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
“是,奴婢這就去!”紅翎福了福身,心中莫名的興奮了起來,今日,她的心中可也憋著一肚子的擔憂和氣,總該讓有些人有個交代才行。 紅翎走到門口,沉聲對著門外的教習姑姑吩著安九交代的事情,門外的教習姑姑聽到這吩咐,眉心不由得一皺。 安九郡主吩咐的么? 那該死的婢子,竟開口說話了么? 而開口,卻沒有被這紅翎姑娘發現端倪? 請卿王妃來商議大事么? 對啊,看世子方才出來的模樣,似乎還沒有發現那新娘已經被換成了別人,可今晚總歸是逃不掉的,想來是那新娘有些擔心無法應對過去今晚吧? 哼,沒用的女人! 教習姑姑心中暗忖,請卿王妃來一趟,怕也是最妥的做法了,不然,若是出了什么亂子,不僅僅是屋子里那新娘,就連她也不好交差??! 教習姑姑斂眉,沉吟了片刻,立即領命道,“是,奴婢這就去請卿王妃來,請郡主稍等?!?/br> 教習姑姑留下了一句話,便匆匆的朝著大廳的方向走去,而她卻是沒有留意到,在她離開之后,新房的門被打開,紅翎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朝著某個地方走去。 再次回來之時,身后跟著一個扛著一團紅影的男人,二人進了門,男人便將那紅影丟在地上,似乎吃了痛,那同樣一襲大紅嫁衣的女子,眉心禁不住皺了皺,腦袋清醒過來,看到眼前站著的人,眼底更是一抹驚恐浮現。 “你……”那女子看著安九,似乎連話都不會說了,目光不停地閃爍著,果然……果然安九郡主發現了么? 可……可他們不是告訴他,只要安九郡主被掉了包,此生怕都沒有機會出現在她的眼前嗎? 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她此刻將自己弄到這里來,又是為了什么? “怎么?這么怕我么?”安九好看的眉峰微挑,嘴角淺淺的笑著,映著那一襲大紅的嫁衣,更是顯得邪魅妖嬈。 那女子身體一怔,下意識的吞了下口水,眼神之中,更是防備,“你……你要干什么?” 怕,她自然是怕,眼前的安九郡主,饒是那笑容,都讓她心中生寒,好似下一瞬,就要被她給吃了一般。 “要干什么?問得好,我倒是想問,你們要干什么呢!”安九輕笑,眼底似有邪惡凝聚,看著這女子臉上的恐懼更濃,甚是臉雙唇都在顫抖著,安九眉峰一挑,“罷了,問你你也答不出,我只能問別人了!” 別人?誰? 那女子目光閃了閃,忙的跪在地上,“安九郡主,不是我……我是受人指使,是別人讓我這么做,我才這么做的……” “讓你去死,你也去死么?”安九冷哼一聲,絲毫不留情。 那女子身體一怔,臉色更是慘白,安九看在眼里,抬手輕撫著她的臉頰,那指甲游走在她的肌膚之上,更是引得那女子渾身戰栗,安九好似惡作劇一般,欣賞著這女子的反應。 “你覺得,北策如何?”安九斂眉,敢假扮她嫁給北策,呵,這女人的膽子,當真是不小,既然膽子大,那就要承受得住她的驚嚇! 女子驚恐的看著安九,點頭,瞧見安九眉心一皺,又下意識的搖頭。 “怎么?你覺得北策不好?”安九拔高了語調,眉心皺得更緊。 那女子看著,又忙不迭的點頭,“好,好……” “呵,所以,你想當世子妃?”安九眼底的惡意更濃。 女子似害怕更加惹怒了安九一般,又立即搖頭,那慌亂之下,竟是觸碰到安九的指甲,細嫩的肌膚,劃在尖利的指甲上,下一瞬,一絲血痕在那臉上浮現。 女子吃痛,倒抽一口涼氣,安九卻是驚呼一聲,似乎透著幾分憤怒,“呀,當真是晦氣,將血弄在我的指甲上了呢,你說,可該怎么辦?”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女子感受到臉上的血痕再擴大,她的臉只怕是……毀了! 可是,比起毀容,眼前的這個女人,更是讓她恐懼,很顯然,自己是觸怒了她了,自己落在她的手上,又會是怎樣的下場? 安九蹙眉,“饒命?我又不會要你的命……不過其他人要不要你的命,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安九說著,目光望了望門外,教習姑姑也去了好一會兒,她要請的人,只怕這就要到了吧! 安九斂眉,瞥了這女子一眼,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從紅翎的手中拿過一張喜帕,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滿臉驚恐的女子,嘴角似笑非笑,“新娘進新房,可是要蓋著喜帕的,左右你想假扮我,那就再假扮一次吧!” 說著,安九便親自將那喜帕蓋在了女子的頭上,那女子分毫也猜不到安九的意圖,人在她的手上,更只能任憑她擺弄。 蓋上喜帕,安九打量了一番,滿意的一笑,隨即吩咐道,“紅翎,將新娘子扶起來,讓她在椅子上坐著,我們真正的貴客,可是要到了呢!” “是,小姐?!奔t翎領命,立即將那地上的女子扶起來,安置在了椅子上,安九給了南溟一個眼色,越發默契的主仆二人,便是這一個眼神,南溟就已然知道了主子的意思。 立即退出了門外,關上了房門。 房間里,兩個新娘,一個丫鬟,氣氛著實是有些詭異,聽著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安九也迅速的走到了床前,蓋上了喜帕,重新坐在了床沿上,等著某人的到來。 果然,那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僅僅是片刻,便已經到了門外,沒有通報,就這樣被推開,吱嘎一聲,打破了方才屋子里那詭異的寧靜。 來人正是杜若卿,方才,杜若卿聽到教習姑姑的話,心中已經是有些不悅,這女子,連這都搞不定么? 實在是讓人生氣! 杜若卿怒氣沖沖的走進了門,第一時間便瞧見了正對著門的廳內的椅子上的新娘,眉心微皺,冷聲道,“說罷,有什么事情?” 那語氣,明顯透著些微不耐煩。 可回答她的,卻是一陣沉默,杜若卿眼底的不悅更濃,“別以為你和北策拜了堂,就是真的世子妃了,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后,你都沒有資格向我展示你的絲毫傲氣!” 似乎是故意要給那新娘子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這北王府中,只有她杜若卿才可以主宰一切,猛地上前,打量著那新娘子,這才瞧見了她隱隱顫抖著的身子。 心中先是微微詫異,不過,隨即,嘴角的笑意卻是越濃,果真還是忌憚她的么? 眼底劃過一抹冷笑,一抬手,猛地將她蓋頭頭上的喜帕掀開,可是,這一掀開,看到那喜帕之下露出的這張臉,臉色倏然僵住…… “你的臉……這……” 這是怎么回事?那一道長長的血痕,還有她眼底那說不盡的驚恐,從何而來? “她的臉,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指甲,所以……呵,卿王妃,你看著心疼了嗎?” 房間里,一個聲音響起,讓杜若卿身體一怔,那聲音她認得,安九,是安九! 可是,她這個時候,不該是在這里的,不是嗎? 杜若卿滿臉的不相信,立即順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瞧見不遠處的床上坐著的人,腦袋竟是轟的一聲,片刻一片空白。 那坐在床上,蓋著喜帕的人…… 目光之中,那人緩緩抬手,將頭上的喜帕扯開,露出一張讓人驚艷的面孔,尤其是那臉上帶著的笑意,看在她的眼中,更是覺得頭皮發麻。 安九……果然是安九! 杜若卿身子一晃,臉色更是慘白,“你……” 她怎么在這里的? 她出現在這里,那意味著什么? 杜若卿的腦中,閃過無數的念頭,越是想,越是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實。 “怎么?卿王妃看到我,很吃驚嗎?好似很不愿意看到我出現在這里呢,但這分明就是我的新房,不是嗎?別人才是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吧!”安九輕緩的語調響起,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緩緩起身,朝著杜若卿走來,看著杜若卿臉上的表情,心中更是覺得痛快至極! 嘴角揚起的笑意又大了些,“卿王妃,你方才有一句話說錯了,剛剛和北策拜堂的人,不是這位姑娘,而是我!” 是她? 也就是說,在這之前,安九就已經脫身了嗎? 不,這不可能! 杜若卿目光閃了閃,極力的希望這一切都是幻覺,安九怎么能脫身呢? 柔兒的計劃很好,還有太子……百里騫心心念念的都是安九這個女人,他怎會讓她脫得了身?除非……這一切,一開始,安九就已經有了準備。 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杜若卿目光閃了閃,安九出現在這里,那么…… “柔兒呢?你把柔兒怎么樣了?”杜若卿猛地上前一步,狠狠的瞪著安九,眼底難掩急切。 安九挑眉,“卿王妃你放心,你的柔兒是堂堂太子妃,我安九還要不了她的命!” 不過,北柔所付出的代價,只怕比要了她的命,還要沉重??! 安九嘴角微揚,邪惡漸濃,那笑容看在杜若卿的眼里,心中越發的不安了起來,“你將柔兒怎么樣了?” 杜若卿再次問道,這一次,更是上前抓住安九的雙肩,面目猙獰的逼問。 安九蹙眉,眼底劃過一抹不悅,冷聲道,“這是卿王妃向我尋求答案的態度嗎?” 杜若卿目光微閃,下意識的松開了安九雙肩,退后一步,拉開了些許距離,急切的對上安九的眼,“你告訴我,柔兒她怎么樣了?!?/br> 這個安九,可不是一個善茬,柔兒這般算計她,她又豈是有仇不報的人? 柔兒只怕…… “呵呵,倒也沒什么,不過是幫她向太子表明了真心,讓太子知道,她對他的愛,甚至不惜送上門去,密謀一場逼太子娶她的陰謀,呵,北王府的大小姐的大膽和豪放,可是平日里看不出來的呢!”安九淡淡的笑著,她想知道她對北柔怎么樣了嗎? 她告訴她又何妨? 就算是她卿王妃再有多大的本事,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杜若卿身體一晃,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安九的意思……那一晚的夫妻之實,是柔兒她…… 她一直都知道,柔兒喜歡太子,那一晚的事情,她心中有疑惑,可見促成了柔兒和太子的婚事,她便也沒有多探尋什么了,可是,卻沒有想到,這一切竟是柔兒自己…… “混賬,混賬!”杜若卿厲喝出聲,那憤怒不知道是因為北柔,還是因為眼前的安九。 安九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卿王妃,竟然都已經是一家人了,我也不見外了,還有,昨日我可也對卿王妃說過,卿王妃的好意,安九必定加倍報答,這話,我可不是說說而已呢!” 杜若卿看向安九,目光變得銳利,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似在積蓄應對安九的力量,沉吟了半響,才開口道,“報答么?你能怎么報答?” 方才王爺可是剛剛下了令,將王府產業的事情都交給了她的兒子北穆,這偌大的北王府,當家主母又是她杜若卿,如今,他北策雖然還是個世子,卻沒了實權,她倒是要看看,這安九能奈她何! 精明如安九,明了她的心思,嘴角的諷刺越濃,“呵呵,我告訴你也無妨,現在這京都城內的大街小巷,都怕在傳著你的寶貝女兒北柔主動獻身的事情,你說,這傳出去,曾經的兩情相悅,不攻自破,你那寶貝女兒的名聲……呵呵,我們東楚國,怎會容得下一個失了名聲的人,坐上未來的皇后之位呢?” 安九話落,杜若卿方才所有強撐的鎮定,都在那一瞬間破了功,安九她……她竟然…… “你,好惡毒的女人!”杜若卿咬牙道,這個女人,比起她的娘親,可謂是天差地別。 “惡毒么?要論惡毒,我也不過是撿了你們的皮毛罷了,比起你和你那女兒,我可是自嘆弗如,再說了,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感謝你們的‘關照’罷了!”安九冷哼一聲,看著杜若卿眼中的恨。 恨么? 她安九可不怕呢! 人犯她,她自然要還以顏色,不然,只怕她的這條小命,早就被他們這些豺狼虎豹給算計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杜若卿的手緊握成拳,看著安九,竟是莫可奈何,一時之間,氣火攻心,身子一晃,竟是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