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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在線閱讀 - 第276節

第276節

    第四百二十五章 滾地龍

    崽崽從我的肩頭爬下來,順著袖子鉆進衣服兜里再也不出來。能讓它這么害怕,說明這個危險確實難以想象的可怕。

    我一把抱住大樹的樹干,對著下面喊:“把尸體收好?!?/br>
    黎禮的尸體順著樹須一直下滑,落到樹叢外面。藤善俯身把她抱起來,隨手一轉背到身后,他沖了我一句話,我聽不見,此時此刻世界都是靜音的。

    我指指自己耳朵,表示聽不著。藤善拼命用手點著我的身后,忽然之間我感覺有一股熱氣涌動,噴到身上。隨即是刺鼻的潮濕惡臭。

    耳朵根子汗毛都起來了,我艱難轉頭去看,脖子生澀,嘎吱嘎吱像是機械沒有了油。半轉頭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后面是什么。

    我看到一只放大了至少幾百倍的大蚯蚓,全身黑不溜秋,一節節蛹動,遍布鱗甲,像是石油管道成了精。它的臉正對著我的臉,雖然光線黯淡,卻依然看清了大概。

    這只大蚯蚓臉上沒有任何感知外界的器官,無鼻無眼無耳,只有一張血盆大口,大嘴里噴出股股潮腥之氣,順著口腔邊緣全是倒長的尖牙,密密麻麻看得我頭皮都發涼。

    它就在身后,張開嘴對著我。我嚇得手腳發僵,大腦足足短路好幾秒鐘,想什么不知道,連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時間似乎凝固了一般。

    手一松,人從樹干掉下來,在掉落的瞬間,大蚯蚓的血盆大口就到了,咔呲就是一口,把剛才的樹干咬下去一截,樹葉亂動,紅汁飛濺,整個場景詭異至極,充滿了妖艷的美學意象。

    我順著樹干往下滑,這只大蚯蚓猛地往前一竄,整棵樹都在瑟瑟發抖,樹葉子亂飛。

    我來個就地十八滾,滾到陳玉珍和藤善的面前,陳玉珍把我扶起來,臉色不善,對我說了幾句話。藤善在一旁苦笑,又說了幾句話。我懵懵懂懂,也不知他們說啥,現在心還在狂跳,沒從剛才的恍惚中緩過來。

    陳玉珍掏出手機,啪啪打了幾個字給我看:都是你惹的禍!跟你說話費老勁了,你跟著我們跑就行了。

    我啼笑皆非,忽然覺得這也不錯,你們指責啥我都聽不著。就是個聽不見,愛誰誰。

    大蚯蚓從樹后爬過來,整個身體攀爬在洞壁上,像是很長一截油管在半空懸浮,朝著我們過來了。

    陳玉珍用手機給我看:這是風水xue里的怪物,叫滾地龍,專門守護風水龍脈,咱們今天兇多吉少。這是給你看的最后一條信息,剩下的你自求多福吧。

    他把手機揣起來,示意藤善趕緊走。藤善其實身上也有傷。背著黎禮的尸體沒有二話,跟著陳玉珍往前跑。我緊緊跟在后面。

    身后惡風不善,吹得汗毛直豎,回頭去看,滾地龍的怪物已經游移到正上方,俯身向下。對著我的腦袋就是一口。

    惡風從上面吹下來,我也顧不得體面,趕緊趴下就地一滾,躲開致命一擊。

    等爬起來的時候,前面一團黑暗,陳玉珍和藤善都消失了,一絲光都看不到。

    我嚇得兩股戰戰,這可麻煩了。想憑記憶追尋他們消失的方向,可眼前黑森森一片,根本沒有參照物,完全不知道東南西北。

    這時潮腥氣又到了,我下意識抬頭上看,什么都看不見,黑得一塌糊涂,伸手不見五指。

    就知道有東西在上面,在哪,什么時候往下攻擊,一概不知。

    我現在又聾又瞎。跟個廢人沒啥區別了,能做的就是緊緊貼在地面,縮著頭往回爬。

    我唯一能用到的器官就是鼻子,提著鼻子來聞,聞著聞著好像臭氣遠去了,我舒了口氣。這時,突然前面的黑暗里出現一束光,我看到陳玉珍狼狽地跑了過來,用手電照著我,好像說著什么。

    我指指自己耳朵,他氣急了,臉都大了好幾圈。手忙腳亂掏出手機,打了字給我看:趕緊跟我過去,藤善危險!

    我爬起來跟著他跑,陳玉珍比兔子都快,手電的光亮不停在晃動,這時前面出現驚人一幕。

    藤善背著黎禮的尸體,他面前不到一米就是那巨大的滾地龍。滾地龍的大嘴噴出股股黑煙潮氣,對著藤善。

    一人一獸僵持在這,能看出滾地龍正蓄力發動致命一擊,這么近的距離,藤善必死。

    藤善不敢亂動,生怕惹怒這頭巨獸。

    陳玉珍用手電照著滾地龍。光亮在滾地龍的皮膚上畫圈,應該是在吸引它的注意。

    滾地龍別看沒有眼睛,不知它是用什么東西來感知外部世界的,能覺察到光源,輕輕側頭,大嘴對準了我們。

    陳玉珍緩緩往后走,一邊走一邊用手電轉圈,滾地龍緩緩爬動,從藤善的身邊掠過,相距還不到五步。

    藤善站在那里背著尸體完全僵住,動都不敢動,能體會到他現在的感覺,估計冷汗在臉上已經凝成汗珠了。

    陳玉珍真是膽大包天,像斗牛一樣逗著滾地龍朝他過來。我看著他心生感慨,這老狐貍平時是老油條,關鍵時候真有擔當啊,以身犯險把怪物引走,有膽色。

    正感嘆。陳玉珍退著退著突然停下來,突然把手電筒朝我一拋,我傻愣愣下意識接到手里。

    光線正照到滾地龍的臉上,滾地龍已經到了近在咫尺,毫無征兆中突然朝我一撲,我腦子嗡的一嚇。眼看著血盆大口逼近,臭氣熏天。

    在心里我給陳玉珍八代祖宗都問候一遍,這時不是計較的時候,得想辦法趕緊脫身。

    眼看著滾地龍逼了過來,我往前一縱,抓住它身上的鱗片,緊接著快蹬了幾步,用出天罡踏步,翻到了它的身上。

    滾地龍仰起頭,張著大嘴,滾滾黑氣從里面冒出來,我腦補了一下聲音,它應該在仰頭嘶吼。

    我趴在它的鱗片上,按照位置來說,應該是脖子。滾地龍猛地往前一躥,深入黑暗,我趴在它的身上,四周冷風直竄,吹得臉上毛孔張開。

    它不停搖頭擺尾,沖過那棵大樹,攪動無數的樹須浮動,劃過我的身上。

    我現在沒別的想法,就是緊緊抓住鱗片,至死也不能松開,愛咋滴咋滴。

    滾地龍一會在地上飛爬,一會兒又攀上洞壁,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如同墨染一般,什么都看不著,什么也聽不見,像是在夢里騰云駕霧一般。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只能感覺到滾地龍爬行的方向應該是往前的。我正渾渾噩噩,突然黑暗中亮起一盞孤燈。

    滾地龍猛地停下來,巨大的慣性我抓不住鱗片,被甩了出去,天旋地轉飛出老遠摔在地上。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死那。

    我勉強揉揉眼,從地上爬起來,發現身邊站著一人。

    這人一手打著櫻花圖紋的花傘,傘把靠在肩頭,一手提著盞古香古色的油燈,外面蒙著燈紗。幽幽光線透紗而出,亮出一片氤氳的紅色。

    滾地龍揚起脖子,猛然沖過來,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吞這個人,這人猛地把燈提起來,光亮盈盈,滾地龍像被時間凝固在原地,距離這人不過半米,大嘴狂張,潮氣噴薄。

    這人站立如松,不為所動,一手打傘。一手提燈。

    我躺在地上,半支起身子,看到這一幕都傻了,哈喇子順著嘴角往下流。

    我認出這人是誰,正是陰陽師海斗。

    此時此刻,滾地龍的怒氣澎湃如海,而海斗站在這一片怒海驚濤之前,面對潮起潮涌,海天一色,鎮靜如常,嘴角微微翹起,猶如拈花微笑。

    滾地龍緩緩后退。

    不遠處手電光亮搖晃。先是陳玉珍,后面是背著尸體的藤善,兩人氣喘吁吁跑過來,看到這一幕都傻眼了。

    海斗把傘閉合,夾在腋下,騰出一只手給我。我眨眨眼看看他,握住了他的手,這是善意的信號。他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看著我說了幾句話。

    我的耳朵聽不見,指給他看,然后擺擺手,示意聽不到了。

    海斗有些意外,沒有看我,點手招藤善和陳玉珍過來。他們兩人磨磨蹭蹭走過來,三個人站在一起說話,也不知說什么,我看的稀里糊涂,像看啞劇一樣。

    好像是陳玉珍問海斗是怎么進來的。海斗也不知說了什么,然后用手指指藤善身后的尸體。

    那只滾地龍極為焦躁,想沖過來可又不敢過來,在我們身前不斷游走蜿蜒,感覺危險隨時隨刻都能到。

    陳玉珍拿出手機打字給我看:日本人說可以帶我們出去,但必須把尸體留在這里祭祀怪獸。如果沒有人尸在這里祭著,怪獸始終都處于躁動中,恐怕會破山而出殺向人間,后果不堪設想。

    第四百二十六章 妖魔出山

    我看向藤善,藤善背著黎禮的尸體,他無奈地搖搖頭,那意思是勸我不要再固執己見。

    我看看躁動游走的滾地龍,嘆口氣說:“如果是這樣,黎禮的尸體就不要帶了?!?/br>
    陳玉珍一拍手,說了句話,我認出口型是“早該如此”。

    我現在已經不是一根筋的二愣子,多少懂得變通。強行帶走黎禮的尸體不是不行,可真要像這日本人說的,沒有尸體在這里祭著,滾地龍很可能會破山而出遁入人間,到時候惹下更多更大的亂子。哪頭輕哪頭重,很容易衡量出來。我如果再固執己見,那就不是道義。是冒傻氣了。

    藤善做手勢,指指遠處的那棵樹,隨即他背著黎禮尸體,鉆進黑暗里。滾地龍在我們身后蜿蜒了數秒,也消失在黑暗中。應該是回去了。

    我們幾個等著,我渾身煩躁,聽不見看不見,像是大熱天被捂在大厚被子里,左右無法騰挪。呼吸不暢。

    陳玉珍沉不住氣,看著羅盤左右踱步,他走的我直迷糊。

    而陰陽師海斗則平淡如常,胳肢窩夾著收起的櫻花傘,手里提燈,腰板溜直目光平視,用燈的熒熒之光來為遠處黑暗中的藤善照明。

    不知等了多久,藤善的身形終于從黑暗中出來,他面色疲憊走到我們近前,輕輕點點頭,意思是黎禮的尸體已經掛回去了。

    海斗提燈轉身走,我們跟在后面,知道他要帶我們出去。

    有件事我搞不太明白,他是怎么知道如何進來的,難道很早之前來過這里?

    我們摸黑向前走了很長的距離。海斗停下來,高高抬起燈,指指上面。這是一處洞壁,最高頂看不到有多高,燈光太過晦暗。

    陳玉珍打著手電去照,如此深邃的黑暗中也是燭火之光。

    海斗把傘拿出來,傘頭挑上燈,單手拿住,扛在肩膀。他來到洞壁前,用雙腳和另一只手開始向上攀高。別看只用一只手,身形卻非常靈活,嗖嗖嗖向上,轉眼融入黑暗里,只有身后那一抹抹光亮還隱約可見。

    我看著他的身形幾乎看傻了,認出來他用的身形技法和天罡踏步極為相似,就算不是。也可能是踏步技法的一種衍變。這人的師門出處應該和古學良有些淵源。

    我正傻看著,陳玉珍在后面拍了下我的肩膀,撅噘嘴示意我別愣著,趕緊跟上。

    我雖然聽不見耳朵聾了,身體還健康。在陳玉珍和藤善的眼里,身法依舊精奇。

    藤善讓人從坑道扔下來,我憑空接住他,用天罡踏步化解下墜之勢,這個過程中我突然像是開竅了一樣,對天罡踏步的領悟又深了一層。

    看來上帝是公平的,剝奪了耳神通和聽力,又機緣巧合讓我的天罡踏步精進不少。

    我緊緊盯著上面隱隱若失的那盞燈,仿佛世界里只剩下我和它。

    洞壁倒也好爬,凹凸物很多,爬到后來我幾乎不去盯著洞壁有什么,似乎到了這么一種境界,隨手而出就能抓到東西,隨腳一踏就能踩到支撐。

    爬了相當高,忽然進入斜斜的通道。繼續往上爬,眼前陡然一亮,從地洞里爬出來了。

    我趕緊快爬幾步,外面是夕陽的天空,滿目的森林和大山。一剎那間,各種各樣的顏色撲面而來,我蹲在洞邊,看著遠在天邊的夕陽紅,差點沒哭出來。在黑暗中呆了這么長時間,又經歷了生死一線。各種危險,我所接觸到的只有黑暗和燈光的昏紅,再次看到大自然的顏色,逃離出這片生天,我幾乎有些醉氧,要昏過去了。

    等了大概十多分鐘,陳玉珍和藤善才從地洞里爬出來。兩人的情況比我好不了多少,坐在地上顯得極其疲倦。

    我們三人再沒有力氣站起來。

    我拍拍藤善,說:“你跟這個日本人說說,他怎么知道有這條路可以進到下面?!?/br>
    藤善無奈看我。他借用陳玉珍的手機,在上面打字給我看:你說話聲音太大了,日本人都聽到了,不用我來轉述。

    海斗看著我們,嘴快速動著,說了很多話,我是什么都聽不見。

    藤善還不錯,海斗說的意思他理解后,在手機上打字給我看。

    海斗說,他臨行到中國前。老師曾經傳授錦囊一副,說是只有危急關頭,無法可想的時候才能打開。

    他在樹林中和我們爭斗,式神湮滅,修為大損。無法和我們正面對抗,只能遠遠跟著找機會。當他看到我們陸續下到地洞時,心急如焚,師父派他遠赴重洋,就是為了阻止這件事發生的。眼看著任務要失敗,回去沒法跟師門交待。

    這個時候他打開了錦囊,很奇怪的是,錦囊里有幾行字,用的是陰陽派很古老的語言。海斗辨識之后。發現這幾行字其實是在說一處方位。

    最為怪異的是,這個方位憑空而來,并沒有具體的參照物。比如說,只告訴你往東五里,向前一百步,而沒有交待以什么為參照物來測算這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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