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混賬!”靖豐帝怒喝出聲,臉色越發沉了下來。 淑妃蹙眉,也是冷聲呵斥道,“世子妃,你說的這是什么話,讓百里騫奪了玉璽,那皇上怎么辦?” “皇上是皇上,沒有玉璽,在世人的眼中,都是皇上,可太子,只要奪了玉璽,那么,他叛亂逼宮的罪名,也就落了個實在,你說那些幫著百里騫謀亂的人,是懼怕皇上,還是懼怕一個廢太子手中的玉璽?” 安九淡淡的聲音,在這空曠的祭壇上回蕩,說出的話,卻是讓人心中一顫。 淑妃臉色一僵,靖豐帝愣了一會兒,猛的回過神來,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好一個安九,就按照你說的辦,朕倒是要看看,沒要了朕的命,誰能奪位成功!” 這話,更是激起了眾人的熱血,在場的人皆是思索著,看來,那京都城內的廢太子,今日,怕也是走到頭了! 皇上廢了他太子的位置,就已經是對他最大的仁慈,可是,這廢太子,竟然還是不安分,那么,怕是只有死人最安分了! 眾人看向靖豐帝,只瞧見靖豐帝那陰沉的臉色,蘊含著的殺意,越來越濃,而握在他手中的信號彈,卻是倏然被他一手拉開,一道光束,激射向空中,砰地一聲打響,那五彩的煙花,在空氣中綻放開來。 今日,這一賭,就如二十二年前那一賭! 二十二年前,他得到皇位,今日,定也不會失去皇位! 安九聽著那聲音在頭頂炸開,目光卻是落在杜若卿的身上,微微閃爍的幽光,讓人頭皮發麻,那口中字跡輕吐,“皇上,這卿王妃……今天可是太子的股肱之臣,該如何處置才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 身世曝光,強勢逼問真相! 安九不安好心,她可絕對不能讓她得逞! 靖豐帝眸子眉心倏然皺了起來,“刺殺朕,本就是死罪,就算是將功折罪,死罪可免,活罪也是難逃!” 杜若卿目光閃了閃,“皇上,臣婦……臣婦……懇請一死,求皇上饒恕了北穆!” 穆兒怎么也不能承擔這罪責,方才柔兒……想到安九的話,杜若卿心中氣憤至極,她已經沒有一個柔兒了,絕對不能再沒有穆兒! 就算是用她的命,她也要保住北穆! 安九看穿她的意圖,怎能讓她如愿? “卿王妃當真是好算計,北穆是這件事情的主導,怎能饒恕了?”安九斂眉,清冷的聲音,阻絕了杜若卿的希望。 杜若卿看著安九,那眸中的恨意,似乎要將安九給灼穿一般,“安九,你……” “我如何?卿王妃與其這般對我氣勢凌人,倒不如仔細想想你現在的處境!”安九冷聲開口,這杜若卿,可沒少對她懷惡毒心思,此刻,她自己跳進坑里,這種落進下石的事情,她做做又何妨? 安九臉上的笑容,讓杜若卿覺得越發的刺眼,可這個時候,她已經是這樣的處境,卻也奈何不了安九,只能任憑她看著自己的好戲。 杜若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再次對靖豐帝開口求饒,“皇上,求皇上開恩,臣婦哪怕是血灑當場……” “母妃,此事兒子不要你承擔,就算是擔罪又何妨?”北穆赫然開口,打斷杜若卿的話,他們刺殺皇帝,弒君篡位,本來就是一賭,賭贏了,那么就是他們主宰一切,可是既然輸了,那么,就該有承擔一切的膽量。 杜若卿一愣,“不,穆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她就他這么一個兒子,若是擔了罪責,那么,他的一切就都毀了,但若是皇上饒了他一條命,以北王府的地位,他就算是和北王爺的位置無緣,那么,他也能夠在北王府內,一輩子安穩,衣食無憂。 用她的一條命,來換北穆的這些,已經是再劃算不過的事情了,不是嗎? 再說了,只要北穆還在北王府,那么,來日方長,就算是她賠上了性命,以后穆兒也有機會為她報仇,而那仇人……便是這眼前的安九! 只怕柔兒是死在了安九的手中,而今日這一切……若非是北策方才的阻止,那么,他們算計的這一切,也不會落空,而自己和北穆,也不會面臨眼前的局面。 安九看著這母子二人,嘴角輕笑,看了一眼北策,北策眸光微斂,淡淡的聲音響起,“皇上,宮里的事情……” 靖豐帝微怔,想到那百里騫的野心,立即開口,“此事再做處理,將這二人給我押下去,先關入大理寺,等太子之事了結之后,再做定奪!” 杜若卿和北穆,心中皆是咯噔一下,關入大理寺,她就沒有機會再求情,皇上的心思……想到什么,杜若卿越發的不安了起來。 “皇上……”盡數侍衛被殺,祭臺下幾個官員親自上前,將北穆和杜若卿二人押了下去。 “皇上,繞了穆兒,臣婦愿用臣婦的命,來換他的自由!” 杜若卿的心里,滿是不甘,可是,這個時候,即便是被拖行著,她都在不斷的叫囂著,求饒著,可是,卻是無人理會,只有那凄慘的聲音,在皇陵中回蕩…… 安九看著杜若卿被拖走的身影,嘴角淺淺的勾起一抹笑意,大理寺么? 呵,她可沒有忘記,葉曦也被關在大理寺中呢! 看來,今日,這大理寺中怕是要熱鬧了,一家三口團聚,不是么? 突然,安九想到什么,眼底幽光微閃,那念頭在腦中越發清晰,嘴角的笑意也多了幾分詭異。 “皇上,咱們快些回宮吧!要不然……” 一旁的淑妃開口,心中始終惦記著百里騫的動作,雖然皇上沒死,可是,若百里騫當真是奪了皇位,那么,一切就都真的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就算方才安九的建議不錯,但是,她卻是絲毫萬一也容忍不得。 靖豐帝斂眉,看著皇宮的方向,一雙眸子越發的收緊,朗聲開口,“起駕回宮!” 他倒是要看看,那百里騫如何奪宮! 京都城,皇宮內,苦心等待著信號的百里騫,終于看到皇陵方向的天際,一朵五彩的煙花綻放開來,那原本滿是擔憂與焦急的臉上,神采昂揚,“母后,你看,你看,他們成功了!” 坐在椅子上的廢后看到那信號,手中的茶杯也是一顫,整個人赫然起身,“好,太好了,成功里,終于成功了!” 廢后的神色異常激動,目光閃了閃,忙繼續道,“快,快,快去承輝殿!” 百里騫也是從方才的興奮中回過神來,口中不斷的喃喃,“對,對,去承輝殿!” 按照計劃的,這個時候,他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承輝殿,拿了玉璽,發號施令,控制皇宮,還有一個百里彥,沒了百里彥,就徹底的沒有人和他搶奪這皇帝之位了! 如是想著,母子二人絲毫也不敢耽擱,匆匆的出了宮殿,朝著承輝殿的方向趕去,如計劃的那般,承輝殿內,早早已經換上了他們的人,一路暢通無阻,在承輝殿內,找到了玉璽,百里騫摩挲著手中的玉璽,那雙眼迸發出的光芒,異常耀眼。 一旁的廢后,看著這一切,眼底也是激動不已,更是催促道,“快,快召集重臣,宣布皇上皇陵遇刺,立即讓人捉拿刺殺皇上的人!” 廢后難掩急切,母子二人對視一眼,心中了然,母后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百里彥……呵呵,這刺殺,都會算在百里彥的頭上,而那為皇上討回公道的人,便是他們了! 百里騫沒有絲毫猶豫,很快便吩咐了下去,心中更是已經幻想著,坐上那皇位,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感覺,突然,他想到什么,更是朗聲吩咐,“來人,安九呢?去查明安九的去處,將她給我帶來!” 呵,他登上皇位,第一件事情,便是讓安九看看,他百里騫能夠主導一切的霸氣。 侍從領命下去,廢后倒也沒有說什么,左右距離皇位只有一步之遙,騫兒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他要全天下的女人,都不為過,更何況是一個安九呢? 此時,母子二人,卻絲毫也不知道,一切他們所希望的,都早已經在別人的算計之中了! 此刻,柳鶯殿中,琴聲悠揚,女子坐在琴前,嘴角的淺笑,和她所彈出來的琴聲一般,讓人心曠神怡,身后,一個男人站在那里許久,原本伺候在房內的文姑姑,在他進來之時,也是識趣的退了下去。 終于那一曲方休,絕世女子的朱唇輕啟,“王爺,我記得皇上下了令,不許王爺進這柳鶯殿一步,王爺怎么忘了?若是被皇上發現了,只怕,王爺又要惹禍上身了?!?/br> 身后,北王爺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冷冷的開口,“惹禍上身?你是說,那皇上會降罪于本王么?呵呵,只怕,他這輩子是沒有那機會了!” 方才,他正是看到了那信號彈在空中綻開,他才進了柳鶯殿,此刻,那靖豐帝早就成了刀下亡魂,而眼前的女人,終于是他的了! “王爺,你是什么意思?”夏侯音斂眉,好看的眉峰微微皺著,那一蹙眉,依然是風情萬種。 北王爺大步上前,走到夏侯音的面前,神色更是激動起來,“什么意思,你問得好,今日可是個大喜的日子,這東楚國的天,就要變了!” 夏侯音對上北王爺的眼,“你再說清楚些!” “音兒,那靖豐帝死了,以后,你和我就再也沒有阻礙了,還有,你肚中的孩子……沒關系,我那么愛你,一定會將他當成我自己的骨rou?!?/br> 夏侯音身體一顫,赫然起身,“你說什么?怎么可能?皇上分明是去祭天……” 突然,她好似猜到什么,目光閃了閃,對上北王爺的眼,只見北王爺臉上的笑容,心中更是咯噔一下,“你們做了什么?” “這皇宮里,多少雙眼睛看著皇上的位置,呵,音兒,你別追問太多,我現在就帶你走,帶你回北王府!”北王爺說著,一把抓住夏侯音的手腕兒,絲毫也沒有停留的意思,“柳鶯水榭我早就為你收拾好了,咱們立刻就住進去,咱們一切,一同住在里面,再也不分開了?!?/br> 北王爺的神色,多了幾分激動,夏侯音卻是掙脫開他的手,冷冷的看著他,“王爺,你是糊涂了吧?我們早就已經沒有任何瓜葛,我肚中的孩子,是皇上的骨rou,你回你的柳鶯水榭,這柳鶯殿,才是我容妃的地方!” 北王爺蹙眉,顯然是受了不少的打擊,可他卻是不愿放棄,“音兒,皇上他……他已經死了,你還待在這里有什么用?” “那也和你沒有什么關系!”夏侯音冷聲道,更是下了逐客令,“王爺,你快走吧,趁著我還沒有叫侍衛!” 北王爺看著夏侯音,此刻她臉上的決絕,讓他心中微微一抽,“音兒,你跟我走吧,今日的皇宮,不太平!” 夏侯音卻是坐了下來,斂眉道,“謝王爺關心,不管太不太平,王爺都無需為本宮考慮什么?!?/br> 北王爺蹙眉,他之所以要讓北穆助太子謀劃這一切,就是為了將夏侯音奪回來,他怎能甘心放手? 現在,靖豐帝死了,他的面前就再也沒有阻礙,這夏侯音必須是他的! 心一橫,北王爺倏然上前,一把將夏侯音的再次抓住,這一次,沒有了先前的憐惜,拉著她便朝著門外走。 “王爺,你放開,你干什么?”夏侯音叫著,這北王爺從來不曾對她這般粗魯。 走到門口,文姑姑看著這動靜,下意識的叫來了侍衛,一時之間,侍衛一擁而入,北王爺看著那些侍衛,眉心皺得更緊,更是狠下心來,一把將夏侯音鉗制在胸前,冷聲道,“你們讓開,都給本王讓開,不然,傷了她,你們可吃罪不起!” 那些侍衛一愣,看了一眼文姑姑的眼色,卻是不敢再往前走半分。 北王爺見此情形,攜著夏侯音,便匆匆的出了柳鶯殿,就算是知道靖豐帝死了,可他也不能在這皇宮里多待片刻,左右將夏侯音帶回了北王府,才最是讓他安心。 想到以后,他們二人便能過上神仙眷侶的日子,北王爺的心中,便激動了起來,更是忍不住在夏侯音的耳邊低聲喃喃,“音兒,委屈你一下,等回了北王府以后,我再補償你,你要做什么,本王都依著你!” 話落,那神色之間的得意,甚是痛快,夏侯音被她挾持著,一雙眉峰緊緊的皺著,卻也沒說什么,只能跟著北王爺,朝著朱雀門外走去…… 北王爺剛上了事先讓人準備的馬車,直接朝著北王府的方向,可馬車剛走出不久,一隊儀仗便朝著朱雀門而來,太過急切的想要回到北王府的他,卻是沒有去留意,那一行人究竟是誰。 而北王府的馬車,卻是落入了一個人的視線之中。 安九看著那馬車,第一眼,便認出了那是北王爺常用的,北王爺么? 看那馬車匆匆的模樣,安九精明的眸中若有所思,嘴角淺淺勾起一抹笑意,對身旁駿馬上的南溟道,“將那馬車引到大理寺去!” 這個時候,卿王妃和北穆,也該是被送了去了吧,既然那一家人團聚,那何必不再多添幾個觀眾? 安九沉思著,眼底的邪惡越發的濃烈。 安九想著什么,對北策說了一句什么,北策溫柔的點頭,安九便策馬朝著另外的方向而去…… 大理寺中,一片陰森,陰冷的牢房里,不時地傳出犯人的哀嚎,一個牢房內,就只關著一人,那人穿著囚服,發絲混亂的披著,一張臉,滿是臟污,甚至都已經看不出他的本來面目。 在這大理寺中,能獨自有一間牢房的,那都是在進來之前,有些名頭的。 突然,走廊傳來一陣動靜,似乎又有人被送了進來,許多犯人都趴在柵欄處,看著這被推進來的兩人,那婦人錦衣華服,一看就是上等人家,而那為公子,低垂著頭,胸口沾滿了鮮血,似乎因為流血過多,臉色一陣蒼白。 眾人猜測這這二人的身份,突然,有一人開口驚呼,“卿……卿王妃……” 卿王妃?這東楚國內,卿王妃的名號,誰人不知曉,雖然極少拋頭露面,可只要出現過,總該會有認識的人不是? 那人……當真是卿王妃么? 而她身旁的這人呢?其中有幾人,也依稀認出了來。 “卿王妃……二公子……” 這都是北王府的人啊,怎么……北王府可是這東楚國內的第一王府,他們怎么會被送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