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藤善苦笑:“不是我想怎么辦,是我們怎么辦,我們要成為盟友。悟真在醫院躺著,他斷了一臂無法助力,我只好找到你。王前輩,你能不能把當年發生了什么事說來聽聽?!?/br> 王館長看著他,沉默片刻,把當年二叔的所作所為,私藏秘籍,逼死無辜少女,柴房殺人滅口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整個過程中藤善都聽傻了:“師父當年的調查沒這么細,很多細節沒有搞不清楚。原來是這么回事!” 王館長道:“沒幾天了,馬上要到每十六年老祖王子美的遷棺日子,王時瑋偷盜嬰兒,就是為了這個日子?!?/br> “我見過那個嬰兒?!碧偕普f。 “啊?!甭牭竭@個消息我大吃一驚:“他在哪?” “那天,王時瑋抱著一個吃奶的孩子回來?!碧偕普f:“我和悟真都很納悶。當時我秘密跟蹤王時瑋,跟著他到了一個地方,他把孩子送到了那里?!?/br> “什么地方?”我趕緊問。 藤善道:“西郊森林公園,那里有一片仿古的別墅區,他開車進去的,門口有保安,沒有門牌進不去,不知道他把孩子放到哪座別墅?!?/br> “西郊森林公園?”王館長喃喃:“我還真沒去過,才修的嗎?” 藤善道:“修了沒幾年,這座公園當初修建就是王時瑋掏的大頭錢,他還請了工程隊參與到全程建設中,據說主要的設計方案也是他提供的?!?/br> 王館長站起來說:“既然如此,現在時間還有,我們馬上去看看?!?/br> 我們三個剛站起來,就聽不遠處一個服務生說:“先生,先生,別睡了?!?/br> 我側臉掃了一眼,這么熱的天,在麥當勞靠墻的座位上趴著一個人,這人居然穿著長褲長袖,戴著一頂棒球帽,什么吃的喝的也沒要,就這么趴在桌上睡覺。 清潔工拿著笤帚要掃地,正好掃到他這里,這人趴的這個踏實。怎么喊就是不挪地方。 原本麥當勞里客人就算什么東西都不點,在這睡一天,服務生也不能催??涩F在這個人太怪了,我們穿著短袖短褲都覺得熱,他把自己捂個密不透風。這就反常了。 清潔工去叫前臺,從里面出來兩個男服務生來到男人跟前推著他。 這時我們已經走到門口,藤善催促我快走,不知為什么眼皮跳的厲害,我的目光落在那男人身上沒有離開。 服務生一推,那人順著桌子滑落,倒在地上。周圍人站起一片,帽子掉了,下面露出這人極度慘白的臉,人群中有人尖叫:“死了!是個死人!” 呼啦啦一大群人也不吃東西了。全圍過去,圍了個水泄不通。 有服務生喊:“趕緊打電話報警?!?/br> 我擦擦冷汗,這才知道為什么剛才感覺不舒服,原來是死了。我對于死人現在有特殊的敏感性,我感嘆:“真是不幸啊,怎么會死在這里?咱們走吧?!?/br> 我正催促,看到藤善和王館長臉色凝重,沒動地方。 “怎么了?”我問。 他們兩個幾乎異口同聲說:“不好,快走!” 話音剛落,人群中突然發生驚呼,有人說:“什么死人,別亂說話,就是昏迷了,他醒了?!?/br> 有服務生在里面說:“先生,你沒事,啊……”突然慘叫一聲。 圍觀的人四散奔逃,整個麥當勞一片混亂,我們看到剛才那長衣長袖的人緩緩站起來,他沒有帽子,露出下面慘白如紙的臉。一點血色都沒有,皮膚上還有尸斑。我一看就知道這肯定是個死人。 死人怎么會動?我心一顫,不會吧,去他妹的,僵尸? 剛想到這,那人動了,以極快的速度朝我們沖過來。我本來想躲,可看到他們兩個沒動,我心下狐疑也沒動,他們是不是藏著什么后招? 這人速度極快,一路有許多路障,不少椅子雜亂的在我們中間。這個人就是一股勁往前沖,遇人撞人,遇椅子踢椅子,麥當勞這個亂勁就甭提了。 他很快來到我們面前。張開大嘴,發出非人一樣的嚎叫。 “活尸,”王館長看藤善:“是你引來的?” 藤善急了:“怎么可能是我,我還懷疑是你們呢,他明顯是沖我們來的。我們中間有內鬼?!?/br> 還沒等細說,僵尸就到了,我一個天罡踏步從左側滑溜過去。藤善瞥了我一眼:“好功夫!” 他和王館長同時一個往左閃一個往右閃,讓出中間的路,藤善用腳下了個絆子。踢在僵尸的腿上。僵尸再牛也得遵循物理規律,頓時失去重心,加上慣性超大,居然撞碎了玻璃門,直接沖到外面。 一地的玻璃碴子。因為靠近火車站,警察來的很快,急匆匆跑來。僵尸滿頭都是玻璃,回頭看我們,繼續往里沖。 藤善喊了一聲:“各自為戰。兩小時后西郊森林公園門口集合?!闭f完他鉆入人群,三晃兩晃不見了。 王館長身上還有傷,剛才那一動看似沒怎么費力氣,其實已經牽動了傷口,疼的滿頭都是冷汗。 我不能丟下他不管。扶著他,我們也往人群里鉆。 那僵尸“嗨嗨~~~”怪叫,沖進人群堆里,往我們這邊過來。這時警察到了,大聲喊:“暴徒趕緊抱頭蹲下。否則后果自負?!?/br> 火車站是安防重點中的重點,一個電話就能調來武警,武警來的特別快,疏散人群,封鎖現場。 幸好在封鎖前,我扶著王館長出去了,看到那僵尸被團團圍住,困在麥當勞里。此時麥當勞大廳一片狼藉,顧客和服務生全跑光了,四面大門都被警察把守,要他束手就擒。 僵尸還想往外沖,被警察堵在里面,好幾個武警一沖而上把它擒下,打上背銬。 僵尸張著嘴還想咬人,后面發生什么,我和王館長已經疏散遠了,什么也沒看到。 “怎么辦?”我一頭冷汗。 “去西郊森林公園?!蔽覀冋伊藗€出口出去,叫了一輛出租。司機問去哪,王館長并沒有直接讓他去目的地,而是讓司機把我們拉到市區一處寫字樓前。 我們下了車,我滿腹狐疑,問王館長這是什么意思,不是去公園嗎? 我們在小廣場找了個椅子坐好,王館長看我:“小齊,你把那天晚上嬰兒失盜的經過再說一遍?!?/br> 我疑惑不解,看看表時間還有,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提起這個。我還是耐著性子細細說了一遍,當日在慈悲寺所發生的盜取嬰兒的事。 王館長咳嗽一聲:“剛才藤善說了一句話,你聽沒聽到?!?/br> “什么?” “他說我們之中有內鬼。僵尸明顯是沖我們來的,也就是說,王時瑋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行蹤?!彼f。 “然后呢?”我問。 “我想來想去?!蓖躔^長說:“這個內鬼怎么這么像你呢?!?/br>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大黃泉 聞聽此言,我嚇了一大跳:“館長,可不敢開這樣的玩笑,我怎么可能是內鬼?!?/br> 王館長忽然笑笑:“我也覺得不太可能。之所以懷疑你,是因為慈悲寺嬰兒失盜事件,你想想整個過程,先是女尸襲擊,用的是聲東擊西。王時瑋打了時間差盜走嬰兒。最大的疑點在于,就在你們要去抓他的時候,女尸竟然莫名其妙也逃走了。我記得你說過,女尸當時已經被封印了,為什么還會掐在那個時間點正好逃走呢?” “為什么?”我也覺察出不對勁。 “很明顯,你們中間有人把它放走了?!蓖躔^長說。 我趕緊道:“不是我?!边t疑一下又說:“也不可能是別人,當時在場的都是八家將的道友?!?/br> “八家將怎么了,八家將就不能出壞蛋了出內鬼了?”王館長斜著眼看我。 我覺得王館長經歷了少年時的風風雨雨,現在心里還有陰影,便沒跟他抬杠,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是臥底。也不是內鬼?!?/br> 王館長看看我,站起來說:“走吧,繞過這棟樓再打車。咱們在火車站的行蹤暴露了,很可能王時瑋會追來,不能讓他知道咱們去了他的老巢?!?/br> 王館長最后還是選擇了信任我,他說的話仔細琢磨琢磨確實是這么回事,那天晚上一切事情發生的都特別突然,出乎意料。而后圓通的態度又曖昧不清,難道這里真藏著什么隱情? 我把那天晚上的人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當時有解南華,二龍,姚君君,我,何天真……對了,我忽然想起來,當時還有月嫂還有醫療小組的那些人,說不定內鬼就出自他們中間,收買他們可容易的多。 不過現在再回頭調查誰是內鬼意義不大,已經找到始作俑者就是王時瑋,首要大事要把孩子救出來。剛出生的嬰兒,抵抗力也弱,掉在王時瑋手里,他不可能好好照顧。有個三長兩短真不好收拾。 我們在偏僻的胡同打了車,直奔西郊森林公園。 西郊公園我沒來過,聽說是把老公園翻新,重新投入大錢修出來的原生態公園。 進入是免費的。今天天色不錯,有不少游客來這里夏游拍照,我和王館長沒有站在門口,而是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喝著水等人。離兩個小時還有些時間。 王館長聽從意見決定不去寧夏,他也知道去寧夏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何苦折騰。 我們等了片刻,看到藤善從大老遠溜溜達達過來,他神色平和,不像是剛經歷生死戰的人。 我和王館長走過去和他碰頭,藤善看看我們,上上下下打量著。 我被他的目光弄得極為不舒服:“你是不是還懷疑我們是內鬼?” “內鬼我已經找到了,我知道王時瑋是怎么曉得咱們在火車站碰頭的?!碧偕普f。 我和王館長看他。 “說來簡單,也有些可笑?!碧偕茖ν躔^長說:“是你們單位的員工告訴王時瑋的。王時瑋已經找到火葬場了,你們那里的員工都知道你一個小時后在火車站的麥當勞和我碰面?!?/br> 王館長眉頭還在鎖著,點點頭:“原來是這么回事?!?/br> 藤善辦事效率挺高,這么短時間內,他就能調查出事情的原委。 他把我們拉到一塊大牌子前。這塊牌子是西郊森林公園的全景圖。 他指著地圖的中心位置說:“那里就是王時瑋主持修建的區域?!?/br> 那地方一大片水池,水池上有座古香古色的建筑。地圖上做出重點標記,寫著觀景詞,古建筑取名黃鶴樓。仿建武漢的黃鶴樓,后面是一大篇洋洋灑灑介紹黃鶴樓歷史的文字,還有幾首膾炙人口的黃鶴樓詩詞。 “你知道王時瑋建這座樓有什么用意嗎?”王館長問藤善。 藤善搖搖頭:“不知道。當初他積極參與西郊公園的建設,又出錢又出人。上面的領導還發給他獎狀,說他是有良心的企業人。我跟在王時瑋身邊很多年,深知此人的品性,他絕對不會無的放矢,每件事都有目的,他能花這么多錢建造如此一處景觀,必有其深意?!?/br> 我說:“王時瑋把嬰兒盜來,藏在這里。會不會和這座樓有什么關系?” 藤善看我:“你想到了什么?” 我搖搖頭:“全無頭緒?!?/br> “別在這里猜了,進去看看?!蓖躔^長說。 我們三人進了公園大門,今天人很多,有攜家帶口出來的。有男女情侶,還有公司組織的員工聚會,我們混在人群里往里走。 公園特別大,看樣子設計者是下了工夫。樹木蔭蔭,芳草宜人,時不時出現古亭,流水,斷橋什么的,別有詩意。 我和藤善神色寧靜,而王館長則凝眉背手,他在小賣鋪里買來紙和筆。帶我們坐在一邊的涼亭里。他伏案畫著什么。 “怎么了?”我問。 王館長抬起頭,眉頭凝重:“這里的風水有問題?!?/br> 藤善說:“你也覺察到了?!?/br> “很高明?!蓖躔^長說:“表面看生機盎然,草木繁育,其實所有的植物生長區域都被精心設計,整個公園形成了一個大的風水局?!?/br> 藤善特別感興趣:“還的說王前輩,我來過很多次都看不透,能否指點一二?!?/br> 王館長道:“我們老王家傳承數百年,有很多精妙玄奇的真功夫??上О?。到我父親這一輩漸漸衰落,傳到我這一代有個皮毛就不錯了,到了你們這一代,更是渣都不剩。你師父沒傳授過你上清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