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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在線閱讀 - 第277節

第277節

    海斗站在這處荒山龍xue的后面,拿著錦囊茫然,突然靈機一動,他想到如果以這座山的山形為參照物,上面的方位會不會就是在這種山中。

    他利用方位測算好位置,發現地面上有一處不知何年何月打下的深坑。

    他順著坑道爬進去到了最下面,發現了我們。

    這時陳玉珍問這個日本人一個問題,為什么手里提著的燈可以克制那頭滾地龍。

    海斗告訴我們,這盞燈也是臨行前老師所贈,恩師之玄機神鬼莫測,如今一一應驗。

    我耳朵聽不見,說起話來不自覺大聲:“你老師是誰?這么牛,趕上劉伯溫了?!?/br>
    海斗說,他老師是伊賀谷老人,名叫松葉。他告訴我們。許多人對陰陽師有誤解,其實陰陽師最早的出處就是占卜師,給大將軍占卜時局和戰局的。伊賀谷更是其中佼佼者。

    關于門派和師父,海斗只是簡單說了一嘴,并沒有說太多。我們可以理解。行走江湖師門出處是非常嚴肅的事,沒人隨便能掛在嘴上說。

    陳玉珍向海斗問出一個相當關鍵的問題,為什么要救我們。

    海斗說,我們之間曾經發生過生死一線的爭斗,但那些無關乎個人恩怨,而是為了天下大局。既然可以為天下爭斗,那么也可以為天下而合作。

    洪東東的所作所為,他大致也能猜出一些,我們被困地下,肯定是洪東東在殺人滅口。

    你覺得這個日本人值不值得信任。藤善打字給我看。

    這話不好說出口,我接過手機打字給他看。

    我寫的是:我覺得可以合作,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陳玉珍瞟了手機一眼,點點頭,我們三人達成了共識。既然洪東東沒把我們弄死在地里,那么對不起。我們這幾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洪家倒霉了,肯定要找他的晦氣。

    我最恨的一件事,這么一搞本來洪家答應的幾十萬勞務費也泡湯了。這一趟山中行,真是倒八輩子血霉。一分錢看不著不說,耳朵也聾了,看醫治病還得自己掏錢,連醫保都沒有。

    陳玉珍問海斗,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辦。

    海斗糾正說。不是我想怎么辦,而是我們怎么辦。你們最好跟我進京。洪家取得尸骨,妖魔出山,迫在眉睫,大亂就在眼前。

    我疑惑地問:“還有什么妖魔,滾地龍不是封在山里沒出來嗎?”

    海斗說,妖魔并不是滾地龍,而是洪母的尸體。洪母尸體其實也不算真正的妖魔,真正的妖魔是……他沉吟片刻說,真正的妖魔其實是爭權奪利的野心。

    野心人人都有,但要真正把它發揮出能量,需要一個契機,野心家自以為得到天運的契機。好比孫策得到傳國玉璽,陳勝吳廣聽到狐貍叫“大楚興,陳勝王”,而今洪先生得到了他母親的尸骸。

    尸骸已經護送回京,他們的人還會在半路攔截,能不能成功就不好說了,現如今我們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也是回京,海斗的老師松葉也要來了,正所謂群英會聚京城。

    關于海斗的提議,陳玉珍面有難色,藤善沒有說話,我知道他們心里其實想著同一件事。仇必須報,不過目前的形勢有些詭異,我們真要跟著海斗進京,就徹底站到日本人那邊了。不是說不行,但傳出去好說不好聽,而且自古以來的教訓,扶桑人歷來包藏禍心。洪先生不是好人,他們也未必是什么善長仁翁。這事啊,必須從長計議。

    第四百二十七章 決裂

    海斗看著我們,這小子不知是直腸子一根筋,還是腹黑到深不可測,呆萌呆萌的,熱切地瞅著我們三個。

    我們三人這條命是人家救出來的,現在他提出這么個要求,一口回絕好像不太符合江湖道義。

    我靈機一動,突然一指自己的喉嚨。陳玉珍不愧是老狐貍,知道有情況,馬上湊過來,做著手勢比劃問我怎么了。

    我說道:“阿巴,阿巴阿巴……”,一邊說,一邊打手勢。

    藤善和陳玉珍面面相覷,藤善面有疑慮。而陳玉珍則關切地對我說什么,說了半天我也沒認出口型,他用手機打字給我看:你怎么了?

    我寫道:突然發不出聲,壞了,我啞巴了。

    藤善著急了。想對我說什么,可又知道我聽不見,拼命打著手勢。我心里一暖,陳玉珍有做戲的成分,藤善是真熱心。這人可交。

    海斗蹲在我面前,突然伸出手,我嚇了一跳躲了躲,沒有躲開,他一只手按在我的喉嚨處,又摸了摸我的耳朵,對那兩人說了什么。

    藤善用手機打字給我看:我們趕緊去醫院吧。

    我拿過手機,背著海斗打了字:日本人怎么辦?

    他說你的傷勢要緊,先治傷,然后進京和他匯合。藤善寫。

    我沒繼續打字,愣愣看著海斗,嘴里還在“阿巴阿巴”不停。

    海斗站起來,從行囊里拿出個瓷瓶放在我的面前,打著手勢示意喝下去,然后他沖我們點點頭,轉身下山去了。

    等他走沒影了,我長舒一口氣,拿起瓷瓶看看。陳玉珍一把奪過去,放進他的褡褳里。我氣急了,這老東西怎么什么便宜都占,剛想討要,陳玉珍打字給我看“日本人的東西你敢喝?我回去幫你試驗試驗再說,別不識好人心?!?/br>
    他總有那么一套嗑讓你無可奈何。

    藤善把我扶起來,我們一起往山下走。陳玉珍追過來,好像問藤善下一步怎么打算的。藤善說了什么,又反問他。

    陳玉珍凝思片刻,說出一句話。他沖我們抱抱拳,大步流星而去,很快消失在荒山之外。

    “他要去哪?”我問藤善。

    藤善用腳在地上寫了一個字“京”。我陡然一驚,陳玉珍真是要進京了。他想干什么?

    “那咱們呢?”我問。

    藤善在地上寫了個字,“家”。我身心俱疲,終于要回家了。

    我們的東西還在老程頭的別墅,不回去拿了,沒什么值錢的物件?;厝チ朔炊虿蒹@蛇。一旦老程頭是洪東東的內線,我們一出現他一個電話打過去,我們還是在劫難逃。

    我和藤善直接出村,秘密買了兩張車票來到最近的城市。我們先到醫院去了一趟,藤善的傷口直接縫針包扎,他是硬漢,吭都沒吭一聲,一會兒處理好。我就麻煩了,我們去了耳鼻喉科,醫生用專用的小鏡子檢查了我的耳朵內部,跟我們說耳膜受到了嚴重的損傷,治起來相當麻煩,他建議我直接住院。

    我哪有時間陪他在這玩,支吾了兩聲,我們就出來了。情況不容樂觀。還是回家以后找解南華商量再說吧。

    我們在這里住了一夜,晚上到夜市買了兩身干凈衣服換上。第二天早上乘坐火車,一路奔波回到本市。

    下了火車,看到熟悉的火車站,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我差點沒哭出來。這次經歷太懸了,差點命喪地底,回想起來還覺得不真切,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我這個樣子沒法回家,老爸能擔心死。我和藤善一商量先回解鈴家里再說。他在路上給解南華打了電話,告訴我們馬上就到。

    坐著出租車很快到了地方,等走進屋門,看到熟悉的解南華,我腳一軟,最后的力氣也耗光了,好不容易撐到客廳坐在藤椅上,再也起不來。

    解南華已經泡好茶水等我們,我們一邊休息藤善一邊把經過細說了一遍。其中波波折折,講了大概能有半個多小時。

    藤善把醫院開的關于我耳朵的診斷書給解南華看。

    解南華拿著這張紙單半天沒有說話。他滑動輪椅出了屋,時間不長回來,手里竟然多了一塊白板。

    他拿著黑筆在白板上寫了一行字,然后給我們看: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洪東東騙了你們也騙了我,讓你們去是我的不對。

    藤善和解南華說了什么,解南華沉吟一下寫:這件事你們就不要摻和了,水實在太深,不是我們能趟的。你們休息一晚,明天帶你們去慈悲寺找主持圓通。他或許有辦法讓齊震三的耳神通恢復如初。

    對啊。怎么把這個老和尚給忘了。我的耳神通怎么來的,就是這老和尚聯合寺里的和尚們作法賜予我的,他一定有辦法。

    我心里有了底,休息一晚,第二天蒙蒙亮出來。解南華叫來公司的車。拉著我們出了市,一路進山到慈悲寺。

    解南華應該已經和圓通溝通過了,我們走的是后門,自有小沙彌領進,一路穿門過院。到了后面的禪房。

    圓通很難得站在月亮門口迎接我們。數日未見,他現在頗有些高僧的氣度,披著袈裟,下巴一縷白色胡須,寶相莊嚴。極其嚴肅,和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完全兩碼事。

    他看到我們雙手合十,請進院子。

    我們一同到了禪房,圓通讓我們坐,他盤膝坐在床上的蒲團,輕輕敲打木魚,說了起來。

    藤善和解南華在和他交流,三人說的很快,而且情緒波動很大,不知在討論什么。我現在就是個聾子,傻乎乎看他們說來說去,完全參與不到里面。

    他們三人好像對某件事有分歧,圓通是一派,解南華和藤善是一派,三個人來回舌辯,甚至解南華都拍了桌子。

    最后藤善不說話,袖著手看他們兩個爭辯。我問他,你們說的什么。

    藤善拿出手機打了一行字給我看。他寫的是,圓通和尚讓我們進京,聯合日本人。解南華堅決反對。不想讓我們再摻和到里面。

    我看到這行字,對圓通恨的牙根癢癢。平時你耍臭無賴也就罷了,現在可是生死關頭,一朝風云的時刻,如何站隊如何做事。一舉一動都會改變未來改變歷史。

    這幾天我想明白了,越想越后怕,幸虧當時沒答應海斗。這件事堅決不能再摻和進去,已經不是江湖事了,事關時局變化,風云莫測,波橘云詭。洪東東的仇當然要報,這只是私仇,可公事是公事,就算最后日本人贏了,日后文人寫史把我寫進日本人的陣營,真要留千古罵名了。

    想到這,我一拍桌子,大聲說:“反正我是不玩了,你們愛找誰找誰?!?/br>
    我來這么一下。禪房內瞬間沒人說話,圓通看著我,他的眼神很有深意??戳艘粫?,他抄起桌子上一張紙片,拿起毛筆在上面寫了幾句話。遞給我。

    我拿起來看,上面寫著:齊震三,你的情況我已知曉,在我這里無藥可醫,我也沒辦法。你必須南下。入川找黎家。

    后面是地址。

    我疑惑:“黎家?”

    圓通看我,提起筆,在另一張紙上寫:死在地底的同伴黎禮,就是黎家人。

    看到這行字,我頭皮快炸了,圓通故意給我設難題吧。如果把黎禮尸體帶出來,那我們去了怎么都好說?,F在空著兩只手,去了嘚不嘚告訴人家,你們家里最有前途最漂亮的丫頭死了,你們趕緊給我治傷吧。黎家人不大嘴巴子把我打出去才怪呢。

    藤善過來看看紙條,做著手勢告訴我,他陪我去,到黎家把情況說清楚。

    這小子夠意思。

    圓通手捻佛珠,坐在蒲團上不再看我們,嘴唇微微顫動,開始誦經。

    我們這一屋子客人,他在這誦經,明顯是下了逐客令。

    解南華看著他,臉色非常不好看,我從來沒見過解南華能生氣成這個樣子。他自己被輕月打傷,坐了這么長時間的輪椅,遇到各種難事也沒說氣成這樣。

    我們出了禪房,藤善好像要說什么,解南華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

    解南華看看藍色的天空,說了一句話。藤善聽得愕然。

    解南華劃著輪椅出去了。我問藤善,他剛才說的什么,藤善拿出手機一字一頓地寫道:解南華剛才說,天再也不是這個天,人也再不是這個人了。

    他沉吟片刻又寫道:我有種感覺,從今天開始,八家將會和慈悲寺,和圓通長老徹底決裂。

    第四百二十八章 南派黎家

    回來的路上,藤善通過手機的記事本軟件,把剛才在禪房里他們討論的情況寫給我看。

    圓通和尚希望我和藤善進京,想辦法參入到一派陣營里。這些日子他感悟天地,感到風云變幻,很可能要出大事。我們進入里面,最起碼有內線在,可以在關鍵時候出手,或許可以改變局面。危難當頭才真正是需要修行者的時候,放棄個人榮辱,以天下為己任,這才是修行大道。

    而解南華堅決反對,他認為天下大勢滄海桑田必有它的歷史規律,修行者應該置身事外。假如到三國時期,真有神仙降世。他是幫劉備呢,還是幫曹cao?這些人都在角逐中原,劍指權力巔峰,無所謂善惡對錯,本來就是歷史的一部分。我們摻和其中,不但壞了自己的修行,也可能因為目光狹隘,又自持超凡能力,便俠以武犯禁,更壞了大事。

    仔細想想。雙方說的都有些道理,解南華和圓通和尚的爭執,不是簡單的口角了,真正上升到了世界觀和行為理念的差別,這是兩個人原則性的對抗。

    他們爭執歸爭執。最后做出決定的還是我和藤善。

    解南華跟我們說,八家將的傳統傳承近千年,人才輩出,遇到過很多的和平盛世,也遇到過大亂之世。關于修行者如何在紅塵自處的話題,在八家將內部有過很多的爭論,每個人都做出自己認為正確的選擇,人各有志也沒有辦法。

    他希望我和藤善,不要摻和進來,因為我們沒有什么看透時局的眼光,只能看到眼目前的一畝三分地,同時又有超越平凡人的能力,這像是孩子拿著機關槍。孩子沒危險,機關槍也沒危險,可如果孩子配上機關槍,自持武力一言不合隨意開槍,會成為非??膳碌囊患?。

    天真就意味著殘忍。

    真要有一天我們做下不可饒恕的行為,再回頭時已成百年身,后悔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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