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節
只是哪日相卿的表情有所猶疑,魏西溏便敏感的覺得相卿似乎有意拖延,那藥丸她是確實不想再服用,唯有從相卿這邊下手,才能達成所愿。 思及此,她便開口:“相卿,朕要回寢宮?!?/br> 相卿再次回來,手中取了白色的軟綿布,從她身后包裹住,“臣替陛下更衣?!?/br> 潔白無瑕的身體美的恰到好處,再如何未曾見過俗間女子的男人見了,也說不出哪里不美,更何況魏西溏還是習武之身,身上不曾有一絲贅rou。 她隨意的穿上褻衣,身上套了外袍,看了始終垂眸未曾抬眼的相卿道:“走吧?!?/br> 帝王寢宮內光線并不十分明亮,鑲嵌了夜明珠的柱子發出幽幽的光,燭光時不時的跳動一下,偶爾發出“啪”的聲響。 魏西溏光著腳,直接躺到床上,她看著相卿,道:“有件事該告訴你,這世間的男子,最為盼望的便是鴛鴦共浴,你倒好,眼都不敢看朕一眼?!彼皽惲藴惿碜?,露出雪白的脖頸,微微偏了腦袋看著他,“你以為朕要你去真是為了服侍朕?” 相卿站在下方,他張了張嘴,半響才道:“是臣愚昧了。謝陛下提點!”頓了下,他又道:“其實臣在府中之時,曾研習各種世間男女情事的書籍,如今再不會如那夜那般莽撞,讓陛下受苦?!?/br> 魏西溏挑眉,這是回去看了合歡圖還是看了艷詞話本子了?然后她一笑,對他伸出手,道:“既然如此,那就讓朕看看,朕的左相回去研習了這么久,到底學到了哪些本事吧?” 相卿傾身,伸手握住她的手,順著她的手勢緩緩向前,怕壓著她的身體,側身懸在她上空,伸手一點一點的解她衣帶,低聲道:“臣必不會讓陛下失望?!?/br> ------題外話------ 木錯,大渣爺確實說過今天要萬了,但索大渣爺就是木有萬,腫么著?腫么著?來咬呀 ☆、第287章 探究 相比較第一次,這一次自然好了許多,本就是熟能生巧的事,再加上左相大人求學心切,又是博覽群書,如今技藝精湛許多,倒是讓女帝很是滿意。 待到風停雨歇后,魏西溏背對相卿,閉著眼道:“歇上一會便回去吧,別讓人瞧見了,壞了聲名便不好了?!?/br> 相卿伸手,摸到她的腰上,入手處滑膩肌膚上布滿了濕答答的汗珠,他緩緩的靠近,低頭,虔誠的吻在她裸露腰間的肌膚上,“臣就是這般見不得人看到陛下與臣的親昵嗎?臣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臣對陛下的心意……” 魏西溏躺著未動,閉著眼笑了下:“朕知道你是如何想的,只是你也知朕是身不由己?!?/br> 相卿從她腰間抬頭,順著她的身體捕捉過去,偏頭堵她的唇,一遍遍的,似要把她含到嘴里一般,“臣知陛下乃身不由己,臣也不過是想讓陛下知道,臣的心思?!?/br> 他朝她跟前湊過去,身體貼著她的身體,伸手擱在她的腰上,握住她擱置在身前的手,聲音夾雜纏綿后的嘶啞,“臣等著陛下昭告天下那日……” 魏西溏睜開眼,低笑出聲,她動了下身體,在他的手臂中慢慢翻身,變成和他面對面的姿勢,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道:“若時機成熟,朕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只是,此間朕不希望你像個尋常婦人一般滿懷嫉心,倒是失了你身為天禹左相的身份??擅靼??” 黑暗中,相卿看著她的一雙水光盈盈的眼,她的聲音也恢復了冷靜,再不似剛剛那似哭似笑般的低吟淺唱,在柔情蜜意和冷漠無情之間,她總能切換的無比自如。 他抬手,和她擱在自己臉上的手交叉,輕輕摸著她的臉,然后笑著點點頭:“是,臣明白,陛下只管放心便是?!?/br> 魏西溏點頭:“好,有左相這話,朕放心的緊?!?/br> 說完,她重新閉上眼睛,發出輕淺的呼吸。 過了好一會,她突然又開口:“朕打算在八月十五之后命南宮宇在大豫境內起事,但愿一切如朕心意?!?/br> 相卿依舊看著她的臉,輕輕道:“必然會如陛下心意,陛下不必過多憂慮此事。南宮宇當年功勛盛名世人皆知,他在大豫余威不減,舊部尚在,如今也練了將近一年的兵,兵馬健壯糧草充沛,又有陛下支持,不愁他不成功?!?/br> 魏西溏還是閉目道:“朕打算天禹軍讓明王為主帥,郡主和陳元分別為副帥一同前往。朝中能堪當此任的,除了季統,朕再不放心旁人,郡主雖勇猛,不過畢竟經驗欠缺,此番大豫一去,便會積累些經驗,順便還能壓制明王,至于陳元,他是顏將軍推薦的將領,曾在地方為武官,又有些布兵的才能……” “陛下此局排的極好,只是,”相卿頓了頓才應道:“與大豫一戰非同小可,若是明王出征,一旦功成那日,陛下不怕明王聲望過高?” 魏西溏笑了下:“朕總不能因為怕,就白白養著一個人才吃閑飯吧?朕心中自有伎倆,朕把他召入金州,本就是有大用的?!?/br> 相卿往她面前挨了挨,低聲道:“若是陛下愿意,只需戰后歸來陛下一句話,臣便替陛下除去明王,以絕陛下心頭大患?!?/br> 魏西溏猛的睜開眼,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沒有正面應答,而是問:“當初那付錚,也是朕這樣叫你除去的?” 相卿垂下眼眸,輕輕一笑,道:“陛下與王爺情意深厚,斷然說不出如此的話,只是,陛下密旨所寫,句句皆是此意,陛下親眼所見?!彼暮粑月杂行┲?,低頭吻在她的脖頸上,“陛下為何突然想起問這個?既然不是歡喜之事,不提豈不是更好?” 魏西溏任由他一番親昵,倒是沒動,只說道:“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動明王一根頭發,若是你敢輕舉妄動,別怪朕翻臉無情?!?/br> “是,臣遵旨?!毕嗲鋸乃鳖i間抬頭,聲音帶了幾分笑意:“陛下就是這般容易動怒,臣不過說說罷了,若是陛下不愿,誰敢謀害朝廷重臣?這可是死罪?!?/br> 魏西溏看了眼外面,道:“時辰該到了,早些回去吧?!?/br> 相卿發出長長的嘆氣,“是?!?/br> 身邊是布料磨蹭的聲音,魏西溏知道那是相卿穿衣服的聲音,她躺著,突然慢慢坐了起來,相卿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陛下?” 魏西溏伸手揉了下太陽xue,道:“其實朕一直擔心朕這原身疼痛之癥難以消除……相卿,你跟朕說句實話,朕這副身子的病癥,可能痊愈?朕只要你一句實話,就算治不了,朕也不強求,更不會怪罪于你?!?/br> 相卿的手摸到她的手上,舉起,送到自己的唇邊,閉目吻了一下,然后他抬頭,睜開眼,一雙細長的眼睛帶著nongnong的笑意:“陛下還是不信臣是不是?臣說過,若是陛下不心急,臣必能讓陛下痊愈,陛下可還記得?” 魏西溏聞言,她臉上的表情也是松了松,然后點了點頭:“相卿是說過,只是朕實在分辨不得是真是假?!鳖D了頓,她似乎有些艱難的開口:“既然相卿這般說,朕還是信了相卿吧?!?/br> 相卿似乎又嘆了口氣,“臣知陛下心急,也怕自己身體不適。臣在此向陛下發下毒誓,絕對可以痊愈陛下身上疼痛之癥,否則臣便……” 魏西溏直接替他開口:“朕要像所有身體康健之人一樣,不要那些奇奇怪怪的病癥,你可明白?既然是發下毒誓,那就不妨發個狠些的,你若是做不到,便如何?” 相卿略一想,便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br> 魏西溏嗤笑,“這是尋常婦人才說的詞,算不得毒誓?!?/br> 相卿又想:“客死他鄉馬革裹尸?!?/br> “人固有一死,你又是長壽之人,哪里算得上毒誓?”魏西溏說的輕描淡寫。 相卿頓了下,最后道:“臣曾在話本子上瞧見過一些說辭,說的似乎十分重,不知陛下可會滿意,臣說與陛下聽上一二。若臣失言,便讓臣此生不得意中人垂憐,一生無心愛之人相隨,至死不得真愛?!?/br> 魏西溏抬眸看著他,然后慢慢朝他靠近,伸出胳膊,樓主他的脖子,順勢坐在他的腿上,與他面對面坐著,一雙美目盯著他的眼,輕輕蹭了蹭身體,道:“若相卿失言于朕,朕與相卿,便生生世世永無相見之機,相卿可同意?” “陛下!”相卿的手扣著她的腰,呼吸似乎在一瞬間急促起來,卻又因她的話瞬間跌落萬丈深淵。 “怎么?”她笑的一臉純真,微微瞇了眼,看著他問:“你是不敢,還是根本做不到?剛剛不是說的那般信誓旦旦?怎這么簡單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臣何德何能,如何能讓陛下入得臣的毒誓之中?”相卿緊緊圈住她的腰,道:“換一個,如何讓臣不得好死都行,就是別……” “相卿?!蔽何麂缡樟四樕系男?,她垂眸,摟著相卿脖子的手也未松開,只是道:“你若失信于朕,便是有欺君之罪,朕日后必然痛苦一生,那才是真正的不得好死。你覺得,若是如此,朕還會想看到你?” 相卿盯著她的眼,良久之后,他才道:“若臣失信于陛下,便罰臣與陛下生生世世永不相見?!闭f完,他抬頭看向魏西溏,問:“陛下可滿意了?” 魏西溏湊到他的臉側,做出一個要輕吻她的姿勢,只是待相卿想要順著她的動作貼過來的時候,她卻又猛然放開,伸手一推,從他身上下來,道:“回去吧?!?/br> 相卿半躺在原地,“陛下!” 魏西溏裹著錦被,一裹翻身,道:“退下?!?/br> “是,臣告退?!?/br> 待身后的動靜消失之后,魏西溏才睜開眼睛,她出聲吩咐:“來人,沐??!” 待柯大海進來之后,她道:“送藥來吧?!?/br> 柯大海知道,這是一如左相第一次入的女帝寢宮一樣,陛下這是要服避子湯。 天禹的朝臣這些日子突然覺得左相大人更積極了,甚至積極的有些狗腿。 說狗腿一點不為過,朝上朝下,但凡陛下稍稍表達了什么不滿,左相大人就會把那個意圖說服陛下的人罵個狗血淋頭,務必要人順了陛下的心意,不但朝臣們目瞪口呆,就連陛下都傻了眼,后來不得不把提意見的那幾個朝臣私底下叫下去,取長補短重新夸了幾句。 皇帝要朝臣的目的是為了什么?不就是希望朝臣能發現帝王自己發現不了的事嗎?不就是盼著能有些有用的諫言嗎?左相大人倒好,直接把人給罵跑了,誰敢得罪左相大人得罪陛下? 魏西溏這一看風向不對,只能補救。 當然,她自己也知道相卿這是干什么,他就是要把所有反對她的人給咔嚓了,就見不得有人在她面前說個“不”字。 魏西溏沒辦法,還特地把相卿叫過去提點了幾句,不能人家一說不同意見就罵人啊,誰都有犯錯的時候,要允許不同意見存在,這樣才有利于長進。 被魏西溏一通說的相卿倒也干脆,直接認錯:“臣知錯,請陛下責罰?!?/br> “罷了罷了,朕也知你一番苦心,還談什么責罰?以后若有什么要緊的事,朕自然會先同你商量,不至于讓你這般,如今這宮里,朕也就能和你商量一二,其他哪些人,朕如何敢信?”這話說的,就是把左相大人看成了心腹似得。 早上從高湛那邊又有信送了過來,信中說他請到了一個頗有些能耐的游氏神醫,神醫家族位置位于中海,據聽說距離那什么招搖山很近,常有人看到仙山現形,是以高湛覺得,此人能助陛下一臂之力,解開那藥丸之謎。 魏西溏看完信,立刻修書一封讓人給高湛送回去,即刻請那神醫入金州。 還別說,游龍果真是個守信之人,第一批派過去人便順利找到了游氏一族,他看了信之后,便立刻想起了自己帶著妻女回中海路上,妻子差點被那個招搖山的人帶走的場景,當時若不是那人出面說了兩句話,有十個花花被帶走他也奈何不了。 如今看到恩人有事相求,游龍便決定親自過去一趟。 雖說那藥丸在手,不過,還是要結合服藥之人如今的癥狀才好確切判斷,望聞切聽,連人都見不到,如何敢下判定? 既然是恩公相求,說什么也要盡全力才是。 因著怕半路再遇到招搖山的人,所以游龍決定自己出門,不帶妻子和女兒出門,如今家里還有個兒子,只是太過金貴,是以全是家里的長輩帶的,怕花花帶不好。 嗯,游龍也知道,老人們的擔心不是多余的,對于一個冬天要冬蜇,吃食要食活的蛇女才說,總會把小兒子也帶成小蘑菇那樣就不好了,幸好如今小兒子和妻女不同,是個完完全全的正常小孩,不但不喜歡蛇,還十分害怕。 游家還指望有個嫡長子能傳宗接代把游氏醫術傳承下去呢。 游龍是盤算好不帶妻女出門的,結果蛇女聽到動靜了,一聽游龍出門還不帶她和小蘑菇,當即就不高興了,自己跑回去拽了兩件衣服,偷了兩個大花瓶抱著就要離家出走。 幸虧被下人發現給攔住了,要不然少奶奶鐵定帶著大小姐走了。 游龍聽說以后,汗都下來了,趕緊過來哄,一件一件把蛇女亂七八糟小包裹里的東西拿了出來:“花花,為夫不是不要你和小蘑菇。為夫是要出去報一個恩情,等完了就回來了……” 蛇女一扭頭:“騙人!你就是不要奴家了,奴家不高興了……”兩句沒說,便委屈起來:“嚶嚶嚶,奴家好可憐,被人拋棄了,嚶嚶嚶,奴家要離家出走!” 小蘑菇也在旁邊揉眼睛,哼哼唧唧道:“嚶嚶嚶,離家出走,不高興了?!?/br> 游龍嘆氣:“花花,小蘑菇,別胡鬧,真不是不要你們,是怕外面世界太亂,我一時照應不過來……” “不管!”蛇女繼續哭:“奴家的命好苦啊奴家不想活了!旺旺,給奴家找一個容易斷的麻繩來,奴家要上吊!” 游龍沒轍,終于認輸:“為夫要出遠門,花花和小蘑菇若是答應路上乖乖聽話,不惹事,我就帶花花去,小蘑菇也去?!?/br> 蛇女當即沒了眼淚,“奴家聽話,什么都聽相公的!” 小蘑菇也喊:“什么都聽爹爹的!” 于是一家三口,再度出發,被游龍扔在家里的小蘑菇的弟弟小人參一點都不妒忌,回過頭就跑去跟著爺爺認草藥了。 游龍表示很憂桑,家里唯一個正常點的孩子,跟他這個正常點的爹還不親,是親生的嗎? 可小人參長的跟他一個雕刻師刻出來的模樣,想賴皮都不成。 一番長途跋涉之后,終于隨著高湛派過來的人出現在溧水城。 高湛雖然不常在溧水城,不過早有安排,那幾個帶路的隨從自然是要把神醫帶去見高湛的。 幾年未見,游龍變化并不大,倒是高湛,游龍第一眼見了,都沒想起來是誰。 高湛人比當年略胖了些,身上的貴氣也不知什么時候就逐漸冒了出來,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黑,不過精神氣不見少,總歸是朝著好的方面發展的。 “游神醫,您這是不認得小人了?”高湛笑瞇瞇的,對著游龍抱了抱拳。 他探頭一看,在游龍身后發現小毛驢上趴著一大一小兩個人,除了那個小丫頭長高些外,其他真是什么都沒變。 高湛皺了下眉頭:“怎不備馬車?難不成就是這樣請游神醫一家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