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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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喇氏撇撇嘴:“自有我看著?!?/br> 書雪看了額塞禮氏一眼:“若她答允您的侄女兒做側室,將來還要兩頭做大不成?” 納喇氏不再言語,她現在就這一個親生的兒子站住,偏偏和媳婦好的蜜里調油,為他納妾也是心存不憤的緣故。 書雪示意抱琴扶額塞禮氏起身,因又勸道:“伯娘,夫妻相合是興家慶事,兒子過得舒坦比什么不強,何苦為著有的沒的自討苦頭?!?/br> 納喇氏被說的漲紅了臉:“我還管不得自己的兒子不成!” 書雪微微搖首:“兒子要走邪路,您這當額娘的必要教訓一二,六哥既沒寵妾滅妻也不曾貪贓枉法,您能管他什么?” 納喇氏蹭得站了起來:“我這個嫡親的婆婆還在,她豈能比得你將后院掃的干凈!” 書雪冷冷一笑:“伯娘這話說的有趣,要是我們爺的生母在世,盼著兒子兒媳一團和氣還來不及,哪里會調三窩四拿著自己侄女兒給兒子媳婦添堵!” 納喇氏大怒:“我怎么就調三窩四了!當娘的給兒子找個知冷知熱的人還成了不是?” 書雪正待說話,安總管家的急慌慌走進來,語音顫抖的回道:“福晉,不好了,都統五老太爺家的克戴阿哥把大爺的愛妾打死了,如今正鬧的不可開交,您和爺快去瞧瞧吧?!?/br> 書雪吃了一驚,轉頭吩咐抱琴去后面傳訊,又問安總管家的:“好好的怎么就鬧出人命來了!” 安總管家的喘了一口粗氣:“聽說是克戴阿哥查出前大太太是被納喇姨娘下藥害的,立時到后院將人從床上拉出來揮了一頓拳頭,等下人拉開克戴阿哥時納喇姨娘已經斷氣了,五老太太氣得不輕,納喇姨娘的娘家人已經快到了?!?/br> 書雪獲知大概,轉頭看向納喇氏:“您也去瞧瞧吧?!?/br> 納喇氏與事主算是同宗,聞說后也顧不上發作兒媳,爽快地答應下來。 安總管家的口中的都統五老太爺是指濟爾哈朗第五子都統輝蘭,五老太太則是其續娶繼妻納喇氏,輝蘭早已過世數載,現今當家是其發妻長子輝錫,納喇氏恐地位不保,將內侄女兒小納喇氏說給繼子做側室,小納喇氏長相妖媚,將輝錫勾的丟魂失魄,連正室嫡子都丟到一旁,近來納喇氏生了兒子,不免對家產起了覬覦之心,與正房時有齷齪,乃姑偏幫侄女兒,輝錫正妻薩爾圖氏受婆母、丈夫、側室、庶子四方擠兌自然難過,不久便郁郁成疾,前不久忽然歿了,不想又出了這種事。 雅爾江阿聽說此事后極為震驚,立時與書雪帶了人手前往都統府(輝蘭繼妻尚在,家中仍掛都統府的牌匾),納喇氏不好多嘴,走在前頭沒有說話,額塞禮氏早已在書雪的暗示下回家去了。 一行人趕到時都統府大院正鬧得歡暢,男的叫女的哭,全無清凈之處,雅爾江阿見克戴被幾個男子圍毆,當即大喝一聲:“住手!” 納喇氏族人見到來人均被唬了一跳,紛紛罷手請安,小納喇氏之父圖爾其自忖占理,行禮后梗著脖子爭辯:“王爺,克戴以子弒母,罪犯不赦,求王爺秉公做主?!?/br> 雅爾江阿雖不認得對方,卻將其身份猜的七七八八,虎著臉斥道:“克戴位卑,一樣是老鄭親王的血脈,你納喇氏雖盛,一樣是皇家奴才,今日以卑凌尊,將來還要欺辱君父不成!” 圖爾其被堵得無話可說,倒是其姊納喇氏仗著輩分說話;“可憐丹戴才三歲,額娘竟被哥哥打殺,當外公的如何不會心疼?!?/br> 雅爾江阿不好和婦人論調,倒是書雪聞言插話:“叔祖母且別說這話,要是小嬸果然無辜,我們爺決計會給納喇氏討回說法?!?/br> 納喇氏一喜:“就知道你是最最明理的人?!笔乱阎链思{喇氏別無他求,只盼能將克戴開革家門,這一府家私落到侄女兒所生庶子頭上才可萬事稱愿。 書雪話鋒一轉:“要嬸娘真是遭了奴才毒手,不但克戴兄弟可恕,納喇氏也要給鄭親王一系一個交待!” 納喇氏被噎得不輕:“我侄女兒已經沒了,橫豎這個孽障怎么說怎么算?!?/br> 書雪眉毛一揚:“這個不打緊,去刑部找個仵作來為嬸娘開棺驗尸,她是不是被毒死的一查便知?!?/br> 納喇氏有些慌神:“就算她是中毒沒的也不能推到我侄女兒身上?!?/br> 書雪面色凜然:“彼時小嬸管家,主母有差池不怪她怪誰?” 納喇氏不敢正視書雪,小聲嘀咕道:“死者是大,何苦攪得她在下面不得安生?!?/br> 墨美之妻瞧出其中必有貓膩,鄙夷族姐的同時也怕鬧大了損及納喇氏一族的名聲,因勸道:”侄子是沖動了些,但打死的不過是一個小妾,怎值得鬧這樣大的動靜!” 納喇氏及其族人對書雪甚為忌憚,原本已有悔意,見有臺階遞上來都改了風向商議后事,只圖爾其不太甘心,低聲嗔道:“我的女兒就白死了不成?” 雅爾江阿卻不吃這一套:“你要講理咱們就開了棺驗一驗,嬸子真是病死的爺就做主革了克戴的旗籍,如若不然爺就將這事兒查個底掉,定不讓一人逃脫;你要不講理,爺們也舍身陪著,瞧瞧是你們納喇氏的兒郎硬氣還是我覺羅氏子孫剛強!” 雅爾江阿這話說的重,圖爾其半聲不吭,身后幾個子侄盡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不敢有半分異議。 原本看熱鬧的本家各枝摸準方向,一意去挑納喇氏姑侄的不是,反將克戴捧成了難得的孝子。 彈壓住納喇氏族人,雅爾江阿方問:“輝錫叔父怎么不見?” 都統府管事紅著臉回道:“爺心疼奶——心疼姨娘,已是昏厥過去了?!?/br> 管事的話未盡其詳,一開始輝錫是被兒子的舉動嚇懵了,等小納喇氏家人打上門后早醒過神來幫著便宜舅子踢了長子兩腳,只因懼怕納喇氏不依不饒才裝病罷了。 雅爾江阿恨其不爭,當即為克戴做主:“他既心疼姨娘就守著庶子過吧,爺承了老王爺衣缽少不得做回主,將先嬸娘的嫁妝和都統府六成產業分與克戴放他出府單過去吧?!?/br> 納喇氏聽到前面的話正在竊喜,冷不防被六成產業移了視線,忍不住出聲表達異議:“怎么能分給他六成!” 雅爾江阿一拍桌子:“他是嫡長子,將來是要頂門立戶的,六成產業怎么算多?” 納喇氏仍不甘心:“我和他阿瑪還好好活著呢!” “所以才把宅子留給你們,我看這樣就行!”雅爾江阿瞪圓了眼,“幾位叔叔以為如何?” 這話是沖圍觀的幾個族叔講的,眾人哪敢駁他的回,紛紛附和這樣處置很是公正。 雅爾江阿滿意地點點頭,又吩咐都統府的管事:“還不將姨娘拉出去葬了,又不是正經奶奶,停的什么靈?” 管事唯唯答應,納喇氏及其族人再不甘心也只能認了。 整個過程中克戴都沒說一句話,直到此時才一瘸一拐上前磕頭:“弟弟謝王兄做主之恩!” 雅爾江阿皺皺眉:“男兒膝下有黃金,還不起來!” 克戴又給書雪行大禮:“弟弟謝過王嫂仗義之德?!?/br> 書雪嘆息著搖了搖頭。 因著兩尊大神的存在,納喇氏眾族人理直氣壯而來,灰頭土臉而去,倒是圖爾其事后不甘心,求到了族兄明珠頭上,明珠自己還因為直王的事兒有意尋機向簡王府賣好,哪里會替他出頭?當時就將人罵了出去。圖爾其再不甘心也只能認栽了。 回頭再說鬧著讓兒子休妻娶自個兒侄女兒的納喇氏,這會子一聲不吭的跟在書雪夫妻身后,連王府的大門都沒進就扶著丫環踉踉蹌蹌地回家了,休兒媳的話卻沒有提過二遍。 雅爾江阿找回場子后倒也滿意,注意到妻子垂首深思的樣子稍感詫異,進正院后輕輕推了她一把:“你是怎么了?” 書雪勉強笑了笑:“沒什么,就是累了?!?/br> 雅爾江阿并非全然不知妻子的心事,伸手把人攬了過來:“你別多心,能娶到你是我的福分?!?/br> 書雪心中熨帖,忍不住調侃丈夫:“那我就不向叔祖母和伯娘學了?!?/br> 雅爾江阿低聲嘆了口氣:“你要真向她們學了三分我在你面前還能更自信些?!?/br> 書雪鄙視的瞥了丈夫一眼:“給繼子找小妾是下九流的招數,換做是我直接把侄女兒許給永煥做嫡妻就是了,里子面子兩樣不缺,何必繞著彎路非要搬倒正經兒媳?” 雅爾江阿眼睛一亮:“二舅兄的長女好像和永煥只差一歲?!?/br> 書雪連忙擺手:“打??!永煥將來是親王,他的福晉必然是汗阿瑪做主,你我還是省省心吧!” 雅爾江阿嘴上稱是,心中卻動了心思。 ☆、一八三、輕易尷尬飾賢良 雅爾江阿在與二舅兄喝酒時興沖沖地提起了這門親事,永振小有意動卻并不熱衷,委婉地推辭道:“一來兩個孩子都還小,再者這事兒需要皇舅點頭答應,總該過個十年八載再說?!?/br> 雅爾江阿覺得有理,笑一笑就將這事掀過去了。 永振暗暗松了一口氣,他是有幾分私心的,一來是怕將來永煥掌家后待meimei不孝讓自己因為顧忌女兒平添出頭的顧慮,二來他更愿意親外甥襲爵,不想完顏氏分薄了對書雪的關注,再者永煥尚小,將來受人挑唆難保不會苛待妻子。綜上顧慮,永振絕不會因為一尊尚顯虛無的親王福晉而放棄對meimei的支持。 書雪且想不到永煥的終身大事,她剛收到東院傳來的消息:三阿哥病了。 永謙已經背景了整整兩年,當初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早已褪去生機變得冷寂,雅爾江阿始終不能放下這個兒子,要求家學的先生每十天來給永謙授課一日,學業沒落下,戾氣卻磨得一干二凈。 書雪問明癥狀,獲悉永謙是受寒后引起的發熱便猜到他是被底下奴才怠慢了,當即發話命管事拿帖子去傳太醫,想了一想還是起身去了東院。 院里的奴才見福晉過來都感意外,爭著上前行禮請安,書雪注意到屋里的炭盆早已裁撤,如今不過是早春天氣,臥室內自然陰冷刺骨。 永謙咳嗽的厲害,見到繼母就要下床,書雪淡淡地吩咐丫環:“給三阿哥蓋好被子?!?/br> 抱琴上手一試,發現看著極厚的棉被硬邦邦的,回頭向主子使了個眼色。 書雪和永謙無話可說,過了半日下人才急匆匆奉上茶盞,書雪隨手推到一邊,出聲安慰了永謙一句:“我已派人去請太醫了,王爺下了差就回府?!?/br> 永謙的喉嚨動了動:“不過是小有不適,讓您費心了?!?/br> 書雪點點頭,依舊在床邊坐著。 伺候永謙的奴才見摸不準形勢,試探著去下房尋了炭盆過來,嬤嬤見福晉沒有反應,忙喚丫頭抱了床新絮的被子換上,永謙只是苦笑一聲,書雪盯著茶盞沒有說話。 雅爾江阿趕回來時太醫開的藥已經熬上了,見到書雪后收了臉上的急色,故作不在意地問:“好好的怎么就著了涼,現在好些了吧?!?/br> “阿瑪放心,兒子已經好多了?!庇乐t在雅爾江阿進來時眼中多了一絲溫度。 書雪有些猶豫:要不要再圣母一回呢? 回正院后看著逗兒子玩鬧的“孝父”書雪還是心軟了,說到底永謙和自己并沒有根本利益沖突,何苦讓這抹刺在丈夫心中扎根。 “把永謙放出來吧?!睍┰诎堰@話說出口的同時有剎那間的懊悔,不過很快就被丈夫眼底那份驚喜遮去了。 書雪當初被康熙反將一軍得了奉旨監管的差事,如今再揪著不放只怕就難以占住大義,索性開了金口:“要是他當真悔過,您幫他弄跟紅帶子,實在不行就紫帶子,他的黃帶子畢竟是汗阿瑪降明旨撤的——無非將來多分些銀錢傍身?!?/br> “明白!明白!”雅爾江阿份外激動,“你不是說要等汗阿瑪冊立永煥后再提這事兒嗎?” “畢竟是你的兒子?!睍﹪@一口氣,“雖然無意苛待他,下面奴才難保不會胡亂揣測我的心思,把他揉搓出個好歹,指定鬧得咱們都不好受?!?/br> 雅爾江阿放下“小螃蟹”把妻子抱了個滿懷;“你放心,我雖然疼他,卻不會再像以往那般放縱著,他不會越過永煥和弘昊去?!?/br> 書雪輕輕推了丈夫一把卻并未成功,笑著嗔怪道:“兒子還在呢!” 雅爾江阿低頭一看,果然見“小螃蟹”伸著胳膊求擁抱,忍著笑彎下腰把他抱起來:“你這孩子,連阿瑪額娘親近都要□□來?!?/br> 書雪啐了雅爾江阿一口:“胡說什么呢?!?/br> 不管怎么說,永謙還是在第二天早上出現在了上房,雅爾江阿衡量一番后早早上差去了,只有幾個得體面的管事并永珺姐弟在場。 永煥尚不滿五周歲,對被圈禁兩年的長兄只有很抽象的感官,這會子也與永敘一右一左靠在書雪身邊。 永謙神色復雜的看了弟弟一眼,又將視線轉向庶弟永敘,他和逝去的扎穆巴有八分像,也乖乖坐在嫡母下手打量自己,最后是繼母懷中的胖娃娃,不用猜就知道他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七弟弘昊,連之前在自己是隱形世子時幾乎歸于透明的大meimei此時也神采飛揚,通身旗人貴女的氣派。 略一猶豫,永謙還是屈膝跪了下去,口中的稱呼在稍加思索后定為“福晉”,屋內的視線都轉移到了上位的女主子身上。 對于書雪來講,怎樣面對這個已經不是繼子的繼子決計是個大難題,她可以把永煥放到與關輝一般的位置疼愛,也可以將永敘、永珺比作書艷的兒子榮敬,再到有嫌隙的永謙卻格外讓人頭疼。 書雪躊躇片刻后方道:“我若沒嫁給你阿瑪,從康王府算也是你的長輩,你就叫我‘姑母’吧!“ 永謙稍感詫異,還是答應了下來:“姑媽?!?/br> 一句“姑媽”似乎免去了兩人的尷尬,永謙心中千思百結:當初縱然不愿叫她額娘,像現在這般客氣些不是也很好嗎? 書雪吩咐安總管:“以后按六阿哥的例給永謙阿哥安排使喚下人?!?/br> “嗻”安總管心中暗嘆:讓獲罪嫡子享受庶子的待遇,福晉也算得上大度了。 書雪又讓姐弟幾人以家禮與永謙相見,連小螃蟹也喚了聲“餑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