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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青葉抄在線閱讀 - 第4節

第4節

    一時間,朱琴官等人面色各異。青葉心中厭惡,本想奪門而逃,不知為何卻又覺得浴池內那個被稱作“二哥”的裸身男子怪嚇人的,守在門口的那些侍衛想來也不是吃素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只能暫且應之,再見機行事了。又在心內安慰自己:好歹說話的這個身上還穿著衣裳,好歹看著他還有些兒面熟。

    朱琴官率眾女子退下,經過青葉身旁時,小心賠笑道:“好meimei,你放心,我會封住她們的口,必不會傳到盧秀才那里去的?!鼻嗳~對她冷冰冰地瞪了一眼,眼色之冰冷,比“你怎么不去死”還要惡毒幾分。朱琴官不敢看她的眼睛,灰溜溜地閃了出去。青葉垮著臉垂首挪到春菜身旁,春菜便將手里的茶壺塞給她,滿臉不高興地起身讓開。

    青葉拎著茶壺哭笑不得,正猶豫著該說些什么才好時,卻見他拍了拍雙腿,淡淡笑道:“過來?!鼻嗳~瞠目結舌,手中的茶壺險些兒掉地。不過轉眼間,她的手臂便被他用力拉住,待回過來神時,身子已然窩坐于他懷中了。

    他身上僅穿著一身素白單衣,但素紗衣料透薄,他前襟的衣帶又不曾系好,兩片衣襟松松散散,露出大片的胸膛。想來,他應當也去浴池里泡過了,肌膚觸之發燙,膚色潮紅,坦露的胸膛上生有一片卷卷的毛發。青葉面紅耳赤,恨不能往他身上咬一口,想要起身,奈何腰間被他不動聲色地圈住,絲毫也動彈不得。

    春菜咬唇暗哼,退到一旁去了。他對面坐著的幾個人便起哄笑道:“相貌倒好,只是哭喪著臉,臉色不太好看?!庇窒蚯嗳~喝斥道,“你這女娃兒好福氣!你可知這位貴人是誰?還不提起精神伺候著!”言罷,怕礙著他的眼,遂各自散開,別處自便去了。

    浴池內調笑聲漸息,卻有難以言喻的喘息聲及拉扯撕拽衣裳的聲音傳來,青葉不過偷偷瞥了一眼,隨即嚇得往這人懷里縮了一縮,誰料臉頰又碰到他胸膛上一叢毛發,心內又暗暗頌了幾百聲的佛祖保佑,這才稍稍靜下心來。漸漸地,聽浴池那邊竟又沒了聲息,不由得心下疑惑,忍不住再轉頭偷眼去瞧,誰料這人卻扣住她的后腦勺,將她的腦袋給扳了回來,且不動聲色地將她往外挪了挪,使她坐于自己的膝頭之上,趁她掙扎之際又悄悄地掂了掂她的分量。她身形纖細,手腕及腰肢似乎稍稍用力便能折斷,個頭也不見得很高,臉蛋小小,然而分量卻又不是十分輕。

    青葉不解,用眼神問他掂自己作甚,他不語,探頭往她胸前瞄了一眼,隨即邪惡笑笑,想來她身上的rou都長到該長的地方去了。

    青葉頌完佛號,隨即斜眼瞅他,開口問:“貴姓?”

    他低低一笑:“敝姓侯?!鳖D了頓,補充道,“名懷玉,表字子琛,京城人?!?/br>
    ☆、第9章 褚青葉(七)

    青葉心內思索,侯乃當今國姓,見他一身氣度及門外有數名帶刀侍衛守著,適才一眾人對他刻意奉承,加之又是京城人士,想來不是皇親便是國戚……又略一思索,心內便全然明白了。此二人若是兄弟的話,那么浴池里的那位想來是吃了虧丟了臉的二皇子,而懷抱自己的這位必定是帶兵馬趕來為他二兄報仇雪恨的三皇子了。

    再抬眼瞧他,他的面容就在自己的頭頂上方。他的相貌與此地沿海一帶的人大有不同,此地人大多眼窩深,顴骨高,嘴唇厚而突,他則劍眉星目,目光深邃,鼻梁高挺,品性如何暫且不作評論,就相貌而言,可謂是風流倜儻,管保迷死人不償命。而他此刻正低著頭看著自己笑,外人看來,必定會以為他與自己調笑。不過,他的確是在與自己調笑。

    青葉直到看見他的一雙眼睛,心里一個激靈,這才想起那日笑自己為對門高掌柜通譯的是他,前些日子到自家吃飯,一頓飯被甘仔敲了十兩銀子的仿佛也是他,一身冷汗便悄悄地冒了出來。怪只怪自己除卻盧秀才以外從不正眼看其他男子,在她看來,這天下男子除了盧秀才,臉其實都長得差不多,是以才沒有一眼認出他來。

    想起盧秀才,青葉心內涌上一陣陣的甜酸與愧疚,好不容易才斂了心神,暗暗思索脫身之計。思來想去,便問那三皇子侯懷玉:“貴庚?”

    懷玉不曉得她為何會如此問,不由得好笑,答道:“二十五?!鳖D了頓,又道,“十月里生人?!?/br>
    “我跟你同歲,不過是九月頭上的生日,不多不少,剛好比你大了一個月,唉——”青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對于男子來說,二十五歲正是大好年紀;而女子到了這個年紀,則算得上是人老珠黃……”

    “你到底想說什么?”他問。

    “我想說的是,”青葉嘆道,“公子你還年輕,阿姐我卻已老了——不若你先放下阿姐,讓阿姐去找老板娘給你另尋幾個年輕貌美的來,可成?”

    懷玉笑得胸膛震顫,一句“不成”還未說出口,侍立一旁的春菜賭氣插嘴道:“青葉jiejie你不是還有一個月才到十九歲生日么?前兒我還聽芳阿jiejie同甘仔說起要給你過十九歲的生日來著?!?/br>
    青葉本來就已經垮了許久的臉立時僵住,面上紅一陣白一陣,不顧頭頂上懷玉吃吃亂笑,冷冷看向春菜道:“你倒會說話,若是你老板娘朱琴官知道,也定要夸你兩句的?!币娝兞四樕?,又冷哼一聲,“我聽聞你的名字叫做春菜,還以為你是倭國來的女子呢,你竟然是假冒的么?”

    春菜知道自己一時失言,闖了大禍,若是壞了神仙浴肆的名聲,那朱琴官可不是省油的燈,到時丟了飯碗還是輕的,小命不曉得還能不能保得住,心中恐慌不已,一雙眼看看青葉,再瞅瞅懷玉,兩只手不住地絞著衣裳。懷玉又哈哈笑了一通,倒未發怒作難,只揮手道:“下去罷?!?/br>
    青葉生了氣,使出勁來賭氣掙扎道:“我不管你是誰!我褚青葉乃良家女子,并不曾賣身給這神仙浴肆為奴為……你若是再不放開我,我便要到官門告你逼良為……讓你聲名狼藉!”

    懷玉俯身向她耳邊道:“不若我教你一個好法子,”指著角落里一名懷摟個幾近半裸的女子啃個不停的男子道,“那人是浙江巡按監察御史林炳生的二兒子,不若你寫了狀紙或血書一封,叫他捎帶回去給他老子,如此豈不便宜?”

    他俯身說話之際,有意無意地在她脖頸間輕輕嗅了數下,青葉一身寒毛霎時根根豎起,又不敢看那林家二公子的丑態,遂緊緊閉上雙眼,身子盡力往外掙。

    適才沐浴時千不該萬不該用了珠仙叫人送來的澡豆與面脂等物。來人將這些東西交付與她時,還再三說這澡豆與面脂市面上買不著,乃是宮造之物,最是難得云云。她若是知道今日有這一遭,她便換了平常燒菜時穿的衣衫,再燎一身的煙火氣來熏死他才好。

    懷玉在她頭頂默然,她也不語。二人靜默有時,青葉睜開眼,開口低聲道:“你若放我走,今后去我家吃飯,我算你便宜些,不賺你銀子,可成?”

    懷玉在她頭頂又低低笑了一通,末了竟然應了一聲:“成。只是酒也不能摻水?!彪S即將她放下,拍了拍她的手臂,說道,“快回去罷?!?/br>
    這還用他說?她比適才那兩個飛毛腿老媽子還要快上幾分,早已三兩步飛奔到門外去了,奔出門之前,眼睛的余光瞥見二皇子從浴池內懶洋洋地爬上來,口中與懷玉取笑道:“那個飯館掌柜到底好在哪里——”

    青葉跑回家中時,心還砰砰跳個不住。

    她真正認識懷玉時的情形大抵如此。

    次日,青葉關門歇業一日,朱琴官少不得要來賠禮道歉一番。青葉將她帶來的禮物留下,把她人趕了出去,不許她再踏進七里塘人家一步。之后的一段日子倒并沒有什么麻煩事,懷玉接連數日并未到七里塘人家來,倒是二皇子懷成來了一趟。

    那一日,青葉正埋頭在柜臺里撥算盤,并未認出衣衫周整的懷成。甘仔只覺得那人衣著華貴,派頭甚大,一個人來飯館吃飯,倒跟了成群的侍衛仆從。心道今日必能賺好些銀子,便手腳麻利地上茶水,報了菜名,照例又向他推薦了摻水的十年女兒紅。那人果然渾不在意道:“酒來一壺,菜么,叫你掌柜隨意燒幾個拿手的便成?!?/br>
    甘仔喜不自禁。又是個傻的。

    那人話音才落,柜臺內噼里啪啦響的算盤聲便戛然而止,青葉摸了摸自家的胸口,發覺心跳得又快又重,她伏在柜臺內不敢露面,呆坐片刻,忽然又想起一事,才要叫甘仔過來交代兩句,卻已是晚了。

    甘仔上了酒,那人才喝下一口,便將酒杯一放,哈哈笑道:“叫你掌柜的出來!”

    甘仔自忖,莫非是水又加多了?面上卻堆了笑,問道:“客人有何吩咐,說與小的聽也是一樣的?!?/br>
    那人還未說話,他身后跟著的侍衛已悄悄地拔了刀子出來,刀子還未出鞘,甘仔已張皇叫喊:“青葉姐,青葉姐——”

    青葉自柜臺內轉出來,笑問道:“我便是掌柜,客人叫我?”嘴里說著話,眼睛偷偷去瞧懷成。上回在蓮花湯時,因為熱霧繚繞,只聞其聲,卻未看清長相。這二皇子倒也算得上一表人才,雖是兄弟,二人的長相卻并無相似之處,那三皇子侯懷玉長相偏英武,這二皇子面皮太白,眼泡微腫,氣色不是太好,有些兒弱又有些兒虛,一雙桃花眼忒亮,忒活,忒多情。

    懷成揮手示意侍衛將刀放下,再瞇了眼上上下下地將青葉一通打量,點頭笑道:“竟是真的……稀奇稀奇,這世上竟然真有女子做飯館掌柜,不僅如此,膽子還大得很?!毖粤T哈哈長笑,又指著桌上自己喝過的殘酒道,“你自家喝一口看看?!?/br>
    青葉低眉順眼,微欠著身子笑道:“我不善飲酒??腿巳粲惺?,直說無妨?!?/br>
    懷成又是哈哈一笑,取過桌上酒杯,送到青葉唇邊,道:“你不喝,怎知自家的酒地道不地道?”

    青葉不接。懷成的笑容忽地轉作一臉的陰沉。青葉膽子本也不小,不知為何,心底對這懷成卻有幾分害怕。他的權與勢暫且不論,一個男子,若是忽冷忽熱,狀如笑面虎,總會使人心存畏懼忌諱,但這些還都不是最可怕的,最最可怕的乃是二皇子他好色。據聞他最愛妖艷貌美女子,此番來祭海,不過短短一兩個月,他已搜羅了數十名美女藏于公館內以供yin樂,便是各路官員,也都想法設法地給他送美人兒,不止如此,他還要時常出沒于各處青樓楚館浴肆尋歡作樂。

    一言以概之,二皇子侯懷成他,好色好得天下聞名,人盡皆知。

    青葉終是無奈,不過僵持片刻,還是伸手接過他手中的酒杯,回頭招手叫甘仔上前來,待甘仔躲躲閃閃地走過來時,青葉手一揚,一杯殘酒盡數潑到了他臉上。

    甘仔便捂著臉委委屈屈地扁著嘴哭出了聲,青葉叉腰喝罵道:“黑心小鬼!我曉得定是你又摻水了!叫你背著我摻水!叫你背著我做壞事!說,你昧了多少黑心錢?”又回身向懷成笑嘻嘻地賠禮道,“他小孩子家不懂事,貴人大人大量,千萬不要為此怪罪他與我,我這便去后廚為客人炒幾個拿手菜?!庇洲D臉去呵斥甘仔,“今日的賬要算到你個死人頭上,便從你下個月的工錢里扣罷——”

    ☆、第10章 褚青葉(八)

    懷成但笑不語,看她二人做戲畢,方伸手往青葉腰臀處拍了拍,手指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又用指肚在她身上輕撫兩下,這才笑道:“你休要害怕,我怎么會為難你一個年輕女孩兒?我那日未能好好看清你,今兒心血來潮,便想著過來看看你,果然,”見青葉面上微微變色,他臉上笑意更深,連一雙腫眼泡都親切多情得不像話,“倒也不虛此行?!?/br>
    懷成走時,留下一錠銀子,青葉死活不收。懷成便拉過她的手,將銀子塞到她的手里,柔聲笑道:“褚掌柜的,你怕什么我難道會吃了你不成?”又抬手往她肩膀上撣了撣,道,“一個女孩兒家,生的這般好,卻成日里與鍋碗瓢盆、油鹽醬醋打交道,沾染得一身煙火氣,真是愁人,唉?!?/br>
    青葉的一身雞皮疙瘩與寒毛無有一個怠工,轉眼間便噌噌噌地冒了一身。

    再之后的數日,倒也還算得上安生,二皇子也好三皇子也罷,誰也沒有再來找她的麻煩,青葉便也漸漸地放了心。

    六月十五,七里塘鎮逢廟會。本來這一日是原先的漁民們祭魚祖郎君的日子。凡是靠出海捕魚為生的人家,在這一日都要供鮮果三牲,以求魚祖郎君保佑風調雨順以及出海之人的平安。后來有了海禁,任誰都不得下海捕魚,這祭祀之日便變成了尋常廟會。各種賣小吃的,耍把戲的,從鎮東到鎮西,鎮南到鎮北,無處不熱鬧,望眼望去,滿街全是攢動的人頭。

    托了這廟會的福,七里塘人家的午市比往常多做了好幾桌的生意。只是青葉急著要去逛廟會,便不耐煩叫客人點菜,按人頭給他們各上了一碗瑤柱火腿炒飯加紫菜蛋花湯。那些人倒也不計較,因為這炒飯著實美味,無可挑剔。

    午市畢,青葉鎖了門,帶著甘仔一路看看逛逛,買些吃的用的稀奇小玩意兒交給甘仔拎著。半路上遇著朱琴官帶著春菜及一個花名大約是叫舞香的女子也來逛,三人俱是花枝招展,引得路人個個側目,周遭盡是男子們咽口水及女子們嘖嘖嘖地鄙夷之聲。

    朱琴官遠遠地看見青葉,忙滿面帶笑地撥開人群往她跟前擠,青葉也跟著“嘖”了一聲,趕緊閃開,口中嫌惡道:“咱們不是絕交了么?”言罷,拉著甘仔轉身便走。

    朱琴官在手下姑娘面前丟了面子,遂跺腳在她身后叫罵個不住:“死女子,死女子,快把我的面與油還來——”

    青葉從鎮東逛到鎮西,沒看到心心念念想要看到的那個人。他娘子從不出門,他必定也在家里陪著他娘子。青葉暗暗地嘆了一口氣。甘仔皺眉道:“好好的嘆什么氣?福氣都被你給嘆沒了!”又開解她,“再等一會兒,你最喜歡的風流和尚要出來了?!毖粤T,嘎嘎嘎一通怪笑。

    青葉氣得拿手指頭往他額頭上用力彈,嗔道:“什么風流和尚!跟你說了多少回了!人家有法號,比你的名字好聽多了!”

    二人正說著話,菊官抱著她兒子,身后拖著四個大小不一的女孩兒,一路擠到青葉及甘仔面前來。青葉忙將袖籠內的錢袋往里推了推,還是老一套,轉眼看向別處,假裝不曾看到她一家。

    菊官見慣了她的做派,也不以為意,只笑嘻嘻地向地上一溜的女孩兒及懷里的兒子道:“過些日子便是你青葉小姨的生日了,快給你青葉小姨祝壽,若說得好,她定會給你們銀子買新衣裳買零嘴吃!”

    四個小女孩兒眼放亮光,遂排成一列,齊齊彎腰,恭敬念唱:“祝小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菊官懷里的這個小的卻只顧舔手中的冰糖葫蘆,不聽他娘的話。菊官暗暗往小孩兒身上掐了一把,小孩兒便苦哈哈地皺著一張小臉,含糊道:“小姨快給銀子——”話未說完,又忙著去啃冰糖葫蘆,菊官便同她四個女兒一起眼巴巴地盯著青葉。

    甘仔看不下去,對青葉擠眼撇嘴,又向菊官笑道:“青葉姐的生日不是下個月才到么?你急什么!我只聽說過要送銀子禮物給壽星祝壽的,哪有要壽星掏銀子的?”

    青葉對菊官的伎倆雖早已見怪不怪,心里還是厭煩透頂,只管板著臉不說話,袖著雙手,眼睛不看她一家六口,自然也不伸手取銀子。菊官面色便慢慢沉了下來。甘仔便曉得她要念叨青葉的短處了。果然,她先嘆一口氣,再慢騰騰道:“meimei過年便要二十了。唉,meimei當初進我家時,才到我腰這里,如今轉眼便這么大了,快到二十歲也未訂下人家,可真真愁煞人——”

    前方人群中忽然有人驚呼尖叫,吵吵嚷嚷,像是有什么熱鬧事。甘仔跳腳叫道:“風流和尚來了!”

    青葉被菊官擋住,看不清前面的情形,見菊官一家要不到銀子死也不走的架勢,只得從袖子里摸出錢袋,抓出一把碎銀錢塞到菊官兒子懷里,揮手趕蒼蠅般不耐煩道:“跑開跑開!”

    菊官嘻嘻笑著抱了兒子,領著女兒心滿意足地閃開了。便見前方人群閃開一條縫隙,一個腦門上有九點戒疤的青年和尚從人群中跑過來。這和尚頗為俊俏,卻是光著身子,身無寸縷,且一路高聲吟唱,唱的含含糊糊,若不仔細聽,根本也聽不清他唱著什么??辞樾?,竟然是個瘋癲又風流的和尚。

    因人群擁擠,那俊俏和尚跑不快,只能慢慢地往前擠。七里塘鎮的男女老少早已司空見慣,并不怎么稀奇,外鄉過來的婦人們則捂著嘴偷笑,亦或三三兩兩地湊到一處竊竊私語,再不然就直著眼,口中倒吸著涼氣,眼珠子卻都舍不得從那俊俏和尚身上轉開。便有心里發酸的外鎮男子撿了菜葉子碎石頭泥巴等物往那和尚身上扔,即便如此,那和尚口中依然高聲吟唱不止。

    甘仔人小,最愛熱鬧,便也跟在那和尚后頭往前跑了。青葉仔細聽那和尚吟唱,不一時,便捂著心口,淌著熱淚,嘴里唏噓嘆息不已,又抽出帕子不住地擦眼睛,不一時,帕子便已被淚水打成半濕。

    “花和尚遛鳥好看么?”身后忽然有一人涼涼地問。

    青葉癡癡迷迷,并未聽清身后人說了什么,只依稀聽見“花和尚”幾個字,便抹著眼淚哽著喉頭更正道:“他不叫花和尚,他法號虛云?!?/br>
    “哦?沒曾想你竟然也會跑來看……話說你倒還挺清楚,時常出來看么?”身后那人又問。

    青葉擦著眼睛,擤著鼻涕,緩緩搖頭道:“虛云師父又不時常出來,人家只有每月十五才出來,一個月只能見到他一回?!?/br>
    “哦?一個月才看一回,聽你口氣,仿佛還嫌少了些……”身后那人如同蚊子一般嗡嗡嗡地不住嘴地說話。

    青葉嫌身后那人吵得慌,便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唇間“噓”了一聲,道,“莫吵,你聽?!?/br>
    “聽什么?”身后那人不依不饒地發問。

    虛云還未跑遠,他光溜溜的身子已被人甩了好些泥巴、菜葉子。青葉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的背影,癡癡道:“你自己不會仔細聽么?”說話時,眼角無意向后一瞥,頓時魂飛魄散。站在她身后的,不正是那個大風流種子侯懷成他三弟、小風流種子侯懷玉么?

    青葉見他嘴角噙了痞里痞氣的笑,還未答話之前,便先打了個小小的寒顫,但見他不像心存惡意,又想著上回多虧了他才得以順利脫身,心內對他尚有些許感激,加之也不愿他誤會、看低虛云,遂勉強同他說道:“叫你聽虛云師父的唱詞呢。你仔細聽聽看?!?/br>
    懷玉支了兩個耳朵凝神聽,依稀分辨出那和尚口中唱的是:“……感君區區懷,君既若見錄,不久望君來。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我有親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懷。舉手長勞勞,二情同依依……”

    唱詞雖幾度中斷,那虛云也啞了嗓子,唱得岔了腔,卻還是能聽出他沙啞聲音里帶出來的幾許溫柔幾許婉轉,幾許入骨的相思與凄涼,加之這詞雖美卻悲,令人不禁心生幾分惆悵與惘然。虛云唱完一遍,便重頭再唱一回,想來他跑了這一路,只是反復唱這一首詞。

    青葉擤了一把鼻涕,又低低道:“他上月十五唱的是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可忘,下月十五便該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了?!?/br>
    懷玉“哦”了一聲,好笑道:“好個花和尚?!庇謫?,“那他上上回唱了什么?”

    話不投機半句多。

    ☆、第11章 褚青葉(九)

    青葉便有些看他不上,又覺著他太過聒噪,本不想理睬,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答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那一曲?!鳖D了頓,又幾不可聞地低哼了一聲,鄙夷道,“跟你說,你也不會懂得?!毖粤T,再也不同他說話,只管仔細聽那虛云吟唱。

    懷玉便對身后夏西南冷笑道:“出家之人,不守清規戒律,滿口的yin詩艷詞,好生風流!他不是花和尚那誰還是?唱便唱了,又為何要裸身招搖過市?衣衫齊整時,這些便唱不得了么?”

    夏西南自然滿口稱是,又暗暗嫉恨那花和尚還有出來風流招搖的本錢,便狗腿子附和:“必是那禿驢yin賊見今兒廟會,街上婦人多,才故意出來招搖?!庇肢I計道,“這賊禿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婦人,礙眼得很,不若我叫個人將他抓起來毒打一頓,叫他下回再也走不成路,看他還怎么出來風流!”

    青葉聞言驚愕,懷玉尚未說話之前,她便回身狠狠地丟了一個既惡且毒、冷若冰霜的眼刀子討伐夏西南,心里更是認定了這姓侯的兄弟二人皆不是什么好東西。

    夏西南自然也要禮尚往來,便也丟了一個更亮更白的眼刀子還給她。二人你一眼我一眼,瞪得青葉眼珠子發酸,最后只得鼓著腮幫子遠遠地走開幾步。誰料懷玉又緊緊地跟上來,湊到她耳邊問:“當真只是聽他唱這些yin詩艷詞?當真不是想看他遛鳥?”

    青葉本想裝作聽不懂,奈何面皮發燒,臉色轉眼之間便已通紅似煮熟的螯蝦,又見他笑得流里流氣,不懷好意,便知道他已知道自己其實是曉得意思的,不由得惱羞成怒,氣得眼淚汪汪,爭辯道:“我竟不知,孔雀東南飛及上邪這一類的詞兒到了你那里竟然成了yin詩艷詞,想來是你整日yin樂,便要以己度人——”

    “這要看是誰來吟唱了?!睉延耦㈨谎?,冷哼道,“若是尋常人等,孔雀東南飛也罷上邪也好自然都算不得yin詩艷詞,可是若是從一個赤身裸體招搖過市的禿驢嘴里唱出來,便算得?!?/br>
    青葉無心與他耍嘴皮子,只緊咬嘴唇,恨恨地擦了把眼淚,轉身便走,再不理睬他。懷玉見她無禮,斷喝一聲:“你個潑辣婆娘!好生放肆!老子的話還未說完!”說話間,長臂一伸,已將她的胳膊扣住。

    青葉也是怒氣沖沖,面皮漲紅,心內卻也詫異得很。這三皇子侯懷玉看著玉樹臨風,人五人六,舉止也頗為優雅,往哪隨便一站,都能鶴立雞群,怎料說話卻粗魯得很,同鎮南的痞子流氓張霸天及張天霸兄弟一般無二。

    夏西南及幾個侍衛卻都面色平常,三皇子他自年少時起便常年駐守關外,練兵打仗,于軍營中同山南海北的兵卒將士混了這十數年,什么粗魯話沒曾聽說過,什么粗魯話又是他說不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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