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原本四散奔逃的圍觀看見這里的情形,又重新圍了過來。 “他們中間居然有異能者,真是看不出來啊,不過異能者怎么不住到內城去呢,那里條件多好?!?/br> “你懂什么,內城物價那么高,異能者也有窮逼啊?!?/br> …… 見蟒蛇死透了,金小樓才放下了懸著的心,她剛才都準備好逃回去了,不由感嘆道:“這么窄的防空洞怎么會有這么大只的蟒蛇呢?!?/br> 高明翻了個白眼:“它哪里像蟒蛇了,這分明是一只變異菜花蛇?!?/br> 金小樓嘀咕道:“它哪里看起來都像一只蟒蛇好吧?!?/br> 光頭和刀疤兩人合力拽著變異蟒蛇的尾巴往防空洞的方向拖,“今天運氣真是太好了,正餓著肚子呢,就有變異獸送上門了?!?/br> 瘦猴不屑地撇撇嘴,含蓄地拍著高明馬屁,“哪里是我們運氣好,明明是高遠厲害,如果沒有高遠,哦,還有老大,我們這會兒都進了變異蛇的肚子了?!闭f著就要去搬蛇頭。 金小樓連忙制止道:“不能動,蛇頭割下來也會咬人的?!?/br> 瘦猴不信邪地拿著根鋼筋戳了戳蛇頭,結果被咬得實實的,拽都拽不出來,“你從哪知道蛇頭割了還會咬人的???” 金小樓:“動物世界?” 瘦猴:“動物世界是什么東西,雜志、報紙還是電視節目?!?/br> 金小樓:“你聽過《參考消息》和《環球時報》么?” 瘦猴:“如果你說的是那個全世界都夸我們好的《參考消息》和那個全世界都嫉妒我們好的《環球時報》,那我確實知道?!?/br> 金小樓驚嘆道:“你總結得還真是精辟啊?!?/br> 瘦猴:“哪里哪里,都是網友總結得好,也不知道《參考消息》和《環球時報》現在還發不發行了,不過就算發行我們也看不到了?!?/br> “那邊兩個,趕緊過來做事,”忙碌的趙大姐看不得兩人閑聊。 金小樓抬頭望去,只見一幫大漢正在收拾蛇頭,一旁已經架起了火,汗毛再次直豎,堅決不肯去幫忙。她走到高胖子那邊,把兜里的十個銀元掏給了他,“喏,我的入伙費?!蔽叶汲隽诉@么大一筆血了,那蛇我就不碰了。 高胖子,“藥沒賣了吧?拿來我用用?!?/br> 金小樓看向高胖子的胖手,傷痕累累,原來神之右手也是會受傷的啊,趕緊掏出藥品遞了過去。 高胖子只接過云南白藥,稍稍噴了兩下。 另一邊,大家伙正在給大蛇剝皮放血,一部分rou已經架在火上烤了。 高遠早已拋棄了金小樓,眼巴巴地蹲在火堆前等吃的。 錢大姐端了半碗暗紅的蛇血過來,“小樓,來,大姐特意給你留了半碗蛇血,不然都被他們搶光了?!?/br> 金小樓堅決拒絕了錢大姐的好意,“我不喝,你喝吧?!?/br> 錢大姐:“這是變異獸的血,喝了對身體很有好處的,你真不喝嗎?” “我真不喝,”金小樓還是堅決拒絕,她一想起蛇的樣子就頭皮發麻,更別提吃它的rou喝它的血了。要知道她最怕這種沒手沒腳的軟體動物了,怕到就是在書上看到它們的圖片都會嚇一跳的那種。 篝火冉冉升起,變異蛇rou的香味也飄得老遠,讓人唾液分泌加速,但金小樓一想到這rou塊曾經是個什么東西,就難以下口。 瘦猴熟練地獻著殷勤:“高遠,你要多吃一點,異能者不吃變異獸rou怎么能行呢,變異獸rou吃得少了,異能等級提升就難了……” 高遠從瘦猴的話里只提煉出來一個信息,那就是他要多吃。異能者的飯量也不是蓋的,那么大一條蛇,一小半的rou都是被他吃了,完全看不出來那小肚子是怎么裝下那么多rou的。 之所以最后還剩那么一點rou,是高胖子特地留下明天早上吃的,明天還有重體力活,不吃早飯可不成。 因為不確定防空洞里有什么未知的危險,曙光小隊的十幾人用大石頭堵住兩邊,橫七豎八地躺在從廢墟里扒拉出來的幾個床上,將就著睡了一夜。 金小樓坐在小板凳上,睜著眼睛坐了一夜。 她不睡覺,不僅是這么惡劣的環境下她睡不著,更重要的是她怕自己在迷迷糊糊中喪了命。話說他們不留幾個人守夜真的科學嗎? 為了自己的小命,她還是自己守夜吧。 守夜的日子不是人過得,困不說,還又渴又餓又累,看見石頭縫漏進來的天光時,金小樓松了一大口氣,從小板凳上站起來伸了幾個大大的懶腰,如果不是空間狹小,她還想做一套廣播體cao。 曙光小隊的人彷佛商量好了似的,同時醒來,利索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楊奶奶把剩下的rou都烤了,金小樓照樣是沒吃,盡管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比起吃的,她現在更想喝口水。 吃完早飯,高胖子帶著所有人趕赴工地,金小樓也在其中。 早上的車輛特別多,都是出城去的。行人也特別多,都是去討生活的。 但這一路上,金小樓已經沒有心情觀察什么了,滿腦子都是水水水水水,她已經渴地干嘔了。 或許是走了半個小時,也或許是走了四十分鐘,金小樓沒有那個腦力去計算時間,她只知道他們到了一處高高的城墻下。 他們一伙人一窩蜂地擠到茶水房,金小樓陡然發現,原來渴的不止自己一個??? 曙光小隊的隊員們不分男女老幼,都是開了水龍頭,直接用嘴巴在下面接著的。 金小樓小時候也干過這種事,她覺得好玩,但自從外婆說生水里有可怕的蟲子后,她就再也不這樣干了。不過這會兒她也不顧得什么干凈不干凈了,她都渴瘋了。 一伙人喝完水,又雄糾糾氣昂昂趕赴工地。 只見城墻下面都是清一色人、車、沙子、巖石、水泥、鐵鍬之類的東西,金小樓不由奇怪他們怎么就能在長長的城墻里,那么精準地找到自己承包的那一段呢。 還沒到地方,就見先走一步的瘦猴跑了回來,“老大,我們承包的工程被瞎子占了?!?/br> “該死的瞎子,占了老子的住處不算,還想毀老子的差事,”高胖子怒了,帶著群情激憤的眾人殺向前方。 只見前方一輛大貨車上,站了一個戴著一只眼罩的大漢,他挑釁道:“高胖子,早啊?!?/br> 高胖子:“瞎子,帶著你的人趕緊滾,不要以為老子是好欺負的?!?/br> 瞎子指了指高明身后的人,“高胖子,你手底下只剩這么幾個人,怎么可能及時完工呢?” 高胖子哼了哼,“這就不勞你費心了?!?/br> 瞎子:“南城墻的負責人可是我妹夫,我當然要關心關心,省得某些人做不完工程,連累了我妹夫?!?/br> 高胖子:“甭一口一個妹夫的,你妹還不知道是她第幾號小蜜呢,老子的靠山可是葉少校?!?/br> 瞎子夸張地做了一個驚嚇的動作,“哎呦呦,真是嚇死我了。葉少校就在那邊,你倒是去告狀啊?!?/br> 高胖子的胖臉上青筋猙獰,眼睛充血,手氣得直發抖,他突然間想到什么,看向了金小樓。 金小樓心里發苦,果然撒一個慌要用無數個慌去圓,她現在說自己和葉良辰沒有半毛錢關系還來得及么?估計葉良辰早就忘記她這號人了吧。 這時,一隊監工的士兵走了過來,領頭的人呵斥道:“都干什么呢,還不開工,不想干趁早滾?!?/br> 他們的中間,正簇擁著一襲黑色軍服的葉良辰。 ☆、第46章 葉良辰身為木系異能者,曙光之城第一領導人的侄子,地位不可謂不高,權力不可謂不大。 高胖子上次跟隨軍隊出城時,可以插科打諢地與葉良辰攀談幾句,但如果真正地要求葉良辰做什么事,那就是不識好歹,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所以當葉良辰經過他旁邊時,高胖子半句話也沒說。當然,葉少校也不大可能還記得他這么號人。 戴著一只眼罩的瞎子早已從貨車上跳了下來,裝模作樣地搬石頭。如果在葉少校面前還裝逼,那存粹是嫌命長了,要知道葉少??墒浅隽嗣诵暮菔掷毕才瓱o常啊。 金小樓低頭揪著自己的衣角,那上面有一塊很明顯的暗紅色污漬,是濺上去的蛇血,不管怎么理衣服都擋不住。 但她知道自己的狼狽還不僅如此,她渾身上下都沾了了灰塵以致灰頭土臉,她兩天沒刷過牙的嘴里應該有著口氣,總之她現在不能見人。 葉良辰穿著一塵不染的黑色軍裝,金色的扣子、金色的腰帶、金色的穗子,純黑色皮毛包邊的披風,華貴、優雅。 金小樓萬萬不想在此時、此刻見到葉良辰,不是因為她對葉良辰有什么意思,她只是有點——自慚形穢。 葉良辰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他嘴角沒有一點弧度,微微抬著的下巴明確地表露出生人勿近的訊息,帽檐的陰影擋住了眼睛,看不出喜怒。 后方,一輛黑色轎車正緩慢行駛,應該是他的座駕。 金小樓不斷地變換著方位,藏在他人身后,試圖永遠處在葉良辰視線的死角。 葉良辰經過金小樓的身邊時,如她所愿,沒有向她投去一眼。 金小樓先是慶幸地松了一口氣,隨即涌上來的卻是淡淡的失落,她也說不清自己怎么會有這種心情。被葉良辰忘在腦后有什么可失落的,難道她已經被洗腦了嗎? “少校,有個女人行跡很可疑,”副官盡忠職守地報告著自己的發現,“那個女人一開始神色驚慌,后來……” 葉良辰終于朝金小樓的方向投去一個正眼,回憶了半晌,終于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感興趣的弧度。 金小樓沉浸在自我厭棄中,沒設防腰部突然搭上了一只手,她從來沒有和人如此親近過,條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兩步,怒視著sao擾她的人,卻發現眼前的人居然是葉良辰,他剛才不是已經走了嗎? “想什么這么出神呢?我站到你面前都沒發現,”葉良辰舉動親密地為金小樓順了順頭發。 “發呆呢,沒想什么事情,”金小樓偏了偏頭,讓頭發從葉良辰手中滑落。 葉良辰:“小樓方才是看見我了吧,為什么不打個招呼呢,害得我差點錯過了小樓?!?/br> 金小樓低頭揪著大衣上的扣子:“那個,我們也不是很熟啊?!?/br> “小樓這么說就太讓我傷心了,”葉良辰夸張地按住胸口,“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br> 金小樓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口賤:“我太普通了,哪里敢當你的朋友?!?/br> 葉良辰:“怎么會,小樓在我心里是特別的那一個?!?/br> 金小樓:“每個人在你心里都是最特別的那一個吧!” “不,只有小樓是特別的,”葉良辰從褲兜里掏出玉顏膏的天水碧瓷瓶:“我一直以為小樓會去找我,告訴我,是我自作多情了嗎?” 金小樓眼睛都發亮了:“你把它給我我就信你,我也不白要,會給報酬的?!?/br> 葉良辰輕笑一聲,“好啊,不過,你要自己拿?!闭f著,他就把小小的天水碧瓷瓶扔進褲兜,小巧圓滑的瓷瓶順著褲兜一路滑到了底部。 金小樓憋得臉都紅了,她還沒有豪放到直接從陌生男人褲兜里掏東西的程度。更何況,葉良辰這身軍裝,剪裁合身。她把手放到葉良辰的兜里,勢必要和他的大腿跟親密接觸,她暫時接受不了這種尺度。 葉良辰卻抓住了金小樓的手,緩慢地伸向了自己的褲兜。 金小樓沒有掙扎,但在手即將碰到葉良辰的腿根時,她哭了,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往下落,毫不夸張。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哭,她很想要那瓶藥膏,她伸手就能拿到,為什么突然就哭出來了呢? “抱歉,把你惹哭了,”葉良辰嘆了口氣,松開了握住金小樓的手,從褲兜里掏出小瓷瓶,放到金小樓的手心,幫她把手掌合上,柔聲道,“我一直等著你到葉氏公館找我,這句話現在仍然不變?!?/br> 待葉良辰走遠后,金小樓再無顧忌地蹲在地上痛哭失聲,雙臂環繞著自己,哭聲痛苦而壓抑。 一旁的高遠不知所措地蹲在她旁邊,重復說著:“小樓,你別哭,別哭?!?/br> 高胖子:“怎么好端端哭起來了,是葉少校渣到你不能忍受了嗎?那咱就不忍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