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金小樓抹了抹眼淚:“跟他沒關系。瞎子的事解決得怎么樣了?!?/br> 高胖子:“他啊,老早就溜了,看來是不敢再和我們杠上了?!?/br> 金小樓:“那就好,我的心很亂,想去旁邊走走?!?/br> 高胖子:“我懂,你去吧?!?/br> 高胖子承包的這一段城墻附近有一個大水灣,或許它原來只是個坑,因為下雨成了小水洼,有只銜著草籽的小鳥經過這里,小水洼里開始長草。年深日久,小水洼就變成了大水灣。 金小樓甩開了高遠,獨自一人找到這么個僻靜的地方,坐在大石頭上,凝望著清澈的水面,碧秀挺直的水生植物。 美景有利于人的思考,金小樓現在就在思考。 葉良辰搭理自己只是為了拿自己耍著玩,她很清楚。 葉良辰讓自己從他的褲兜里拿瓷瓶,存粹是調戲侮辱加性暗示,她也很清楚。 葉良辰就是這么一個人渣,她為什么要為這么個人渣有沒有注意自己而患得患失忽喜忽悲呢。 因為自己喜歡葉良辰嗎?不是。 因為他有錢有權有貌有許多凌駕于眾人之上的優勢嗎?是的。 可是自己對于他的錢他的權他的顏沒有肖想的意思,自己也不到餓死的程度,為什么要抬高對方貶低自己呢? 蓬頭垢面又如何,這個世界有多少人是干干凈凈的。整得跟葉良辰一樣,那叫sao包。 這么一想,金小樓頓時覺得自己心靈都被凈化了。 一位偉大的先賢曾經說過:裝逼遭雷劈。 金小樓現在就面臨這種情況,她警惕性實在太低了,她也忘記了自己正處于充滿著危險的異世界。 只見一只半人高的白色兔子從水草中竄出,像一道白色閃電,撲向金小樓,紅色的眼睛發出嗜血的光芒。 金小樓第一反應就是撫上右手腕的印記,然而她的速度比起變異獸來說,實在太慢了,變異兔成功地撲倒了金小樓。 緊接著,金小樓和變異兔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第47章 金小樓趴在地上,半天沒有動靜,她不敢動,她害怕壓著自己的野獸會突然咬斷自己的脖子。 她更害怕自己已經死了,只要稍微動下就會靈魂離體,然后就徹底失去意識。 直到后背傳來一陣陣鈍痛,金小樓才真切地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靈魂還牢牢地依附在身體上。 手心觸到的不是異世界野外那枯枝砂礫遍布的地面,而是光滑的地板。 她回來了,她回到了屬于自己的世界,金小樓幾乎喜極而泣。 后背上的變異獸一動不動,它應該是死了吧,它肯定是死了。 金小樓拿蟑螂、鼻涕蟲實驗過,凡是跟隨自己穿越空間門的動物都會死掉,無一例外。 那只貌似是只兔子的白色變異獸十分沉重,恐怕有兩百來斤,壓得她脊背隱隱作痛,呼吸都困難了。 金小樓使力想把后背上的變異獸掀到一邊,可變異獸實在太沉了。 她的后背肩肘處因為受到變異獸的撞擊也傷到了,動作稍微大點就會加劇疼痛,也根本使不上力氣。 她只好手腳并用,手掌按著地面,一寸一寸地往前爬,艱難地從變異獸的身下爬了出來。 爬出來后,金小樓才有空打量襲擊自己的變異獸,發現它就是一只大號的兔子,那雙眼睛泛著嗜血的赤紅,貌似還透著一點無辜,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金小樓心里發憷,伸手把變異兔的雙眼合了起來。 突然小腹傳來一股熟悉的墜漲感,金小樓跑到衛生間一看,內褲上染上了點點紅色。她恍然大悟,為何她面對葉良辰的時候情緒會如此反常,那是因為她大姨媽要來了。 每次她大姨媽快來的時候情緒都特別低落抑郁,否定自己懷疑人生仇視社會,總之就是各種負面情緒集中爆發。 不僅如此,大姨媽來的頭一天,她會都會經歷八級疼痛,之所以沒給它評上十級痛感,是因為每月這會兒她除了疼以外,還有種說不上來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覺的難受勁。 每次這個時候,金小樓都會恨自己為什么是個女的,疼得她向上天禱告,既然給了女人孱弱的身軀,還要負責生孩子,為什么大姨媽這種事不讓男人來呢。 可老天就是這么不公平,所有的痛苦都要女人來承擔。 她記得小學的時候,女生的戰斗力都是完勝男生的,自從開始每月持續掉血后,女生就很難干得過男生了。 難受歸難受,每次大姨媽造訪的時候,她不論是在上學還是上班的時候,都是強忍著,慘白著一張臉聽課、上班、做事,從未想過自己可以因為姨媽痛這種事而請假休息。 所以這會兒金小樓雖然肚子很難受,她還是強撐著把變異兔往衛生間拖。 但變異兔實在太沉了,金小樓現在一使力肩胛骨就疼,而且肚子里難受,她花了十來分鐘才把變異兔拖進衛浴間。 變異獸體型龐大,衛浴間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至于把變異兔拖到這里以后怎么辦,她暫時還沒精力去考慮,只是要把該做的事情做完。 拖完變異獸已經精疲力竭,但金小樓還是強撐著洗澡洗頭,換上了干凈的秋衣秋褲。 她不喜歡穿睡衣,也不喜歡裸睡,冬天喜歡穿貼身的秋衣秋褲睡覺,舍友為此嘲笑她像老大媽一樣,但她還是改不了這習慣。 吹頭發時,疼痛的肩胛骨致使她吹風機都拿不穩,頭發吹到半干就堅持不住了。 但她現在正是虛弱期,不能帶著濕漉漉的頭發睡覺,干脆把吹風機放在洗衣機上,自己坐著小板凳坐在風口。 好不容易吹干了頭發,金小樓終于可以躺進被窩,被窩里她放了兩個灌滿熱水的大號熱水袋,一個放在腳底,一個放在肚子旁邊。 熱水壺就放在書桌底下,渴的時候可以直接坐在床上倒水喝。 如果是平時,在這樣舒服的環境下,金小樓可以很快地睡著,更何況她在異世界的兩天一夜根本就沒睡覺。 可在肚子痛的時候,她卻怎么都睡不著。她覺得,就算是在肚子上劃一刀也沒有這么難受。 人在脆弱的時候就容易傷感,平時藏在心底的負面情緒會一齊爆發。 金小樓正是如此,她開始回顧自己的過去。 她一出生就是多余的,父親不喜,母親不愛,爺奶刻薄。 她想起了自己五歲到七歲,在爺奶家那段暗無天日的生活,簡直是她一生的噩夢。 她至今還清晰地記得鐵鍬拍在身上時的劇痛,這疼正吻合她肩上被變異兔拍出來的傷,讓她更加的抑郁傷心。 金小樓哭了出來,嘴里喊著mama,她喊得并不是李小梅,只是單純的一個稱呼,就像全世界的嬰兒無意識的時候都會喊的mama一樣。 眼淚從眼眶里流出,就彷佛痛苦也能隨之排走了。 哭著哭著,金小樓總算是睡著了。 這一覺并不安穩,時睡時醒,迷迷糊糊。 睡到傍晚的時候,金小樓驚喜地發現肚子已經不疼了,她想起來上廁所,又怕變換了姿勢后肚子會痛。 可膀胱脹痛的感覺也不好受,金小樓怕自己得了泌尿系統的疾病,再不情不愿也要起床去上廁所。 解決完人生大事,換了干凈的衛生巾后,肚子還是好好的,金小樓這才確信大姨媽的周期痛已經過去了。 心情頓時像雨后初晴一樣美好,因為經歷過疼痛,才感覺不疼的日子是那么美好。 被窩里的熱水袋已經不熱了,金小樓把熱水袋拎到衛生間放水,熱水袋很大,放水的時間也長。 金小樓一邊放水一邊觀察著地面上的變異兔,思考著:我該拿你怎么辦? 通過空間門送回去?這個念頭出現就被金小樓否了,多么難得的變異獸啊,一個銀元一斤呢,這是她是用繩命換來的啊。 不送回去,那就只能把變異兔解剖了,變異獸rou那么香,而且能強身健體,她原先還不是想過要弄點給外公外婆老太爺吃的嘛? 可在她的想象當中,應該是她站在異世界的集市中,揣著一兜銀元,指著著一塊塊的變異獸rou,說:“這是變異兔rou嗎?給我來兩斤。咦,變異豬rou???給我切五斤排骨,剁得小一點……”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對著一只完整的、龐大的變異兔束手無策。而且那么多rou,保存就是個大問題。 金小樓開始回憶村里人是怎么殺豬的,好像是把豬綁在架子上,然后……后面太血腥外婆不讓她看了。 不管怎么樣,她得先買幾把刀回來,她可是把家里唯一的菜刀拿去異世界換銀幣了。 咕嚕咕嚕,肚子叫了起來,金小樓才想起,她可是已經有三頓沒吃過飯了,于是用清水掛面簡單墊了墊肚子,就拎包出門了。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金小樓才恍然記起她有手機這么個東西,因為異世界人人都不用手機,她也忘了自己有手機這回事兒。 打電話過來的是當初自告奮勇幫她賣小飾品卻半途而廢的陳怡,她問:“小樓姐,你不在幸福小區住了么,我找你幾次都沒看到?!?/br> 金小樓一邊等電梯,一邊回道:“最近換工作了,所以換了個地方住?!?/br> 陳怡:“小樓姐,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你別怪我?” 金小樓:“什么事這么鄭重???” 陳怡:“我家不就是住在對面嗎,我看見你的被子是被你住的那棟樓二樓的胡大媽給扔掉的?!?/br> 金小樓早就忘了這件事了,陳怡猛然這么一提,她差點沒想起來。 似乎自己人生的轉折就是從這床被子開始的。 因為沒了被褥,她深更半夜在大街上游蕩,被空間門砸中,然后她就開始賣小飾品、復制小說、探索異世界…… 雖然得到空間門只有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但她卻像過了好幾年一樣,連自己最珍愛的中海大學宿舍標配的被子都忘了。 不過現在想起來,金小樓仍然十分不解,“我的被子跟她又沒仇,她為什么要扔我的被子?” 陳怡:“可能是因為你總是在那曬衣服,擋住她種的菜的光線了。我沒上課在家的時候就聽到她在罵你,有一次就看見她抱著你的被子扔掉了?!?/br> 金小樓回道:“算了,我早就忘記這件事了?!?/br> 陳怡:“這事跟你說了我心里就輕松了,同學喊我去吃飯了,有空再聯系啊?!?/br> 金小樓:“好的,再見?!?/br> 此時電梯也下來了,金小樓在電梯里翻著手機,發現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梁詩夢的,連忙撥回去。 “大小姐,你總算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啦,再不回電話我都要給你報警了?!?/br> “sorry,sorry,我這兩天姨媽痛,睡了幾十個小時,手機又靜音沒聽到?!?/br> 金小樓一邊跟梁詩夢胡扯,一邊向超市走去,到了地方后,毫不留戀地掛了電話,開始了大采購。 各種刀具連著刀架買一套,黑色大號塑料袋買幾卷,鹽買個十包,餅干、巧克力等零食買了一大袋。 到收銀臺結賬的時候,金小樓無奈地摞下了五包鹽,她實在是提不動了,更何況她的肩骨還疼著呢。 走到半路看到有賣倉鼠的,連籠子帶鼠買了一只回來。 回到了自己的小窩,金小樓坐在衛生間的板凳上,一邊吃著巧克力一邊觀察著地面上的變異兔,思考著該從哪里下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