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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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合了雅爾江阿的胃口:“那是自然,不過我得找個時機單獨回話?!?/br> 用過晚膳,書雪正待梳洗,在一旁伺候的司棋突然跪倒在席前,語帶顫抖的央求:“奴婢有事要求主子的恩典?!?/br> 書雪吃了一驚,旋即笑道:“莫不是相中了女婿讓我做媒?這個恩典我指定給?!?/br> 司棋紅了臉:“您都知道了?”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你們三個跟了我十多年,再拖下去就不好找人家了?!睍┥杂袀?,“原為著我的私心已經耽誤了你們幾年,憶畫現在已經上手,你們也該有歸宿了?!?/br> “主子——”司棋磕頭泣道,“是奴婢辜負了主子的信任?!?/br> “男當婚女當嫁,你要真為有的沒的耽誤著才是辜負咱們的情誼!”書雪早就知道司棋的姑表兄去年找了來,抱琴和侍墨幾個不知在跟前為好姐妹打了多少回埋伏、做了多少回鋪墊,冷眼瞧著二人并無失禮愈矩之處,如今就等著司棋來開口了。 司棋十分感激,又央求道:“求主子您賞他份差事,奴婢也好永遠跟著您?!?/br> 書雪示意抱琴扶司棋起身,轉頭拖圍觀的雅爾江阿下水:“她表哥是鋪子學徒出身,東直門新求蔭的那間綢緞莊正好少一個監柜,就讓他去那兒當差如何?” “你看著辦就是了?!毖艩柦⑦B私房都上繳了,那里會管這種小事。 司棋從新磕頭謝恩,又聽書雪笑罵抱琴等人:“你們兩個且別得意,頂多半年工夫,你們老子娘再不把女婿人選報上來可就休怪我亂點鴛鴦譜了?!?/br> 抱琴侍墨都覺羞惱,她們攛掇司棋開口多少存了試探主子心意的小算盤,如今被說破都覺尷尬,低著頭不敢答話。 雅爾江阿笑道:“你跟前的丫環可搶手的緊,外頭不知多少人求到我跟前央著配婚,早早給她們發嫁也能讓盯著的人消停些。 書雪深以為然,鄭親王一系有不少說得上話的來給子侄求側室,要不是出了入畫的事兒讓爺們有所顧慮,胤禩都打過她們的主意。 ☆、一八五、佑繼嗣前事后發 一八五、佑繼嗣前事后發 司棋原是賣進伯爵府的,比不得抱琴這樣有根有角的家生子,書雪少不得多替她籌劃一二,在其自身原有的體己外另預備金玉首飾兩匣,各色綢緞三十匹,白銀一千兩做嫁妝,除抱琴等人各有表示,闔府自蘇、安二人以下皆有表示,又有入畫之母送來不少家具,女方這頭已是預備的停停當當。 兩廂一對比,男方那邊未免蕭瑟許多,書雪盤算著給司棋的表兄擇一門干親,也好使婚事熱鬧些。北院總管陳堯聞弦歌知雅意,以同姓相親的名義認了司棋表兄陳安做義子,男方聘娶花費都在自家私賬花費,各項禮數均安良民婚假進行,書雪滿意其周到,額外加了一份賞賜不提。 這天中午書雪正摟著“小螃蟹”午睡,抱琴悄悄進來喚醒她輕聲回道:“主子,蘇總管奉王爺之命回府,說有要事稟報福晉?!?/br> 書雪攏著頭發勉強坐起身:“你在這兒看著弘昊?!碧K長定這會子回來定是有急事,她自不會虛耗時間。 蘇長定見自家福晉春困之狀,一見就是午睡中被叫醒沒梳妝出來的,心中不免肅然起敬,登時行禮傳話:“福晉,蘇州織造李煦捕獲前明朱三太子一家,業已押解回京,直王、安王參奏福晉包庇前明遺臣張先,又道張先身懷南明永歷皇帝的機要辛秘,力主把張氏拿入天牢刑禁訊供,爺怕皇上宣召福晉進宮對質,特遣奴才先來稟告,福晉好歹有所準備!” 書雪深吸一口氣,按著額頭微微頷首:“知道了,你去吧!” “嗻”蘇長定打千兒退了出去。 書雪這才命丫鬟伺候梳洗,擦臉時忽然冷笑道:“怪不得前幾日八貝勒府突然傳話不再勞動張先給他們大阿哥診脈,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河還沒過就急著拆橋,也不怕自個兒跌進去!” 書雪奉旨進了乾清宮,里面儼然是三堂會審的架勢,原要回避的安王等人也被康熙留了下來。 揮手示意書雪站到一旁,康熙淡淡地吩咐太子等人:“說說你們的想法?!?/br> 胤礽不可能開罪天下嫡子黨的黨魁,猶豫了一下后回道:“朱三太子并無反狀,兒臣以為不宜將事態擴大?!?/br> 胤褆自然不會認同:“汗阿瑪,誅滅朱明一系可絕天下不臣之心?!?/br> 這話說到了康熙的心坎上,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胤褆大為得意,接著補充道:“像張家這等死性不改的遺臣也當重重懲治,好叫前明遺臣有個榜樣?!?/br> “你覺得呢?”康熙盯向書雪。 “汗阿瑪,當年八旗軍不是打著為崇禎皇帝報仇的名義進的關嗎?”言外之意是如果對朱明宗室趕盡殺絕,打得還是你這當皇帝的臉。 眾人都聽懂了書雪的言外之意,康熙小有尷尬,雅爾江阿怕妻子惹禍上身,很快正了正臉色往上遞臺階:“民間多有以擁戴前明宗室為號攪亂社稷者,不殺不足以鎮宵小。 康熙微微頷首。 書雪冷冷一笑:“秦皇一統天下,迄今不過區區一千九百三十年光陰,稱王者上千,號帝者數百,天下一統而國祚逾世者不過漢、唐、明三朝爾爾,異族一統享國百載者亙古未有,縱使大清托庇上蒼眷顧,你能指望簡親王這頂鐵帽子傳三四百年不成?今日為刀俎,翌日做魚rou,還是為子孫積些福分的好?!?/br> 一席話驚得皇子王爺們汗如漿出,都拿眼望向康熙。 書雪接著說:“這話您許是不愛聽,可就沒哪一朝真正能做到千秋萬代,君子之澤五世而斬,打著反清復明的幌子蠱惑百姓的jian佞不是沒有,真為這起子小人斷人繼嗣才是損及子孫后福的愚蠢之舉!” 康熙的臉色很不好看;“依你的意思朕還不能拿他們怎么樣了?” 胤禩進諫皇父:“汗阿瑪,周室封賜殷商遺孤,前秦苻堅優待燕國皇室,下場如何當為后世借鑒?!?/br> 書雪大怒:“三保之亂,根在宗室不睦,前秦顛覆,始于苻堅妄動兵戈,舉目天下,諸國均非大清敵手,八爺莫不是怕將來內斗時被前明遺孤鉆了空子?” 這話說的重,胤禩被堵得說不上話來,胤褆氣得幾乎跳起來:“弟妹出身完顏氏,也算是前朝遺貴,自然是兔死狐悲為朱家說話!” 直王語不驚人死不休,南書房冷寂下來,胤禩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好了!”康熙原本覺得書雪的話太不留情面,原欲斥責的話生生因為長子咽了回去,“此事押后再議,你去給太后請安吧?!?/br> 書雪暗嘆一聲,行禮跪安時忍不住勸道:“汗阿瑪,您既想顧及名聲就該言行如一,若果真拿定主意永除后患,索性撤了前明皇帝祭享,別說一套做一套的叫人笑話?!?/br> 康熙聽出這話是挖苦自己“當了□□還想立牌坊”,虎著臉揮了揮手,書雪起身退了出去。 皇子們都拿定了主意:以后汗阿瑪再讓這位來議政事,最好還是躲遠些好,這也太折磨人了。 該說的都說了,回到寧壽宮,書雪親親“小螃蟹”的大腦門,心中不知道該是什么滋味。 在八貝勒府上等著聽信的李煦正急得團團轉,見胤禩兄弟回府忙上前詢問:“八爺,主子可有訓示?” 胤禩搖搖頭:“被簡王福晉諫阻了,汗阿瑪沒拿定注意?!?/br> 李煦聽說是書雪作梗,暗地咬的牙根疼,腦海忽的一個激靈,憶起舊年的往事:“康熙四十四年,奴才曾查得前明永歷偽帝后裔下落與當日偽禁供奉張氏相干,聽聞張氏在簡王府任職,前番奴才上折密奏,主子并無明示,現在想來簡王福晉必然知曉內情?!?/br> 胤禟心中一動,冷聲叱道:“主子的事兒輪不到你拿來說口!” 胤禩若有所思,如今是嫡長爭位的緊要關頭,借勢削減簡王府的影響力未嘗不是上策。 待胤禟離開,胤禩留下李煦將事情原委細細問了一回,斟酌一番后添了三分把握,晚間留在書房靜心擬寫折子,他沒指望皇帝老子把書雪如何,卻希望借機減小太子一系的支援力量。 “爺,不好了!”奏章寫到一半,胤禩思路愈加清晰,不妨外頭丫鬟急慌慌的闖了進來,“爺,大阿哥發燒,您快去瞧瞧吧?!?/br> 胤禩一個趔趄,東斜西晃往后院沖去。 郭絡羅氏早已守在床前,胤禩劈頭就問:“弘旺怎么了?底下奴才是怎么伺候的!” 太醫何曾見過胤禩這般動怒,把完脈后戰戰兢兢回話:“臣慚愧,大阿哥出生時有些艱難,原本需要正經調理兩三年的,阿哥還小,臣的方子又不比先前用的對癥,乍換之下難免有些妨礙?!?/br> 胤禩氣上心頭:“怎么不用原來的方子!” 太醫有些尷尬,低下頭沒有說話。 郭絡羅氏哭道:“弘旺的藥都是先前那位張先生開的,如今——!” 胤禩一怔,緩緩地坐了下來,有氣無力地問:“弘旺的病險不險?” 太醫斟酌著答道:“雖無大礙,到底要受些罪,請恕臣直言,阿哥原先用的方子十分妥當,如一直用著,不消三年兩載阿哥便可與常人無異?!?/br> 胤禩嘆了口氣:“那就還用原來的方子就是了?!?/br> 太醫皺皺眉:“貝勒爺,先前的方子不是臣開的,用藥的火候臣是拿不準的,萬一——?!?/br> 胤禩十分心煩:“你先去給阿哥開方子吧?!?/br> 太醫躬身退了出去。 郭絡羅氏見胤禩情緒低落,不免上前寬慰:“爺,我親自去向簡王嫂謝罪,再把張先生請來就是了?!?/br> 胤禩苦笑著搖了搖頭:“晚了!張家和前明遺孤有涉,汗阿瑪要拿他家入獄刑訊,被簡王嫂阻了,老大執意誅殺這些遺臣遺孤,我怕汗阿瑪猜忌還為他幫了回場,今日把簡王嫂得罪死了?!?/br> 郭絡羅氏愕然:“爺,你好糊涂!簡王福晉是咱們能得罪的嗎?她雖然為弘旺出生時的事兒對貝勒府不假辭色,可到底沒撕破臉,又遣了張先生給弘旺療治不足,退回張先生已是咱們的私心,你怎么還——” 胤禩擺擺手:“我也是沒法子?!?/br> 郭絡羅氏不好多嘴,因勸道:“為著弘旺,咱們還得求求簡王嫂,她是菩薩心腸,不會遷怒到孩子身上?!?/br> 胤禩十分無奈:“你去換衣服,趁沒宵禁今兒個就去?!?/br> 郭絡羅氏交代了管事幾句,自回臥房不提。 書雪似笑非笑打量著面露局促的胤禩一眼,淡淡地說:“我是行了不少春風,獨獨在八賢王那兒不見請下一絲細雨,還是不費那個力氣的好?!?/br> 胤禩被說得面紅耳赤,只好拿弘旺說話:“還求王嫂顧念侄兒無辜?!?/br> “行了!”書雪頗不耐煩,“無辜不無辜與我有何相干?八爺還是回去想想怎么除去前明遺留的后患是正經,不必在我這兒浪費工夫?!?/br> 郭絡羅氏急了:“王嫂,弘旺是皇孫,求您看在汗阿瑪的面子上體恤他一次?!?/br> 書雪站起身,指著八福晉冷聲道:“你別拿大話壓我,天下百姓均是汗阿瑪的子民,我還能都體恤他們不成!當初我是痰迷了心竅,只當你們不是知書達理的人,如今倒得了升米恩斗米仇的教訓,幾次三番不與你計較,莫非果真以為我能任你等欺凌嗎?” 一席話訓得夫妻二人無比尷尬,胤禩含糊搪塞:“王嫂的恩情胤禩夫妻是銘感五內的,只望日后銜環結草,報答您的恩德?!?/br> “當不起!”書雪仍是板著臉,“當年本福晉奉旨歸還欠銀,貝勒爺助著莊王的威勢沒少在朝上給我們爺使絆子,八福晉的表弟欺辱本福晉的堂兄,又是八爺看著他下獄不聞不問,本福晉一時沒由著你的意思做你們夫妻的大夫,反手把我兄弟綁去種下痼疾,今日不是出了這事兒,八爺恐怕連參我的折子都要遞上去了吧!” 胤禩被說破心事,深悔過來自取其辱,郭絡羅氏顧不得許多,上前兩步就跪了下去:“王嫂,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您說的句句是實,meimei不敢爭辯什么,只望您明察,凡百的事兒都出在meimei身上,您別誤會了我們爺?!?/br> 書雪沒心思和他們蘑菇,揚聲吩咐管事:“送客!”見郭絡羅氏還要動作,當即輕蔑地掃了她一眼,“這不是你們貝勒府的門口,要想綁本福晉的票兒你還得帶足人手再說!”說完這話頭也不回的回了正院。 胤禩扶起妻子,斂目沉聲:“王嫂說的是,咱們回去吧?!?/br> “那弘旺——?!惫j羅氏啜泣難抑。 胤禩往內院方向看了一眼方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只能看他的造化了?!?/br> “他們走了?”被書雪攔在屋里帶孩子的雅爾江阿見妻子面露快意,因笑道,“這么晚過來恐怕不是好事兒?” “沒什么,不過白賺了我一頓罵。 用過晚膳,書雪把胤禩夫妻的來意說了一遍,雅爾江阿冷嘲道:“沒了兒子,縱使得著潑天的好處又能如何?他倒不算糊涂?!?/br> 書雪笑了:“他糊涂?他要是糊涂一家子爺們兒就沒精明的了!有事兒知道跑到跟前臨時抱佛腳,早做什么去了!” 雅爾江阿點點頭:“這回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br> 胤褆惹下禍事尚不自知,下朝后還興沖沖跑到納喇府跟明珠炫耀自己“據理力爭”駁得簡王福晉啞口無言,明珠差點兒厥過去,顫巍巍指著直王不敢置信的問:“你真拿完顏氏是大金皇裔的事兒勸阻簡王福晉給朱三和張家求情?” 胤褆見狀有些慌亂:“難道我做錯了?” 一陣猛烈的咳嗽后,明珠無力地搖了搖頭:“奴才老了,奴才老了!” 揆敘站在一旁看著胤褆給老爹捶背:“別呀,我要真做錯了您老跟我說就是了?!?/br> 明珠想起鎮魘的事兒,愈加覺得灰心,想到的補救辦法也咽了回去:“您回吧,別在奴才這兒過了病氣?!?/br> 胤褆摸不著頭腦,悻悻的說了句:“您好好養著”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