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大殿之上,變故平息,可是,氣氛卻是越發透了那么一絲詭異,宴會不知何時結束,自這之后,那鄴城城主,看到安九,都是小心翼翼,更是連伺候的下人,都不敢為北策安排女子。 生怕哪件事情做得不對,又惹得這北王妃不快,平白讓自己遭了秧。 “我這悍妻妒婦的名聲,是傳出去了?!卑簿趴吭诒辈呱砼?,一番云雨之后,安九如吃飽了的小野獸一般,慵懶中透著滿足,鼻尖縈繞著淡淡的幽蘭香氣,讓安九禁不住貪婪的吸了一口。 將安九圈在懷中的北策,俊美無儔的臉上,也是綻放出一抹笑容,明了安九的意思,眼底多了幾分寵溺,“妒婦又如何?正好讓那些人知道,以后少打些主意?!?/br> 安九翻了個身,趴在北策的身上,把玩著他高挺的鼻子,“我聽說,不但我善妒,你這北王爺,可也是懼內呢!” 看著這張臉,懼內……呵呵,她一想到這兩個字,都禁不住覺得好笑。 “正好,你善妒,我懼內,天生一對不是?誰也休想費心思插足?!北辈咦プ“簿诺氖?,晶亮的眸子對上她的眼,“這一世,我北策,只娶你安九一人!” 安九心中好似被什么東西觸了一下,一股暖流在心中回蕩,二人視線交織,好似又有什么東西升騰了起來。 房間里,春意未歇,而同樣是在這行宮里,夏侯音看了一眼躺在身旁睡著的靖豐帝,眸中一抹嫌惡凝聚,可手撫著隆起的肚子,那眼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方平靜,猶如一汪不見底的深潭,透著寒光,隱隱帶著算計。 距離會盟之日,還有兩天,兩國之間,用使臣傳遞著各自的意愿。 北策作為這次會盟的重要隨行者,大多數的時候,是和靖豐帝一起商議著會盟的大事,安九看似清閑,可她始終沒有忘記這次來隨行會盟的主要目的。 上官憐! 凜峰傳來消息,說赤盟的人追蹤到上官憐也是來了鄴城,可之后,卻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安九知道,這上官憐也是在這鄴城之內,只是,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會盟的前一天,安九正思索著上官憐的事情,靖豐帝身旁的一個小太監便匆匆來傳信,說是奉北策之命,請她去漓江一趟,有驚喜奉上。 安九不疑有他,打發了那小太監,便讓紅翎為她換上了一件衣裳,便出門赴約,腦海中浮現出北策的身影,臉上下意識的一抹紅暈浮上。 驚喜?這北策,到底要做什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自作自受,蘊藏天大秘密! 那小太監走到安九面前,恭敬的行了禮,“王妃,王爺就在漓心亭?!?/br> 安九看向江心,薄霧籠罩之間,依稀可以瞧見那漓江的中央,有一個黑點,以前便聽聞,漓江上有一個小島,那小島,卻不是從海底長出,而是很多年前,為了北秦國和東楚國的會盟而建,上面鐵鎖連舟,形成了一個偌大的島嶼。 而漓心亭就是在那一大片的船上。 北策準備的驚喜?安九斂眉,瞥了一眼那站在安九面前的太監,嘴角淺淺揚起一抹笑意,“王爺今日準備了什么?” 那太監明顯一愣,可很快就反應過來,忙道,“回王妃的話,王爺……不讓說?!?/br> “是嗎?”安九斂眉,臉上依舊淡淡的笑著,方才在行宮,聽到傳話,安九心里想著北策,便絲毫也沒有懷疑,不過,此刻細細想來,整件事情,似乎透著那么一絲不尋常。 這么重要的事情,該是赤楓來傳話才對,為何北策卻偏偏派了一個靖豐帝身旁的小太監來? 安九不著痕跡的掃了那太監一眼,手撫了撫額,眉心微皺著,“你去告訴北王爺,就說我身子有些不適,這驚喜,改日再看吧!” 身旁的紅翎,頓時上前扶住安九,“小姐……” “王妃,王爺已經在漓心亭,您若是不去,恐怕……是不妥?!毙√O壓制著心中的急切,可是,那神情中的不自然,卻依舊被安九捕捉到了。 安九心中了然,“不妥?如何不妥?我若不去,你無法向你的主子交差吧!” 那太監一愣,被安九那銳利的視線看著,竟更是心虛了起來,“王妃,北王爺……” “還不承認么?”安九眸子一凜,瞥了一眼那艘??吭诎哆叺拇?,“說吧,誰讓你來的?” “王妃……”那太監戰戰兢兢,紅翎也是明白過來了,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太監,竟是上前一腳踹在那太監的身上,難掩怒氣,“王妃問你話,你還不快答!” 那太監吃痛,卻是依舊不開口,安九看在眼里,眸光微閃,“不說么?不說,就讓我來猜一猜……” 安九腦海中浮現出某個身影,嘴角的笑意越發燦爛了些,“是容妃娘娘吧……” 話落,那小太監身體一怔,單單是這個反應,就足以證明她的猜測沒有錯。 夏侯音?這女人讓自己去漓心亭做什么? “回去告訴讓你來的人,若是想要敘舊,我安九和她沒什么舊情可敘,若是她想玩什么把戲,我安九也沒心思和她玩兒!”安九斂眉,眼底一抹冷意劃過。 她并非是怕了她夏侯音,而是她如今的心思,都在那上官憐的身上。 “如果說我有你感興趣的東西呢?” 船上,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單是聽那聲音,安九就知道那人是誰。 安九看向船上,果然瞧見夏侯音微微探出了頭,遠遠的看著她,那臉上的笑容,更是讓那張美麗的臉,添了幾分神采。 而那笑容看在安九的眼里,卻是滿滿的算計。 想著方才夏侯音所說的話,安九眉峰一挑,“容妃娘娘知道我對什么東西感興趣么?” 夏侯音對上安九的眼,“你跟我去漓心亭不就知道了?” 安九挑眉,不以為意,“容妃娘娘如此想要我去漓心亭,那個地方莫不是設下了陷阱不成?” “若是有陷阱,你怕嗎?”夏侯音看著安九,絲毫沒有掩飾她的挑釁。 “你說呢?”安九牽唇一笑,這夏侯音歷來對自己都沒安好心,知道她有陷阱,她怎會主動去跳?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這從來都不是她安九做事的風格。 夏侯音心中暗自低咒一聲,緩緩下了船,她就知道,單是憑著太監的傳話,是瞞不過安九的! 不過,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夏侯音臉上綻放的笑容越發燦爛了些,緩緩走到安九面前,再次對上安九的視線之時,夏侯音的眼神里,已經多了幾分勢在必得,朱唇輕啟,“可是,不管你怕不怕,你都一定會去呢!” 安九蹙眉,“是嗎?那倒要看容妃娘娘能不能給安九一個必須去的理由了!” 她感興趣的東西么? 她倒是要看看,這夏侯音的口中,能說出什么她感興趣的東西出來! “本宮送你一個字!”夏侯音直直的看著安九,似要將她一絲一毫的表情都納入眼底,似笑非笑的吐出最后一個字,“憐!” 憐?安九微怔,臉上的神色微變,看著夏侯音,似在探尋著什么。 憐?夏侯音口中的憐,是什么意思? 安九的腦海中下意識的浮現出三個字,上官憐! 凜峰傳來消息,那上官憐在鄴城就莫名失蹤了,此刻,從夏侯音口中說出來這么一個憐字,言下之意,她知道上官憐的下落? 上官憐……夏侯音……這夏侯音不僅知道上官憐的下落,更是知道,自己在尋上官憐么? 安九看著夏侯音,晶亮的眸中一抹幽深凝聚,漸漸的,她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呵,有趣,上官憐和夏侯音,也是有聯系的么?她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安九心中的興致,越發的濃烈,那探尋的心思,也是高漲。 她以為上官憐失蹤,沒想到,夏侯音卻是送來了消息,她知道,夏侯音不會無故為她傳遞消息,那漓心亭里,必然是有陰謀。 可是,想到上官憐身后的那人,安九微斂的眸中,一抹深沉一閃而過。 “看來,王妃你已經做了決定了,是嗎?”夏侯音看著安九,一字一句的道,眉宇之間,更是多了幾分得意。 安九挑眉,牽唇微笑,“容妃娘娘既然知道,我做了什么決定,那可又知道,我安九若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北策會是什么反應?容妃娘娘,我倒是有句話要提醒娘娘你,若是我有出了什么事,北策終會知道我是怎么出的事!” 夏侯音神色微怔,心中嫉妒,隨即是不斷冒出來的顧慮,卻是不知道安九的意有所指。 可是夏侯音,很快便揮開心中的顧慮,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我自有分寸,安九,走吧!” 安九斂眉,紅翎卻是拉住安九,“小姐,你不能去,容妃娘娘她沒安好心?!?/br> 安九眉峰一皺,她又怎會不知道夏侯音沒安好心? 不過,上官憐身后的人,對她誘惑太大,這是關于上官憐唯一的消息,她若是錯過了,只怕,那上官憐又難尋了! 夏侯音不悅的瞪了紅翎一眼,輕笑一聲,“好一個丫頭,若是放在平時,你這般說本宮,本宮定要拔了你的舌頭,不過今日,看在你家主子的份兒上,本宮就不和你計較了,走吧!” 夏侯音再次催促道,話落,突然好似想到什么,今日,似乎沒有見到安九身旁的那個護衛。 紅翎看了安九一眼,咬著唇,安九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據說漓心亭的風光甚好,今日你我主仆二人,倒算是有眼福了?!?/br> 紅翎蹙眉,小姐這個時候,還想著什么風光,她當真是不擔心么? 紅翎突然想到什么,身體一怔,南溟……自來了鄴城,眾人只知道小姐只帶了她一個奴仆跟隨,可卻是不知道南溟一直都在暗處,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四周,紅翎暗自安心了不少。 主仆二人上了船,并不大的船上,布置卻是精致。 夏侯音靠在榻上,嘴角淺淺勾起一抹笑意,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船上,幾人皆是不發一語,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船才停了下來,安九和紅翎到了船頭,看著眼前被鐵鎖連在一起的木板,上面的亭臺樓閣,宛若在陸地上一般。 紅翎看著這一切,明顯是吃驚,幾乎無法想象,這浮在水上的木板,到底是如何承受住這上面是建筑的。 “請吧!”夏侯音開口,率先上了漓心島。 安九對上夏侯音的眼,沒有絲毫畏懼,邁步上去,紅翎緊隨而上,跟在夏侯音的身后,到了一處樓閣。 漓心亭三個字,讓安九的眼里也是閃過一抹詫異。 世人都以為那漓心亭當真是一個亭子,卻沒想到,竟是一個樓閣么? 夏侯音走到門口,特意回頭看了安九一眼,嘴角揚起一抹得意,“安九,你怕了么?” “怕什么?既然都已經來了,此刻害怕,有用么?”安九挑眉對上夏侯音的眼,呵呵一笑,分明看到夏侯音眼底閃過一抹失望。 呵,失望么?這夏侯音最想看到的,就是她的恐懼,她的害怕么? 既然如此,那她就更不能讓她如意了。 沒待夏侯音再說什么,安九迅速的朝前走了幾步,竟是在夏侯音進門之前,先一步進了這閣樓。 這舉動,夏侯音心中更好似被什么東西堵著,安九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三人進了門,身后的門倏然關上,下一瞬,就連四周的窗子,都好似在瞬間被蒙上了一層黑布,整個房間里,一片漆黑。 “啊……” 兩個女子的聲音倏然響起,一個是來自紅翎,而另外一個……安九蹙眉,夏侯音……這夏侯音方才也是嚇了一跳么? 這意味著什么? 安九的腦中迅速的轉動著,敏銳的她,迅速適應了房間里的黑暗,房間里,依舊是一片黑暗,沒有絲毫光線,此刻,一雙眼睛好似起不了任何作用,安九索性閉上眼。 幾乎是在閉上眼的瞬間,安九其他的觸覺頓時敏銳了許多,鼻尖一股龍涎香氣縈繞,淡淡的,在安九的面前越來越近。 一個男人……她從未接觸到的氣息! 這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