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啊……王妃……”一直站在門口的教習姑姑,看著這一切,心已經跌入了萬丈深淵,這一呼,卻是吸引了安九的注意。 安九一個視線掃過去,那教習姑姑更是嚇得腿一軟,猛地跪在地上,“郡主饒命,是王妃她逼我……”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一直坐在椅子上,被恐懼籠罩著的那假扮新娘的女人,也是跟著跪了下來,忙不迭的求饒,連卿王妃也暈了過去了嗎? 郡主的氣勢,似乎連卿王妃也不放過,更何況是她們呢! 安九看了二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杜若卿的身上,斂眉一笑,“紅翎,將桌子上的酒拿來!” “是,小姐!”紅翎立即領命,心中痛快的她,連走路都帶著風,很快便按照安九所吩咐的那樣,將一壺酒拿了過來。 安九接過酒,居高臨下的看著昏厥在地上的杜若卿,氣昏了么? 這怎么行呢? 她可不容許她就這么昏了過去,眸子瞇了瞇,安九舉著酒壺,傾斜,任憑那壺中的酒倒出來,打在杜若卿的臉上,漸漸的,那張臉上開始有了蘇醒的跡象。 杜若卿意識一回籠,便感受到臉上被酒打著的不適,抬眼看著安九那冰冷的笑容,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心中更是覺得受了莫大的屈辱。 “放肆,放肆!”杜若卿猛地起身,張狂的站了起來,她堂堂北王妃,怎容她安九如此羞辱? 安九斂眉,不以為意,“放肆么?我不過是想讓王妃醒來罷了,純粹都是好意,你說你堂堂卿王妃,如方才那般氣暈在我的新房里,這成何體統,若是傳出去,怕不只是會丟了卿王妃的面子,只怕,還會讓人誤會,我安九對你做了什么呢!” 誤會? 她安九沒對她做什么么? 杜若卿咬著牙,心中的憤怒,如潮水般襲來,讓她胸中堵得厲害。 “好你個安九,這一次,算是我敗了,可我和你,沒完!”杜若卿厲聲喝道,以后,只怕就連假裝示好的心思,都沒了! 安九不以為意,沒完么? 她安九可不怕! “好啊,那我就等著,看看卿王妃你如何和我沒完!”安九輕笑一聲,眸光微轉,想到什么,眼睛更是一亮,“卿王妃,我還忘了告訴你,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誰給我添堵,我都容不下,我可不僅僅是讓你的寶貝女兒受了點教訓,還有其他人……我可也不打算放過呢!你說,該怎么辦吧!” 杜若卿斂眉,安九所指的……目光瞥向跪在地上的兩個女人,眸子倏然一緊,“左右是兩個沒用的女人,打殺了,便打殺了吧!” “呵,好,這可是卿王妃說的,這位姑娘,你的命,可不是我要的!”安九冷聲一笑,那笑容更是詭異。 那假新娘從恐懼中回過神來,腦袋又是一片空白。 打殺了? 王妃方才說是打殺了她們嗎? “不,不要……王妃饒命,安九郡主饒命……” “王妃饒命,安九郡主饒命!”教習姑姑也是沒有料到這事情會敗露,更是沒有料到,竟是落得如此下場! 可她們此刻求饒又有何用? 事已至此,便只有以命相抵! “好了,你都滿意了?”杜若卿冷聲道,看著安九,那模樣分外狼狽,方才的酒打在她的臉上,弄花了她今日端莊的妝容,甚至連發絲,也從頭上垂了些下來,胡亂的粘在臉上,猙獰且丑陋。 滿意? 安九呵呵一笑,對上杜若卿那滿是憤恨的眼,“可還不夠呢!” “你還想怎樣?”杜若卿蹙眉,今日,讓安九逃脫了,實在是太大的敗筆,腦中想著方才從安九這里得到的消息,心中更是慌亂惶恐,若柔兒的丑事,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那么……一切就是大大的壞了??! 安九,這個女人果真是好手段! “還想怎樣?卿王妃別急,看看你,這臉上都亂了,哪里還有北王府當家主母的樣子?”安九上前一步,看著那張臉,眉心皺了皺,似乎關切的道。 杜若卿被她看著,心中莫名的不安。 安九卻是不急,似乎就是要欣賞這杜若卿的不安與恐懼,滿心不甘,恨她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終于,過了好半響,安九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嘴角的笑意也是越來越大,“今日北王府來了那么多的賓客,讓人瞧見你這個模樣,可要連你卿王妃的顏面也損了呢!不過,我安九素來對人好,對你,我也不例外,來人,送卿王妃回她的房間,將這身狼狽給打理好了!” “是!”門外,南溟應了一聲,隨即,門被推了開來,南溟親自上前,那杜若卿還沒有反應過來,電光火石之間,就被點了xue道,看著自己被人提了起來,杜若卿眼里除了驚恐,便再無其他的東西。 送她回房?安九她要干什么? 直覺告訴她,這個安九,絕對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第一百零五章 洞房花燭,大婚上的刺殺! 紅翎卻是想著安九方才對卿王妃的安置,禁不住有些疑惑,“那卿王妃在這件事情中,可沒少起惡心思,小姐就打算這么放過了她?” 這有些不像是小姐素日來的作風??! 安九挑眉一笑,那嘴角的笑意,越發的透了幾分詭異,“放過她?有好東西,可在她的錦繡閣內等著她呢!” 錦繡閣……呵,卿王妃可要有足夠的承受力,去承受那一切??! 琉璃軒的新房內,安九重新蓋上的喜帕,坐在床沿,等著今日的新郎。 已經接近天黑,偌大的北王府內,賓主盡歡,異常熱鬧,而此刻,錦繡閣內,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呼聲響起,隨之而來的驚叫,越發充滿了恐懼。 杜若卿站在房間中央,目光所及之處,全是鮮血淋漓的頭顱,沒邁出一步,都能沾染滿腳的鮮血。 這……這些人……這些究竟是什么人? 杜若卿眼底的恐懼閃爍著,腦袋在片刻空白之后,急速的轉動,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榻上的一件大紅的新郎喜袍上,幾乎是在那一瞬間,杜若卿便明白了過來。 安九……一定是安九,想到方才在琉璃軒的新房內,安九所說的話,杜若卿的心中,更是有了百分百的肯定。 這些人……是將安九掉包走的人??! 一個迎親隊伍,足足有二三十人,一個個的都被斬斷了頭顱,那臉上,全是鮮血,有些雙目大睜著,似乎死的時候受盡了極大的苦楚,那眼睛瞪著她,似乎是在對她說,她也跑不掉! 感受到這一點,杜若卿身體一顫,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可是,這一退,竟是被什么東西一絆,整個人頓時失了重心,砰地一聲,摔在了地上,定睛一看,那在自己臉龐,瞪大著的眼…… “啊……啊……”杜若卿的叫喊聲,一浪高過一浪,在錦繡閣的房間內不停的回蕩,而此刻,錦繡閣內的下人,早就全數調到了大廳招待賓客,偌大的王府內,熱鬧將她的叫喊聲蓋了過去。 可是,她的恐懼卻是不斷的增長。 “安九……”幾次慌忙的避開那些頭顱,可反倒是讓自己更陷入狼狽的境地,渾身沾滿了鮮血,那神色也因為驚嚇,而有些猙獰。 是安九,安九她是故意的,故意將這些東西丟到自己房間里,她是故意要嚇自己。 不,若是當真嚇到了自己,她安九就如愿以償了,她偏偏不讓安九如意! 杜若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想要將這些東西弄出她的房間,可是,想到那猙獰的頭顱,心中的懼意,卻是依舊無法掩飾。 “安九……你給我記著,今日的事情,我杜若卿,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杜若卿無法如她所愿的驅散恐懼,心中越發的不甘,想著安九方才告訴她的關于柔兒的事情。 杜若卿的心中,除了恐懼,便是擔憂,若是當真整個京都城都知道了那件事情,那么,事情是遲早都會傳到皇上的耳朵里的啊,到了那時……杜若卿坐在滿是鮮血的房間里,眼神空茫而慌亂。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隨即,那晶亮的光華里,逐漸有一抹堅定凝聚,好似有什么風云在醞釀,隨之而來的更是瘋狂。 有些事情,他們必須加快速度,不然……既然柔兒已經嫁給了太子,那么,她便是想盡辦法,也要讓她母儀天下,萬萬人之上…… 而此刻,熱鬧的北王府內,夜色漸深,酒已過三巡,賓主盡歡的場面,無人知道在這北王府的內院兒里,發生了什么,更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新郎官兒北策已經不知所蹤,找尋了許久,不見身影,便也可以知道,世子去了那里。 新房里,美人在側,世子怎會讓她多等? 每一個人喝著酒,神情曖昧,新房里,一片安靜,紅翎陪著安九,直到門吱嘎一聲被推開,那一襲大紅喜袍的男人站在門口,紅翎見狀,更是笑容曖昧的朝著二人福了福身,退出了房間。 房間里,獨獨剩下北策和安九二人,北策看著那坐在床沿上的女子,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緩緩上前,坐在安九身旁,空氣中彌漫的氣息,添了幾分香甜,二人誰都知道,這屬于二人的洞房之夜,該發生什么。 想到前幾次,幾乎都是眼前的女人將他擾得心神蕩漾,狼狽不堪,北策溫柔的嘴角,禁不住勾起一抹苦笑,哪有女子如她這般……可偏偏,卻是讓人心醉神迷。 “你就想這樣坐著嗎?” 安九幽幽的聲音傳來,似乎帶了幾分幽怨,這北策,隔著喜帕看她,能看出一朵花來么? 不過,饒是隔著喜帕,她也能感受到他看著她的視線之中的灼熱與寵溺。 北策一怔,眼里的寵溺更是濃了些,抬手,掀開安九頭上的喜帕,在那一剎,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眼前美麗的容顏倏然放大,猝不及防,那溫熱的唇,便落在了他的鼻尖上。 這……那觸感好似一股電流竄進他的身體里,讓北策片刻愣了神,待回神,北策看著眼前的焦點聚攏,才瞧見和自己近在咫尺的那一雙靈動的雙眼,似乎更多了幾分邪惡和調皮。 許是方才的舉動,讓這氣氛添了幾分活躍,北策挑眉一笑,下一瞬俊美無儔的臉一抬,正巧碰到安九的唇,那一剎,安九卻是一閃,似躲避著,可這對北策來說,卻更是欲拒還迎的誘惑。 眼底一抹邪惡凝聚,高大的身體撲上去,牢牢的將安九嵌入懷中,雙臂環繞,幾乎讓北策避無可避。 安九看著這張俊臉,心中更是一動,這堂堂北世子,竟是被她安九給拿下了呢! 正得意著,那張俊美的臉便壓了下來,吻住她的唇,如蜻蜓點水,又好似握著手中的珍寶,小心翼翼的呵護,單是這樣,安九的身體就莫名的軟了下去,北策察覺到什么,眼底更是多了一絲邪惡,那如細雨降落的問吻,漸漸的變得激烈,似狂風暴雨,要將安九徹底給吞噬一般。 新房里,一對新人,探索著彼此,在那大掌之下,新娘的嫁衣漸漸剝落,空氣中本來的涼意,卻是因為肌膚相觸而變得異常的熱了起來,那畫面更是讓讓人臉紅心跳。 此時的二人,更是不知道,京都城的某處,一場驚變已經發生,而此刻,北王府內,更是接到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喂……你……你不能進,你……啊……你是……” 新房里,新婚的夫妻二人,正意亂情迷之間,門卻是突然被推開,吱嘎一聲,讓床上的二人都是一震,被驚擾到的北策眼底劃過一抹凌厲,第一時間,扯了一條被子,將安九的春光遮住,銳利的視線激射向來人,濃墨的眉峰微蹙。 從方才的旖旎中驚醒的安九,也看清了來人,心中也是一驚…… 怎么會是…… “奴婢……世子恕罪,小姐恕罪,奴婢攔不住……羽王爺……”紅翎也跟著匆匆進門,無意間瞥見床上的情形,連倏然一下通紅,腦袋也跟著片刻空白。 這羽王爺不也是今日大婚嗎? 怎么會跑來北王府,闖進世子和小姐的新房? 況且……紅翎想到方才見到羽王爺渾身隱約的狼狽,心中的疑惑更是濃烈。 “你下去吧!”安九打量了站在門口的男人幾眼,對紅翎吩咐道,“將門帶上!” “是,小姐!”紅翎來不及探尋其他,立即領命。 此刻,百里羽頭發微亂,身上甚至有幾處刀傷,鮮血在那新郎喜袍上,泛著黑…… 北策看到百里羽的模樣,也是滿心的詫異,可想到他如此闖入他和安九的新房,甚至擾了……想到方才的旖旎,以及此刻被子之下,二人的情形,饒是這個鮮少將喜怒放在面上的男人,此刻,也是陰沉著臉,那緊緊皺著的眉峰,更是昭示著他的怒氣。 “羽王爺不好好的在你的豫親王府和新娘在一起,到這里來做什么?”北策的語氣,莫名的冷,想到前幾日在清寧小筑,百里羽對自己所說的話,眸光微斂。 他是喜歡安九的吧! 百里羽目光閃了閃,眼底一抹尷尬閃過,可隨即,想到眼下的事情,神色又變得嚴肅,“我是來和……安九告別的!” 告別? 不僅僅是安九,就連北策也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