音如何的想不到那后果? 皇上本就多疑,只怕知道這件事情,許多東西甚至連求證的過程都不會有,便會直接下旨……所以,這毒酒,便是如此而來嗎? 夏侯音心中咯噔一下,目光閃了閃,淑妃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痛快,繼續不不放過機會,來狠狠的將這夏侯音踩在腳下。 “容妃meimei,念在你我姐妹一場,有些事情,我親口對你說,方才在大殿之上,皇上震怒,不止下旨賜死meimei,更是……”淑妃說到此,卻是倏然頓住。 這一頓,更是讓夏侯音緊張了起來,下意識的問道,“更是什么?” “meimei,我說了,你可要挺住才好,皇上下旨,夏侯老爺削首示眾,現在,只怕夏侯老爺的頭顱,已經掛在城門上了,還有夏侯夫人……”淑妃的目光一瞬不轉的緊鎖著夏侯音,看著她神色之中的震驚,恐懼,甚至是痛苦,心中更是暢快,那張得意的臉上,神采飛揚,“夏侯夫人,以及夏侯家的所有人,全數流放,這個時辰,皇上派的人,只怕已經到了夏侯府,從今日起,這京都城內,這東楚國,就沒有你夏侯家了!” “不……”夏侯音口中喃喃,“不會,不會的,我要找皇上說清楚,我要去找皇上……” 夏侯音目光閃爍著,腳步踉蹌的朝著門外走去,可是,剛經過淑妃的時候,淑妃卻是伸手,將夏侯音的手腕兒抓住。 夏侯音被阻,眸子一凜,“你放手!” “放手?容妃meimei,放你去找皇上嗎?meimei啊meimei,你怎么還不明白,這個時候,皇上既然沒有來送你一程,就沒有再見你一面的打算,你又何必自討沒趣,就算你找到了皇上,你辯解嗎?在皇上看來,都不過是狡辯罷了,改變不了任何事實,你沒有必要多此一舉,不是嗎?” 淑妃嘴角得意的笑著,看著夏侯音臉上的憤恨,心中冷哼了一聲,手一用力,經過了這些時日,夏侯音本就顯得虛弱,淑妃這一拉,夏侯音竟是被那力道帶著,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淑妃,你這賤人!”夏侯音吃痛,眼底更是憤恨,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竟是栽在了這個淑妃的手上! “呵,meimei,何必說的這么不好聽,好歹也是姐妹,本宮來送你一程,你倒是罵起本宮來了,當真是不識好歹!”淑妃冷聲道,“meimei,你還是認命吧,皇上總歸是待你不錯,還給了你三個選擇,你自己隨意選一種死法,你死了,方才那些宮人們,也好向皇上交差了?!?/br> “不,淑妃,你休想,你休想讓我死!”夏侯音叫囂著,她不甘心,她怎能就如此不明不白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