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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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欺瞞皇太后祖母,外面的傳言是孫女派人散播的?!睍┮е?,吐露了實情。 太后盯著書雪,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對侍候在一旁的佟嬤嬤說:“你去把皇帝叫來?!?/br> 待佟嬤嬤依命離開,太后看著略顯局促的書雪說:“咱們娘倆說句體己話,你知道先帝的后宮誰過得最累嗎?” 書雪有些不明所以,試探著低聲反問:“是皇太后祖母?” 太后搖搖頭:“先帝在時,我縱然無寵也是正位六宮的嫡后,就算幾遭廢位,有太皇太后在也沒受多少委屈,談不上什么為難?!?/br> “可是端敬皇后?”書雪想著董鄂妃的悲劇不經意間說出了心中的推測。 “端敬皇后得先帝喜愛不假,卻遠遠沒有達到三千寵愛在一身的地步,她自己也深知這一點,豈會真正為情所困?”太后見書雪面露疑色,不禁苦笑道:“你忘了,先帝共有八子,榮親王是排行第四的?!?/br> 書雪恍然,說出最后的猜測:“孝康皇后?” “是我姑姑!”太后并沒有因為接二連三的“皇后”字眼感到觸動,平靜地說出了答案。 書雪一驚,滿臉疑惑地看著太后。 太后扶著書雪站起身,輕嘆道:“你倒是像足了她,只愿不會如她那般結局才好?!?/br> 書雪懦懦的不敢接話:事關宮廷辛秘,八卦并不是好聽的。 太后領書雪來到外間,吩咐周遭的宮女:“預備筆墨?!?/br> 不過片刻,文房四寶便已準備停當,太后拉著書雪來到桌案前,一邊揮毫一邊對她說:“我對漢話十通一二,有四個字卻最有體會,今兒個便寫于你,望你細細思量?!?/br> 書雪順勢而看,原來是“難得糊涂”四個字。 此時,宮外靜鞭響起,太后忙吩咐宮女收拾桌案,扶著書雪回到里間。 剛整衣落座,康熙即滿面春風的邁進來,近前打千兒行禮:“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吉祥?!?/br> 太后含笑讓康熙起身,等書雪行過禮后說:“皇帝,自格格(蘇麻喇姑)去后我總是夢到太皇太后,一眨眼額娘已是去了十八年了,我想去潭柘寺齋戒百日,為皇上和大清祈福,也給太皇太后做場法事,你意下如何?” 康熙聞說,當即勸阻:“皇額娘的心意兒臣明白,不過您老已經有了春秋,如因此事有妨鳳體那就是兒臣的罪過了?!?/br> 太后笑道:“你放心,我的身子還好,雖然是誦經齋戒又不缺人伺候,哪里會輕易不豫?” “六宮無主,少不得皇額娘坐鎮?!笨滴跤行╊^大,不知道老娘的態度為何如此堅定。 太后故作躊躇,看了書雪一眼后方慢慢說道:“既是如此,就讓簡王家的代哀家前去,皇帝意下如何?” 康熙眉頭一跳,情知老娘要給書雪撐腰,就其本意而言也有維護之心,當即爽利地答應著:“此舉甚當!”又轉頭問書雪:“你的意思呢?” “兒臣愿為皇舅與皇太后祖母分憂?!睍μ蠛屠峡档囊馑家呀浻腥诸I悟,自是不敢推辭。 太后拍著書雪的手贊道:“好孩子。 老康雖然是一代雄主,最近卻為追繳欠銀的事兒煩惱不已,每天都有宗室權貴進宮哭訴,狀告四貝勒欺人太甚。一方面是公理大義和國脈氣運,另一方面是宗室朝堂根基,縱是一句頂萬句的康熙大帝也被整得焦頭爛額,如今不過是咬牙死扛罷了?,F在想到書雪的識趣,他自然是一百個滿意。 “既是如此,皇帝就酌情安排吧,畢竟是給皇帝和哀家分憂,萬不可委屈了她?!碧竺噶丝滴醯囊馑?,暗暗舒了一口氣。 康熙樂得湊趣,又能借此向宗室貴胄表明自己的態度,當即表態:“顧問行,你去說與內務府知道,賜和碩文華公主親王節鉞,再傳皇太后懿旨,宗室命婦除太子妃與康親王福晉外凡貝子夫人以上與八旗在朝誥命皆輪番入宿潭柘寺,從文華公主誦經加持,為太皇太后祈福,為大清朝、皇太后祈福?!?/br> “嗻!”。 太后面露疑色,點點頭向書雪笑道:“你去吧,若有什么需要盡管派人來說,有哀家和皇帝呢!“ “兒臣告退”書雪再拜叩首,躬身退出了寧壽宮。 “皇帝,送佛送到西,簡王和完顏家那兒——” “皇額娘放心,萬吉哈雖然有些不著調卻最護犢子,大事從不糊涂,他是不會怪簡王福晉的。至于雅爾江阿,看他的造化吧!” “唉!”太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猶豫了片刻后方問:“你讓在朝命婦與宗室夫人福晉一般輪宿潭柘寺,可是有什么用意嗎?” 康熙笑道:“皇額娘明鑒,您有心維護那丫頭朕是清楚的,不過您不應當小瞧于她,策妄阿拉布坦是漠西悍將,不說蒙古三部,就連朕也心存忌憚,在她面前不照樣得繞道走?胤褆是什么性子,對她滿心敬服。德妃那般寵愛十四也沒怪她替胤禎福晉出頭,您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這些哀家都知道,但她年紀輕輕就如此睿智,恐怕是慧極必傷?!碧筮€是有些憂慮。 “她若早生十年朕必虛東宮之位相待,可惜——太子妃雖為佳婦卻少了三分硬氣,保成的性子——”康熙無奈地搖了搖頭。 太后見康熙的話有涉朝政,也不好多問,忙以別話岔開話題,談論起幾個小皇子來。 回到王府時,雅爾江阿早已久候了,書雪便將太后和老康的意思轉達給了掛名丈夫。 雅爾江阿還不及說什么,內廷欽差隨后前來傳旨,雅爾江阿無法,只得先與書雪去銀安殿領詔。 送走傳旨太監,雅爾江阿自嘲道:“竟是爺多慮了,福晉有太后和汗阿瑪護庇,哪里會輕易受委屈?” “爺何出此言,焉知太后與皇上不是明賞暗罰、敲打妾身之舉?”書雪微松眉鬢,仰頭看著雅爾江阿。 “明賞暗罰?”雅爾江阿低首苦笑:“福晉在指婚給爺之前雖然金貴,也不過是三品封誥,郡君之位,不過區區兩年光陰已經幾與爺平起平坐了,想來爺還真是慚愧!” “爺過慮了。如此也好,再過百日,一切都會過去的?!睍┖眯Φ陌l現,雅爾江阿果然是有旺妻運的,沒有他自己也不會有今天的地位。 離開銀安殿之前,書雪回頭低聲說:“爺,你如果愿意咱們的約定依舊算數,如果——那就罷了?!?/br> 雅爾江阿雙眸一亮,蠕動著嘴唇沒有接話。 不過一時,接詔的宗室命婦紛紛過府拜訪,詢問潭柘寺祈福祝禱的事兒,書雪不好托大,只得暫擬章程與眾福晉夫人約定日期,免得到時有差池。 ☆、九十、兩虎爭斗鳳凰起 九十、兩虎爭斗鳳凰起 書雪原本在八旗滿州外命婦中的地位僅次于康王福晉,加上和碩公主的頭銜,已隱隱成為貴婦中的第一人,如今更被賜予親王節鉞,風頭一時無兩,許多“反簡”勢力紛紛倒戈,采取隔岸觀火的態度,以防將來遭到報復。 莊親王博果鐸不免恨恨的,凡事都怕比較,如果宗室抱成團,抵制還債,那就是法不責眾,老康也不能耐他何?,F在倒好,簡親王夫妻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藥,福晉率先還銀也就罷了,回京后的雅爾江阿竟勒令鑲藍旗上下按期還銀,否則的話一律抄沒家產,按資清債。盡管他能厚著臉皮對四阿哥倚老賣老,卻不得不擔著為難后輩的名聲,對雅爾江阿夫妻怨懟不已,除了拖延還銀外,在朝堂上不遺余力的攻擊簡親王一系。 雅爾江阿寸步不讓,卷起袖子與莊親王大干起來??滴醣容^念舊,站班大臣多經歷過明索黨爭,現在看來,與兩大鐵帽子王掐架相比,就太小兒科了。 博果鐸在親王中資歷最老,連康熙都得喚一聲“王兄”,高居王位四十余年,勢力遠非襲爵不足四年的雅爾江阿可比,但雅爾江阿也有其優勢,首先,他是宗人府令,給與自己作對的宗室穿小鞋的機會是盡有的,即使是親王也得斟酌與雅爾江阿對立的代價;其次,雅爾江阿擁有強勢的親友團,特別是妻族勢大,血緣更親近莊親王的禮親王一系因著書雪的存在而有理由選擇中立,與雅爾江阿極不對付的太子與永振是連襟,加上簡王元妃的關系,瓜爾佳氏最起碼的態度是兩不相幫,正白旗著姓索綽羅氏家主榮海傾向雅爾江阿,正黃旗有萬吉哈旗幟鮮明的幫著王爺女婿打擂臺;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雅爾江阿占著公理大義,八旗共主康熙是站在簡王這邊的,辯駁起博果鐸來端得是理直氣壯。一來二回兩王斗了個旗鼓相當。 老康看似一碗水端平,卻暗中偏幫聽話的雅爾江江阿,明著不好出手,逮著機會給書雪賜了親王節鉞,就差開口封她做固倫公主了,原本就不占優勢的博果鐸能不急嗎?一面安撫鎮壓黨羽一面拉攏中間勢力。 要擱其他事,博果鐸早就獲個抗旨的罪名了,但清繳國庫欠銀的事牽扯太大,老康也不敢太過強硬,以免八旗不穩,擾動根基,故而只是公事公辦的下了詔敕就由著胤禛兄弟去討債了。兩個親王幾乎把朝堂掀翻,康熙繼續coss著圍觀黨,眼瞅著下面的人折騰。 幫手不是好找的。號稱彪悍的胤字牌皇子們都當起了鴕鳥,欠債少的醬油黨五、七、十二更是早早結清了欠銀。即使是當年鞭打平郡王的太子爺也乖乖縮到一旁,努力努力再努力,好似身上的明黃蟒服是隱形衣,歷來奉行太子向東我往西原則的直王爺一改之前的做事風格,放棄了這個出風頭的大好機會,第一次心甘情愿站到了太子的身后。 扒拉了一遍,博果鐸終于說動了欠債大戶十阿哥,加上半朝佟家和五大世家之首鈕祜祿家,風頭還是很可觀的。 書雪原本沒有留意朝堂上擦槍走火、流星飛彈的狀況,還是深覺前線吃緊的萬吉哈親來王府與女婿商議對策時她才知道自己給雅爾江阿和完顏家捅了多大的簍子。 太皇太后的大法事定在十一月初二,前后需進行八十一天,書雪和第一批命婦至遲到初一入宿潭柘寺,此前倒有時間整理雜務。 “嫂子,你帶我去唄,自個兒在家多沒意思???”穆尼搖著書雪的胳膊撒嬌。 “你好好讀書,我已說與先生了,每七天就允你休息一日,到時派人來接你去玩兒?!睍┬ξ康?。 “拉鉤!”穆尼得到許諾后高高興興的回房溫習功課去了。 書雪剛松一口氣,雅爾江阿怒沖沖地邁進來,玉面成了紫紅色。 書雪揮退丫鬟,遞茶軟語問道:“爺,可是有什么不順心的事兒?” 雅爾江阿喝一口茶,略緩一緩才說:“博果鐸這個老狐貍,唆使胤俄典家還錢,今兒上朝阿靈阿參奏胤禛不悌,連我都擔了脅從的罪名,真真是氣煞人?!?/br> “奧?”書雪好奇地問,“怎么個典家還錢?” “他在府前擺了攤子,聲稱要典賣家當歸還欠銀呢?!毖艩柦⒖嘈Φ?。 書雪了然地點點頭:“如此卻是過了,皇舅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不過是把胤禛和胤俄都申斥一頓罷了。汗阿瑪也是,既然沒拿定主意又下得哪門子圣旨,倒教我們左右為難?!?/br> 書雪情知雅爾江阿還有責怪自己的意思,卻也不好在此時賭氣,略想一想試探著問:“爺,依現在的形勢看如果佟家兩不相幫,莊王叔又會如何?” 雅爾江阿一愣,隨即答道:“博果鐸就是有佟家做膀臂才會如此囂張,有汗阿瑪在,阿靈阿和安王只敢搖旗吶喊,是不敢深忤上意的?!?/br> “再去掉十阿哥呢?” “福晉的意思是——?”雅爾江阿托著茶盞,不明所以地看著妻子。 “爺,您先別歇著了,隨妾身走一趟吧???”書雪不等雅爾江阿表態,轉頭詢問抱琴:“如今我還有多少身家?” 抱琴看了雅爾江阿一眼,回道:“除去十四阿哥側福晉輸給您的一萬兩千兩銀子,還有一萬兩現銀、十二萬兩銀票,散錢大約還有兩三千兩?!?/br> 書雪心中一動,吩咐道:“你把錢都帶上,咱們這就出門?!?/br> “是” “福晉,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不是想替那個草包還債吧?”雅爾江阿終于見縫插針,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爺覺得我有那么傻嗎?”書雪好笑地看著掛名丈夫。 “那你這是——?” “十爺有多少欠銀?總不會比我們府欠得還多吧?事情已經到這份上,我也顧不得許多了?!?/br> 雅爾江阿劍眉緊鎖,嘴巴張張合合最終還是閉了上來。 胤俄是典型的破罐子破摔,即使遭了老爹的申飭依舊沒有改變其我行我素的做派,雅爾江阿夫妻去時他正當街叫賣,倒也似模似樣。旁邊還有一個衣著華麗的青年打下手,還挺像那么回事。 雅爾江阿低聲說:“那是阿爾松阿?!?/br> 書雪恍然:“阿靈阿家的?” “嗯” 胤俄已經看到雅爾江阿夫妻了,高聲叫道:“吆!簡王兄和王嫂怎么有空到弟弟這兒來?” “這不是來給您開市捧場來了嗎,您是不歡迎啊還是怎么的?”書雪好笑地看著胤俄,對攤上這么個活寶兒子的康熙同情不已。 “歡迎!歡迎!王嫂喜歡什么盡管挑?!必范硖吡伺赃叺墓芗乙荒_,罵道:“怎么這么沒眼力,還不給王嫂看座,上茶?!?/br> 阿爾松阿趁勢給二人請安,雅爾江阿冷哼一聲,勉強說了個“起”字就不再言語了。 書雪拿起一個彩瓷花瓶,沉吟片刻后方說:“十爺,既然來了就不好不多買幾件,您可要記準了?!?/br> “好說!好說!”胤俄眉開眼笑。 “這個花瓶我要了” “原價十兩,給您打個折扣,八兩就得!”胤俄不愧是胤禟的鐵桿弟兄,頗有幾分生意頭腦。 “這幅畫我要了?!?/br> “王嫂好眼光,這可是文徵明的真跡,一口價,二百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