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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這個罪人有點神在線閱讀 - 第82節

第82節

    狂舞的火焰就像一只九尾妖獸,沖人們張牙舞爪地咆哮著。參天的紅色巨塔正在不斷坍塌,大大小小的石塊夾帶著火焰轟然砸落,塔下的士兵們厲聲驚叫著,像海潮般迅速退散成了一個巨大的環形。

    “當——當——”塔頂下方懸掛的金色大鐘晃動起來,清越的鐘聲響徹了整個西界,仿佛在宣告著末世來臨。

    正值后半夜,附近街道上燈火朦朧。一名魔角少年正在狹長的城道內行走著,他拖著一把銀亮的長劍,淺金色的衣袍被寒風吹得獵獵卷舞,精致的長靴蹬在地上發出淺淺的回音。

    忽然之間,魔角少年猛地咳出一口鮮血來,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回眸望向不遠處正在坍圮的帝國之塔,自言自語似的道:“你們慢慢玩吧,皇兄我先撤了?!?/br>
    此時此刻,龍少戈還在半空中急速下墜,他直愣愣地望著塔頂的火浪,直到距離地面僅剩幾丈時才猛然回過神來,這才慌忙張開火焰之翅騰飛而起。

    雷神宇御風落在附近的紅樓屋頂上,俯身將懷中的君思放了下來,然后轉頭望向飛墜的火石和煙浪?;秀敝g,他仿佛看見天曜正站在漫天火焰里,背對著他們越走越遠,直到只剩下一束模糊的身影……

    回想起來,他跟天曜認識也有些年頭了,天曜平時雖然拈花惹草老不正經,但卻是四大護法中最沉得住氣的人,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他都能淡定地抽煙。也不知天曜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就想不開去找魔魘同歸于盡呢?

    “雷哥哥,你怎么哭了?”君思懵懂地眨了眨眼睛,這個像大哥哥一樣的師父,平日里總是嘻嘻哈哈的,他第一次在對方臉上看到這般悲戚的神情。

    “啊,有嗎?”雷神宇這才回過神來,抬手摸了摸眼角,竟然真的濕了。

    轟隆聲足足持續了一刻多鐘,帝國之塔終于淪為一座大山般的廢墟,不知埋葬了多少人的性命。熊熊烈火在亂石之間鼓動著,而四周軍隊早已是驚耳駭目,人們銅雕鐵鑄似的愣著一動不動。

    “這些人竟然把帝國之塔都弄塌了……”映寒震顫道,身旁的清鳶亦是蒼白著臉,說不出一句話來。

    “茶茶!”龍少戈護住嘴巴大喊一聲,又不要命地望那火海間飛了過去。霎時間,廢墟上空攪起了一陣詭異的旋風,就連那火焰也都被攪成了螺旋狀,一道人影漸漸從火影之中顯現出來。

    只見冷星嵐正抱著雪茶立在廢墟之巔,他們的衣袍在熱浪中不斷鼓動著,而那火焰竟詭異地旋合在一起,不斷往雪茶的身體里匯聚而去。此時雪茶已經不省人事,也許是由于猛然吸進了太多靈力,以致身體無法承受而昏厥了過去。

    龍少戈眉眼一動,忽然明白了什么,即便是那么強悍的必殺式攻擊,遇到雪茶這種體質威力也會大大減小。而冷星嵐活生生把雪茶拽了回去,明顯是知道她能夠吸取一切靈力,便拉著她做擋箭牌。

    “立刻把她放下來!”龍少戈頓覺火冒三丈,揮劍就往冷星嵐身上砍,不料一條血刃飛刺而來,瞬間貫穿了他的手臂。他肩膀一顫,一個重心不穩便半跪在了對方跟前,熾熱的廢石燙得他腳底不斷冒煙。

    “她可是我最喜歡的寶貝,你要是有本事就過來搶,沒本事就別在這里狗吠?!崩湫菎箲蛑o道,面具下的眼眸是赤練色的,那么純凈又那么妖冶。

    “我說你嘴巴怎么還沒爛!”龍少戈低叱一聲,此刻他真想沖上去撕爛對方的嘴。

    此時,映寒等人率領皇軍來到了廢墟下,清鳶抬頭望見亂石間那道修長落寞的背影,目光不禁微微顫動起來,她怎么會覺得那人的背影那么熟悉?

    “想必那個便是天尊了!”映寒說著閃電般飛身躍起,執劍向那人身后偷襲而去。

    “小心身后!”龍少戈下意識喊了一聲,誰知話說出口時已經來不及,一條血紅色的長刃赫然穿胸而過,就這么勾住映寒的身體猛然一摔,轟地一聲炸起三尺來高的煙霧,他手中那把玄冥劍也被震飛了出去。

    清鳶臉色一變,指尖夾帶著數根銀針飛掠而去,可她人未接近便感覺一只無影手扼住咽喉,將她狠狠抵在了一根斷石上,撞得她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似的疼。

    “噢,是你,好久不見?!崩湫菎拐f著便松開了清鳶的脖子,而他的另一只手則摟著雪茶的腰,她正迷迷糊糊地靠在他肩上。

    清鳶的肩膀顫了顫,恍然抬頭望去,隔著森冷的月光,那人的面容似乎被黑夜有意遮攔了,猙獰或齊楚,溫婉或睚眥,種種神情皆無從揣測,一切均落在那寂寞的白骨面具下。

    “怎么會……是你?”清鳶難以置信道,她對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他的眼神,他的聲音,他的每一塊肌rou,甚至是他的每一寸肌膚。

    只聽映寒忽然咳嗽了兩聲,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身體像癱瘓了似的,根本動彈不得。龍少戈見狀便過去扶了他一把,好不容易才將他扶坐了起來。

    “這血為什么流個不停,素女在哪里,快把她找來給我止血??!”映寒錯愕地望著自己胸口的血窟窿,血液正無窮無盡地流淌著,一種對死亡的恐懼感頓時襲上心頭。

    “心都被人挖了,你說血為什么流個不停呢?”冷星嵐邪魅地望了映寒一眼,他這話當真像是一柄利劍,刺得幾人渾身一顫。

    “什么……”映寒顫顫巍巍地垂下眼眸,這才望見跟前的廢墟里躺著一團血rou模糊的東西,似乎還在隱隱的鮮活的跳動著,那竟然是他的心……他只覺得一片天旋地轉,又無力地倒了下來。

    “喂,你振作點!”龍少戈慌忙扶住映寒,急切地搖了搖他的肩膀,然而他的目光卻開始漸漸渙散起來,嘴里還不斷呢喃著:“不可能,我怎么會死,我不甘心……我怎么能就這樣死去……”

    “殿下!”清鳶跌跌撞撞地沖了過去,慌忙將映寒托在了臂彎中,他的臉蒼白得像紙一樣,掌心更是急速冷卻仿佛要冰封一般。

    龍少戈顫顫巍巍地望向冷星嵐道:“你……你曾經還和映寒一起并肩作戰,這么殘忍的事,你怎么下得了手???”

    “我怎么下不了手,我這人就連自己的心都能挖,挖別人的心豈不很正常嗎?你看你們三兄弟,一個cao控傀儡來殺我,一個背地里玩偷襲,一個陪我演兄弟情。這么一掂量,還數你龍少戈最聰明,總是在我要殺你的時候獻殷勤,我倒還真有點舍不得要你的命呢?!?/br>
    龍少戈自嘲地笑了一聲道:“這么說來,你覺得我一直都在演戲?”

    “那不然呢?我三番兩次將你逼至絕境,就算是脾性再好的人也該翻臉了,像你這種血氣方剛的人竟能一忍再忍,你還敢說你不是在演戲?不得不承認,曾經看到你那無辜的眼神,我還差點信以為真了呢!”

    龍少戈眼珠一斜,故作無所謂道:“好好好,我是在演戲,我之前就是故意跟我大哥龍子凌串通好的,把你們奴隸大軍全部騙到漠北殺掉?,F在我又打不過你,只好故意裝出關心你的樣子,還請你大發慈悲繞我一命嘞!”

    他正說著忽覺映寒的手臂滑落了下來,怔怔的低頭一望,只見映寒死不瞑目,就像一尾干涸而死的魚翻著眼睛。明明只要映寒一死,他就再也不會受控于冰靈蠱了,可他不僅沒有半點喜悅之情,反而覺得十分的難過。

    清鳶望著死去的映寒,沒有流淚沒有哭喊,神情落在陰影里朦朧不清。但她的肩膀卻微微顫抖著,一只手抓著地上的黑灰,用力到指關節發白。

    冷星嵐這便轉向廢墟下方的軍隊,挑釁道:“想必諸位也看見了,皇族便是如此不堪一擊,還有誰不服從天芒教的,盡管上來較量?!?/br>
    皇軍前方的幾位副將面面相覷,人們猶豫片刻,便紛紛跪地向廢墟上的人朝拜道:“天尊萬歲,我等愿臣服于天芒圣教,謹聽圣教差遣!”

    龍少戈輕蔑地掃視望著那些將士,他們曾幾何時還宣誓效忠皇族,現在一個個翻臉比翻書還快,今夜他可算是嘗到眾叛親離的滋味了。

    此時,風祭正躲在軍隊后方的紅樓旁,他扶著墻壁觀望著廢墟上的人影,心知皇族大勢已去,便打消了冒險去救龍少戈的念頭。

    “亂世俯瞰蒼生,天下唯我獨尊?!崩湫菎拐f著望向龍少戈,眼神孤高無上,“你血統之純正,當由我劃分?!闭f罷他便將雪茶橫抱起來,二人身形一晃,頃刻間便到了廢墟下方的平地上。

    “站??!你要帶她去哪里?”龍少戈掙扎著站起身來,不料一柄快刀忽然擱在肩上,硬生生將他壓了下去。他錯愕的抬頭一望,只見雷神宇無力地笑道:“我勸你還是歇歇吧,就你現在這樣兒,連天尊一根手指頭都打不過?!?/br>
    龍少戈恨得咬牙切齒,目光再次往那個方向追去,兩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時候,秋水音也飛落在了這片廢墟上,她轉目四望尋了片刻,便懊惱地沖雷神宇吼道:“天曜那個死鬼呢?難不成燒得連渣都不剩了,老娘本想不計前嫌順手給他收尸算了呢!”

    她雖然嘴上惡毒,但說到后面,鼻子竟微微酸澀了起來。她低眸悄悄擦了一把眼淚,無意瞥見地上躺著一把空空劍柄,便好奇地彎腰去撿,然而手指在觸到劍柄的瞬間,竟傳來一股冰封般的惡寒感。

    雷神宇見狀便道:“是四殿下的玄冥劍,這把封魂劍能跟你的水靈術相得益彰,你留著防身吧?!?/br>
    爾后,龍少戈等皇族余黨都被天芒教徒帶走了,軍隊也在各將士的帶領下回歸,只留下一部分士兵在收拾殘局。

    道旁的殘燈在寒風中搖曳著,眼看天色轉白,竟是快天亮了。

    “咦,這是什么東西?”一名士兵驚喜地喊了出來,他在廢墟中刨出了一個長條狀的東西,用手擦了擦竟是一根金色的煙斗,看起來還蠻值錢的樣子。

    不料眼前忽的一黑,士兵只感覺一陣疾風掃過,等他再看得清楚東西時,手里的煙斗竟已不知去向。士兵奇怪的四處張望,周遭的士兵們都在忙著搬運尸體,難不成剛剛是撞鬼了?

    此時,風祭正坐在高高的屋頂上,他耷拉著一條腿將手臂擱在膝蓋上,低眸望著手里的煙斗陷入了沉思中,直到一滴淚倏然劃過臉頰……

    ☆、第120章 番外篇·天曜前傳

    寒冬臘月,白雪紛飛。街角正蜷縮著幾只小乞丐,仿佛是死尸般躺著一動不動,幾乎要與那灰墻白瓦融為一體,就算是路邊的野狗也不屑于多看他們一眼。

    一輛豪華的馬車轔轔而過,乞丐們見了立即蜂擁上去,圍堵在車前可憐巴巴地乞討起來。車夫不耐煩地揮起馬鞭打人,像驅趕畜生一樣鞭撻著這群小乞丐,直到車內傳來一道珠圓玉潤的女音。

    “別打了?!?/br>
    一名身披狐裘的貴婦人掀開車簾走了出來,看到她的容貌時,眾乞丐登時屏住了呼吸,就連飄飛的白雪都仿佛要在此刻凍結。只見她的眼眸像碧海般深邃而閃亮,臉上雖然隔著一層輕紗,但仍然遮不住她的美,反而愈發顯得她氣質出塵。

    “來,我這兒有些吃的?!辟F婦人說著拿出一個包裹攤開來,一塊塊精致的糕點呈現在眼前,乞丐們兩眼射光七手八腳地搶了起來,轉眼之間便一掃而空。

    乞丐們受了恩惠后便散去了,只有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還站在原地,他頭發凌亂臉上也臟兮兮的,只看得到那一雙靈動的琥珀色眼眸。

    “你還有事嗎?”貴婦詢問道,聲音溫和得像要融化整個冬天的冰雪。

    少年虔誠地望著她,有些羞怯地搓了搓手掌道:“夫人,我看您的手好白好嫩,就像擺在高閣里的玉石一樣,我好想摸摸,可以嗎?”

    “大膽!”車夫怒目圓睜,揮起馬鞭就要打人,卻被貴婦擺手制止了。只見貴婦人上前一步,溫柔地托起少年涼薄的手,像是握著自己孩兒的手一般體貼。

    少年的眼神好似化了一般,低眉望著貴婦人修長白潤的手指,喃喃道:“夫人,您的手好溫暖就像我母親,我這樣一握著就再也不想松開了?!?/br>
    “你小子得寸進尺!知道我們夫人是誰嗎?”車夫怒喝一聲,挽起袖子作勢要打人,卻見貴婦人使了一個眼神,只好乖乖忍了下去。

    “你不想松開就一直握著吧,我帶你走?!辟F婦人柔聲道,說著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少年受寵若驚,只懷疑自己是在做白日夢,而那車夫正一臉嫌棄地斜著他,但又憋著氣不好發作。

    少年就這樣上了豪華的馬車,車夫繼續駕車在雪道上行進起來,向城池中央那座高聳入云的紅色巨塔行駛而去。少年坐在貴婦人身旁的軟墊上,心口激動地砰砰直跳著,而她一直握著他的手未曾松開。

    “好孩子,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br>
    少年愣了一愣,這才緩緩開口道:“我叫天曜,意思是太陽的光芒。自從我爹娘死后,就再也沒有人叫過我的名字了,夫人若是不問,只怕連我自己都要忘記了?!?/br>
    “天曜,真是個好名字呢,希望你長大后就像你的名字一樣,能給人帶來溫暖?!辟F婦人說著抬起玉手,微微掀開了車簾的一角,熹微的雪光將她的眼眸映得柔亮如水。

    少年天曜高興得有點手足無措,他小心翼翼地握著貴婦人的手,忽然瞅見她小腹處隆起了一團,不禁詢問道:“夫人,您懷了寶寶嗎?”

    貴婦人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道:“是啊,已經五個多月了,感覺像是個男孩子呢,等寒冬過去春雪初融的時候就會出生了?!?/br>
    “夫人,我想摸摸您的肚子,可以嘛?”

    “你這孩子給了九寸想十寸,小小年紀的就會得寸進尺,日后肯定是個風流的主兒?!辟F婦人掩唇一笑,然后便握住天曜的手放在了自己小腹上。他竟一點兒也不知道害臊,欣喜的感受她腹中的動靜,好像在探索一個未知的世界。

    一路白雪皚皚,玉樹瓊枝,馬車漸漸穿進了巍峨的西界皇宮,那些尖頂方托的堡壘被白雪包裹著,好似一個夢幻繽紛的世界。

    少年天曜這才得知,原來收留自己的人竟是西界皇妃,人們都尊稱她為瑾皇妃。據說她曾經是梵世北芒國的巫族天女,因其出眾的容貌和智慧,成為了陛下最寵愛的皇妃之一。

    瑾皇妃將天曜送至雷霆武校磨礪,在那里他不僅習得了基本武技,還解封了自己身上寄生的火靈。他的火靈紋就在大腿內側,每次cao控方式或力度不得當,就會不小心把自己的褲子燒掉,然后傻不啦嘰的光著屁股站在眾人面前,引得周遭的姑娘們一陣尖叫。

    面對姑娘們嫌棄的目光,天曜不僅沒覺得羞愧,還不要臉地沖她們秀身材。由于修煉的時候經常燒掉褲子,久而久之,天曜便養成了不穿底褲這種不齒的習慣。

    日子漸漸忙碌了起來,但天曜只要一得了空就會跑去皇妃堡,一會兒喊著要摸她的手,一會兒又要摸她的肚子,甚至還沒大沒小的摸起她那頭秀麗的長發來。

    “瞧你這副德性,以后真不知要禍害多少女人呢?!辫叔闹礻咨燥L流,但他也是個有眼色的聰明人,雖然好色卻不觸犯人的底線。由于她的默許和縱容,最后天曜竟連皇妃堡里的女婢都調戲了個遍。

    第二年春天,瑾皇妃的孩兒出生了,陛下親自為其取名為“赫”,全名皇甫赫。但天曜卻毫不顧忌身份地位,由著性子喊小皇子阿赫,阿赫這個小名便是他最先叫出來的。

    三年后,天曜從雷霆武校修滿結業,在皇妃堡做了兩年護衛后,他又加入天芒教成為了火羅護法的門徒,又在三年后繼承火羅護法之位。年僅二十四歲的他,很快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其風流成性落拓不羈更是無人不知。

    這些年來,天曜一直與瑾皇妃保持著密切聯系,凡是她拜托的事他都會不遺余力。小皇子十歲那年被封為王儲,引起了其他皇族的強烈不滿,并遭算計被放逐到了上古之森。天曜便與瑾皇妃冒險去尋找他,隨后又將他送至梵世將王府,而瑾皇妃也回到了久違的故鄉,在這里她有了一個新的稱號——幻帝。

    八年后,天曜再一次來到梵世,這次他是來接龍少戈回西界的。不料他趕到將王府時已經沒有活口了,他也不知是何人所為,只是隱隱覺得兇手必是西界來的人,為了掩蓋族人的罪行,他便一把火燒掉了將王府。

    由于不知道龍少戈去了哪里,天曜便一邊打探他的消息,一邊在梵世街頭混吃混喝,終日沉溺于美酒女色。某個月圓之夜里,他剛吃完霸王餐逃跑出來,一邊抽煙一邊在大街上晃悠,忽然瞥見了幾只奇異的紫色蝴蝶。

    天曜詫異地尋過去一看,只見一名白衣人正躺在血泊里,身旁縈繞著數不清的奇異蝴蝶。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天曜用火焰驅散了蝴蝶,然后在煙斗屁股上吹了一口火焰,蹲在白衣人跟前照亮了對方的臉。

    那張臉容仿佛是冰玉雕成,臉頰上的幾滴血跡恰似一朵紅梅,藍紫色的長發凌亂散落,美得妖異而驚心動魄。剎那間,天曜好似看到了千樹梨花開,曾經看過的所有美人都成了過眼云煙,唯有這樣一張臉才能被他銘記。

    “哪怕這是只妖精我也得收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碧礻酌雷套痰叵氲?,他發現白衣人腰間掛著珍稀的玉石,便把玉石押給了客棧老板,然后帶白衣人住進了客棧,并吩咐店小二去請個大夫過來。

    天曜讓白衣人靠坐在床榻上,站在一旁抽了兩口煙,望著對方的臉各種想入非非。他正欲揭開對方胸口的衣服,不料那人的眼睛忽然睜開了。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仿佛一池神秘的幽藍潭水,又高傲得像星辰般觸不可及。

    他看得癡住了,不料對方遽然反扣住他的手腕,就勢將他狠狠抵在床欄上,另一只手迅疾奪過他的煙斗。只聽得一聲木質破裂的咵響,天曜斜眼瞅了瞅臉頰旁的煙斗,煙斗末端已經陷入床欄中,而頂端竟都被掰彎成了直角。要知道,他平時都能拿這支煙斗來擋刀,這白衣人究竟是有多大手勁?

    “你敢碰我,找死是不是?”白衣人眼神凌厲,聲音卻因重傷而略帶沙啞。

    “美人饒命啊,我沒有惡意,只是想檢查你的傷口而已嘛!”天曜假兮兮地求饒道,心里卻在暗暗驚嘆,這美人好高貴好厲害!白衣人見天曜這副沒出息的模樣,便放開他靠在一旁微微喘息起來,臉色蒼白得像張紙。

    “敢問美人芳名呀,年方幾何,有對象嗎?”天曜壞兮兮地湊到白衣人身旁,對方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半晌才吐出兩個字:“你滾!”

    不一會兒大夫來了,天曜這才悻悻到屏風后回避。之后他足足纏了白衣人三天,對方張口閉口都是滾,也不知問了幾十遍還是上百遍,白衣人終于告訴他道:“我叫風祭,風雪之風,祭祀之祭?!?/br>
    風祭從小就養尊處優,衣食住行全部要最好的,脾氣也非常驕縱,一點不順心就摔東西打人??删鸵驗樗L得好看,天曜覺得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就算被對方暴打一通,他也覺得挨打是件開心的事。

    在尋找龍少戈的路上,他們偶然路過一家工藝坊。天曜看中了一支魚嘴形狀的煙斗,無奈沒錢買又不能去偷去搶。風祭看出天曜很喜歡那支煙斗,便摘下自己的玉扳指跟老板換了過來,然后遞給天曜道:“之前弄壞了你的煙斗,這個賠給你?!?/br>
    “怎么突然對我這么好,好感動來讓我抱一個嘛!”天曜死皮賴臉道,說著又要趁機動手動腳,不料風祭cao起赤血龍骨傘就往他身上打,嘴里還是那句“你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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